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折辱

第十八章 折辱

“你回來了，吃過飯了嗎？”

老夫人擡頭打量起宋丞相，見他面色紅潤，就讓他在自己床邊坐下來。

瞧着老夫人比自己還健康的模樣，最近一直在熬夜寫折子的宋丞相莫名的，摸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吃過了，您先說說今日是怎麽回事，姜家和我們素來沒有瓜葛，怎麽來的人給您氣到了？”

這段時間宋丞相一直在忙西邊的事情，也顧不上家裏發生了什麽，就連宋瑾手上的傷也不知道。

俞氏小聲将最近發生的事情簡單和宋丞相說了起來，等兩人聊完，宋丞相便滿是愧疚的看向宋瑾。

“這段時間，是爹委屈你了。”

宋瑾尴尬地笑了一聲：“不委屈，祖母已經為我做主啦。”

原本要她費上好多功夫才能造成的局面，在老夫人的推進下輕描淡寫鬧得更大，事态早已超出宋瑾的設想。

宋丞相摸了摸宋瑾的頭：“我最近回來的太晚，都不能與你同桌進餐，已過三日，竟未發現你手上的傷，這是我這個當父親的不盡職。”

宋瑾眼眶一熱，又想抱着宋丞相，再哭一場。

但已經重生回來這麽久，她還算能控制好自己情緒，所以還是忍住了。

“爹，我手上的傷沒事的，祖母已經送我藥膏，過幾日就能好，你別擔心。”

宋丞相嘆了一口氣：“那也疼啊。”

宋瑾站在這其樂融融一家人的房間之中，突然覺得屋內的燈光略微刺眼，照的她有些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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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輩子他們未曾這樣關心過自己。

因為之前她被宋菱月耍的團團轉，之後更是為了祁承玉那個混賬直接與家族決裂。

面對那樣一個不争氣的後輩，誰又會喜愛呢？

“沒事的，不疼了，真的不疼。”

宋瑾把自己受傷的那只手藏在背後，避開了宋丞相關切的目光。

她想，下次算計旁人，還是不要讓自己受傷為好。

此時天已經黑透，将近午夜，确定沒人出什麽事之後，宋丞相便讓她們各自回屋休息去了。

宋瑾原以為過兩日才會将姜若惠再逼回來，沒想到只是睡了一覺，第二天晨練結束，雀兒便興奮地喊她去看戲。

姜家帶着好幾箱賠禮，灰溜溜的過來了。

對上姜若惠那一雙滿含恨意的眸子，宋瑾露出一個完美的笑容。

在這一瞬間，姜若惠表情扭曲，看上去像是想撲上來。

瞧見她這副模樣，宋瑾背對着老夫人和俞氏，笑得更歡。

瞧見宋瑾這副模樣，別說本就在氣頭上的姜若惠，便是陪着她過來的姜夫人都覺得被嘲諷到，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姜夫人攥緊拳頭，勉強克制自己的怒意，擠出假笑對俞氏說：“宋夫人，這件事，是我家若慧做得不對，這不，我特意帶她過來認錯，這些賠禮也是一番心意，您還是收下吧。”

俞氏看一眼宋瑾，将她喚到身邊，之後堅定地說：“不是你道歉了，我家就一定要受着，本就是你家女兒做錯事，若是不情願，大可不來。”

俞氏一貫是軟包子形象，但不代表她真就任人欺辱，實際上在宋家她一味退讓，也只是愧疚當初那件事，但若真軟糯無為，又怎會頂着壓力讓宋瑾習武多年。

此時瞧着姜若惠滿臉的不耐煩，自然不會慣着她們。

姜夫人臉上的假笑還沒來得及褪去，整個人僵硬得站在原地，心想若不是自家老爺被皇帝指責，她又怎麽會讓女兒和自己來這裏受委屈。

就如宋瑾所想的那般，若不是出了事，她們不可能這麽快就服軟。

今日早朝，皇上詢問流民安置的進度，擔此重任的宋丞相委婉的表示還需要一段時間，在皇上的怒意下，便将原因推到了姜家身上。

原話是“吾子傷矣，雖體恤天下人，但實在是有心無力，還請聖上另謀高就。”

因為這事鬧的不算小，知道的人實在太多，皇上還沒來得及對宋丞相發火，就知道了姜若惠所為。

而他雖然做出将人女兒至親給殘廢王爺的行徑，卻仍舊會覺得姜家這事做的不地道，所以狠狠把人罵了一通，還直接将人從朝堂上攆了出去。

姜将軍這次可算是顔面盡失，回去之後就将姜若惠從床上喊起來，罵了一通，之後便讓姜夫人帶着她趕緊上丞相府道歉。

但是她們平時嚣張跋扈慣了，哪裏知道求人應該擺出什麽态度。

就如今這幅樣子，別說讓人寬恕，不把人往死裏得罪都算是對方心性好了。

幾大箱子珍寶被人随意放在地上，使原本空曠的客室顯得有些擁擠，姜夫人站在其中，一雙眼死死盯着宋瑾，像是想在她身上瞪出一個洞來。

宋瑾施施然露出乖巧的笑臉：“姜夫人這麽盯着我做什麽？看上去還真是吓人，你們不會想着等我哪日自己出門，就找人套我麻袋吧？”

姜夫人尴尬地低下頭，盯着自己的鞋尖。

宋瑾一語成，她倒還真有這番打算。

姜夫人喘幾口粗氣，壓下心裏對宋瑾的厭惡，臉上帶着特別假的笑，掐着嗓子對宋瑾說：“宋小姐說笑了，本就是若慧的錯，我這次過來是真心想要道歉，你說這些扭曲事實的話，實在是太令人心寒。”

宋瑾捂着心口，往後退了數步，蛾眉微蹙，聲音婉轉如莺啼，如泣如訴，看上去深得宋菱月真傳。

“姜伯母若是不喜我，直說就是，沒必要這般冤枉我吧？”

姜若惠瞧見宋瑾這副模樣，又想到她當初一根銀簪擦着自己的臉頰釘在樹幹的風姿，氣得一雙眼差點沒瞪出來，還沒等姜夫人有所舉動，自己就先跳了出來。

“你撒謊，別揣着明白裝糊塗！”

姜若惠抓住宋瑾受傷的那只手，使勁一按：“我當時只是随手一揮，你傷的根本不嚴重，別裝出這副模樣！真令人惡心。”

瞬間，宋瑾便感受到了刺骨的痛感，已經快要愈合的傷口在重壓之下再度出血，血滲透紗布，将白色染紅。

宋瑾并未故作堅強，而是驚呼出聲，将自己這只傷手慌忙從姜若惠手裏抽出來，捂着自己的手，還未說話，眼淚便先落下來了。

“娘親，我的手，我的手！好疼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