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表白

表白

她又看向床邊的牛仔褲。這是誰脫的？是他？

還是要去面對的。

她迅速換好上班的衣服，挨挨擦擦下了樓，看到鐘意深已經在廚房裏，背影筆挺，寬肩上還挂着她買的棕色格子圍裙。

聽到她下樓的聲音，他轉頭過來，眸色有些發深，“醒了？在家喝了粥吧，養養胃。”

陸綿裝作一點也不尴尬，但是目光不敢跟他對視，跑到桌前坐下。

男人端來兩碗皮蛋瘦肉粥，一碗放在她面前，還配了一碟榨菜絲，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口味。

兩人相對無語，都低頭喝粥。

她悄悄瞥眼過去，男人正吃得很專注，眼皮都沒擡。

要不要問他呢？她又斜睨偷看，想瞧仔細他的神情。如果他看上去沒什麽，那應該昨晚就沒發生什麽，不然他也不會這麽淡定吧？

“看什麽呢？”男人突然撩起眼皮來，嘴角微勾。

“昨晚，我們沒幹什麽吧？”

鐘意深嘴角笑意更濃了，俯首探向一臉羞怯的她，語氣裏盡是暧昧。

“你做過什麽，自己不記得了嗎？”

陸綿摳着自己的手指，“不好意思，我是不是吐了你一身。我只記得一點點，好多都斷片兒了。”

“哦。”鐘意深眼色微沉，抿了抿嘴，又低頭喝粥，神情不太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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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她讓她給自己換衣服，雖然是她不對，但是，占便宜的也是他啊，他幹嘛還一幅自己欠他很多錢的樣子。

“謝謝你昨晚照顧我……我後來沒幹什麽了吧？”陸綿還是表示一下感謝吧，畢竟錯的人是自己。

“你有。”男人眼神瞥過來，裏面竟有絲絲幽怨。

陸綿吓得一愣，“我幹什麽了？”

男人抿了抿嘴，垂下眼眸，幽幽道，“你抱着我不放，讓我給你換上衣，還解我襯衫扣子。”

“不是吧，”她震驚了，沒想到自己喝醉後是如此狂野的風格，“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醉了，你力氣那麽大，有阻止我吧？”

“我阻止了，但是，”他喉結滑了滑，“沒有成功。”

“啊啊啊啊，我解你襯衫？”她突然這叫聲發現不對，又捂住嘴巴，低下頭認錯，“對不起。但是，我現在完全記不得了。”

“那我可虧大發了。”他忍不住嘴角噙了一抹壞笑。

陸綿突然意識到，這個笑容不太對勁，他莫不是就是看她斷片了，才故意說這些耍她的吧。

她咬了咬嘴唇，眼睛微眯起來，“鐘意深，你耍我呢？我讓你換個外衣，你是不是把我牛仔褲也脫了，這個怎麽解釋？”

男人愣了一下，喉結滾了一下，這事真不是他幹的啊。

但是他說出口的卻是，“因為你也脫了我的褲子。還罵我一天磨磨叽叽的。”

啊啊啊啊！真實狀況竟是這樣的？

“後來我沒怎麽你吧？”陸綿吓死了。

“還要我描述？”男人低下頭來，語氣又變得幽幽的。

“我真的對你？”陸綿咽了一下口水，覺得不可思議。不可能啊。雖然最近以來，她的确覺得他實在是真香，看到他就有點莫名昏神，可是不至于這麽渴吧？而且這種事她也沒有實操經驗，莫非她喝醉了，本事就變大了？

男人看她那個樣子，一邊憋着笑，一邊又覺得不太忍心，只能悶哼出一聲嗯。

“天哪，對不起。我完全不記得了，最後我做了什麽……”陸綿誠懇道歉。雖然她完全不記得了，這事對于她而言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完全沒有記憶。可是總歸是她的錯。

男人：“最後？你把我衣服都脫了，就倒頭睡過去了。”

都脫了？媽呀。可是她現在都想不起來他脫完是什麽樣子的，是不是虧了？

陸綿覺得情況還在控制之內，吸了吸鼻子，“那還好。都怪我喝太多了。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會這樣了，你大人有大量，原諒我，這次就算了？”

“你欺負了我，還不打算負責？”男人擡起頭來，眼底竟然有些發紅。

“啊，”陸綿心口顫動，天殺的，她到底是做了什麽，他居然要哭了，她急忙安慰他，“不是不是，這不是都是意外和誤會嗎？那你說要我怎麽做，才能彌補帶給你的傷害？”

“彌補？”男人眼睛瞥向另一邊，嘴臉傲嬌，“好，你先欠着，我想到再跟你說。”

“啊？那……行吧。”陸綿一時腦糊，也只能答應着，只想馬上把他哄下來，忽略了心間浮上的一絲絲不對勁。

意識上班時間差不多了，她起身去拿包，他也跟在她身後，嘴角勾起壞笑。

這一天下來，陸綿的心情都像吊了幾百個水桶一下，不只七上八下。

但是也沒有辦法，一下班還是被鐘意深拖回了家。

正當陸綿找了個借口躲進書房裏，一個人假裝在啃人力資源的專業書籍時，鐘意深倚在了門口。

雖然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但是她還是極力扮演好此時精進的角色，眼皮都不擡一下，只是輕輕發問，“有事嗎？”

“連坐了兩個小時了，休息一下嗎？喝個雪碧？”男人的聲音裏帶着笑的痕跡，聽起來那麽雲淡風輕，又帶着一點調侃。

陸綿為了表現得自然一點，只好哦了一聲，便挨挨擦擦出了書房。

一到客廳，才發現不太對勁。茶幾上不僅放着一大瓶雪碧，還有一瓶紅酒。

“紅酒？”她疑惑道。

男人懶懶地倚靠在沙發上，舉起高腳杯，啜了一口。

“小飲怡情，只要不像你昨天喝那麽高就好。我可以幫你加點雪碧，就不容易喝醉。”

“不用了，”她迅速拿走自己的酒杯，晃了晃裏面的紅酒，一陣馥郁的酒甜味飄入鼻間，“你以為我不知道呀，雖然我酒量差，但是常識還是有，雪碧混了紅酒，更容易喝醉。”

說完，陸綿舉杯輕啜一口。她沒那麽菜雞，喝那麽幾口還是沒問題的。而且這酒入口醇厚，屬上等，喝一點也挺解饞的。她雖未曾精研過，但口感還是分得出酒大致的優劣。

正在她品酒時，聽到他湊近過來的氣息，連着微啞的嗓音落下。

“喝醉也沒關系，我可以照顧你。”

陸綿下意識就火燒小臉，馬上往後挪了一下，拉開了一點距離。

“對不起，昨晚……”她正想說昨晚不應該胡言亂語。

卻聽到他的聲音裏滿是愉悅，“沒關系，今晚喝完還可以繼續罵我。”

陸綿無奈地嘆了口氣。她昨晚的确是罵他了。她明明告訴自己不要介意周秘那些話，可是心裏還是過不去那個坎。

“只是，”男人繼續道，“你能不能說說，昨晚為什麽那麽不開心？”

她擡眼望向他，抿了抿嘴，放棄了掙紮。

“你先告訴我，我喝醉說了什麽？”

男人也嘆了口氣，放下酒杯，手臂搭在沙發背上。

“你說我喜歡別人，讨厭你。這是你不開心的原因嗎？”

陸綿心裏咯噔一響，他的确猜中了。

“大概是吧。”

男人見她第一次這麽勇敢承認，還微微愣了一下，轉瞬間便凝注着她，柔聲解釋道。

“我一天到晚都跟在你身邊，你覺得我有空去喜歡別人嗎？”

陸綿又喝了一小口酒，放下酒杯，慢慢倚在沙發背上。雖然矯情，但是她打算今晚說個明白了。

“你昨晚說有公司的飯局，可是，我在電話裏聽到一個女的叫你拿棉簽了。她是周藝紗嗎？”

鐘意深好像微微倒吸一口氣，緊接着嘴角帶上了一絲壞笑。

“你這是吃醋了？”

“算是吧，”陸綿抿了抿嘴，繼續道，“我知道你跟周藝紗的過去了，但是誰沒有歷史，這不是我介意的理由。我只是覺得，你現在還會因為她騙我的話，說明你是不是還在意她？”

“我……和周藝紗的過去？”男人挑眉問道，挪了一下身子，坐近了一點，“我昨晚沒有騙你，我們吃飯時，老程不小心燙傷了，所以我開車送他回去了，周藝紗也一起去了他家，你聽到的拿棉簽，是她在給老程塗藥。周藝紗現在是老程的女朋友。”

陸綿聽到這裏，大氣也不敢出一口。

事情比她想像的要複雜一點點。

“所以，她跟老程在一起，你也不介意？畢竟你們是兄弟……”

“我介意什麽？”男人語氣裏帶着不可思議，“你聽到了什麽謠言？我和周藝紗有什麽過去？”

陸綿只好坦白，“他們說你從高中就暗戀周藝紗，大學也追着她到國外去，她是你求而不得的白月光。”

“哇，好精彩，”男人贊嘆得拍了拍手掌，“所以，你是怎麽看待這個問題的？”

她頓時覺得他的反應怪怪的，但話都已經說明到這個份上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完吧。

“我還是能分清過去和現在的，你以前喜歡她，讨厭我，我都可以大人有大量，不去計較。但我擔心你分不清。”

不料，男人聽完臉就一下子拉近過來，雙眼盯住她有些水光搖曳的眸子。

“陸綿，其實我分不清現在和過去。但是，我從來沒有喜歡過她。我也從來沒讨厭過你。你聽到的不是真的。”

陸綿吸進一口氣，又輕輕呼出一口氣，試圖調整有些緊張的狀态。

“你有沒有喜歡她，我不知道。但是你讨厭我，是真的，我是親耳聽到的。”

再磨蹭，一人五十大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