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糖果歸你09
“我們需要一個突破拉托維尼亞的切入點。”
史蒂夫·羅傑斯坐在安琪的對面,解釋道。
“拉托維尼亞新任首相上位後——”
“等等,隊長。”
安琪心好累,她揉了揉額角,柔聲打斷了美國隊長的解釋。
邪神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作妖的機會,而自己選的隊友,自然是要陪同到底了。她想了想,直奔與自己相關的重點:“前幾天的商業宴會上,我與托馬斯碰到了斯塔克先生,我記得……他提醒托馬斯,拉托維尼亞與沒過的關系沒那麽簡單。”
隊長點了點頭:“我正是為此而來。”
果然如此。
大概猜出了情況的安琪,拽緊了膝蓋處的裙角:“那托馬斯此行前往拉托維尼亞,會不會有危險?”
“你放心,萊克特小姐。”
見安琪娟秀面容上的擔憂神色,隊長不自覺地放緩了聲線。
“托馬斯·諾斯費爾德先生的出行,是與我們事先商讨好的結果。他先行前往拉托維尼亞,促成當地劇院與華盛頓舞團的合作。”
“然後複仇者與神盾局的人,便可以借由舞團的名義潛入拉托維尼亞。”
“不僅如此,”美國隊長沉吟片刻,“我們還需要你幫忙。”
“我?”
安琪灰色的眼睛裏流露出真情實意的驚訝與茫然,她指了指自己:“你确定嗎,隊長?我只是個普通人而已。”
史蒂夫·羅傑斯沒有立刻回應。
“我們需要一份拉托維尼亞首相手中的情報,”片刻之後,隊長說,“演出會在別的城市進行,首相會特地前往。她會與諾斯費爾德先生住在同一個酒店的同一層。暫定的方案是,由你帶領神盾局的特工進入首相的房間所在樓層。”
所以這個“切入點”根本不是舞團,而是安琪·萊克特本人。
“我本以為,這是你與你的男友商議好的結果。但你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那麽萊克特小姐,我有義務提醒你。”
隊長接着開口。
“這次出行并非簡單的一次跨國演出,我會盡力保護你的安危,但仍然有出現意外與危險的可能。所以,請你再次考慮一下,是否要出席這場演出。”
道出這話的美國隊長,穿着與街上同齡的青年沒什麽兩樣,但即使便服着身、坐姿随意,也不意味着脫下緊身衣的史蒂夫·羅傑斯就泯然衆人。他眉頭深擰,氣勢堅定,海一般蔚藍的瞳仁裏寫滿了真誠。
倘若安琪·萊克特的內心中,還有那麽丁點位置可以騰給良知的話,她會為史蒂夫·羅傑斯的擔憂所打動。
懲罰有罪之人,還有什麽比向複仇者發出求救更為有效?
但安琪只是垂下雙眼。
她拽着衣裙的手指緊了緊,激烈的思想活動最終化為一生無奈的嘆息。
“你并不完全贊同托馬斯的方案,是嗎,隊長?”
“我不認為使得你,還有托馬斯·諾斯費爾德先生牽連進來是好事。”
“我想……”
後面的話被安琪亮起的手機打斷了,她拿起電話,是條來自洛基的短信。
[來吧,我親愛的安琪,別讓我為難,親自參與進這番好戲之中。]
安琪:“……”
即便隔着電訊號,安琪也能想象出此時的洛基是怎樣的表情。
他肯定還是那身純黑的西裝,唯獨綠色條紋的領帶擁有色彩;拿着電話的邪神說不定在勾起嘴角的時候還歪了歪頭,一副慵懶又在拼命算計的模樣。
洛基不曾為安琪解釋過他的計劃。不過很明顯,他是打算以“托馬斯”的身份向複仇者伸以援手,這看似對競選總統毫無幫助,但給超級英雄留個好印象不是什麽壞事。
盡管安琪依然不太相信洛基的本事,紐約一戰的前車之鑒擺在眼前呢。
“我想,既然托馬斯願意以身犯險。”
她放下手機,語氣逐漸變得堅定。
“并且他将擔子交付與我,便是信任我。作為他的戀人,我也理應與他共進退。”
“即便你們的‘戀情’建築于謊言之上?”
安琪一抖,震驚地看向坐在對面的英雄。
她本能地想辯駁什麽,但所有的話語在觸及到史蒂夫·羅傑斯清亮的雙眼時,統統化成了沉默。
氣氛一度變得極其僵硬,安琪·萊克特再一次低下頭。長長的金發散在臉側,遮住了她的表情,但萊克特小姐溫和乖順的氣質從未變過。
美國隊長在見到她真人之前,便已經拿到了照片。但安琪的形象仍然與他想象的大為不同。
“公衆方面,托馬斯·諾斯費爾德宣稱你與他是在半年前的一場演出相識。但我拿到的情報并不是這樣,萊克特小姐,你們才認識不過半個月。”
那麽,如膠似漆的纏綿,公諸于衆的熱吻,還有那含情脈脈眼神,都不過是逢場作戲罷了。
史蒂夫·羅傑斯本以為她是名借由富商之名向上爬的野心家,這麽多年來,他見過太多這樣的姑娘了,但見到本人時,隊長才意識到自己的預想有所偏差。
她比照片中還要孱弱,清澈的雙眼和精致的五官都呈現出一種幹淨的無辜感。比起野心勃勃的政客之妻,隊長倒覺得她是一時被蒙蔽了雙眼的受害者。
“果然還是瞞不過你們。”
對于美國隊長的質疑,安琪總算是給出了回應,她苦笑幾聲,松開了死死拽着的裙角。
“我與托馬斯的确不是一見鐘情的情侶,可是隊長,恕我直言,托馬斯現在怎麽說也是總統候選人,我相信在衆多政客中不少夫妻都是如此。我尊重他,敬佩他,願意支持他的所作所為,這就夠了。”
只是說出這番話的安琪,依然可以一眼看清她的目光。她本人仿佛沒有注意到自身那揮散不去的天真。
“所以,我願意去做,隊長。”她認真地說道。
到了這個地步,縱然是美國隊長也無法再說什麽。
史蒂夫·羅傑斯只是點了點頭,收回了勸誡的姿态。他站了起來:“我會把我的聯系方式給你,不僅是這個任務……今後有所意外,也可以第一時間聯系我。”
“謝謝你。”
“我不是客氣話,萊克特小姐。你幫助了複仇者,這個人情我們還得起。”
安琪灰色的眼睛閃了閃。
她抿起嘴角,第一次浮現出發自真心的微笑。
“我會記住這點,”安琪說,“以及,我的感謝也不是随口而出的。”
隊長眼底浮現出幾分溫暖的色彩。
他伸出右手:“那麽,咱們走吧,再晚就要錯過飛機了。”
一時間安琪沒明白他的意思,她困惑地眨了眨眼,盯着隊長伸出的右手,思忖片刻,把自己的右手試探性地遞了出去。
“不是,”隊長忍俊不禁地搖了搖頭,“你的行李。”
嗨呀!
安琪這才明白過來,一張俏臉羞得通紅。她手忙腳亂的把行李遞給隊長,後者接過箱子,好心地扯開話題:“沒關系,這不過是舉手之勞。”
“麻煩你啦,隊長。”安琪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鼻尖,“對了,關于任務的事……”
“怎麽?”
“對我來說,還是表演更為重要。我會盡我所能,但任何事情,請放演出結束之後,好嗎?”
史蒂夫·羅傑斯認同地點了點頭。他的臉上多了幾分尊重:“那是自然,萊克特小姐。”
三天後。
弗朗西斯·多拉海德打開電視機。
偌大的宅邸只有他一人,以至于音樂響起時,隐隐回聲擴散開來,在空曠的客廳徘徊上升。但多拉海德并不在意,他聚精會神地盯着節目中的舞蹈……準确地說,是盯着打頭的那位舞者。
那是安琪·萊克特。她長長的金發盤起,纖細優雅的脖頸與肩膀裸|露在白色的舞裙之外,像只在水面上蹁跹起舞的天鵝。
此時的她身處東歐的拉托維尼亞。一個小國家,幾天前對安琪所在的舞團發出邀請,作為具有外交意義的演出,今夜的舞蹈将在公共臺進行直播。
多拉海德的目光逐漸落在安琪的小腿處,綁着絲帶的腿靈活且有力,完全看不出跛足的痕跡。
一舞結束,雷鳴般的掌聲響起,鏡頭一轉,落在觀衆席的前方,對準了其中的一名青年。托馬斯·諾斯費爾德,安琪的男朋友,他英俊的面容上盡是數不盡的愛意與滿足。
但多拉海德不會忘記古籍庫外,在聽到他的到來時,安琪·萊克特臉上一閃而過的抗拒。
他關上了電視,靠在沙發上沉思很久,直到夜幕徹底籠罩了古舊的宅子。
多拉海德拿起了電話,他撥出了一個號碼,短暫的等待後,電話接通了。
“你好。”那頭響起一個沉着的男聲。
“你好,萊克特醫生。”
多拉海德開口。
“我很榮幸,能得到你的垂青,”他發出“M”的音節時,格外的小心翼翼,“你說過,過去的苦難是促進我們蛻變的動力,我想,或許你能懂得我的蛻變。”
電話那頭的萊克特醫生陷入了沉默。
但那很短暫,随即他平靜地問:“這句話,是誰告訴你的?”
“你的女兒,醫生。”多拉海德回答,“安琪·萊克特。”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姜花的小讀者們也都是單純的小可愛,有點愧疚,我再解釋一遍……
假扮個情侶玩親親就算嫖了嗎,你們的要求也太低了啊喂(噫。安琪的獵物是名單上的人,接了“糖”的會死,不接“糖”的不一定會死,名單之外的,管你好人壞人作了什麽死幹了什麽事,和安琪都沒有關系——洛基不在名單上,他不會接“糖”,也不會死!
至于“糖”指的是什麽……[一個姜花不說話,并且默默地系好了安全帶.jpg]
感謝摩卡的營養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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