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打賭
打賭
這天晚上元幸竹沒回宿舍,教職工子女住幾回父母的公寓并不是什麽大事,學校對這種情況基本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雖然藍海軍校大體能算得上紀律嚴明,但既然有所謂的少爺兵,某些方面的綠燈也沒少開。更何況這次元幸竹還是因為受傷才由元培枝照顧,申請後誰也摘不出毛病。
“一班的同學們,我們又見面了。”
在發生了那麽大一場騷動後,這四天裏可謂風平浪靜。倒不是因為班主任的處罰讓學生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而是因為全班同學在因元幸竹受罰後徹底疏遠、孤立了她。
說實話,元幸竹還蠻喜歡這種感覺的。
“通過上節課,我對同學們的學習進度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今天這一堂課我們要做的是體能測試。衆所周知,操作機甲需要一個強健的體魄,我希望你們從現在開始不止是熟練地掌握理論知識,也能有意識地提高自己的身體素質。”
元培枝就是在這種氛圍裏為一班上起了第二堂課,五十一名學生在體能訓練室排成了五排,不少學生臉上都帶着忐忑的神情,他們可沒忘記元培枝之前說過的“狠話”。
雖然孤立了元幸竹,但他們其中大多數人都畏懼元培枝,并不敢主動招惹元幸竹。
至于吳關和鄧恩倒都是一臉鎮定,鄧恩的臉上甚至還帶着一絲嘲諷。上次趙老師的處罰不僅沒讓他收斂,反而助長了他嚣張的氣焰。
“元老師,我們可是一班的學生,體能優秀是基礎中的基礎,你不會不知道這一點吧?”他說着看了元幸竹一眼,“倒是那位插班生,看起來弱不禁風,還要人抱來抱去……我的天哪,她都多大了,元老師你不認為該好好檢驗檢驗她夠不夠資格進入我們一班嗎?”
鄧恩的話幾乎就是在指名道姓地嘲諷了,其他學生的視線自然而然地集中到了元幸竹的身上。
即便是最小號的校服,在改了尺寸後套在元幸竹身上也依然有些大。
不到120cm的身高,纖細的四肢,吹彈可破的嬌嫩肌膚以及嬌弱的容貌讓元幸竹看起來完全不像是一個軍校的學生。
由于元幸竹的文化課還有些落後進度,她插班後還沒上過體能課,全都用作補習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元幸竹能進入一班是靠着元培枝的關系。
當然,造成這種認知元培枝也有責任,因為這就是她要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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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人的體能與人類相比本就是優勢,所以她覺得要練不在這一時,不如先補上文化課。
“不要着急,”元培枝笑得十分和煦,作為只比在場學生大四五歲的少女,她完全表演出了老師的和藹,“這是全班的體能測試,元幸竹也會參加的。”
“參加是一回事,能不能合格是另外一回事,元老師,你可不能因為元幸竹是你妹妹就徇私啊。她要是不及格,那丢的可是我們一班的臉。”
元培枝一副好商量的模樣:“那你想怎麽樣?”
“還能怎麽樣?”鄧恩·弗萊曼上次被小懲大誡,一方面更将元幸竹視為眼中釘,另一方面又更加認定元培枝面對自己只能夾着尾巴做人,“當然是讓她轉班或者退學咯,啊還有,你們要向我和同學們當面道歉。元幸竹如果沒資格成為我們一班的學生,那我先前的行為可是在維護班級的體面以及學校的榮譽。”
“不愧是弗萊曼家的少爺,年輕輕輕就如此有格局,”元培枝随口稱贊了一句,而後話鋒一轉,“不過這件事不是我這個小小的老師能決定的,我們還是好好上課吧。”
“呵,元培枝,別人都叫你天才,我看你根本是個窩囊廢。不但夾着尾巴從戰場逃跑,而且連和學生打個賭都不敢。你這就是承認了元幸竹是走後門進的一班吧?”
“幸竹是經過正規考核,多方權衡後得到學校允許分配到一班的。”
“那你倒是和我打賭啊!”
元培枝冷眼看着面前這個嚣張的孩子,努力從記憶中尋找着與他死期有關的信息——這麽作死的性格,大概也就弗萊曼家保得住他了。
“賭博違反校規,一個老師和學生打賭成何體統?”她說着看向元幸竹,目光柔和了一些,“再說了,我有什麽必要和你打賭嗎?幸竹是一班學生是事實,她是你的同學,我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麽,只希望之後你們能和睦相處。”
“哼,我可沒辦法和一個不認同的人和睦相處。元老師,上次我們全班都因為元幸竹受罰,誰知道你之後會不會再報複我們班的同學?”
元培枝掃向其他學生,沉吟了片刻:“你們都是這樣想的?”
沉默一下子蔓延開來,到最後只有吳關回了一句:“我相信元老師不會徇私,但對于元幸竹有沒有資格進入一班也有些懷疑。”
“今天正好是體能測試,你們很快就會知道了。”
元培枝依然耐着性子解釋,鄧恩·弗萊曼搶答道:“我們要的不是測試的結果,而是公平!”
“看來你們對我和幸竹的意見很大,”元培枝嘆了口氣,“好吧,今天不打這個賭我們之後估計是無法好好相處了。我們可以打賭,但你剛才只說了我們輸要怎麽樣,沒說你們輸要怎麽樣,這不公平吧?”
她做出了退讓,然而在鄧恩看來,這不過是元培枝的緩兵之計,想用輸的條件吓退他們。
“元老師想要公平?好,如果我們輸了,那我們退學。”
鄧恩毫無畏懼,一方面因為他和元幸竹動過手,自覺已經了解她的實力,另一方面,全班五十人退學這可不是元培枝擔待得起的,也就說出來圖個一樂罷了。
“我們?”吳關冷笑了一聲,“你指的是哪個我們?鄧恩,你沒權力為班級其他同學做決定。”
“呵,吳關你這個膽小鬼不敢為同學争取應有的權利就算了,有什麽臉來阻止我?”鄧恩一臉不屑地道,“你沒忘記自己當時為元幸竹出頭,得到的是什麽下場吧?人家根本不稀罕你的幫助!”
“我只是在盡一個班長的職責。”
“是啊,所以才讓你們這些傻瓜去當班長,你既然不想站在我這邊,那麽如果元幸竹輸了,你也退學好了。”
“行了,”元培枝放任兩人吵了幾句,拍手拉回了他們的注意,“再這樣吵下去會沒完沒了的,現在是上課時間。”
“但我們不需要一個不負責任的老師。”
元培枝露出了無奈的表情:“好了,這個賭我和你打,如果你們輸了,我也不需要你們退學,只要向我、幸竹以及吳關道歉就行。如果我們輸了,你也不要牽扯吳關,我和幸竹會離開藍海軍校的。”
相比于退學,這可算是很輕的懲罰了,但對傲慢的鄧恩來說,這也算是個不小的賭注。
“沒問題,”他說着看向周圍的同學,“你們是站我還是站元老師啊?”
他鐵了心要把同班同學拉下水,同學們面面相觑,見元培枝并不發話只好陸續表态。除了和吳關關系最鐵的幾人,其餘的學生基本都站在了鄧恩那邊。
“元老師,我看我們可以開始了,看看元幸竹的體能成績究竟能不能達到入班标準。”
元培枝卻在這時道:“既然是打賭,單純看幸竹的測試結果也挺單調的。不如這樣,我們挑個項目大家一起比一比。幸竹只要輸給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都算她輸。”
鄧恩一聽差點忍不住笑出聲,因為在她看來元培枝這是要破罐破摔了。
“哈哈哈,沒問題。”
元培枝聽他答應得那麽痛快,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那麽我們就用奔跑耐力這個項目吧,不設路程上限,跑到最後一個人為止。”
一聽奔跑耐力,還是不設上限,有幾個學生當場臉都綠了。要知道他們前不久還繞着操場跑了十圈,不好的回憶一波接一波地湧了上來。
“當然,不想跑的可以不跑,我不勉強你們。”
立時便有幾人想退出,但在鄧恩目光的威脅下,最後只有賭元幸竹能贏的吳關幾個幸免于難。
元培枝很快設置好了統一的跑步機數據,并且讓學生們自己挑選。元幸竹是最後一個上跑步機的,元培枝給了她一個鼓勵的微笑,元幸竹也回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比賽準備倒計時,”元培枝指尖懸浮在開始的按鈕之上,“3、2……”
“元老師,你會遵守承諾的吧?”
鄧恩打斷倒數再次向元培枝确認。
“當然,我會信守承諾的,相信你也會為了弗萊曼家的榮譽遵守諾言吧?”
“那當然!”
“那麽我就祝你好運了,相信弗萊曼家族的少爺肯定不會輸給弱不禁風的白子。”
“哼哼,那還用——”
“1。”
随着元培枝最後一聲倒數落下,四十五臺跑步機一同啓動,包括元幸竹在內的四十五名學生也開始邁動起了腳步。
奔跑耐力與普通長跑最大的區別在于它對跑步速度有要求,測試者必須要處于設定速度以上的奔跑狀态,在此期間,跑步機會收集測試者身上的各項數據。
它不僅比單純的長跑更容易疲憊,更痛苦,而且需要更長的恢複時間。
這是元培枝給元幸竹創造的、讓她自己報仇的機會——雖然從表面來看完全是鄧恩自己迫不及待地跳了進去,還幫她煽動了那麽多同學一起參與。
不得不說,鄧恩從某方面來看還是挺能幹的。
蟲寶寶可是能在物理意義上壓制元帥的人,怎麽能小看她的體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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