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糖果歸你24
現任的美國總統,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擁有一副符合美利堅群衆傳統認知的政客形象——衣冠楚楚, 且幹脆利落, 臉上總是帶着親切的笑容, 又始終給人一種不可逾越的距離感。
他一身幹練的藏青色美式西裝, 本應與裝潢古典的萊克特宅格格不入, 可實際上當安德伍德出現在客廳之中時,他輕而易舉地掌握住了整個室內的主導權。
“萊克特小姐在神盾局的遭遇,”安德伍德歉意地開口, “我很抱歉。”
安德伍德的雙眼落在安琪身上, 而安琪卻在第一時間看向了身側的漢尼拔。
第一次親眼看到美國總統, 安琪驚訝地發現他本人的氣質與眼神是如此的熟悉, 那種高高在上的, 睥睨凡人的姿态,早在十年前剛認識漢尼拔時, 安琪就深刻的領會到猛獸蟄伏之時的模樣了。
盡管他的歉意與親和是那麽的發自真心,可安琪依然能嗅得到殘酷的真實。
連環殺人犯與政客, 都披着一張漂亮的人皮, 這可真有趣。
而漢尼拔·萊克特,在美國總統面前, 一如招待初次到來的所有客人一樣, 謙遜有禮又端莊自持, 在感覺到安琪的目光後,代替她回應:“一場意外,我想沒人會期盼那樣的事情發生, 好在安琪并沒有受傷。”
“這是萬幸中的萬幸,更好在你本人便是心理醫生,萊克特醫生。”安德伍德,“我希望萊克特小姐的心情能盡快平複下來,同樣毫發無傷。”
安琪聞言,仿佛不安地朝着漢尼拔靠了靠,後者立刻領會到她的想法,鼓勵般握住了安琪的手。
這确實有效。
“我也很抱歉,總統先生。”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小聲開口。
“如果我能早一點認出洛基,或許就能夠阻攔他。神盾局不會有損失,涉及到國家安全的文件也不會落在……邪神的手上。”
安德伍德的目光像一把利劍直直襲來。
那之中帶着由溫和包裹着的銳利與冰冷,安琪幾乎是在接觸到目光的瞬間緊繃起身體,她對捕食者的眼神一向敏感,可與此同時安琪也不會放過其中蘊含的意義。
他沒必要親自到來的,FBI、神盾局,随便來一個有分量的特工都足以從安琪·萊克特這裏收集到完善的信息。但此時此刻弗朗西斯·安德伍德卻親自坐在了她的對面。
總統先生在白宮裏坐不住了呢。
畢竟一旦文件曝光,親自簽下雇傭恐|怖|分|子文件的他,面臨的災難可不只是一場國際危機那麽簡單。
“神盾局的特工都對洛基的僞裝毫無覺察,我并不認為這件事應該責怪到你身上,萊克特小姐。”安德伍德說道。
站在權力頂端的男人,卻束手無策地将希望寄托在一名平凡普通的年輕姑娘身上。
該多麽絕望呀,安琪幾乎要陶醉在這美妙的滋味之中了。
她勉強地扯起一抹笑容:“謝謝、謝謝你,先生。”
“毋須緊張。”安德伍德和顏悅色地說,“我向你保證,萊克特小姐,不會再有人傷害你。”
是嗎?
安琪依然是那副忐忑不安的模樣,她再一次扭頭看向漢尼拔。
“我相信總統不會強人所難,安琪。”漢尼拔冷靜地開口,“而你也知道,逃避并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說着,他握着安琪的手緊了緊。
“我……我知道。”
她像是下定決心般點了點頭。
“我會知無不言的,總統先生。”
漢尼拔收回目光,站了起來。
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目送萊克特醫生離開客廳,只剩下他與安琪·萊克特兩個人了。
失去了父親的依仗,少女好不容易建立起的信心仿佛在瞬間再次崩塌,她下意識地抓緊膝蓋處的裙擺,象牙白的布料在她的指間擰成一團。
安琪·萊克特小心翼翼地擡起眼,灰藍色的雙目第一次嘗試着與安德伍德接觸,但是在四目相對的那一刻,她呼吸一滞,又慌亂地躲開了。
單看外表,真是一只漂亮的,金色的兔子。
安德伍德不動聲色地收起思緒,用溫和的語氣開口:“你的舞蹈表演令人驚豔,萊克特小姐。”
“哎?”
她詫異地擡起頭,一時間甚至忘記了畏懼,茫然地看向安德伍德:“你看過我的表演嗎,總統先生?”
“很遺憾,我只是在屏幕上觀賞過,”他回答,“半年前你與你的舞團在拉托維尼亞的演出獲得了很高的評價。”
提及心愛的藝術,安琪·萊克特總算不那麽拘謹了。她精致的面容中展露出絢爛的活力:“我覺得我可以做得更好!當時總在想着之後的任務,無法集中精神。”
安琪自顧自地說到這兒,片刻的活力立刻變得極其凝重。
“帶領我與洛基走到神盾局數據庫的,是負責拉托維尼亞之行的特工,先生。”她眉頭微蹙,擔憂地說,“恐怕在那時拉托維尼亞就在謀劃此事。她說要帶我和托馬斯參觀神盾局時,我還有點兒驚訝呢——那兒可不是我能參觀的地方。”
安德伍德沒有開口。
他的沉默使得安琪又開始不安,但她不再感到窘迫。年輕的姑娘咬了咬下唇:“直到數據庫前,洛基才露出了真面目。他只是在神盾局的特工面前洋洋得意地炫耀了自己的成功,并未透露什麽,我應該、我應該……”
“萊克特小姐。”
安德伍德耐心地打斷了她,站在美利堅頂端的男人搖了搖頭。
“這不是你的責任。神盾局與FBI的成立,為得就是保護像你這樣的女孩兒。”說着他還玩笑般地笑了笑,如同長輩般和藹可親,“假設美利堅已經到了需要肩不能抗的你站出來的地步,這可是我的罪過。”
“可是,作為美利堅的年輕人,我有責任為祖國分憂,不是嗎?”
她歪了歪頭,反問道。
這半年來,弗朗西斯·安德伍德沒少在新聞中看見安琪·萊克特的身影。盡管大部分情況下,她都不過是在托馬斯·諾斯費爾德的身邊充當言笑晏晏的花瓶,可拉托維尼亞之行早就使得安德伍德記住了這張娟秀精致的面孔。
沒人會把一個商人突然宣布大選放在心上,只是一次作秀而已。
但他的這位女友……
安琪·萊克特淡金色的長發綁成一條高高的馬尾,垂在肩頭,她輕輕一動頭顱,馬尾便跟着動一動。這使得說出這話的她天真又靈動,還有點兒拘謹,但漂亮的臉蛋上寫滿了希冀與好奇。
“要是現在的年輕人都像你與托馬斯一樣想就好了。”安德伍德溫和地接道,“我去醫院探望過托馬斯。他的情況已經穩定了下來。”
放到白宮辦公桌上的情報,寫她不過是一名有着慘痛童年經歷的普通姑娘,被養父與男友捧在手心裏疼愛,有着極高的舞蹈天賦,前程錦繡——然而要是僅僅相信這表面的東西,安德伍德哪兒能坐穩總統的寶座?
“是的,上帝保佑。”安琪垂眸,“這兩天我一直在盡可能地陪伴他,醫生說托馬斯很快就會醒轉。”
“恕我直言,小姐。待到他醒來,很有可能面對的是FBI的指控。”
“嗯……嗯?”
安琪聞言,瑟縮幾分。
她一臉驚訝,怔了片刻,随即就意識到安德伍德的意思:“因、因為拉托維尼亞的事情是他一手促成的?不,總統先生,托馬斯是一片好心呀!”
說着,安琪蒼白的面龐鍍上一層激動的緋紅。
“怎麽能、怎麽能這樣,他因此受了傷,到現在還在醫院裏。托馬斯也是受害者,他和我一樣的!”
“我相信如果沒有證據,FBI也同樣會還以托馬斯清白。”
安德伍德說着,他站了起來。
“很感謝你,萊克特小姐。”
他習慣性地向同樣站起的安琪·萊克特伸出右手,後者乖乖地走上前,握住了安德伍德的手。
弗朗西斯·安德伍德的手掌寬厚有力,卻沒有過于強勢,他只是禮貌地碰了碰安琪的指尖,而後開口:“我願意相信托馬斯,孩子。我和他的父親是老朋友了,托馬斯所做的一切我都看在眼裏。”
看在眼裏?
是指往日的功績呢,還是“托馬斯”皮下的野心?
道出這句話的安德伍德誠懇又真摯,仿佛一名對年輕人寄寓厚望的長輩,仿佛對于托馬斯·諾斯費爾德這位總統候選人,他的競争者,根本沒放在眼裏。
又何必放在眼裏呢。
安琪眨了眨眼。
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淡淡紅暈,那雙灰色的眼睛再一次由希望點燃,亮了起來。
“謝謝,謝謝你!總統先生。”
話說到最後,安琪竟然哽咽了起來。她擦了擦泛紅的眼角:“這對我來說意義重大,托馬斯現在還昏迷不醒,我希望,我希望……”
安德伍德嘆了口氣。
他張開雙手,給了啜泣不已的安琪一個擁抱。
那很矜持,只是出于禮節性的安慰。但是當他觸及到她的手臂時,安琪就像是快要凍死的鳥尋覓到火源一般,迫切地環住了安德伍德的後背。
但那很快,屬于少女的發香與甜美的氣息轉瞬即逝。而後安琪觸電般地放開了他,感激地露出一抹微笑。
“我會與他共同度過難關的,待到托馬斯醒來,有什麽線索,我們一定會主動通知FBI的。”
離開萊克特宅時,安琪·萊克特的氣味仿佛還停留在安德伍德的身上。
那味道很淡,就像是拆開包裝的果糖,被冷風一吹更是所剩無幾。安德伍德面無表情地整了整大衣的領口,對身邊的FBI高層開口:“派人看着她。”
他不輕不重地抛出了假設,安琪·萊克特便立刻聯想到了拉托維尼亞的事情。
“她肯定知道些什麽。”
真正的小兔子,可不會反應如此敏銳。
作者有話要說: 姜花一直以為,漢尼拔這麽難寫我都能寫,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角色是我hold不住的嗎!?
木下:呵呵。
_(:з」∠)_……太難了!我後悔決定嫖他了把他放回去好不好(你!
感謝離人醉 ゝ的地雷,12345上山打老虎、緋白.的營養液,愛你們!
對了,明天的更新還是在早上十點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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