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邪神的新娘
邪神的新娘
求婚來的措不及防,褚幽呆住。
南羽察覺到了他猶豫,她困惑:“你不想結婚嗎?”
褚幽動了動唇,“我正在準備求婚儀式。”
他糾結道:“你已經等不及了嗎?”
南羽:……
褚幽沒有身份證,領結婚證的程序直接略掉,他們沒有親朋好友,也就沒必要大辦酒席,她以為如她兩人結婚,就是從買一床大紅囍字的四件套睡上去開始。
可褚幽竟然想要辦求婚儀式?
“不,不是。”南羽反應過來,忙搖頭,“我就是,就是沒這方面的經歷,我不知道……”
她的話沒能繼續說下去,褚幽垂下頭,吻上她的唇,千言萬語都在溫軟的唇齒間流淌。
分別太久,久到南羽甚至忘了兩人從前是如何親密接吻。
她下意識地閉了閉眼想要避開,褚幽按住她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他總是話很少,會令人以為他是個內斂的性格。
可他的吻卻如狂風過境,所到之處都被他席卷碾過。
南羽的舌頭疼的發麻發木,她的胸膛在起伏,眼前一片暈眩,像被高高的抛于雲端,耳邊時而狂風呼嘯,時而寂寂無聲,她聽到自己像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顫栗嗚咽。
她雙腿在發軟,整個人都在發軟,如洪水中的無根草,無助地随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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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際有一只手攬着她,手掌寬大結實,蒼勁有力,緊緊貼于她脊背骨骼處,好似不管有多大的風雨來襲,這只手都能将她穩穩撐住。
明明覺着自己要撐不住了,不能再呼吸,胸口起伏劇烈,會在下一刻暈死過去。
可她依舊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如溺水的人攀上浮木,便再也不準備放手。
眼角生理性的淚意沁出,她喉嚨裏發出小獸般的嗚咽。
被淚意浸濕的睫毛顫顫睜開,她濕漉漉的眼眸怔怔望着近在咫尺的人。
門鈴聲在這時響起。
一聲聲越來越高昂的門鈴聲就像是催命般的在不停的響着。
褚幽的唇落于她眼角,将她淚珠卷走,他啞聲道:“我們去卧室。”
這個門鈴聲太讨厭了,他想抱着自己的女朋友去卧室。
南羽咬他脖頸一口,喃喃:“別,別,我去開門,一定是嘉玉。”
她聲音軟軟的像是泛着甜甜的汁液,光是聽着就令人骨軟筋酥。
她的濕潤的眼角紅紅的泛着媚,渾身都在散發着不自知的誘人氣息。
褚幽不想女朋友這副模樣被別人看到。
他想把她抱進卧室,想把她藏進被窩裏不給任何人看。
“要不你去看門,我去洗把臉。”南羽摸了摸自己的臉蛋,她的皮膚好燙哦。
褚幽猶豫片刻,最終點頭。
他也知道站在門外的是張嘉玉。
女朋友很在意這個女人。
褚幽打開門,和門口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張嘉玉:“南羽呢,她怎麽住院了?哎你們都不和我說一聲,害我這些日子擔心的不行。”
褚幽:“她很好。”
末了又補充,“我們打算結婚了。”
所以你這個女人不要老來人家夫妻的房子裏當電燈泡!
“欸?”張嘉玉驚訝,“你們才認識多久,怎麽就結婚了,你還沒恢複記憶吧?”
褚幽:“恢複了。”
他語氣淡淡,但把門口的張嘉玉和洗完臉出來的南羽都驚到了。
張嘉玉沒在南羽這呆太久,确認南羽沒事後她就走了。
其實本來是想和南羽一起吃中午飯的,但她發現朋友的杏眸水潤,唇瓣紅腫……
好像她來的不是個時候?
好尴尬哦,張嘉玉勉強呆了一會後找借口離開了。
南羽問褚幽:“怎麽感覺嘉玉怪怪的,你覺着呢?”
褚幽:“沒有。”
好吧,南羽去看手機裏那些她和媽媽的照片。
不僅手機外形恢複了,照片也都還在。
她劃着劃着,歪在褚幽身上,對他說:“這是我媽,她希望我找一個好男人嫁了。”
褚幽瞟了眼照片,問她:“你想見她?”
南羽:??她沒聽明白褚幽的話。
她覺着肯定不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褚幽不是人,有時候說話的邏輯和人類不太一樣。
她忽略褚幽的話,繼續說:“我爸,也就是我媽的老公,他和另外一個女人偷偷在一起了。”
她說到這裏,頓了頓了。
腦海裏再次浮現出那天和單明成在馬路邊等脆筒時看到的那一幕。
她的爸爸從車裏下來後,打開副駕駛的門,和那個女人的手牽在一起,他們相互凝視微笑,女人在父親的臉上親了親,一起開心的走進旁邊的女裝店。
“南叔叔怎麽和她在一起?”單明成很憤怒,因為那女人是他父親的妻子,算是他的後媽。
南羽就要沖上去,胳膊被單明成抓了住,“你先別激動,這件事情要先和你媽商量,不要打草驚蛇,你看他們去的店裏,裏面随便一個包好幾萬,你現在上去,萬一你爸破罐子破摔離婚,然後提前轉移財産什麽的。”
“你說的對,我得先給我媽做思想工作。”提起媽媽,南羽渾身像被潑了一層涼水,迅速冷靜下來,“我媽心髒不好,她又深愛我爸,我得先給她做一些心理準備再告訴她,不然她會承受不住。”
但南羽還沒來得及把這事情告訴母親,她的父親就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車禍去世。
那女人當時也在車上,僥幸撿回一條命。
對女人坐在車上的事情,母親并沒有多想,因為這女人是母親的閨蜜,她經常蹭父親的車上下班。
南羽曾在無數個夜晚看着母親哭着入睡。
她曾糾結自己該不該把父親出軌母親好閨蜜的事情說出來。
可最終,她也沒說。
她以為不說,母親最起碼不會受到雙重打擊,也不會餘生在憎恨中度過。
可沒想到,母親為那麽一個薄情寡義腳踩兩只船的男人殉情。
“如果我當初說了就好了。”南羽窩在褚幽懷裏,伸手捂着淚意滾動的雙眼。
她以為這事情已經過去很久,久到她以為一切都已經放下,可以輕輕松松談起。
可沒想到的記憶依舊帶着鈍刀,只是輕輕翻出就已令五髒六腑血肉模糊。
“如果我說了,她肯定不會選擇死亡。”南羽哽咽聲頓了頓,緩緩道:“他們以為我是因為父母雙亡才出現的心理問題。他們不知道,其實我才是殺害我媽的兇手。”
這天晚上,南羽在睡夢裏看到了媽媽。
天色還未大亮,媽媽穿着一套運動服進來打開燈,坐在床邊捏捏她的鼻子:“鬧鈴響了幾次還不起,別賴床快起來,給你五分鐘。”
南羽在媽媽要離開的時候抓住她胳膊,她小心翼翼地不可置信地喚:“媽媽?”
“嗯?”媽媽溫柔地摸了摸她的腦袋:“快點,給你三分鐘。”
南羽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喝了母親遞來的一杯蜂蜜水。出門之前她無意瞧了一眼牆上的日歷。
瞳孔驟縮。
這是母親去世的前一天。
“怎麽回事,今天這麽恍惚?”公園裏跑了半程後,母親腳步放慢,溫柔問她:“有心事嗎?”
天色已然大亮,晨光中,母親的眼眸柔柔,望着她時,光輝傾灑于她的身上,她像沐浴在三月暖陽中,全世界都美好的不可思議。
南羽沒有回應,她和媽媽一起吃了早餐,又坐公交車去了城市圖書館看書。下午媽媽帶着她去商場,為她買了一個新手機。
一如記憶中那樣,晚上媽媽做了她最愛吃可樂雞翅和香酥排骨,還備了一瓶紅酒。
久違的獨屬于媽媽的飯菜味道。
吃完晚飯,媽媽坐在陽臺的搖椅上在看晚霞,南羽走過去依偎在她懷裏。
媽媽撫着她的發絲感慨,“我們家小羽終于長大了。”
“媽媽。”南羽窩在母親懷裏,不敢擡頭去看她,“我有一件事情想告訴你。”
母親笑了笑,憋了一天了,終于肯傾訴,“嗯?什麽?”
“我爸去世那天,我見過他。他和劉阿姨從車裏下來,兩個人手牽着手去了旁邊的包包店,單明成說那裏面的包每個都是好幾萬起步。”
南羽幾乎是一鼓作氣地把這話說完的,她生怕自己稍稍停頓就沒勇氣繼續說下去。
“我和你劉阿姨的關系好,你爸爸和她一起去店裏買包包也不是什麽事兒。”
南羽沒想到母親竟然會這樣自欺欺人,她急急道:“可他們手拉手,他們還親嘴。”
母親久久沒有說話,南羽擡頭去瞧,見母親在注視着她。
母親的目光溫柔和藹,輕輕嘆了口氣後,她說:“媽媽知道。”
“他出事後,車上的行駛記錄被調取出來,媽媽就知道了。”母親望着她,眸光柔和,“這是大人的事情,你還小,不用糾結這種事情。”
南羽對上母親通透的、像對世事了然的目光,電光火石間,突然明白過來,母親選擇自我了結,不是為了殉情,而是因為愛情友情的雙重背叛,對世間沒了期待。
“媽媽,你以後找新的男人好不好,比他更好的,不要再想他。”
“傻孩子。”母親笑了笑,“人的一生會經歷很多的事情,等你再大些就明白了,生活裏很多事情都比男人更重要。”
南羽有些茫然的望着母親,“媽媽,那你呢,你現在最在意的是什麽事情?”
母親沒有回答南羽,她的笑容一如記憶中那般溫和,晚上睡覺之前,母親對她說,“我的一生十分圓滿,唯一遺憾的就是你,希望你快樂長大,希望你餘生開心,不要像我。”
南羽拉住母親的手:“媽媽,別離開我好不好?”
她眼中淚意滾動,近乎哀求。
“傻孩子,沒有誰離不開誰,我們都需要面對自己的人生。”母親嘆息,目光沉靜,“我走過人生大半,看過無數風景,我很滿足,小羽,請你理解媽媽。”
這一次,母親依舊堅定的選擇離開,南羽沒有逃避,她忍着心頭悲痛,在母親最後的時間裏,一直陪在母親身邊,緊緊握着母親的手,“我來這個世界的時候是您陪着我,現在您離開的時候就由我陪着您。”
直到母親漸漸沒了氣息,南羽望着這張在幾乎占據自己大半記憶的面容,淚如雨下。
視線再次清晰時,她發現自己躺在床上。
窗簾拉的嚴實,屋子裏視線昏黑,她的身邊睡着褚幽。
枕頭被淚水洇濕,她臉頰貼着泛涼的枕頭,盯着褚幽的臉。
夢裏一切太過真實,以至于這一刻,她不知道是夢還是真。
褚幽在這時睜眼,幽黑深邃的眸光落在南羽的臉上。
南羽動了動唇,褚幽的目光有着洞徹世事的平靜,她到嘴的那些話又咽了回去,輕輕問:“是你讓我媽媽進入了我夢中嗎?”
褚幽:“不算夢。”
他補充:“是你回到過去。”
南羽呆滞片刻,嗚咽一聲摟住褚幽的脖子。
她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媽媽。
也沒想到媽媽的自殺并不是因為殉情。
重回過去,依舊沒能改變媽媽的自殺結局,南羽心頭這一刻,固有遺憾,但也很開心,可以短暫的和母親相聚,可以在最後時刻陪伴在母親的身邊,令她走的不是那麽孤獨。
“謝謝你褚幽。”
褚幽被她緊緊摟着脖子,皺眉嫌棄地忍受她那些淚水全蹭他的臉上。
他忍受不了她這種悲戚的哽咽聲,抿了抿唇,“我可以令她複活。”
南羽聞言神情茫然,眼中那一刻有欣喜閃過,但馬上,鼓噪的心平靜了下來。
她将眼中的淚珠擦在褚幽的臉上,“她選擇了離開,我尊重她的想法。”
她說這話的時候,心頭疼的不行,但還是選擇對母親放手。
褚幽今天沒做早飯,但南羽并沒有注意到這個“例外”,她拌了松花蛋,又熬了兩碗玉米粥,褚幽烙了兩張韭菜雞蛋餅,早餐雖然不算豐盛,但也很完美。
南羽和褚幽說起了母親的事情,“我姥爺去世的很早,在她小時候就走了,她小時候家裏因為沒有勞力,日子過的很艱難,她們姐弟幾個剛成年,一場洪水,家裏活着的只有她一個,我其實,其實能理解她想要離開的那種心情。”
其實可以理解,只是心頭仍會難過。
褚幽:“生命脆弱。”
南羽:……
“有件事需要告訴你。”褚幽想了想,說:“我們的求婚儀式需要推遲。”
求婚儀式還需要延遲?褚幽一臉嚴肅,令南羽十分好奇:“怎麽?”
褚幽:“游戲賬號裏的錢如果要被提出來,會被扣百分之九十的手續費。”
他聲音平靜,這事情他雖然交給了祭品處理,但打算自己親自去一趟游戲公司,把屬于他的錢全部拿出來。
錢沒到位,導致訂婚戒指也沒能及時到貨,影響了他的求婚儀式,褚幽很生氣。
“百分之九十?”南羽驚訝,随即憤怒,“什麽公司?扣百分之九十,這簡直就是吸人血饅頭,我給嘉玉打個電話,她爸爸認識好多律師呢,我們打官司。”
一想到那些觸手們辛辛苦苦抱着手機沒日沒夜的賺錢,結果賺的前百分之九十都要進入資本家吸血鬼的口袋,南羽就心疼男朋友。
張嘉玉一聽,南羽的男朋友竟然是這麽一個冤大頭,也為褚幽打抱不平,又一聽,褚幽報的直播公司怎麽有點眼熟。
“這不是最近很火的公司嗎?他們家的游戲主播在整個游戲直播界裏霸屏,主播收入榜單裏前五十名都是他們公司的,卧槽這公司也太不要臉了。”
南羽汗顏,她沒敢說這霸榜的前五十名都是褚幽的觸手開的號……
男朋友為了賺錢這麽拼了,她一定要為男朋友讨薪!
“我讓我爸給咱們找個律師咨詢一下,他們這種只有百分之十的分成肯定不行。”雖然說的堅定,但張嘉玉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對這種社會上的合同事情不太清楚。
她迅速在網上查了查這家公司,“南幽文化娛樂有限公司,咦離我們不遠,他們公司就在前面那個街頭,要不我們直接過去看看。”
南羽一聽這麽近,立刻去了廚房,“我要不要帶個擀面杖。”
張嘉玉聞言哈哈大笑,“哪用得着擀面杖啊,就你男朋友往那公司一站,他那氣勢能讓公司的人直接認慫。”
南羽扭頭瞟了眼男朋友,褚幽乖乖巧巧地坐在沙發上,又在看美食節目。
“我男朋友可乖了。”南羽小聲辯解,“又乖又善良。”
和張嘉玉打完電話後,南羽走到褚幽身邊問,“你還有和南幽文化娛樂公司簽約的合同嗎?”
褚幽點頭又搖頭:“沒見過這種東西。”
南羽猜測是電子版,畢竟觸手們不可能親自去公司和人面對面簽約。
褚幽的那些手機都還幽頭山的深坑裏,包括她複寫的那些畫,得找時間去幽頭山拿。
不過當務之急是先去南幽文化娛樂公司去瞧瞧,看看究竟是哪個周扒皮開的這種公司。
南羽和褚幽在小區門口上了張嘉玉的車。
張嘉玉對副駕駛的南羽道:“我爸會幫我們找一個精通這方面的律師,一般情況下娛樂公司不能抽取這麽多的傭金,但如果是雙方自願,打官司基本不會贏。”
南羽神情嚴肅:“褚幽比較單純,他肯定不是自願,他一直不知道只能提取百分之十。”
張嘉玉很是汗顏,她怎麽沒看出褚幽身上有單純兩個字。
介于車裏不用開冷氣就已經冷飕飕了,張嘉玉沒敢質疑南羽這話,雖然她其實心底一點點都不信。
開車沒用了五分鐘就到了,這個“南幽文化娛樂”公司沒挂牌子,就是個商業樓裏的一處小工作間,張嘉玉和南羽按照搜索出來的地址找到這公司時,一臉質疑。
張嘉玉:“名聲那麽響亮的公司,他們的總不怎麽可能是這麽小一間辦公室。”
南羽:“不會是挂牌吧,這是只是個皮包公司?”
張嘉玉贊同,“有這個可能。”
她們本來以為這麽小的辦公室,說不準裏面連個人影子也沒有,萬萬沒想到打開門後,裏面竟然有人。
“你們找誰?我們公司招人很苛刻,會抽取主播所有傭金的百分之九十,勸你們最好不要簽我們公司。”一個滿身橫肉的壯漢坐在前臺一邊玩手機,一邊不耐煩的朝南羽幾人揮手:“別到最後忙忙碌碌直播一整天,賺的錢進自己口袋的卻沒幾個。”
他這話說的很溜,看來是說過很多遍,而且說話的時候頭也不擡,非常沒有禮貌。
南羽和張嘉玉對視一眼,好家夥,最開始就說的這麽明白,看來不像是會畫大餅誘騙忽悠主播的公司。
“我想找你們老板。”南羽上前一步,“我朋友簽約在了你們公司當游戲主播,我有事想請教他。”
“不可能。”大漢粗聲粗氣道:“我們公司從我來了到現在,就沒簽約過一個主播。”
他這語氣,分明是覺着南羽在碰瓷。
南羽在心底默默為這公司的老板點了根蠟,有這麽個一上來就揭自家短處的前臺,沒簽約到主播好像也正常?
不過這樣的吸血鬼公司,還真需要這樣的前臺呢。
“可我朋友就是簽約在你們個公司了。”南羽堅定道:“你們老板在哪裏?找你們老板一問就知道,我朋友往出提錢的時候才知道只能提百分之十。”
“不可能。”壯漢搖頭:“打我來這就沒簽過主播。”
南羽很無語,“那你來這之前總有人被簽約過。”
壯漢繼續搖頭:“我們公司開張第一天我就來了,我對公司很清楚,而且我們老板說了,不允許主播簽約我們公司。”
他信誓旦旦的,對自家的老板很是推崇,目光在南羽幾人身上掃了眼,大有“年紀輕輕就出來當騙子”的不屑之意。
南羽:“我朋友的游戲號叫……”
她想了想,試圖找一個不太羞恥的名字。
觸手們的游戲賬號都是些“粉紅甜心小可愛”類似這種。
雖然她不太理解觸手們的審美,但如果張嘉玉聽到這種游戲用戶名,估計以後看到褚幽就會心頭暗笑。她可不想男朋友被好友偷偷嘲笑。
褚幽在這時上前,拿出手機調出賬號名遞給壯漢。
壯漢念上面的用戶名:“南的幽?”
他念完,再次湊上去瞧,“南的幽……你,你這手機不是偷來的吧?”
褚幽睨他,不用回答,壯漢已經知道答案了。
他忙扭頭,目光在南羽和張嘉玉身上掃來掃去,“你們裏面不會有一個叫南羽吧?”
南羽:“我叫南羽。”
“老板啊。”壯漢扔下手機從前臺裏走出來,神情激動,又哭又笑的他就要握住南羽的手,但因為褚幽一個眼神,他腿一抖滑跪在了南羽面前,“老板啊,我的工資三個月沒發啦,我上有老下有小,馬上結婚都得要錢哇……”
南羽:?本來去讨薪的她現在被人讨薪了。
內心就……挺複雜的。
壯漢名叫秦望,說起來和南羽還是一個小區的住戶,他上半年電話應聘來這裏上崗,說好了高薪無壓力,五險一金還有各種餐飯補助和住房補貼。
結果老板把這麽大的一公司甩給他就沒影子了,不僅不給他發工資,他還要給公司交水電物業費,那叫一個慘兮兮。
最關鍵是,他眼睜睜看着公司從寂寂無名到後來聲名大噪,前來自薦想要和公司簽約的主播更是一波接一波的,說明公司運營的很不錯。
但,老板咧?工資咧?
秦望苦苦支撐到現在,真的是就差沒貸款給公司繳水電費了。
他和女朋友的婚事眼看要提上日程,可他的高薪至今一分沒到賬。
南羽和張嘉玉聽秦望說完後,頓時覺着這個看起來滿臉橫肉無比不好惹的男人其實就是個可憐的被老板一頓花言巧語忽悠瘸了的小狗狗。
這是多眼瞎啊,才會看中這樣的老板,關鍵是老板都這樣了,竟然忠心耿耿一直沒跑路。
南羽張了張口……她對着秦望着激動又一臉期望的目光,實在說不出自己不是他老板的話。
世上同名同姓的人何等的多,她要是個大老板,何至于上門來讨薪。
“要她不是你老板呢?”張嘉玉替南羽說出了想說的話。
秦望堅定的搖頭:“不可能!不會的!她就是!”
他的眼睛裏冒出了狼一樣的光。
他大概感受到了在場兩位女士的質疑,起身直奔檔案櫃,“你們等等我去拿老板的那些資料。”
公司的經營執照和法人代表全都是南羽的名字,身份證號和身份證複印件也是南羽,就連公司的銀行卡和辦理銀行卡的合同也在資料袋裏,都用的南羽身份證。
南羽和張嘉玉湊近一瞧,确确實實是南羽的身份證號,也是南羽的身份證複印件。
張嘉玉小聲問南羽:“這不會是你爸媽留給你的吧?”
“不可能。”南羽指了指“南幽文化娛樂公司”辦理時間,“公司今年才開。”
“等等……”張嘉玉指着上面的“南幽”兩個字,“這兩個字……”
南羽恍悟:“你意思這是和我同姓的人開的公司?”
張嘉玉瞟了眼旁邊沉默的褚幽:“這不是從你們兩個人的名字裏各取一個字嗎?”
南羽:“應該是巧合吧。”
她這話的語氣已經沒了剛剛那麽确定,說實話,連她自己都有些懷疑了,擡頭,她望向褚幽,“這公司和你有關系嗎?”
褚幽:“不太确定。”
他大部分記憶都已經恢複,但還有小部分像是一些混亂的碎片,捋不清。
南羽拿着公司的卡問秦望:“這卡裏面有錢嗎?我拿着能取錢不?”
“當然能啊,公司的錢全都在裏面。”秦望開心壞了,“我取不出來,但你肯定能,你可是公司的法人。”
要不是因為公司的卡在這裏,秦望早就跑路了。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去了銀行。
銀行就在樓下,倒是不遠,南羽拿着卡還挺忐忑,萬萬沒想到銀行人員一看她的卡,立馬把她當貴賓一樣迎進貴賓室。
這張公司的卡上有好幾個億的餘額,南羽乍一聽到餘額,整個人都在搖晃。
把秦望的工資翻倍劃拉過去後,南羽取了二百萬給自家男朋友當零花錢。
回去的路上,張嘉玉車開的很慢,像在雲端飄着,“我覺得我爸的卡上也不會有餘額好幾億這種事。”
南羽默默扭頭望向褚幽。
推算了一下時間,她覺着“南幽文化娛樂”公司就是褚幽開的,褚幽沒有身份證,所以用了她的身份證。
所以那個剝削褚幽的吸血鬼資本家就是她自己?
褚幽給自己分配了百分之十,給她這個“資本家”分配了百分之九十,他當初腦子裏是怎麽想的?就不怕她拿着錢踹掉他再找無數個小鮮肉嘛。
張嘉玉繼續道:“南羽,你現在是個億萬富婆了,有什麽感言嗎?”
南羽:“準備響應國家政策早點結婚。”
秦望也要結婚,而且這人因為工作太清閑沒什麽可做的,每天都在研究結婚的流程。
南羽從他那要來了無數結婚攻略。
但最終她和褚幽一個也沒用到。
因為某天醒來,褚幽突然嚴肅地對她說:“我要進入成年期了。”
什麽??
南羽大為震驚,所以之前的褚幽都是未成年期嗎?
她一直以為自己比褚幽小很多歲,結果現在褚幽竟然比她小?
褚幽不給她消化情緒的時間,繼續說:“這地方不适合成年期度過,得回窩裏。”
他口中的窩就是深坑。
夫唱婦随,南羽跟着褚幽一起去了深坑,度過褚幽的成年期。
她以為對方這種存在,成年的時候和網上那些小說裏一樣,要渡劫被雷劈。
萬萬沒想到,褚幽的成年期其實就是動物界所謂的交酉己期。
他們還沒結婚,就進入了另外一種火熱的階段。
這次褚幽為南羽布置了一間豪華的小房子在深坑底,通水通電還通網。
成年期的褚幽大部分時間都不太穩定,會變成無數根觸手充斥在整個深坑裏。
每次和褚幽膩歪的時候,褚幽總是會突然冒出一根或者好多根觸手……
場面很詭異,但南羽慢慢習慣了自己的這個非人男朋友。
偶爾不做的時候,她會研究自己從黑壁上複寫下的那些畫。
畫很多很多,她研究了很久很久,才漸漸明白過來,這些畫說的是褚幽的形成。
褚幽根本不是什麽妖邪,他是神明,是曾庇護人類的神明。
人類求風調雨順,求時運亨通,求多子多福,都會乞求神明。
但神明不是什麽事都能滿足衆人。後來某位皇帝求神明庇佑病重愛妃可以健康,皇帝為此做了無數法事。
偏偏愛妃病重去世。
這位皇帝因此憎恨神明,他下令将所有神明的殿宇毀掉。
又怕神明降災,召集了無數能人異士,用無數活人獻祭,雕刻出猙獰醜陋的神明石像,把神明封印在了其中。
自此,神明堕落,成為邪神,那些和尚道士們前赴後繼試圖消滅邪神,又覺着祂不配為神,喚祂妖邪。
南羽把褚幽來歷寫成手稿,打算等離開深坑後交給小和尚。
小和尚不僅起死回生,而且接收了替天道,如今他是替天道的第一號領軍人物。
不過這位置應該不算多牛逼,因為上次替天道的人幾乎都折損在了幽頭山,能活着的都是些連幽頭山都沒資格來的蝦兵蟹将。
褚幽的成人期結束已經是冬天,快要過年了。
兩個人從深坑回去後,街道上兩側的樹木上挂了花燈和紅燈籠紅,小區裏更是張燈結彩無比喜慶。
南羽發現自己門上也被貼了對聯挂了紅燈籠,想必是樓下劉奶奶幫她貼的。
這一年,過年終于不是她一個人冷冷清清了。
員工秦望打電話過來,大年初八去參加婚禮。
作為公司裏僅有的唯一員工,不僅當前臺,還能交水電物業費打掃公司,各種節日裏裝點公司,而且還要采購并辦稅辦各種雜務,又把公司管理的井井有條,真的是超級能幹。
這樣的員工必須要去參加婚禮呀。
過年的時候南羽和褚幽一起去的張嘉玉家,初一又在劉奶奶家吃的飯,初二和褚幽去看望楊老師,初三兩人去城市的最高樓俯瞰整個城市,初四又去張嘉玉家……
以前過年總是度日如年,從來沒這麽忙碌過。南羽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麽叫忙的團團轉。
到了初八,總算松了口氣,去參加秦望的婚禮。
但婚禮之前出了點小狀況,初七晚上有大雪,初八早上出門,入眼一片白雪皚皚。
秦望給南羽打電話,聲音有些焦慮:“老板,我能預支點工資嗎?”
原定的那些迎親車子因為雪太厚不打算出門了,臨時湊不齊車子的秦望打算自己先買兩輛車湊數,順帶再租個推土機推雪。
南羽:“推土機?我有啊,我家買了一輛。車子我也有,我家樓下停了三輛,應該足夠你迎親的排場了。”
畢竟這三輛都是不多見的跑車。
電話那頭的秦望半晌才說,“老板,你就是我這輩子的貴人。”
南羽買的推土機本來是送給褚幽的過年禮物,讓褚幽開着玩的,沒想到會在秦望的婚禮上派到用場。
車子有了,推土機也有了,南羽作為司機,也被臨時充當為迎親團隊一員。當然啦,褚幽這次也當了個司機,推土車司機。
秦望坐在南羽的副駕駛位置,望着前面穿着西裝禮服開推土機的褚幽感慨,“開推土機是我從小到大的夢想。”
南羽:??這家夥一直盯着褚幽背影瞧,她還以為對方是惦記她男朋友,原來是惦記男朋友的車啊。
不得不說,男朋友開着推土機好拉風啊,簡直就是全場最帥。
新娘的家在城外,路不太好走,雪太厚了,推土機也不好推。
秦望一直在盯着手表不停的瞧,口中抱怨道:“當初我就不想定在初八,他們非說這個日子好,真是的,這有什麽好啊,昨晚到現在都在下雪,這要錯過了結婚時間,秋秋得多難過,這可是她一輩子唯一一次結婚的大喜日子。”
褚幽扭頭瞟了眼秦望。
陰沉沉的還在飄着小雪的天突然變得晴空萬裏,天空像被水洗過般湛藍湛藍,偶爾飄過一朵朵白雲,雲團潔白猶如棉花,一個個都是軟糯可愛的形狀。
馬路上的積雪也沒先前那麽厚了。
一行人不僅順順利利的接到了新娘,在回去後,秦望震驚的發現,走了那麽長一段泥濘路,他接新娘的車子都是幹幹淨淨的,一點泥濘都沒濺到。
簡直就是件超級神奇的事情。
今天果然是個好日子,秦望開心的和自家老板感慨,“今天這日子選對了啊,秋秋和我說,天空上的雲朵特別好看,有好幾顆都是心形的形狀,被她用手機拍下來了,好有意義。”
南羽知道,這些都和男朋友有關系。
她的男朋友可是神明呀。
秦望的親朋好友很多,婚禮特別熱鬧。
褚幽在一旁看得若有所思。
南羽瞧瞧拉住男朋友的手,小聲誇他,“你今天好厲害。”
就算別人都不知道,至少她知道。
男朋友:“你很喜歡?”
南羽:“新娘很喜歡,這一對新人很喜歡,”
到了初十的時候,南羽一大早就被褚幽喊醒。
她揉着眼睛坐起,不滿的問:“怎麽這麽早起床?”
褚幽:“要去參加婚禮了。”
南羽茫然:“誰的?”
褚幽親吻她的額頭:“再睡會,我抱着你去。”
南羽卻沒法再睡了,她腦子裏冒出一個不切實際的念頭,“該、該不會是我的婚禮吧?”
褚幽沒回答,他抱着南羽離開房間,下一刻出現在了婚禮的化妝室。
兩個化妝師剛走進來,正在商量打電話催促新娘趕緊過來的事兒,一轉頭,新娘和新郎就在門口站着。
來的無聲無息,就像憑空出現,把她們吓了一跳。
南羽緊張得不得了,兩個化妝師小姐姐溫柔的安慰她,“新娘子都會緊張,沒關系,你可以玩玩手機,或者再睡一會。”
南羽捂了捂心口,她的心在狂跳,哪裏能睡得着啊。
旁邊的褚幽仿佛知道她想法一樣,清風拂過,他的準新娘在下一刻昏睡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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