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17】決裂的青梅竹馬

【17】決裂的青梅竹馬

趙允允突然聽到書的紙張翻頁的聲音。

她看了看身邊的程凜，滿懷眷戀地朝他一笑。

程凜低頭看着她，眼睫低順，有種說不出來的脆弱和失落的感覺。

趙允允恍了神，差點就要覺得程凜也知道了将要到來的離別。

可程凜只是輕輕地在她的額頭印上一吻。

只是一個不帶欲·望的吻，卻讓兩人都覺得無限纏·綿。

車窗外映着的，是漫天的晚霞。

趙允允第一次覺得這絢爛的晚霞可以媲美學校裏的。

可能是和愛人呆在一起的緣故吧。

因為愛人，連晚霞，都美得如此有氛圍感。

意料之中，趙允允的腦海裏出現了許久未見的系統的聲音。

——《戀愛永恒定律》第一章節，結束。

趙允允好像看見空白的書頁上出現了一句話。

——那就是系統所謂的定律吧。

可惜腦海中的書頁模模糊糊，像是起了一層霧，趙允允實在看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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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腦海裏蕩起一陣又一陣的漣漪，書頁嘩啦啦地在趙允允的腦海裏翻着。

一陣天旋地轉，書裏的一排排字從書頁裏飛出來，鑽進趙允允的眼睛裏。

腦海裏的畫面像走馬觀花似的一幕幕在趙允允的腦海裏放映着。

從一程凜和趙允允的初遇開始，畫面開始瘋狂地快進。

趙允允在這裏看見了好多自己沒有親眼看見的畫面。

譬如，在趙允允和程凜決裂的那兩年裏，程凜其實有好多次看着趙允允轉身離去的背影欲言又止。

新年夜那天，程凜給在趙允允的別墅門口堆了一個小雪人。

程凜照着動畫片裏的教程，胡蘿蔔的鼻子，樹杈的手，幾顆光滑的鵝卵石扣進去的紐扣。最後，程凜看着像模像樣的小雪人，思考良久，最後把自己脖子上的毛巾解下來，細心地纏在小雪人的鼻子上。

而後程凜如松般挺立站在雪地上，從黑色的羽絨服中拿出手機，點開趙允允的頭像，向她發了個信息。

打打删删，程凜最後發過去一句話。

——程凜：【下雪了，下樓堆雪人嗎？】

過了五分鐘，趙允允回消息了。

【不了。】

程凜又發了一條微信。

——【我剛剛堆了一個雪人。要來看嗎？】

程凜看見趙允允那邊一直顯示對方正在輸入中。

而後發來一條微信。

【算啦。】

程凜把手機按滅，放回羽絨服中。

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出神地看着靜靜立在雪中的小雪人。

天上還在飄一片一片的雪花。

程凜伸出手，一片雪花落在他修長的指尖。

程凜凝視着那片雪花，在指尖的熱度下，雪花真的顯現出六瓣的冰晶花瓣。

雪花不一會兒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程凜撚了撚指尖，從長椅上站起來。

路燈下，他的腳底拉出一條長長的陰影。

程凜凝視着小雪人，而後轉身離去。

圍巾還圍在小雪人的脖子上。

小雪人看着高大地程凜轉身離去，腳上踩着厚厚的白雪，每走一步，都會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知道程凜消失在視線的盡頭。

雪花靜靜地落在小雪人的頭上、圍巾上、手上。

過了良久，深夜，彎彎一尖月亮挂在黑夜一角。

小雪人的頭好像要化了，微微顫顫地要落了。

突然一只又軟又小的手扶住它的頭。

小雪人向上打量。

是個可愛的小姐姐。

小姐姐的發絲淩亂地散在衣服上，面色略有些蒼白，一雙水潤潤的杏眼旁還泛着輕微的黑眼圈。

趙允允在床上餓得睡不着，淩晨三點，實在忍不住下樓。

看着小小的一只雪人立在草坪上，趙允允沒忍住勾起了嘴角。

她細心地扶了扶小雪人的頭，還在雪地上抓起一團雪拍在小雪人身體上融化的缺陷處。

而後她靜靜地凝視着小雪人鼻子上的圍巾，像做賊似的向左右前後都看了看，然後小心翼翼地取下雪人脖子上的圍巾，轉身跑上樓去。

可愛的小姐姐居然不幹人事，偷了小雪人的圍巾，還急匆匆跑回她的別墅，小雪人急得欲哭無淚，又氣又恨。

可等太陽一出來，小雪人就漸漸消失在草坪上，就算想戴那條圍巾也沒法戴了。

………

當程凜還在國外競賽培訓的時候，睡前會拿出趙允允的那兩張拍立得，手指缱绻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

又想起自己半小時前，突然心生欲、意，看着這兩張照片……

程凜耳朵微紅，去衛生間仔仔細細地洗了手，把照片放入抽屜中。

……

時光迅速向前發展。

趙允允看着畫面裏的自己和程凜學習、畢業、結婚…

新婚的那天晚上，程凜像是心中被隐藏的性格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難得地沒有溫柔地對待趙允允。

趙允允由得他發·洩，甚至在剛開始還有體力的時候，能夠配合他、回應他。可還是會有痛呼出聲的時候，程凜會慢下動作，紅着眼緩緩地吻吻她柔軟的唇，和柔軟的…

事後，程凜捧住趙允允的小臉，面色緋紅，汗涔涔的。

“允允。”

趙允允用氣聲哼了一聲，軟綿綿的，有氣無力。

程凜看着她眯着眼窩在自己的懷裏，莫名其妙地笑了。

胸腔都微微震動。

趙允允不滿地擡頭看了他一眼，眼睛霧蒙蒙的，伸出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肌。

啪得清脆的一聲。

趙允允那點兒力氣，對程凜來說就是貓撓了一下。

“嘶…允允，輕點。”

趙允允有氣無力地白了他一眼——裝模作樣。

是從什麽時候在程凜身上淪陷的呢？

可能是在小時候程凜對她偷偷的偏愛。

可能是在她撒嬌的時候笑着揉着她的頭，受下他的撒嬌。

可能是在決裂的那段時間他受傷的眼神。

……

什麽時候愛上的，對趙允允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程凜讓趙允允這樣一個完全不相信愛情和未來的人，願意和他永遠。

願意和他共同創造一個家。

畫面飛速地旋轉着呈現。

趙允允覺得有些眩暈，難忍地閉上了眼。

畫面在她的腦海漸漸黯淡，速度也漸漸緩慢，直到最後，戛然而止。

書本又翻了一頁。

上面寫着四個字——第二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