10 初回故地
初回故地
書房中,秦訣靜靜地聽着屬下回禀,垂眸心不在焉地摩挲着手指,他這幾日以來都沒怎麽看見他的小丫頭,顯然心情不大美妙。
“說完了?”秦訣聽見沒聲了,才緩緩擡頭,漫不經心地問道。
子夜将最近收集到的信息挑了些重點向秦訣彙報,雖然他分明感覺主子不想理他,但是他早就習慣了,該說的依舊還是得說。
子夜恭敬道:“屬下已将情報彙報完畢。”
“那你還杵在這做什麽。”秦訣潋滟的雙眸泛不起絲毫的波瀾,幽怨中帶着暗沉的氣息慢慢外放。
也大致猜到了什麽,子夜恭敬地行禮,轉身打算退出去。
可是下一瞬,從後面飄來幽幽的聲音:“夫人呢?”
子夜好脾氣地轉過身道:“夫人在花園裏,正和尚廷淵……額,切磋。”
本來他想說打架的,因為這兩天,那位姑奶奶的脾氣似是有些暴躁,看到誰,就叫過去和她打架,偏偏她又誰都打不過,他們放水太明顯會讓她更暴躁,然後再接着打。
他自己都已經被折騰過好幾回了。
秦訣捏了捏眉心,知道她正發脾氣,潋滟冷絕的雙眸似是淌過無奈,這個不安分的小女人!
“小初兒,你要不要歇會兒?”尚廷淵看着氣喘籲籲的某人,好心地說道。
婉初提着劍,眼見着又向他攻去,尚廷淵輕輕一閃,便離開了危險範圍,語氣中帶着委屈,“小初兒,你要發脾氣找你家宮主去啊,幹嘛要折磨小爺?”
陌玄他們倒是能躲,被婉初叫過去兩次之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偏偏他老是被找到!
跟這位祖宗打架鬥毆,除了讓着就是捧着,誰敢傷了她不得被活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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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發脾氣。”婉初也累了,旋即将劍收了起來,坐到一旁的亭子裏去。
這小姑奶奶總算是消停了,尚廷淵見狀,忙湊上去,“我哥之前問我要了一瓶治皮外傷的藥,但是據小爺所知,他并沒有受傷,反而是你在寝殿待了一天。”
一提到這事,婉初的小臉微微開始發燙。
尚廷淵眼尖地看到了婉初的變化,不懷好意地笑了笑,随後一副好奇寶寶的模樣向婉初湊過去,“嘿嘿,小初兒你悄悄告訴我,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麽?”
婉初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正想接着動手,眸光掃到一抹绛紫的身影逐漸靠近,圓溜溜的大眼睛一轉,暈了些許的水光,整個人變得低落又可憐。
“他打我……好疼。”欲言又止的模樣加上盈盈水霧的眸子,婉初癟着小嘴,略帶哽咽地說道。
本來還想直接取笑婉初的尚廷淵一怔,愣愣地瞧着婉初傷心又凄哀的小模樣,硬生生憋着內心的狂笑。
哈哈哈,你這個小魔女也有今天,被大魔頭收拾了吧,這就是欺負小爺的下場!
他收斂了剛剛玩世不恭的模樣,坐直了身子,皺了皺眉,義憤填膺地指責道:“太過分了,他怎麽能這樣做!”做得太漂亮了,他早該這麽做了。
婉初睜着大大的水眸眨巴再眨巴,鼓了鼓腮幫。
“小初兒你放心,就算他是小爺的表哥,等下次見到他,小爺一定幫你讨回公道,幫你好好教訓他,他怎麽能這樣對待一個身嬌體弱的女孩子!”
尚廷淵一本正經地說道,極其仗義不畏權勢的模樣。
“真的?”婉初小臉滿滿的感動。
尚廷淵捶胸道:“那是,咱們什麽交情。”才怪。
“是麽?”一聲磁性但帶着極致危險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那……還用說。”尚廷淵說着說着就沒聲了,他快要哭了,他現在就算不轉頭也知道背後站着誰。
再看對面的女孩,哪裏還有剛剛那凄凄慘慘像小黃花一般的表情,那雙大大的眸子裏全然的幸災樂禍,異樣的光彩快要将他的小心髒紮得淋漓破碎了。
他太輕敵了!
不一會,婉初看到花園裏上演更激烈的一幕,她雙手捂着眼睛,卻也忍不住留了大大的縫隙。
“哥,哥,你下手輕點!”
“嗷,小爺的臉。”
“不是要教訓本座,嗯?”
“哥,我錯了,這一切都是小魔女指使的!”
“嗷……小爺英俊的面容。”
這次的事情讓尚大堂主深深明白了一個道理,最毒不過小初兒心,果然是大魔頭的女人,這兩個人純屬一丘之貉,他惹不起,躲……下次跟着陌玄躲。
“夫人最近似乎很有精力?”夜裏,秦訣側躺在床上,發絲輕垂在腰際,一雙勾魂攝魄的眸中帶着魅惑,斂盡天地發風華,薄唇淺淺挽着,似要将正努力縮成一團的小女人吞掉。
“我沒有……”婉初小心翼翼地瞅着他,軟軟地說道,“我只是想好好練武,變得強大起來。”
秦訣眸底帶着薄魅的光芒,唇際的弧度深了深,幽幽道:“然後将那天本座欺負你的還回來?”
婉初下意識想點頭,卻在極大的自制力下抿了抿小嘴,然後拼命搖頭,慫慫地往後又縮了縮,将被子拉過小臉,只露出一雙小鹿般懵懂澄澈的大眼睛,瞅着他。
“呵……”秦訣輕輕笑開了,如古琴酒釀般幽遠而醇厚的嗓音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響起,讓婉初都快哭了。
倏然,秦大宮主連被帶人一把撈在懷中,一只鐵臂緊緊桎梏着那個小女人,在婉初驚悚的眸子下緩緩道:“夫人若是想還回來,為夫随時恭候,不必那麽辛苦地去練。”
婉初忿忿地瞪着他,還想開口,卻被一聲嘆息打斷。
“哎,畢竟以你的資質,想打敗為夫,一輩子也不可能。”秦訣似安撫地吻了吻婉初僅露在外面的眸子。
婉初:“……”
本來就一副被欺淩的小模樣現在多了幾分生無可戀,婉初将腦袋直接埋到了被子裏,不想理他,不想說話。
“初初現在要不要讓為夫還,嗯?”秦訣邪肆地問道。
婉初将小腦袋埋得更深了,臭流氓!
夜裏,秦訣是真的嘆了一聲,他的小丫頭,什麽時候才能再長大一些呢,養了這麽久了,她看上去好像更可口了。
翌日。
為了避免某個小女人将宮中弄得天翻地覆,秦訣大人大量同意了她出去玩。
而這次,尚廷淵臉還沒好,而且說什麽也拒絕見小魔女,所以跟她出來的是闌玉,暗處也加派了人手,個個一等一的高手。
“托夫人的福,屬下好久沒有這麽恣意過了。”闌玉坐在茶樓裏,眸光掃向上面的舞臺,優哉游哉地聽曲。
婉初笑笑,看着這裏,卻感覺好久沒來過一般,“東翎城變了好多。”她記得,原來這個地方不是茶樓的。
“不光是這,西翎城好玩的也很多,夫人下次出來,記得叫屬下。”闌玉很是惬意道,谄媚地看向婉初。
婉初見他這些倒是知道的多,爽快地應下:“好。”
随着門口的動靜傳來,周圍的看客都開始議論起來。
“快看,是蕭家二小姐和韓大公子。”
“早就聽聞,韓公子不久前去蕭府提了親,而且,現在這蕭府可是如日中天啊。”
“那是,自從蕭家大小姐嫁給了宮主後,這地位,別人能比嗎!”
“韓公子一表人才,學富五車,跟二小姐還真是般配啊。”
“那當然,韓家可是翎城大戶,人家書香門第,門當戶對。”
婉初聽着這些閑言碎語,早些年的心緒已化作塵燼,掀不起絲毫波瀾了。
只不過,寒酥宮的消息不是他們所能打聽到的,這都兩年了,這些人還以為秦訣的夫人是蕭音娴呢!
而她,早已被趕出了家門,如今,蕭瑩珊都成了二小姐,當真蕭府再也沒她的位置了。
她這兩年,秦訣帶她也去過不少地方,卻也知曉她的心思,并沒有帶她到東翎城這邊,今日也是她一時興起,卻也沒想到一來就遇上了故人。
“夫人,那是你妹妹?”闌玉回頭望了一眼,說道。
婉初淡淡道:“不是。”
“難怪那麽醜。”闌玉聳聳肩,不甚在意地說。
婉初輕笑了一聲,挑眉,“玉堂主眼光真好。”
“多謝夫人誇獎。”闌玉笑盈盈道。
而不遠處,正一臉傲慢挽着男人走進來的蕭瑩珊,正要到前排落座,卻被正在右邊喝茶的人震驚得回不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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