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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楠楠的“有機會”再也沒能出現。
因為有一個動作比她要敏捷千萬倍的截胡者出現了。
解決失眠的問題,翟裴然再次恢複了以往的上班下班的時間,有時候甚至徹夜不歸。
池楠楠發覺他越來越忙,卻不知道具體在忙些什麽。
自從上次見面後,孟歆栩開始常常出現在翟裴然身邊。
翟裴然工作結束之後接受她的各種邀約,空閑的時間又大幅度減少,沒辦法,她也不好在這個節骨眼上去找翟裴然履行約定。
而池楠楠也顧不太上他了,因為最近很倒黴,各種小磕小碰找上她。
有時候她出去買個東西,人山人海的商業街,偏偏她倒黴的要麽差點被不小心掉落的花盆砸中,要麽被虎視眈眈的流浪狗盯上。
她懷疑自己嚴重水逆。
迫不得已好幾天都沒下山,待在別墅荒廢餘生。
這天,翟裴然照常去了公司。
在山上悶了太久,即使她有點宅,也經不起這麽枯燥的日複一日。
沒有牽連到任務的時間裏,系統大多時候都不會主動出現,安安靜靜的,池楠楠整個人都有些恍惚,深刻檢讨自己不能再這麽鹹魚下去了。
池楠楠跑到底下停車場把車子開出來,心想這麽久沒出來,水逆期早該過了吧!
她這個月用到車子的次數越來越多,反正她現在也是有錢人了,要不要去換輛自己的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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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開別人的也不太好意思。
一邊想着,她一邊熟練地扭動鑰匙,“咻”地把車開出了別墅。
她的身份不再是歌手,被翟裴然包裝成了一名教授。
但她內心還是喜歡唱歌,既然一時回不去現實世界,離完成任務遙遙無期,那她也該趁這個時候靜下心來。
池楠楠随便找了一處安靜的公園,從包裏拿出紙筆,開始一點點構思她的音樂世界。
寫着寫着,她又忽然沉默下來,筆在紙上無意識的劃動,她把腦袋一下一下撞擊輕薄的紙面,發出卡拉卡拉的細響。
不知道父母怎麽樣了,她的工作室會不會出現什麽意外。
她在穿書之前,正在做的一個曲子,主題是救贖和改變,她在副旋律那一塊卡了有半個月,寫出數十種方案都不滿意,總感覺少了一些什麽。
做音樂需要靈感和經歷,不可能只出不進,她那段時間瘋狂進補相關的,無論音樂,電影,還是小說。
眼看距離成功只差一步之遙,她可不想只剩下個半成品。
也不知道現實世界的時間在她穿書的那一刻,是靜止了?還是繼續流動着。
假如是後者,她萬分祈禱,自己工作室的那群憨憨們不要一時着急,把這首還沒做完的曲子随便選了一個作廢的方案就發布出去。
雖然她一早官宣了發布時間,但并不希望自己最後一個曲子是以有瑕疵的形式面世。
池楠楠想叫出系統問一問。
然而等她再三呼喚系統卻只得到一個系統暫時不在此世界的通知後,心中浮現淡淡的疑惑,她沒想太多,反正這時候用不上它,或許只是暫時下線休息了。
這麽一打岔,她也沒心思在寫下去。
池楠楠收拾好亂七八糟的草稿,準備回去。回去的路上看見一家新開的蛋糕店要做活動,她眼睛一亮,沒多想就走進去打包了幾份甜點和一個蛋糕。
她已經好久沒吃過蛋糕了,單純的甜點已經滿足不了她,她今天必須得吃個蛋糕!
雖然距離池楠楠的生日還有好幾個月,但她吃蛋糕從來不考慮是否生日,就像北方各種節日都吃餃子一樣,她無論什麽時候都可以!
池楠楠一路興致高揚地回到山上,剛把車子停好,拎着滿滿兩手東西準備回房間大吃特吃一頓時。
撞上了恰好從別墅走出來的兩人。
孟歆栩走在前面,她看向池楠楠滿當當的雙手,笑容中含着一絲疑惑,道:“池小姐?你怎麽在這裏?”
池楠楠:“我……”
池楠楠有些慌,明明還是翟裴然正常上班的時間,他們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了呢?
為了避嫌,池楠楠一直避免出現在孟歆栩的面前。
她就住在翟裴然家裏的事還沒有人知道,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翟裴然不說,池楠楠也沒想着主動去解釋,心想着避開就好了。
沒想到還是被碰見了。
“池小姐,是來找裴然的嗎。”孟歆栩看到她手裏有一個明顯的蛋糕盒子,微笑道:“大概沒辦法招待你了,我們剛約好了要去吃午餐。”
孟歆栩走到翟裴然身邊,稱呼親昵:“你說是不是,裴然?”
她的身材姣好,腳下高跟鞋一踩身高逼近一米七多,站在翟裴然身邊頗是登對。
翟裴然輕飄飄瞥了她一眼,微不可查地側開身子,往池楠楠那邊走了兩步,向她解釋道:“池教授的任務是治療我的失眠症,為了能及時記錄情況,就邀請她暫住這裏。”
又朝池楠楠道:“臨走前,我回來取樣東西。”
聽完解釋,孟歆栩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
緊接着,幾乎沒有任何停頓,她問:“那池小姐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呢?”
“裴然,你說呢?”
翟裴然自然沒有做決定,而是溫和地詢問池楠楠是否願意。
池楠楠:……去幹嘛,當電燈泡嗎。
可人都邀請出口了,她不好拒絕,只好對他們點點頭,然後先把手裏的東西提回了大廳,暫且放在冰箱裏。
她的雙手依依不舍地抓了抓空氣。
可惜不能第一時間品嘗新推出的甜點,放到冰箱裏久了會影響口感的吧……希望這場飯局能快點結束。
兩個小時後,池楠楠的期望徹底落空。
坐在精致寬敞的包廂裏,面對衆多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她有一搭沒一搭地往自己盤子裏夾菜,每一口吃的都盡量小聲。
不比在別墅,面對翟裴然,還能自在點。
現在三個人同處一個空間,其他兩人儀态端莊,舉手投足間都透着一股禮儀感,嚴格遵守食不語,寝不言的規則。
一頓飯吃了将近兩個小時,餐桌上的菜色走走停停,池楠楠已經不記得自己吃過多少不同的菜。
而分別坐在對面的兩人在每盤菜上落筷次數不超過兩次,她想大概是這個餐廳有自己的風格,畢竟每盤菜的擺盤精美,分量都很少。
味道極其鮮美,好吃的叫人差點吞掉舌頭。
深覺自己不能再吃下去,池楠楠擱下筷子,有些煩惱地小心打量互不幹擾的兩人。
明明是有目的性的吃飯,怎麽能完全一點交流都沒有。
在來的路上也是,上車前還有交流,上車後便一言不發,這種端莊嚴肅的氣氛讓池楠楠恍惚這不是去吃飯,而是去簽一筆重大影響的合同。
引得她的脊背也不自覺挺直了幾分。
現在看來,果然還是自己這個锃亮锃亮的大電燈泡在場,讓兩人都不自在了吧。
池楠楠率先打破這股寂靜,她才剛拉開板凳,與地面的劃動聲同時引來兩個人的側目。
她有些尴尬道:“那個,我去一下洗手間。”
說完,就趕緊從包廂裏逃出來了。
久違了,第一次這種令人尴尬的窒息的感覺還是剛來這個世界時,和翟裴然“談判”時出現過。
那兩個人……稍微有點像啊。
找到洗手間,她鑽進最裏面的一格,再次呼喚系統。
“系統,幫我一個忙,給我找點突發事件離開,一直呆在這兒,他們不尴尬,我尴尬啊,感覺自己頭頂好像頂着一個一千瓦的大燈泡!“
“系統、系統?你在嗎,還沒回來嗎?”她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滴——親愛的宿主,您所在的小說世界分配的系統暫且下線,可留言,請耐心等待。”
聽到和上午一樣的官方回複,池楠楠只好放棄。
整理了一下情緒,她推開門,剛好和疾步走進來的孟歆栩撞上。
池楠楠有想過,孟歆栩的類型,或許是個溫婉隐忍形的,如果她今天沒有在這裏看到她一臉嫌棄地洗手的話。
像是不小心沾上了一滴湯水,她使勁搓洗自己的手背。
直到有些搓紅了,粉粉嫩嫩的,她才滿意地擡頭,透過面前的玻璃一眼看到身後準備悄悄走掉的池楠楠,微微一笑:“你什麽都沒有看到。”
“我什麽都沒看到。”池楠楠下意識道。
“真乖。”
孟歆栩朝她燦然一笑。
她取過一旁專門準備的手帕,擦幹水珠,泰然自若地從她跟前走過。
不算太寬敞的過道,池楠楠在與她擦肩而過時聞到一股香水味,清雅的甜香,很熟悉,想不起在哪裏聞到過。
池楠楠抿唇,準備出去。
不想孟歆栩又忽然轉回身,一雙好奇的眼睛緊緊盯住她,問:“池小姐,你真的不喜歡裴然嗎?”
她嘴角揚起的笑很溫柔,像是柳葉輕輕落在水面上,無波無瀾。
池楠楠怔了怔,“……不喜歡。”
得到這個答案,對方頗為苦惱地眨眨眼,朝她投去一瞥。
“真可惜。”那雙笑眼微微一彎。
池楠楠:“……”怎麽肥四,你也覺得人生不夠狗血,想要為自己找個情敵嗎?!
像是看出她表情不太對,孟歆栩連忙用手掩唇,輕笑道:“哎呀~別多想,我就是……最後确定一下。”
說完,步伐端穩地走出她的視線。
孟歆栩最後的兩句話,既有試探,也有宣布主權的意味。
又好像在提前預告些什麽。
池楠楠決定推翻自己的言論,這兩個人完全不像!同樣是笑,一個是為了隐藏自己的真實情緒,讓人看不透,一個卻大大咧咧,生怕自己不夠明顯的表現出目的。
無論哪一種,都該小心。
池楠楠走出洗手間,回去前先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沒等她嘆口氣放回口袋,突然一個陌生電話打了進來。
她遲疑地劃動屏幕,“……喂,哪位?”
——
孟歆栩出去後,沒多久又回到自己的位置。
翟裴然見她回來了,沒多說什麽,只是朝她微微一笑,将自己亮着屏的手機遞給她,溫聲道:“是我媽,她不太放心,想和你說說話。”
“這有什麽不放心的。”
孟歆栩接過電話,聲音越發溫柔得體。
等把話說完,将手機還回去,池楠楠也回來了。
她還沒落座,先是朝兩人歉意道:“真是抱歉,今天我可能要提前離開了。”
孟歆栩“咦”的一聲:“發生什麽要緊的事嗎?要不要我送你過去。”
“啊,也沒什麽。只是我剛剛接了個電話,之前訂的東西到貨了,需要我親自去取。”
孟歆栩聞言十分體貼地擺擺手,“不不不,沒有提前說就擅自邀請你過來,是我的疏忽。你快去吧。”
“那我就先走了,兩位慢聊。”
“嗯嗯,我們下次再見。”
而在這一段時間裏,翟裴然只在池楠楠說要離開的時候微微擡頭,眉心微微皺了皺,随後便恢複往常的模樣。
池楠楠離開後,各式各樣的菜色依舊不停上來。
孟歆栩吃到一道合自己味道的菜,滿意地眯了眯眼,又往自己盤中夾了一筷子,眼波流轉間,狀似無意地開口。
“池小姐不喜歡裴然你啊。”
“……喜歡?”翟裴然頓了頓,随即淡淡開口,他唇角保持禮貌的弧度,眼中找不到一絲多餘的情緒,看起來理智極了。
他笑着反問:“這個該怎麽定義呢?”
孟歆栩噗呲一笑。
她向來不是個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但很多事不允許她表達的太明白。
孟歆栩不去糾結他的答案,而是直直與他對視,他也不躲閃,任憑她看。
她找了許久,喜歡一個人是無法隐瞞的,哪怕嘴上說的再天/衣無縫,也會在別的方面表現出來。
可她找不到。
孟歆栩移開視線,真假莫辨地嘆了口氣。
要麽他真的一點興趣都沒有,要麽,就是他太會藏。
因為一些不可明說的緣故,她只當他是前者。
她擺正姿态,空氣一下子有些凝結,成功引來翟裴然探究的目光後,認真問道:“那經過這幾天,裴然有喜歡上我嗎?”
“我們都是同一類人。”
她語氣高傲又不失自信。
“遵循父母的安排,合作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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