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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肖青青這端，忙完後同周予肖發了個晚安，他随即回複晚安。肖青青便安心地睡了。

次日早早醒來，準備前往D市。還未出門就接到紀澤之的電話：“他現在在醫院，你趕緊過來。”

“他怎麽了？”肖青青吓得手上的包突然就掉在地上。

“先別問了，別去D市，在魔都呢！”紀澤之說着，趕忙又給她報了具體的位置，以及樓層和病房號。

紀澤之說話太急，匆匆忙忙就挂了電話。

肖青青一顆心吊着，慌忙撿起地上的包包就跑了出去。

一直到紀澤之所說的病房門口，她才忽然開始深長的喘息，若是他的狀況不好，或是真的出了什麽事，至少，她也不該再在他的面前哭，免得帶動他的情緒影響了他的恢複。

這情景，像極了當時母親出車禍那一回。

只是那一次，她甚至沒能趕得上最後一面。這一次，竟是老天開了眼嗎？

沒事的沒事的，也許只是發燒感冒，或者是喝酒喝多了，沒事的。

肖青青在門口做了十幾秒的心裏建設，偏偏還是淚水蓄滿了眼眶，她緊咬住唇，正要推門而入。

“肖青青！”一道喊聲忽然從一側傳來，肖青青準備推門的手遲疑了一下，紀澤之已然跑過來，“你可算是來了。”他微微喘着氣。

“他……”肖青青緊咬着牙，忽然就不敢問了。

紀澤之本就有些心虛，這時望着肖青青眼眶發紅，趕忙解釋：“他沒什麽事，說不定過會兒就行了。我這麽着急叫你來主要是……”說着示意她透過那層透明的障礙看一眼病房內的情形，肖青青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紀澤之這才又道，“別讓人鸠占鵲巢了。”

肖青青方才沒敢往裏看，這時才瞧見裏面有一個女人坐在病床邊，而周予肖正安靜地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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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聽紀澤之說周予肖沒什麽事，正是長出了一口氣，一時間竟也不着急進去了。同他走到一側方才心平氣和問他：“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聽紀澤之說話這情形，怎麽好像一夜之間周予肖日後身邊就要換一個人似的？

“這個……”紀澤之伸手摁了摁太陽穴，極力掩蓋着那一絲心虛。“我仔細問過了，昨晚病房裏那女的被我們家一個傭人騷擾，周予肖看不過去，上去把那男的給揍了。”

“就這樣？”肖青青歪了歪腦袋，“然後呢？”

紀澤之扁了扁嘴，倒吸了口冷氣，終于看向她：“當時的情況吧，我怕他真把那男的給弄死了，又那麽多人看着，就把他給劈暈了。”

肖青青眨眨眼，這才算能夠理解一點：“後來呢？”

紀澤之無奈地攤開手：“後來不就上這來了嗎？”

“啊？”肖青青滿眼“你拿我當三歲小孩哄呢”的神情，“你們在D市出了事，折騰了半夜跑到魔都來就醫？”

紀澤之只好全部坦白：“也不是我不告訴你，只是周予肖這次吧，實在是反常。他當時就好像瘋了一樣，如果不是這個女的對他來說很重要，我實在想不到別的可能。所以，才這麽着急把你叫過來。你們兩個已經錯過了五年，現在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這個時候如果出個什麽幺蛾子，周予肖不得弄死我。”

“至于來魔都……”紀澤之又是遲疑了會兒才道，“我擔心他當時的狀态是不是和他的心裏疾病有關，索性直接送他來了魔都，現在已經找人去請他平時看的那個心理醫生了。”

“嗯。”肖青青應着，“可是，這跟你有什麽關系？”縱是紀澤之劈暈了他，導致他現在還沒醒，卻也是為了他好。若是真的傷了人，被人告了那才是要緊。

紀澤之努了努下巴，指向那間病房的方向：“那女的算是我一個遠方的表妹，平常沒什麽來往。這次如果不是我結婚，如果不是她也住在我家，如果不是我家那個傭人……啧！”

他越想越是覺得哪裏不對勁：“你是沒看見，昨晚周予肖那個樣子，就好像發瘋了一樣，連我都給吓了一跳。”

“好吧，我知道了。”肖青青确認周予肖基本沒事，整個人緊繃的狀态随即松緩下來。忽然狐疑地看向紀澤之，“你今天不是結婚嗎？”

紀澤之斜斜地靠着牆：“只怕是結不了了！”

“別呀！”肖青青道，“等周予肖醒來，如果知道因為他的事，竟然耽誤了你的婚禮，他一定會很內疚的。”

結婚是多重要的事，怎麽可以随意耽誤？

“不是這個。”紀澤之懶懶道，“是別的原因，你不用管。”

肖青青張了張嘴，到底是不好多問。況且眼下，她還是去照顧周予肖要緊。随即走過去就要推門而入，結果，這一擡眼就瞧見病房內的女人，微微俯身，輕柔的吻落在周予肖臉頰一側。

紀澤之一道走來，自然也看得真切。當下他就想罵人，偏生那女的在家裏時就一副柔柔弱弱，要他一股子氣沒法發洩。逼問了半晌，人家都是一朵盛世白蓮花，無辜的很。這時只好後退一步，眼不見為淨。

肖青青沒了方才的擔憂，這會兒猛地瞧見這一幕，自然也沒了那一股子哀傷悲怆。下意識油然而生的竟是：這劇情……拍電視劇呢？

肖青青感慨着，那畫面跟自帶柔光鏡頭似的，唯美極了。她愣了愣，才回想起自個正牌女朋友的身份來。而後大步走去。

守在病床前的女人瞧見她來，倒也沒幾分驚慌，不緊不慢地站起身。兩人一早見過面，也認識，似乎沒了廢話的必要。

肖青青上前一步：“我來照顧他吧！”

“這半夜都是我照顧的，還是我來吧！”那女人迅速開口，聲音雖還是軟軟的，卻是透着滿滿的不容置疑。

肖青青見她不動聲色地拿過她手上的毛巾和臉盆走出去，忍不住笑了。

街上的路人甲不知道，難道《重生》的編劇蘇婉還能不知道，周予肖在微博宣告的女友是誰？她這樣做，倒像她肖青青只是一個助理一般。

揣着明白裝糊塗，還裝得這麽柔弱？

肖青青擔心了一路，這會兒也懶得計較這個毛巾由誰來洗。她坐到他身邊，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到底是抽了紙巾輕輕地擦拭方才蘇婉親吻過的地方，而後與他并沒有被紮針的手十指緊握，一面仿佛埋怨一般咕哝着：“你吓死我了知道麽？我還以為，我又要經歷一次那樣的痛苦，我怕極了周予肖，你醒過來好不好？”

她俯下身，下巴碰了碰他的下巴，淚水吧嗒吧嗒地落在他的脖頸和臉上。

“如果你真的等到心理醫生來了才能醒，我真的就害怕了，你醒來好不好？”說着，還懲罰似的咬了咬他的唇。

紀澤之在門外扒着，瞧着肖青青擦了周予肖的臉，這會兒又附在他的嘴上，緊繃的一夜的神經，倏然就忍不住偷偷笑了。

誰說小姑娘好招惹的？那女的想扮豬吃老虎，人肖青青可比老虎厲害多了。再者，人肖青青還有個五年暗戀的加成呢！

紀澤之放下心，索性坐在走廊的長椅上，只等着手下的人把那心理醫生請來，也好和這邊的專家會診，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而蘇婉将毛巾洗好，打完熱水回來，一進門就瞧見肖青青伏在周予肖的胸口。

她來不及丢下臉盆就急急道：“你這是幹嘛呢？別壓到他了。”

他倒是指望過我壓着他，解鎖更多姿勢。只不過是我在坦誠相見時，還沒有有魄力到那個程度。

肖青青默默腹诽着，面上也沒打算撕破臉，随即緩緩坐起身，但仍是坐在床邊沒打算動彈。

蘇婉的臉色一陣青白，拿了毛巾就要過來給周予肖擦臉。肖青青果斷從她手裏去拿毛巾，蘇婉自是不給，肖青青只好雙手浮空地遮住周予肖的臉，一面冷下臉提醒她：“那就抱歉了蘇編，我的男朋友，我可不喜歡別人碰他。”

她雖然慣常是柔弱的女孩性子，但被人欺負時，也總能硬氣起來。哪怕是逞強，也要硬氣一些。譬如，被人打上門在警局辯論那次。她雖是緊張，但至少把事情辦好了。這一回，周予肖就在身邊陪着。縱是他還沒醒來，她一樣有足夠的底氣。

蘇婉怔了怔，便是佯作驚異的模樣：“女朋友？你不是他的助理嗎？你做助理，這樣對自己的老板是不是不大好啊？”

神哪！難道這事還得有個證人？

肖青青望着蘇婉那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實在懶得應付。她的段位太低，若是歡歡在，一定能應付得過，而且肯定是完勝。她自個實在沒有把握，也懶得争鬥。随即放下手，拇指和食指捏了捏周予肖的耳朵，一面頗有些委屈道：“你再不醒來我就要被人欺負了。”

“你這是什麽意思？”蘇婉一急，難得放大聲貝說了一句話。卻是話音一落，就瞧見周予肖睫毛顫了顫，再一會兒，竟是真的緩緩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