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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一白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使我更加不得其解：“因為瘦丁老大的規矩就是讓着他們。”

“你知道為什麽嗎？”

“不知道，或許資歷老一點的狗會知道吧。”

“你就沒好奇過？”

“我覺得是我們打不過他們。”

“……”

我轉身就走，想找到他所謂的那些“老家夥”。也不知道那些老家夥們會不會告訴我，我這樣想着。

一白見我走了十分疑惑：“怎麽就走了？”

“去逛逛！”

我加快速度剩下一白在原地瞎嘀咕。

我滴溜到一所學校的旁邊，四周都是栅欄，我根本沒有機會進去，相對的，那些學生們也沒機會出來。我也不能貿然進去，不然肯定會遭到一頓毒打，就是這樣，人類社會幾乎什麽都不待見，除了錢。

似乎是午休，學校安靜得要命，有一兩個學生偷摸出來，原來是喂貓。

貓總是比狗受歡迎些，或許是因為它們嬌小的身體，小的東西經常會冠以可愛的名號，蚊子之類除外，盡管貓像蚊子那樣具有攻擊性，所以受歡迎這一點上得加個毛絨絨。

小且毛絨絨……我在想，蜘蛛呢？

什麽比較受歡迎真是一個很難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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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問我為什麽要讨論這個話題的話，或許我想知道該怎樣才能被人投喂得更多吧，畢竟狗是進不去學校的，貓卻是香馍馍。

明明給狗吃的他會賴上你，貓大多時候是白眼狼。

今天也是沒有收獲的一天。

縱然我身懷絕技，但那些狗基本都是用武力來争地盤的，目前我只跟一白打過，如果那些貓也算的話就是兩場了。

狗狗之間的戰争，我還是不夠熟悉啊。

如果我能遇到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狗就好了，用我的絕技忽悠忽悠他，然後讓他當我的打手。

這真是個好主意，可是這樣的好狗可遇不可求。

先填飽肚子再說吧，今天晚上應該會降溫，得多找點吃的。

這樣的覓食高峰期也只有小攤生意的高峰期才能應付，俗話說，要用魔法打敗魔法。

巷子好是好，我覺得街道更好些，那裏的店都會有剩菜桶，找食物更加方便，在巷子裏覓食就像打游擊靶一樣。

如果我能統治一條街的話……

我又在幻想了，幻想是個人人都愛的壞毛病。

我看見一個人沒拿穩，手裏的煎餅果子掉了，我比她先撿到煎餅果子，以我多年為人的技術，吃到袋子裏的煎餅果子猶如探囊取物。

肚子差不多填飽了，我的嘴裏還叼着一個豬蹄骨頭，上面還黏着點兒肉，可以當今晚的宵夜吃。

嗯？我看見了一條亂糟糟的狗。他的毛發雜亂浮躁，裏面摻着銀色的毛發，斑斑點點的，搭在細瘦的身子上。很是狼狽，無疑，這是條老狗——還是一條餓壞了的老狗。

我盯着他龇了龇牙，只因他看着我嘴裏的宵夜，這我怎麽能忍？看見我兇狠的樣子他将頭低下，有氣無力地搭在前肢上。

他應該是老來無力，沒有辦法搶食物才會如此，反正将來這座城都是我的，這豬蹄以後大大的有，先給這個時日無多的老家夥嘗嘗鮮吧，流浪狗應該很少吃這些吧。

我坐在他旁邊靜靜地看着他啃着豬蹄，感覺他是耗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來啃的。應該是天氣變涼了，他也覺得力不從心啦吧。

我突然想到了什麽開口問它，：“您來這兒多久了？”

“八年多了。”

“八年？！那您可是這巷子裏的老前輩了！”

“還行吧。”

“我想問您個事兒。”

“說說。”

“您知道為什麽老大規定我們對貓好點嗎？”

“這事兒啊，說來那小子也挺慘的。”

“您說說什麽事？”

“他是被貓養大的。”

“這樣啊，那他慘在生來就被抛棄？”我随意問道，後知後覺的——瘦丁是被貓養大的？！

“我們這些浪客，基本上都是生出來沒多久就沒娘的家夥，多新鮮！”

“那他慘在？”

“你知道隔壁的那一巷子的貓不，就是黑不溜秋的那地兒！”

“欸，知道！”那地兒我可熟，我心下犯嘀咕。

他擡了擡頭似在回憶：“之前這條巷子是那群貓的，那個地方是我們狗住的。”

我疑惑道：“那為什麽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他嘆了口氣：“這就說來話長了”

“本來貓和狗就是對立，那只貓收留瘦丁也是可憐他。他本來是叫胖丁的，因為那貓對他很好，基本上東西都喂進了他的肚子裏。”

老狗又舔了兩口豬蹄繼續道：“有一天一條狗來找他，那貓覺得他也該跟狗接觸接觸。誰想，那條狗不是什麽好東西，他假借着跟瘦丁玩探查巷子裏的情況。”

“有一天這條狗集結了一群狗來到巷子裏，瘦丁早就被騙走了，貓不敵，被趕了出去。”

“瘦丁回來問他，貓去哪了。那狗一臉耀武揚威的地說被他趕跑了！還對瘦丁說，要是他願意的話可以跟他一起統治小巷……有水嗎？有點渴了。”

他慢條斯理喝過水：“講到哪了？”

“講到那條狗邀請瘦丁統治小巷了。”

“哦，對。瘦丁一下子就怒了，他那時吃得多，個頭大，力氣也足，不像現在……害”他搖了搖頭，“瘦丁占了上風，将那群狗給打了出去，遍體鱗傷。他去找那群貓，那群貓看着他，都說他是奸細，把他轟了出去，于是瘦丁就只能獨自守着小巷。”

“起初他很讨厭狗，到了後來也犟不過那些耍賴的狗，就讓他們呆在巷子裏了，唯一的要求就是讓他們別欺負貓，對貓好一點。”

故事結束了他的話還沒有結束：“說來也算他自作多情了，那群貓本來爪子都是軟的，撓起來，誰心裏都癢癢。現在一個比一個兇，沒點真本事還真欺負不了他們。”

他的話結束了，我開始唏噓，心裏啧啧個不停，也有些慶幸混在裏面，如果我能解決矛盾的話豈不是可以統領這個巷子了？我抑制住向上的嘴角，終究沒說一句話。

也不知他是不是看不慣這樣的靜，先開口了：“你是新來的吧？”

“是。”

“天氣變涼了，晚上應該還會下雨，這樣的天難捱啊！”

我對他的感嘆不明所以只等他繼續：“跟我來吧，我帶你去取暖的地方。”

取暖的地方也沒什麽特殊的，就是巷子裏的一個角落，只不過三面環牆，剩下的那個口還有大塊雜物堆積。我跟着他進去，裏面已經有了五六條狗，他們偎在一起睡覺。

我心裏一下明了了，就像災難來臨時的動物遷徙，這時候是最平和的時候。

它們待的地方也巧妙，不知道是好心的孩童還是它們見慣了小巷裏的攤販，在那裏做了一個簡陋的小棚——甭管是什麽，只要能搭在上邊遮雨那就可勁往上放。

我窩了進去，這是我轉生成狗之後睡得最香的一夜。縱使天公不作美。

在聽了老狗講的故事之後我也不大敢打這條小巷的主意，想象是好的，有多難我也心知肚明。

我起了個大早，在原處來了一發尿——大雨将我地盤上的味道沖散了——然後繼續踏上尋找軟柿子的光榮大道。

我又到了學校，鬼使神差的。我隔着欄杆看裏面空無一人的室外。我想找個地方進去了。

我試了好幾次才從共享電動車的坐墊上跳到牆上，幸好這所學校的鐵欄杆間沒有花樣，我如願的進來了。

我并不是來這裏找吃的的，雖然這個提議也不錯，但吃的是食堂才會有的東西，現在露在外面的不是沒拆封的，就是吃得比那群學生們的臉還白淨的！

好久沒吃食堂的夥食了，還挺懷念的，中學的夥食真不錯啊～我咽下最後一口肉，溜達到小樹林，想看看有沒有什麽驚喜，結果裏面并沒有什麽大膽的小情侶。說實在的，有點失落。不過我依然禮貌的留下了我的禮物——我前爪離地直立，起勢，用那一柱黃色的水兒在樹上寫了個“不二”。

我滿意地欣賞，直至樹上的水幹掉。

我還做了很多事情，在花壇的沿上行走，以前歪歪扭扭的事現在做可神氣了。我還追着在地上歇翅膀的小鳥，蹦蹦跳跳上樓梯，踩落下來的枯葉……以前做過的傻事這下一次性齊活了。

我又吃了一頓，來到花壇準備回去。

“喵！”我聽到小貓掙紮的叫聲。

是只小三花被一個小孩兒抱在懷裏，我眼尖地看到那貓用爪子推那小孩的胸膛，只不過它年歲尚小，爪子不夠銳利。

這無疑是讓我當英雄的時候，我到小孩面前怒視他并龇起了牙。他有些遲疑，又壯着膽子讓我走開，最後若無其事的抱着貓走了，還不時給貓順毛讓它別怕。

成功的義務教育讓我知道咬人是不對的，于是我沖到他面前，也沒有什麽準備直接就站起來對着他撒尿，因為我尿的遠，而且我算好了距離，所以這一泡是朝他臉上去的。

他害怕得将貓脫了手，用手擋着我的尿，我見機叼起貓穿過鐵欄杆，将貓放在地上，準備來一個“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這小貓一直跟着我到了小巷，我還沒來得及回頭問它為什麽跟着我，它就跑到隔壁那又黑又小的貓巷裏去了。

我一下子什麽話都說不出來了，只想趕緊跑。我到取暖處準備安安穩穩睡一覺結束這一天。

今天的收獲是占領了一所學校。

一醒過來就看到一堆腿橫在我眼前，我一個激靈趕緊坐起來。

瘦丁？他看着我做什麽？收保護費嗎？

直到我看到了他身邊的一群貓，我才打消了內心的不安。當然，因為裏面有昨天的小家夥。

它們是向我來表達感謝的，我一副老好人的樣子敷衍了過去，全然忘記向它們薅羊毛。似乎這件事對貓和瘦丁的關系有改善，等貓走了，我等待瘦丁說點我想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