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章

第 4 章

“地頭蛇”擡起頭趾高氣昂道：“你們只有兩個人，我們來個公平的比法。你們派出一個人來和我比撒尿。”

我震驚了：“撒尿？！”

沃艹，哥們你是菩薩吧！跟我比撒尿，我都以為要打起來了！

我不動聲色地開口：“你想怎麽比？”

“很簡單，就比誰尿得遠！”

知音啊，哥們！

我按耐住激動的心，嗓音差點變了調：“好。”

我這一方自然是由我出戰，“地頭蛇”顯然有着不一般的自信，它走到我的身邊對我說：“一局定勝負。”

然後它就昂揚着脖子走到空地前，等着散漫的風停下來。待天地之間都為它而寂靜之後，它一甩屁股，擡起側身，讓溫熱的液體徜徉在空氣中成為唯一的風。

它對我很不屑，睨了我一眼，從我身邊遛了過去。

我平心靜氣含着标準假笑走上前去，直起身子，彎腰，挺胯。一個比“地頭蛇”更加完美的水柱落在了地上。

“老大威武！”小金仰天長汪，在周遭寂靜中鶴立雞群。

我拿捏好了分寸，只比它遠一點點，沒有讓它輸得太慘，畢竟我是要當它老大的人。

“地頭蛇”看到這樣的結果臉繃得比保鮮膜更精彩，其它的狗也投來危險的目光。

我知道它要撕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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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踢了小金的腿一下，示意它趕緊跑，它非但沒有理解還虎虎生威地對“地頭蛇”道：“你輸了，饅頭幫是我老大和我的了！你以後就當我的三弟吧，在我手底下做事，不虧的！”

我去！

別說是我，“地頭蛇”也發愣，但它的反應還是比我快一步，它有些惱羞成怒地道：“抓住它們！”

“你不是說我們贏了就把地盤給我們嗎？！”我掙紮道。

“地頭蛇”森森笑道：“可是我從來沒說過一個‘好’字啊。”

趁着說話的功夫我已經帶着小金跑了好幾米了，“地頭蛇”一臉不以為意。

我們的面前圍了一圈惡犬，我蹉跎着腳步停了下來。在它們不斷的不斷逼近下我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小金察覺到了我的懼意，橫在我面前，毅然道：“老大別怕，我來了！我帶你出去！”

它一頭撞進狗群，在裏面奮力拼殺，我茫茫然地跟在它的身後——一條它撕出來的小縫裏。窄徑到了盡頭，小金維持住豁口，對我喊道：“老大，快走！”

我飛一般沖出重圍，留下小金在原地被浪湧一般的狗群吞沒。

我不是什麽逃兵，我只是去搬救兵的，嗯，是這樣的……

是個屁啊！等我回來狗都死了！而且……我才是這個小說的主角啊！耍帥的事就應該交給我啊！

我咽了口口水，咬牙轉頭，回那有進無出的深淵。我仔細回想曾經跟一白打架時候的樣子，前肢擡起，再狠狠落下！打得我面前的兩條狗腦子嗡嗡的。

因為我用後肢走路比它們更穩，所以它們撲起來的攻擊對我沒有任何效果，反而它們被我打得節節敗退。

拜托，我可是人啊！站起來打我就是你們的不對了！

我在狗群的最中心發現了小金，它的氣力快耗盡了，矯健的狗爪子比奶貓的爪子更加柔情。它渾身是傷的趴在地上，應付敵人的攻擊。

我看到小金這副模樣，情急之下不住喊出：“小金！大哥帶你回家！”

小金才注意到我，揮盡渾身力氣才說出氣若游絲的一句：“大哥，快走……”

我覺得我的眼睛燙燙的，有些酸，愈加發狠地打着這些狗的腦袋，我蹭着小金的腿：“快點起來，我帶你回家！”

它幾次嘗試站起來，有些窘迫道：“大哥……我起不來了，你先走吧。”

md！以我的體型是搬不起小金的，那麽就只能——擒王！

這一刻我已忘乎所以，我的世界中只有我和“地頭蛇”。我不管不顧地沖到“地頭蛇”面前，一躍而起！

我奮力将嘴張開，随着重力撞向它的脖子！火石之間，它被我制服在地。

它在我身下不斷掙紮，沒了之前的嚣張氣焰，在痛楚的作用下哀嚎獰叫：“好痛！放開我，你快放開我！”

它的前肢不斷拍打我的頭，我伸出前爪重重拍向它的頭！一下又一下，打得它再無戰意，只得服軟：“對不起，對不起！是你贏了，地盤歸你，歸你……”

我放開它的脖子，于狗群中擡首。

我感覺不到疼痛，但是渾身都很燙。我拖沓着步子，歪歪扭扭走向昏迷的小金：“小金，大哥帶你回家了。”

我用僅剩的力氣撐起小金，一步一晃地往小金的地盤上走，我最後實在累極，雙眼一黑，沒了意識。

再醒時感覺渾身都疼得厲害，我忍着疼痛扭頭尋找小金。

“老大！你醒啦！”我沒看到小金，但是聽到了小金标志性的渾厚聲音我安心了很多。

小金一瘸一拐來到我的面前，我餘光看到它的身後還有一條狗，我好奇看去，是“地頭蛇”！

我敵視地看着“地頭蛇”，語氣不善：“你來做什麽？”

它偏着頭，想伸長脖子扮作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但是扯到傷口又縮了回來，在它的牙縫裏不太明晰地擠出：“你不是贏了我嗎，以後你就是我……”

我沒怎麽聽清：“什麽？”

它認命似的喊道：“我說，你不是贏了我嗎，以後你就是我老大了！”

我心中有些異樣，“你叫什麽？”

它似有些驕傲道，“鐵柱。”

鐵柱？！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但很快收住了：“鐵柱是吧，你……噗嗤，你的名字很好，以後就跟着我混了！”

鐵柱好像沒發現我在嘲笑它，反而還有些洋洋得意，大聲道：“是！”

收下了饅頭幫我的威望肯定是攢夠了的，經饅頭幫一戰那邊也定是服我的，現在該思索下一步是計劃了！

我悠悠開口道：“我們這座城裏還有哪些比較大，比較難搞的勢力嗎？”

只要搞定了那些硬骨頭剩下的不就是手到擒來！

小金一臉嚴肅似在思考，但我知道它什麽都不知道，所以把目光放到了鐵柱身上。

鐵柱：“在這座城的核心有一個最大的勢力——寶石，他的勢力很廣，除了城市中心的本部之外還有幾個小弟，分別掌管一個分區。”

聽上去是一個很經典的先殺小弟再擒王的劇情。

我順口答道：“那就先把那幾個分區弄了，再收拾最中心呗。”

鐵柱：“可是……分區的實力比中心實力強啊。”

我：“啊？為什麽？”

鐵柱有些糾結地開口：“因為……寶石的掌權者是條母狗，而分區的掌權者都是公狗。他們之間……”

！

會玩！

我推測道：“那……這幾條公狗之間應該很不對付吧。”

鐵柱搖搖頭：“他們相處起來跟兄弟一樣。”

我再次震驚，什麽狗魅力這麽大啊，幾條狗都不打架的嗎？

教練，學學，教教。

話再說回來，這樣的話那豈不是“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局面，我很被動啊！

害！先養傷吧！

過了幾天我差不多能下地了，作為兩個勢力的幫主我要有符合身份的氣質。說到這裏，我還沒有看過我長什麽樣呢。

在小金的指引下我很輕松地找到了公園的小水池。

我看到水裏的倒影是我自己都能吓一跳的程度。

我長得這麽帥嗎？我不知道自己是什麽品種的狗，但是這張狗臉我很熟悉——我在《貓和耗子》中見過，是裏面那條狗的臉，就是體型比較小。

我一開始還想着找一個讓自己看起來兇一點的表情，現在完全不必要了。

我懷着愉悅的心情離開公園，準備回巷子裏一趟，好久沒回去也不知道那裏怎麽樣了。

我回來時天已經黑透了，肚子也餓，感覺又回到了剛開始的感覺。我走到棚區，準備先睡，醒了在跟一白它們打聲招呼。

說曹操曹操就到：“不二，你回來了！”

我有些驚喜，“一白。”

“你這幾天去哪了？好久沒見到你了，我還以為你被兩腳獸抓走了呢！”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裏還好嗎？”

“老樣子，只是天涼了，食物更難找了。”

“要不然你去我那裏，我包你吃飽！”

我的肚子不适時的響了起來。

一白沒好氣道：“說什麽大話！自己都吃不飽還說什麽包我吃飽，外面不好混就回來，起碼不至于餓死。”

我還想再解釋兩句：“我真的……”

一白沒聽我說完話就跑走了，回來時帶着一個凍得發硬的肉包子：“給你，快吃吧！”

我看了看肉包子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麽好，看着它期待的眼神，我講喉頭推辭的話咽下，混着肉香味。

它濤濤不絕道：“還是兄弟好吧，不會讓你受餓。這個包子是我今天早上找到的，要不是我藏得好，早就被別的狗搶走了！你哪能吃到這口好的，就是這樣的……”

聽着它的話語我的心中有着說不出來的感覺，或許是這個晚上不太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