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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無法從掉馬甲一事中緩過來。

谌音那邊繼續頂着沉醉的馬甲聊天：“周末有空嗎？”

唐果摩挲着手機屏幕，半點都敲打不住一句完整的話，最後把所有的驚訝和疑惑歸為一個字：“嗯？”

信息很快顯示已讀狀态。

谌音回：“年前洛海區有煙花秀，要一起去看嗎？”

邀約。

唐果怔楞。

唐家老宅和谌家老宅就在洛海區，下周五确實有一場煙花秀，前不久知道這個消息時唐果還和簡涼他們吐槽：幾年前政.府也在洛海區舉行過一場煙花秀，為慶祝新一年的到來，但幾年前那張煙花秀，真的……難看到亮瞎眼。

不及日本煙花秀的萬分之一。

谌音似乎和唐果有心電感應，隔着網絡，谌音猜測到唐果在想什麽，笑了，退出微博，直接電話打給唐果。

輕柔富有磁性的男音從電話裏傳來，唐果把手機貼在耳畔，臉紅彤彤的，心砰砰跳。

“我哥說這次煙花秀是他公司宣傳組設計的，質量比以前好。”

唐果張了張嘴，輕啊了聲。

谌音口中的“哥”，指的大概是谌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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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果想到那日在酒店，谌白大哥把谌音堵在女廁所門口，嬉笑谌音的古怪癖好。

谌音耐心十足，知道唐果在羞澀，還沒接受他就是沉醉的事情。

谌音放輕語調，問得小心翼翼：“願意和我一塊去看嗎？”

唐果半掩着的宿舍門被人推開，簡涼和柳煙回來了，帶來一陣興奮的談話聲，靜谧氣氛一下被打散。

唐果害羞，不好意思在倆舍友面前和谌音聊電話，谌音也聽到了那頭窸窸窣窣的喧鬧聲。

唐果嗯啊着點頭，算是答應谌音的邀約，而後匆匆道別，挂斷電話。

雙手還有些細顫。

簡涼眼尖，鼻子靈，早嗅到唐果不同尋常的味道，看唐果做賊心虛樣把電話藏起來，簡涼推了推柳煙胳膊，笑：“咱們不應該這麽早回來啊。”瞧着唐果那小紅臉，“打擾到人家和男人熬電話粥親昵呢。”

柳煙回推了簡涼一下，笑得賊歡。

唐果嗔瞪：“求你們別那麽污好吧？”

唐果和谌音約在周五下課後學校地鐵站口碰面，唐果臉皮薄，不好意思讓谌音直接到班級門口等待。

畢竟前不久谌音還是谌老師呢。

唐果去約會的事沒和簡涼她們說實話，只說要回老宅一趟，簡涼她們沒多問，唐果蒙混過關。

雖然簡涼一眼就看出精心打扮一番的唐果別有目的。

第一次正式約會，唐果在衣櫥裏翻騰老半天才搭配好一套衣服，不愛化妝的人今天也難得打扮一次，眼影腮紅都用上了。

誰看都知道是要去見男人嘛！

簡涼和柳煙對視，笑而不語。

唐果背着小挎包趕到目的地時，遠遠就看到谌音的身影。

谌音個子高，在一群人中顯得鶴立雞群。

肩膀寬闊，四肢修長。

唐果目光灼熱，谌音似感覺到有人在注視他，回頭，便瞧見一身藍衣長裙的唐果站在人群外。

目光對上，唐果咧嘴朝谌音傻笑。

谌音嘴角上揚，邁開腿，擠出人群，往唐果的地方走過去。

周圍來往的人群亦然成為背景。

“先去吃晚飯吧？”谌音站到唐果身邊，自然而然牽起唐果細白的小手。

唐果點頭，任由谌音牽着她走：“可以呀。”

他們去了洛海區一家有名的日料店，距離煙花秀的地方不太遠，吃完晚飯，徒步穿過街市巷子，就能到達目的地。

谌音計劃好的。

飯後散步。

冬日的暖陽灑在每戶人家的樓頂上。

倒映在地面上的影子拉得又長又細。

谌音放緩大步外跨的動作，放緩步伐，跟上唐果輕快的腳步。

“過幾天就放寒假了。”唐果唇齒清晰，輕緩的和谌音述說着最近班級裏的事情：“我們班最近在讨論要不要申請下學期還讓你來教英語口語。”聲音柔軟清透，悅耳動聽：“你魅力真大！”

谌音側臉低頭。

唐果目視前方，飽滿的紅唇輕抿。

谌音低笑：“你想讓我去教？”

唐果嗯了聲，回眸，剛好和谌音視線對上。

谌音眼裏含笑。

唐果眨了眨眼，眉頭微颦，欲言又止：“這個……”

想是想，如果谌音可以教他們，那倆人見面的次數就多了很多。

但……

想到以後會有非常多的女生甚至男生，窺度谌音……

“這麽糾結？”谌音的視線仿佛能看穿唐果的內心：“不過即便你想讓我去教，我也沒機會的。”

唐果：“為什麽？”

“我下學期要開始實習，況且。”谌音音色微微沙啞：“我只是暫時跟着宋教授，我的導師一直是白教授。”

唐果明白了。

唐果記得谌音只是暫時跟着宋教授的，張了張嘴，唐果惋惜：“……這樣啊。”

谌音擡手，揉揉唐果細軟的頭發：“這麽不舍得我？”

唐果頓了頓。

還是誠實地點頭，耳根微紅：“嗯……”

羞澀躲閃的眼神，錯過了看到谌音滿臉燦爛滿足笑容的模樣。

谌音曾也問過自己，為什麽喜歡的就是唐果，不是別人呢。

現在谌音知道了。

喜歡一個人哪裏有那麽多說得清的理由，無非就是，因為是她，所以他就喜歡。

一路閑聊，到達目的地時，夕陽已經落下，變成了細碎的星光。

黃昏一點一點地沉澱下來，黑壓壓的房子仿佛沉澱物，暮霭漸拔。

來看煙花秀的人很多，空曠場地不多，谌音牽着唐果在廣場上轉了一圈，才找到一處可以落腳的草坪。

很多人都有備而來，三腳架，相機，零食，酒水。

像是來度假一樣。

相比下谌音和唐果就顯得有些突兀，兩人都是空手來的，頂多唐果背了個小挎包。

不過兩人是滿足的。

有彼此相伴，還有什麽不滿足呢。

谌音把草坪上的碎屑掃走，唐果盤好裙子坐下，挨着谌音。

四周是熙攘的人群。

一群小孩牽着網紅氣球在廣場上奔跑。

熱鬧氣氛渲染着冰涼的冬日夜晚。

“會冷嗎？”谌音湊到唐果面前問。

唐果搖頭，眼眸裏閃着光芒：“不會。”

“很熱鬧。”

“是的。”

八點整。

砰——的一聲響，打破夜的漆黑。

遠處的煙火噴薄，火花濺到夜空，化作漫天繁星。

煙花如約而至。

五彩斑斓的光影閃爍，照映在每個人喜悅的面容上。

唐果視線随着那上竄的煙火移動，而後扭頭，谌音也在認真看着前面天邊的美景。

唐果癡笑，跟着繼續認真欣賞。

直到夜空中噴出一顆桃粉色的愛心，唐果想到了什麽，伸手，抓起谌音垂在身側的右手。

唐果指尖冰涼，突然觸碰瞬間谌音小驚了下。

低頭。

唐果冰涼的指腹擦過右手背，一路摩挲過去，最後停留在那顆近似心形的胎記上。

谌音楞了楞，一聲疑惑：“怎麽了？”

唐果滿足地想直嘆氣：“終于摸到了。”

指腹在那顆心上跳躍，惹得谌音兩顆心都癢起來。

心悸律動。

唐果淨白的臉上印上煙火璀璨的光芒。

谌音終是忍不住，反手扣住唐果那只在他手背上造次的手，小力道一拽，唐果猝不及防，整個人往前傾，穩穩撞進谌音懷裏。

谌音低頭，吻住唐果細膩飽滿的紅唇。

唐果呆愣。

遠處煙火砰砰直響。

就像唐果跳動得飛快的心髒。

谌音單手扣住唐果後腦勺，拉進兩人距離，從最初的輕吻到撬開對方唇齒。

相交。

一遍一遍，親密無間。

廣場上衆多情侶相擁，親吻。

在這美麗的時刻。

直到唐果細喘着氣，小掙紮嘤出聲，谌音才放開她，額頭相低着，唐果羞紅了臉頰，谌音學着剛才唐果的語氣，滿足感嘆：“終于吻到了。”

煙花秀持續了二十分鐘。

結束後人群陸續散離。

畢竟是冬天的夜晚，熱鬧過後，還是清冷的。

谌音叫了車，問唐果要直接回學校還是回唐家老宅。

唐果對于這個問題，靜思了一分多鐘，想到對舍友撒謊，也不能突然回家，幹脆先回趟老宅，反正有鑰匙。

“……回老宅吧。”唐果說。

“正好。”谌音等的就是唐果的這個答案，“我也回老宅，一起吧。”

唐果眨了眨眼，沒反應過來。

直到出租車停在谌家老宅門口，谌音邀請唐果：“進去坐坐？”

唐果才反應過來：“啊……”

谌音湊近她，眼眸中似乎帶着熾熱的溫度，“我小姨從香港回來，帶了很多吃的。”

唐果還眨眼。

“我小姨廚藝也不錯。”谌音望了眼隔壁黑壓壓的唐家老宅：“我知道你晚上沒吃飽，進去再吃點吧？”

唐果明白谌音的意思了。

他想讓她見見家裏人。

谌音目光真摯。

唐果恍惚。

當谌音還是沉醉時，唐果就有所了解

沉醉給人的感覺是認真執着。認定的事，除非意外，不然便是一輩子。

曾經有采訪問沉醉：“以後交女朋友了，會讓家裏人知道嗎？”

“如果我交女朋友了，那便是認真的交往。”采訪主頁上沉醉是這樣寫道：“既然是認真的，為什麽不能讓家裏人知道？”

此時此刻。

谌音在認真對待。

遠處傳來幾聲犬吠。

夜空寂靜。

谌音不出聲，在等待唐果的回應，也沒有逼着唐果做決定，如果唐果不接受這麽快的交往方式，谌音願意等待。

唐果笑了，語氣輕快，甜蜜的聲線像被吞沒在月光如水的夜裏一般，她說：“其實我還真有點餓了呢。”

夜風吹過，卷起一地的落葉。

飒飒作響。

“我懂你。”谌音低低落落的笑聲，帶着些鼻音，性感得無藥可救，“你也懂我。”

唐果明白他這話的意思，耳朵悄然紅了，緊緊抿着唇沒作聲。

“走吧。”谌音牽起唐果的手，緊緊握在掌心裏。

一切都那麽自然。

水到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