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16】決裂的青梅竹馬

【16】決裂的青梅竹馬

趙允允沉默着坐在副駕駛上，看着程凜一路駛回她家。

大概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程凜開到秦湖莊園稍遠的偏僻處，就停下了。

趙允允到沒有覺得不安或者害怕，只是有些奇怪為什麽程凜要突然将車子停在這裏。

程凜将身上的安全帶解開，轉身向趙允允壓過來。

趙允允的手還停滞在解安全帶的動作，就被突然傾身而來的程凜壓了個滿懷。

“你…你幹嘛。”趙允允象征性的推了推程凜。

程凜垂眸看向她有些無措的樣子，微微勾了勾嘴角，伸手揉了揉趙允允的頭：“讓我抱一會。”

“哦…好。”趙允允乖順地伸手，環抱住程凜。

程凜低頭，滾燙的呼吸恣意地傾灑在趙允允的肩頸處。

二人雖抱得緊密，但身體卻随着呼吸的節奏緩緩地同步地起伏。

對于長時間高強度訓練的程凜來說，這是少有的慵懶靜谧的時刻。

何況是和自己喜歡的、日思夜想的人。

以前的趙允允，縱使忙碌，心裏卻好像是被撕開了一個口子，裏面的情緒和力量一刻一刻，一天一天地洩漏了出來。在這個長久的擁抱中，趙允允感受到心中的長時間的缺口被一點點地灌進暖流。

心被真真切切地充實了起來。

兩人的身體和精神都在擁抱中得到了放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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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過去了一個永恒，程凜松開了趙允允，準備下車幫她拿行李。

趙允允略感驚訝，緊張地抿了抿嘴：“就…只抱一下呀。”

連她自己都沒注意到，她的語氣裏面多少帶了點不滿的腔調。

欲·求不滿的那種不滿。

程凜把剛剛打開的車門砰得一聲又合上。

“是我沒有滿足你嗎？”

“不…不是的。”

——是對你這個死變态突然搞純情的不适。

程凜得意地笑了下，好像是第一次感覺到趙允允對他如此露·骨明顯的喜歡似的。

“好吧，那就再親一次。”

趙允允的心好像是被燙得跳了一下。

她明白，是她心底不願意承認的希望被程凜滿足了。

程凜看着緋紅極速地蔓上她的臉頰和脖子，甚至是耳朵，心情大好地低頭微笑一聲。

——“算了，你好像不是很樂意，就不親了。”

語氣帶着滿滿的逗貓的惡趣味。

趙允允心突然一沉。

可能是以前趙父趙母對趙允允做出的承諾從來就沒有兌現過，現在趙允允被程凜一耍，心底那種克制不住地失望，又明白自己不應該失望的心情漸漸從心裏溢出來。

趙允允過激敏感地垂下頭，松開安全帶，下車，砰地一聲關上車門。

程凜壓抑住心裏因疲憊而起地煩躁，迅速下車，追上找允允。

趙允允低着頭，正準備打開後備車廂拿行李走人。

結果後背車廂才剛剛打開一小點，程凜大手一按，後備車廂立即又閉上了。

趙允允心裏難受得要緊。

她知道自己不該反應這麽大。

程凜剛剛回國，身體和精神都很疲憊，自己不應該讓他更加煩躁。

可是趙允允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已經離開秦市一年有餘，程凜的改變和成長她有着切身體會。

可自己好像還是一直在原地踏步，還是在遇到讨厭的情緒時不能好好地控制自己。

所有的人都在改變，程凜遇見了更加優秀的人，譬如季肖璃。他以後還會遇見更加優秀更加美好的人。

而自己好像一直都沒有改善和成長。

趙允允低着頭，思緒天馬行空地發展起來，早已從一件小事想到不知道什麽地方去了。

眼眶裏控制不住地溢滿了熱淚。

程凜伸出手，按着後備車廂。然後捏起趙允允的下巴。

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下巴。

溫柔有小心翼翼，像是在陽光傾灑的下午躺在地上給自己養的貓順毛。

趙允允的躁郁一下被他的溫柔撫平。

然後程凜小心翼翼地親了一下她的鼻尖。

而後是眉間，額頭。

趙允允突然回想起一年前分別前，在吃夜宵時的與程凜的那場帶着涼涼秋意的熱吻。

程凜的溫柔稍減，他低頭，含住趙允允的唇。

趙允允吃痛地皺眉。

痛意和熱意一齊從心底裏冒出來。

趙允允回想的場景從秋天的那場吻，變成夏風輕撫時和程凜牽在一起的熱意滿滿的手，變成補課下課同他一起回家時擡眼看着的漫天星空。

思緒不斷在一張張回憶的片段中跳躍。

趙允允推開程凜，深呼吸兩口，而後平靜地對他說：“好了。”

少女眉間的煩躁和受傷早就一掃而光。

“我還以為，你們這是要從傍晚親到深夜呢。”

趙之易戲谑的語氣在一旁響起。

他拉着行李箱，好整以暇地看着還抱在一塊的兩人。

趙允允雖然尴尬，但還是擦了擦嘴唇。

而一本正經地說：“我沒想到，你不僅不舉就算了，還有看別人接吻這種癖好。”

此話一出，她身旁的兩個男人的臉色都十分好看。

趙允允不想在這是非之地多留，拖着行李箱快步向別墅走去。

——

一路走回別墅，熟悉的場景迎面而來。

陽光穿過了樹葉之間的縫隙，照在趙允允的發梢上。

趙允允突然覺得以前那個別扭又懦弱的自己好像走遠了。

她不再将趙允允扯到那個她認為的舒服又堕落的區域了。

她不再亦步亦趨地跟在趙允允身後了。

春節期間，集團之間的宴席一個接着一個，趙允允一直被趙父趙母勸着參加。

趙允允始終沒有在宴席中遇到程凜。

當遇見一個又一個的男的舉杯向趙允允走來的時候，趙之易還能上前替趙允允解一下圍。

可趙之易也不是每次都能恰好地幫到趙允允。

“允允，你好。”

趙允允怔了怔，明顯不認識眼前這位比自己年長将近十餘歲的男人。

她勉強地笑笑，客氣地開口：“你好。”

“宴席結束後，我想請你去我那兒做做。”男人的話極具暗示性，“趙先生近幾年來，與我合作得很是愉快。”

趙允允對這種話題實在不感興趣，幹脆直接舉起高腳杯，與男人的酒杯相碰。

清脆的響聲過後，趙允允擡頭将杯中的葡萄酒一飲而盡。

男人的面色難掩驚訝。

趙允允略帶疲憊地将酒杯放在一旁，轉身，卻看見了程凜。

這是她第一次看見他穿西裝。

他面色微冷地看着趙允允——的唇。

她的唇上粘了些微紅的紅酒漬。

趙允允也看着他。

他早已褪去了以前在秦市的稚嫩。

兩年的自我打磨讓他變得更加成熟和沉穩。

程凜微愠地上前，牽起趙允允的手。

——當着宴席所有人的面。

雖然趙允允站的位子已經很偏僻了，但程凜對她的親昵也已經被四周的不少人看見。

剛剛趕過來的趙之易，看着牽起手的趙允允和程凜，總算是放松地喘了一口氣，将酒杯放在桌上。

程凜用拇指輕柔地揩去她唇上的鮮紅的酒漬。

她的唇軟，唇色又淺。

程凜的拇指揉了兩下，酒漬是擦去了，可趙允允的唇的顏色又一下加深。

嘴唇鮮紅欲滴。

程凜的眸色一深，語氣卻是略帶冷淡：“沒事瞎喝什麽酒。”

“你的酒量很好嗎？”他的語氣微諷。

“喝都喝了，你還想把我怎樣。”趙允允嘟了嘟嘴，語氣帶着點撒嬌的意味。

程凜嘴角沒忍住一勾，他明白，趙允允喝醉了就喜歡撒嬌。

他沒再回趙允允的話，害怕他在衆人面前失态。

程凜一路牽着趙允允的手将她帶出宴席。

當兩人都坐在車裏時。

趙允允果然媚态更甚。

她自己暈暈乎乎地把安全帶系起來，然後對着程凜說：“你要把我送回家嗎？”

程凜看着她嬌媚而不自知的模樣，柔聲道：“你想回那個家？”

趙允允沉默了很久，借着酒勁，朦胧地凝視着程凜，而後小心翼翼地開口。

——“我們，可以有我們兩個人的家嗎？”

程凜嘴角微微一勾，伸出手輕撫趙允允的臉頰。

趙允允下意識地在他的掌心蹭了蹭。

——“當然會有，可是我們都要努力。”

沒有什麽比雙向的奔赴更有意義。

為了你，我願意去開拓自己都不知道前路如何的遠方。

為了你，我願意去一步一步克服曾經的脆弱和懦弱。

我們總能從最小處，開始變好。

從而，去創造，屬于我們兩人的，更美好的未來。

程凜也系好了自己的安全帶。

他們的車向黑暗和深處駛去。

——系緊情人的安全帶，這将是一個颠簸的夜晚。

夜晚過去後，便會有初升的太陽。

在免費的陽光下，愛人可以肆意地親吻。

即使笨拙，即使青澀。

兩年後，在采訪滿載金牌凱旋回國的程凜時，記者無意間發現了程凜無名指上的戒指。

記者在原定的問題訪問結束後，禮貌地詢問程凜無名指上的戒指。

——畢竟當時程凜才剛過二十歲，沒有達到法定婚齡。

“這是您的情侶戒指嗎？”

程凜低頭看着戒指，笑得無限寵溺。

——“這是我和她的訂婚戒指。”

最後這段采訪被剪輯放到了網上，引得無數西皮粉競哀嚎。

【凜璃盡致是真的！！】：程凜你給我說這是你和誰的訂婚戒指!!![大哭]

【babygirl in your area】：程凜訂婚了嗚嗚嗚嗚！！！他才二十歲啊嗚嗚嗚嗚！！！

【辣妹-萬般千種】：英年早婚吶……

【程凜和季肖璃今天在一起了嗎？】：？？？？？？？？？？

【癡情女二只想當海王】：說不定是和季肖璃訂婚呢。

【竊一勺喜的新文收藏了嗎？】：+1，說不定真的是和季肖璃訂婚了！！

網上的輿論發酵了幾天之後，網上對這個訂婚戒指的猜測版本越來越多。

程凜注冊了一個微博，發了自己的第一條微博。

【我和允允的訂婚戒指】

配圖是程凜的手和趙允允的手緊握着，一模一樣的戒指分別套在兩人的無名指上。

好事者又翻出了趙允允初高中的圖片，并且暴露出趙允允在秦市大學上學等許多個人信息。

又掀起了一波讨論熱潮。

讨論人裏面也不乏認識趙允允的同學。

【小豬不吃小豬】：別再人肉了…趙允允是我們新聞系第一名的plmm，別太關注plmm的私生活了。

【佳佳沒有後花園】：允允到哪裏都是美女，別拿着人家小時候的照片講個不停吧….

——

其實兩人一起去買戒指的那天，完全沒有想到會引發如此的軒然大波。

程凜和趙允允一起走入定制商店。

本來程凜想要把自己和允允對戒指的期待和設計師交流一下，結果在一次轉頭的時候被放在櫥櫃裏的一對戒指吸引了。

這對戒指設計簡約，但是是拼合在一塊的。

将一對戒指分開後，程凜才發現戒指的邊緣有小小的齒輪。

只有這一對戒指拼合在一起，齒輪才緊密地貼合。

程凜莫名的覺得這對戒指很像自己和允允。

因為有了對方，才完整。

趙允允看着程凜将戒指試戴進自己修長的手指，笑着對他說。

“喜歡嗎？”

程凜擡眼朝她溫柔地笑：“嗯。”

“這對戒指，是我設計的。”

程凜怔住，難掩眼中的驚訝。

——“你特意放在這裏的嗎？”

趙允允笑得狡黠：“對啊。”

程凜無奈又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臉。

兩人走出來的時候，無名指上都戴着那副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