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用嘴

第105章 用嘴

阮秋本就還在低燒, 臉頰粉嫩地像塊腌了糖塊的桃肉,一聽這聲稱得上質問的口氣,本埋藏在心底很少被激發的羞恥心一下子爆棚, 熱意順着脖子往上竄。

這其實是不應該的,他本來就是顧京養的玩物, 說地有名字就是情人, 說的沒名沒姓就是個拎家裏來的狗兒, 對他不論做什麽都實在太正常不過。

“我......”阮秋讷讷開口,卻不知道說什麽。

心底也不知為何,升騰起一股詭異的心虛感。

眼瞧着顧芒的臉色越來越冷, 羞恥和心虛把阮秋架在火堆上烤,他連把衣服拉上都顧不上了, 身子往前靠着,不自覺就離顧芒更近了一些, 伸出手, 又只是攥緊了床單。

剛才鋪地好好的床鋪又褶皺了。

阮秋小心翼翼打量着顧芒的臉色,臉紅地滴血, 強忍着羞恥低聲嗫嚅着:“這裏, 這裏确實被穿過孔......但是, 銀環我自己悄悄換掉過了。”

他沒有說假話,當時顧京包|養他沒兩天, 因為顧京自己已經喪失了性|能力,當時的高中生阮秋還和花兒似的招人兒, 以前時候還因為缺錢而窘迫, 整天穿着破爛兒一身清貧的模樣, 跟了顧京後生活過的好了臉蛋都是紅潤潤的。

顧京本就扭曲陰暗的心理, 自然見不得自己包|養的小情兒比自己還惹眼, 身上沒個印記怎麽行,就給嵌了兩個乳環以作标記。

當時阮秋尖叫着反抗,一度掙紮着幾個人都摁不住,最後被人強行摁着喂了藥,兩個環就那樣在少年聲聲的懇求哀鳴聲裏戴上去了。

不過對于顧京這樣長期壓抑着星宇的心理變态而言,做标記最有趣的時候只在做标記的一剎那,之後那兩個環反倒是讓他抱着人抱着地不舒服了,更別提去仔細看啊摸啊的,阮秋就也不知怎麽生了這熊心豹子膽,把顧京給他嵌的兩柄銀環就換下去了。

阮秋把衣襟拉得更開,捧着兩個銀環給顧芒看,一臉焦急又讨趣的樣子,實在......勾人地緊。

顧芒深呼吸一口氣,太陽穴跳的厲害,他擔心再在這坐下去八不準直接給人辦了,站起身扯開嘴角,“我懶得管那些,喜歡那個老東西就自己去上趕着貼吧,跟我沒關系,捧着你那兩個勞什子銀環過年得了。”

說着,他轉過身眼不幹為靜,準備離開,阮秋卻慌了。

他看着顧芒越走越遠的背影,連剛才人的諷刺都聽不出味來了,只覺得心頭驀然一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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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當年他高三時,沒有錢報考美術集訓,眼睜睜就要與夢想失之交臂時,都比不上現在心裏空落落的恐慌和酸澀。

顧芒不信他?

“少爺......”

阮秋壓根來不及細想,他兔子似的從床上跳下去,三步作兩步趕上去一把拉住顧芒的手心。

“少爺,我沒有撒謊,我戴的已經不是老爺當時給我的那個了!”

阮秋擔心顧芒仍然不信,急的理智全無,也不知哪根神經搭錯了,兩手抓着顧芒的手又一拉,硬生生幾乎怼在自己的胸前。

“不信你可以摸一下,現在這對很輕,是鐵的,不是銀的。”

顧芒僵硬地感受到手心的觸感。

銀色和皮膚的白相稱亦彰,溫熱的身體和冷制的鐵銀交錯,給空氣都摩擦出打火花,顧芒嗤了一聲,“你很喜歡把這些證明給別人看?”

男人眼裏的惡劣的調笑幾乎不加以掩飾,阮秋如同兜頭一盆冷水潑下,整個人都醒了。

“不......”

他顫抖着松開顧芒的手,對方卻不是習慣善了的素食動物,只見那雙玉砌的手伸出一截小指在環裏一鈎。

阮秋頓時瞳孔驟縮,極少被碰過的地

方被不留情面地粗暴對待,整個身子不由主跟着靠過去。

顧芒一手攬住阮秋的腰,一手甚至還有着閑心雅致在兩個環上輪番掂量,不鹹不淡地開口說:“嗯,确實不是銀的重量。”

阮秋一只手猛地抓住顧芒的小臂,對視上人淡漠上挑的視線又松開,他壓抑着聲音求饒:“少爺......”

回應他的是顧芒用食指和拇指同時勾住了兩邊的小環。

阮秋弓起腰,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顧芒像是玩夠了,松開的一剎那,懷裏的人就軟倒在地毯上。

“這只是個教訓,”

他看着少年被欺負的可憐樣子,笑眯眯地貼在對方的耳側,“以後要注意不要随便朝陌生人解開衣服,......”

末尾的音用極低的聲音叫出禁忌的稱呼,阮秋霎時被激出一身熱汗,頭皮陣陣發麻,恍惚好一會兒後,擡起頭再看,人已經走了。

他又恍惚了一會兒,忙把衣服扯開扔在一邊,換上一旁準備好的白T恤,才把自己丢進被子裏,任由熱意被被子悶鼓着燒的全身發燙。

什麽啊......

自己剛才,簡直,蠢爆了。

他都做了什麽啊......

阮秋翻了個身,呆滞着紅透的臉看天花板,視線下移,看到那自己那兩個環後整個人應激般顫了一下,慌忙閉上眼睛。

噗通,噗通。

心跳的好快。

好奇怪。

正常人不都應該覺得被非禮了嗎?

他為什麽......竟然,不讨厭那個人的接觸。

一定是從雪裏把他抱回來的擁抱太暖了,又或者是因為發燒,腦子糊塗。

他糊裏糊塗地往自己房間走去,路上剛巧遇到回來的顧宅私人醫生,醫生年過四十了,是別墅裏為數不多對阮秋沒什麽惡意的人。

他見阮秋一副恍惚失神的樣子順嘴問:“哪裏不舒服嗎?”

阮秋停下腳步,搖搖頭,輕聲:“謝謝你劉醫生,剛才麻煩你給我擦藥了。”

劉醫生愣了一下,才說:“不客氣。”

他又問:“嗯,需要什麽藥膏就直接打我電話就好。”畢竟是少爺一回來就看重的人,照顧着些沒壞處。

阮秋這回是真的有些感激了,又對劉醫生真誠道謝幾次才離開。

他回了房間,才發現外面天色不算太晚,剛剛六點,比他預想的要第二天才能繼續自己的畫稿的時候早很多。

抄起筆紙顏料,卻仍無法靜心。

他索性抛下畫稿,翻出張白紙來,失神由心地塗抹一會兒,一雙玉砌般的手躍然紙上。

臉頰又開始發燙。

真是不要臉,剛被人戲弄過就開始念想起來罪魁禍首的手了......

阮秋拿出細鉛筆描摹細節,思緒翻飛,這雙手雖然外表好看,手背該是玉一樣又白又滑,但是手心該是粗糙的,大抵拿過筆,拿過槍,拿過磨手的武器,撫摸情人的話應該會讓人感到癢,給人處理傷口的話會讓人感到麻。

不一會兒,這雙手生動地就像顧芒親自按在這張白紙上似的。

阮秋捧着這張紙,出神地看了好一會,鬼使神差地吻在這雙手的指尖。

紙輕飄飄地落在地上。

阮秋把自己埋在床上,咬住被角,像把頭埋在土裏的鴕鳥。

其實...不只是戲弄他而已,雖然那人嘴上不說什麽好話,但是每個動作都很輕柔,自己絕對不是什麽受虐狂!

晚上九點的時候管家叫他去吃飯,宴會開始了,阮秋可以選擇在飯廳随便吃一口,也可以選擇去宴會。

一般這時候阮秋都會自己窩在房間裏的,這次意外答應了反而讓王管家有些驚訝。

“記得穿正裝。”

阮秋點點頭,給自己換上辦畫展時穿得白西服。

他跑到自己房間角落裏翻箱倒櫃了一會兒,拿出一個小小的鯨魚形狀玻璃制品,心想畢竟顧芒今天把他從雪地帶回來了,多少還是要感激一下的。

顧宅主宅旁邊的另一棟樓專門用來設宴,一展門內外,來往的是a市的政界達人,商業巨富,谄媚阿谀的人數不勝數,流淌着顧家生機勃勃地繁榮富貴。

顧京早就到了,因是宴會開場不久,還在和各位客人打招呼,迎接一聲聲虎父無犬子的奉承。

阮秋從小門進來的,心裏還在祈禱着不要見到顧京,可剛巧顧京來門口和兩個朋友寒暄,他這樣眼睜睜暴露在衆人視線之下了。

只一刻,或嘲諷,或嫌棄,或淫.邪的目光全朝他湧過來。

作為風頭正盛的顧家家主的身邊人,所有人都想讨教他的狐媚本事。

他們并不知道顧京是個不舉,只以為阮秋已經什麽都被玩過了,目光也就越發不加掩飾。

“喲,小情兒來了,不帶來見見。”

“京子你好福氣啊,啊?這小孩兒才多大?”

“啧啧啧,就說叫你怎麽不出來,合着家花把野花給豔壓了!!”

“哈哈哈哈哈哈......”

阮秋知道不過去是不行了,他來到顧京身邊,一點身形隐在顧京身後,低着頭說:“老爺,我餓了,想去吃蛋糕。”

那雙貓樣的眼睛小心翼翼看人時,上挑的眼尾變得溫軟,乖地讓人骨頭都酥了。

周圍的目光肉眼可見地熾熱起來。

顧京覺得有面子極了,難得好心情,哼了聲:“去吧。”

這是罕見地沒有為難他的一天,該放炮來慶祝!

阮秋壓住心底的欣喜,控制着別讓嘴角上揚太過,靈敏地轉身,一眨眼就不見了。

他要去找顧芒在哪兒。

顧京的好友笑道:“夠寵的啊?”

這樣一說,這個朋友也就把“要不要跟我家那個換着玩玩”這句話咽進肚子。

顧京看他一眼:“寵什麽?就是個玩意兒,當條狗差不多。”

朋友愣愣:“剛才看着可不像。”

顧京無端煩躁起來,想證明什麽,可一打眼阮秋就找不着影子了,他心情更加煩躁,眉眼凜冽地低垂,這是發怒發瘋的前兆。

熱場子也熱地快結束了,主人公卻遲遲不見人,終于卡在十點前幾分鐘了,顧芒才姍姍來遲。

門開了,他雖然圍着圍巾,穿着大氅,卻頭上沒有雪花。

阮秋心裏一突,酸和軟一起湧上來,頃刻間填滿不厚的心腔。

他悄默默跟着來到旁邊,手插進兜裏緊張地摸着自己的小盒子,擔心顧芒會不會不喜歡。

顧芒擺擺手:“等久了。”

該是道歉的話,卻沒有絲毫道歉的意思,是獨一無二屬于顧家的狂。

侍者低眉順眼地走過來,示意接過顧芒的外套和圍巾。

顧京瞥到一邊的阮秋,忽然一笑:“這種事,勞煩外人幹什麽。”

一時間宴會的人,阮秋,顧芒,都看向他。

顧京說:“阮秋,你去伺候着換衣服。”

阮秋沒有想到他和顧芒的第二次見面會是這種情況。

他臉色一白,反思自己做錯了什麽,結果是他想不到。

他永遠也猜不到顧京到底是什麽心思。

阮秋僵硬着走上前,他不敢和顧芒的眼神對視,只又聞到了熟悉的柑橘雪松香。

他的手碰到了顧芒的圍巾。

“哎——”

顧京拉長聲調,“啧,小狗也會用手啊?嘴巴除了叼骨頭還可以幹別的。”

話裏話外的意思,竟是要讓他用嘴給顧芒換衣服。

宴會的賓客頓時噓聲一片,興致勃勃地看過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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