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夫妻出城

夫妻出城

婉初穿好衣服之後,直接就跑向自己的妝臺,從抽屜深處拿出一個小包包,把秦訣之前送給她的鑰匙從裏面掏出來,雙手捧着蹦到秦訣的面前。

“訣爺,要不還是你拿着吧,我怕弄丢了。”

秦訣睨了眼一臉興奮的婉初,沒有做聲,拽住她的一只小手,包裹在自己的大掌內,就把人牽出去了。

“慢點,要掉了!”婉初被秦訣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差點将手上的鑰匙掉在地上,忙将它捏緊。

前方秦訣悠悠的聲音響起,“掉了就掉了,夫人沒丢就行。”

馬車上。

這次出行比較低調,只有陌玄和子夜兩人跟着,他們一前一後将馬車護在中間,這條路避開了人群,一路上也不見幾個人。

婉初懶懶地靠在軟墊上,剛開始她還很激動,一直都想知道這鑰匙到底有什麽作用,秦訣又總是神秘兮兮地不告訴他,如今可以滿足自己的好奇心了,當然開心。

可是這樣一份開心,在經歷了近兩個時辰的趕路之後,就變得僅剩的一點點了。

“我們到底還要走多久?”婉初百無聊賴地看着他,嘟着小嘴。

“還要差不多一個時辰。”秦訣挑眉,将手上的書放了下來,頭向婉初的方向偏了偏,銀灰的發絲被窗口吹來的涼風揚了起來,緩緩拂過腰間。

婉初聽到聲音轉過頭來,就看到秦訣潋滟的雙眸中蘊着淺淺的笑意,眉梢輕挑,薄唇上揚出一個完美的弧度,妖冶中帶着邪肆,婉初一時間被男人的美色迷住了,呆在了原地。

嘴角被溫柔落下一吻,婉初才如夢初醒,看着近在遲尺的臉,她朝秦訣眨了眨眼睛,随後囧囧的不敢看他。

秦訣瞧着小家夥可愛的模樣,笑得更肆然了些,擡起她的小下巴,溫聲道:“初初,要不要睡會兒。”

“中午睡得太久了,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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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再吃點點心。”

“飽了……”

“那我們做點有意思的事情?”秦訣意味深長地看着她。

見男人的唇又快貼到她的嘴上了,婉初往後一縮,感覺到後面的阻礙,婉初避無可避,索性眸子一閉,懶懶地倒在秦訣的懷中,打了一個哈欠,嘟囔道:“好困啊。”

見狀,秦訣好笑地捏了捏婉初的小臉蛋,輕輕地摟着她。

婉初聽到沒動靜,悄悄地睜開眼睛,一來就對上了秦訣略帶危險的眸子,下意識趕緊閉上,裝睡。

結果裝着裝着,還真就躺在秦訣的懷中睡着了。

聽到均勻的呼吸聲,秦訣小心地換了一個姿勢,讓她睡得更舒服一點,從櫃子裏拿出一個小毯子蓋在女孩兒的身上,做完這些之後,方才拿過剛才的書,接着看。

竹屋外。

“你說秦訣帶着初兒離開了翎城。”秦訣他們雖然低調,但行蹤也确算不上隐秘,司緣接到消息之後,只是微頓了頓,并不多感興趣,“可知曉他們是去什麽地方?”

“他們似乎是臨時起意,并沒有多做準備,出門也只帶了陌玄和子夜倆人。”暮夜回禀道。

“不用理會。”司緣目光所及,是屋子裏正躺在床上的清麗女孩,仿若只有看到她,他的生命才會有一點點的亮光。

“是。”

暮夜跟在司緣身邊最久,自然知曉屋內的那個女子在主子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多重,他看向司緣那恍然間不真切的眼神,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有出聲。

他心裏清楚,這幾年的光景,主子一直都生活在灰暗中,誰能料想,這位在世人眼中卓然風華不染纖塵的神醫公子,之前是一個殺人如麻的劊子手。

醫毒不分家,他從地獄深淵的過去中走來,即便褪去一身陰暗,那濺開的鮮血,仍然留在了石縫中的青苔上,就算容顏已改,桑陌已變,可那血洗的痕跡,抹不掉。

緊緊盯着秦訣的,可不止司緣一個,他不放在心上,自然有人放在心上。

藍淺羽已然沒什麽耐心,要不是身側坐着他的心上人,他早就吩咐車夫掉頭了。

“早知道就不跟過來了。”藍淺羽懊惱地嘆了一聲,本來還以為秦訣是要帶着他的小夫人去哪裏玩樂,他也可以跟着去瞧瞧,可如今這情況,只怕是出來找不痛快的吧!

冰彤坐在一旁,安安靜靜地看着書,顯然對于藍淺羽的目的她并不是很在意,不過見他這麽後悔,也就揶揄地說了一句:“你經常這樣偷偷跟蹤宮主?”

“那是,手下人容易跟丢,我要是不親自跟着,都不知道他到底瞞着我去做什麽了。”藍淺羽清閑的眸中蕩漾着一絲笑意。

冰彤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兒,冰彤也實在無聊,繼續問道:“你跟蹤人還用馬車,這麽明目張膽,他就不會發現嗎?”

“他自然會發現,因為到最後秦訣肯定會将我甩開。”藍淺羽玉華般的容顏上暈着絲絲不悅,他也想跟到底,可是秦訣總會發現,然後帶着他亂繞一圈,最後順利将他甩掉。

所以剛開始的時候,他都會隐藏下自己,可是後來,這樣的事情發生一兩次不要緊,可次次都被丢下,他也就明白自己根本躲不過那人的眼,索性光明正大地跟了。

沒有了勢要跟蹤到底的信念,只是故意膈應他。

冰彤:“……”

她覺得自己忽然有些理解不了藍淺羽的思維。

這時,馬車旁驟然響起一陣熟悉的聲音:“少主,前面是個五岔路口,我們跟丢了。”

藍淺羽:“……”

冰彤:“……”

行走了大半日,馬車終于停了下來,秦訣低下頭,看着靠在他懷中睡得正香甜的某只,不由得發出一聲輕笑。

想也沒想,直接低下頭吻住。

婉初本來睡得好好的,做了一個很好吃的夢,然後嘴上軟軟的,香香的,下意識地啃了啃。

“唔!”突如其來的窒息感讓婉初一下子驚醒,引入眼簾的是一張放大的俊臉,最可怕的就是那雙危險邪氣十足的眸子。

婉初驟然一哆嗦,回過神來,泛着霧氣的水眸朝他眨啊眨,不知道為什麽,總覺得有些心虛,“到了啊。”

“嗯。”秦訣幾乎是從胸膛裏發出的聲音,起身後将小家夥放在一旁,徑直走了出去。

婉初睜着迷霧的眼睛,奇怪地看着他離去的背影,她總覺得男人的眼中帶着些許的怨念,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剛睡醒的緣故。

她也起身準備出去,剛拉開簾子,就被一只強有力的手臂環住腰際,直接被抱了下去,等腳落了地,婉初驚魂未定地看着秦訣陰森森的臉龐,她仍然覺得莫名其妙。

“訣爺,你暈車了嗎?”這是她想了許久,終于想到的答案。

秦訣一窒,看着某人無辜的神色,只覺得他可能會被這小東西氣死。

本來想好好再教訓她一下,結果某人看上去傻乎乎的,這讓秦大宮主從內心升出一陣無力感。

最後瞪了她一眼,牽好某人的小手,大步往前走着。

婉初垂眸瞧了瞧自己被牽着的手,又看了看秦訣妖孽的側臉,一頭霧水,雖然知道剛剛對她使壞的肯定是秦訣,但是她都沒生氣,這男人在別扭什麽?

求助似地往身後的陌玄看了一眼,他跟在秦訣身邊的時候最久,應該知道他主子到底在生什麽氣吧?

誰知陌玄剛準備擡手,秦訣回眸一個淩厲的眼刀過去,陌玄立馬就将手放下了,狀若什麽都知不知道模樣。

婉初:“……”這個小氣的男人!就知道威脅別人!

而正是秦訣回頭的角度,讓婉初看到了他嘴角的血跡,她好像忽然明白了什麽,湊近幾分仔細地瞅了瞅他的唇瓣。

“哈哈哈哈哈。”婉初直接笑出了聲,“訣爺,誰讓你趁握睡覺占我便宜,還捏我鼻子!遭到報應了吧。”

其實秦訣根本沒想和這個沒心沒肺的小東西計較,本來是想趁此機會要點利息。

誰知他在她面前看了半天,她也沒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壞事”,依舊一副呆萌的樣子,所以他就想讓她自己發現,才沒理她。

結果這小東西倒好,發現了,不補償也就算了,還敢取笑他,膽子倒是越來越肥了,這樣調皮的夫人,就應該被吃掉!

秦訣之前沒生氣,現在嘛……臉色直接沉了下去,那雙醉人心魄的眼眸倒印着小小的某只,裹挾着陣陣陰風,向她襲去。

笑聲戛然而止,婉初嘟着小嘴,睜着無辜的雙眸,小聲咕哝着:“你有什麽好生氣的!明明我都沒說什麽。”

“夫人讓本座見了血,然後先是直接無視自己夫君的傷,接着是無情的嘲笑,爺不該生氣?”秦訣手微微用力,就将婉初拉進了懷中,微暖的手指輕輕觸上婉初白嫩嫩的臉蛋。

頓時,子夜和陌玄都不約而同地将頭偏向了另一旁,簡直沒眼看。

他們主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幼稚。

“訣爺,你這樣說不對。”婉初的小心髒狂跳,卻依舊大着膽子反駁道。

“嗯?”秦訣眼眸微眯,嘴角勾起了一抹令人驚豔的弧度,如果不看他神色的話。

婉初硬着頭皮說道:“如果不是你偷偷占我便宜,後面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了。”

“你是本座妻子,嗯?”秦訣捏起婉初的下巴,對上那雙澄澈的眼睛,見婉初仍舊一副呆相,秦訣心中不悅,冷聲道,“點頭。”

“嗯。”婉初乖乖點頭。

“丈夫親吻自己的妻子,過分?”

“不過分。”

“妻子咬了丈夫,卻忽視他,還取笑他,過分?”

“不過分。”“嗯?”“過分……”

“該不該補償?”

“該。”

“該為什麽夫人還搖頭?”

秦訣看着口不對心,面對他的威脅卻不得不說“實話”的小女人,縱然很慫卻很無辜的委屈表情,頓時感覺心中的那一團火被倏然潑了一桶冰。

好好的審問氛圍都被她給破壞幹淨了!再低頭看着她,秦訣哪裏還生的起氣。

在秦訣看不到的地方,婉初眸底飛快劃過一抹狡黠的笑意,她怎麽會不清楚秦訣的性子,也知道他根本沒有真的想要懲罰她。

過了小一會兒,秦訣都沒有什麽反應,婉初擡眸,見男人神色緊張,眉心蹙起了淺淺的溝壑,防備地看着四周,還沒等婉初開口問,周圍忽然發出一陣悶響。

“轟轟轟……”

再接着,婉初就被秦訣緊緊地抱在了懷中,手掌放在她的耳朵上,溫柔地說道:“有本座在,初初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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