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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夕陽暖照。
院中小徑通幽,兩邊開滿的朝霞花悄悄合起了柔美的花骨朵兒。
這時,一只圓滾肥潤的灰白色鴿鳥從院子上空展翅飛過,最後停落在主屋的窗棂上,歪頭盯着窗邊的裴無予瞧。
裴無予輕笑一聲,招了招手,那只鴿鳥便撲閃着翅膀從窗棂飛落,落在他面前的小桌上。
不等他開口,鴿鳥便“咕咕”叫了兩聲,擡了擡右爪,讓裴無予看它的爪子。
裴無予将上面的小竹筒取下來,随手給它撒了把靈米,這才打開竹筒看裏面的內容。
竹筒大小受限,裏面卷的紙很薄,但密密麻麻寫了很多字。
裴無予都不用看內容,就知道這是自家五師弟輔南闕送過來的信。
五師弟性子跳脫,平時不論什麽事都喜歡搞點儀式感,只要不是非常急的大事,大都喜歡用鴿鳥傳書,而他又比較話痨,能塞進竹筒的卷紙自然寫不下他的長篇大論,修真界雖有專門的靈紙可以無限縮小,但輔南闕卻認為這樣破壞了他莊重的儀式感,便不肯用靈紙代替普通紙,只能在字體大小上花心思。
時日一長,還真給他練出了一手迷你小字。
就是對于收到信的人來說,字太小,看起來比較費眼。
輔南闕這次送來的信一如他以往的風格,非常啰嗦,通篇都是廢話,只有最下面那兩行将他的目的說了出來。
[師兄,我明日就到上京了哦,聽說你早些年曾在上京買了一個院子,能不能收留我住幾天,我看小團訂房上的客棧都住滿了,方便嗎?]
裴無予将那張寫滿廢話的宣紙放在一邊,随手在紙面上點了一下,那張寫滿了無數小字只是看着就能讓密恐患者窒息的宣紙瞬間變成了一張幹幹淨淨的白紙。
裴無予提筆,在那上面寫下五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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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不方便。]
不一會兒 ,吃飽了的鴿鳥便展翅飛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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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無予出去的時候,蘇姣正半蹲在池塘邊,手裏托着一小塊淺綠色的糕點,逗水裏的小黑龍玩。
她不知道什麽時候換上了一件水藍色的長裙,動作間,寬袍垂下,露出一小截雪白的手腕,上面纏着一圈和田玉串成的手串。
晚霞紅染,給那串瑩潤剔透的玉石手串染上一層淺淺的粉紅色,更襯得佩戴者肌膚賽雪。
裴無予見少女與水中黑龍玩的開心,舉止間足見親昵,微微眯了眯眼,眸色暗沉了一瞬,卻又很快恢複如常,仿佛剛才眸子中只是映印了院中的光影變化。
“蘇姑娘看上去心情很好。”
手中的綠豆糕剛被雲序咬掉一塊,耳邊就響起一道清潤的男聲。
蘇姣心中暗嘆不愧是在那個古怪論壇上擁有衆多後援會的男人,一開口就能讓人驚豔。
她揚起臉,語氣輕快:“剛在外面看了場熱鬧。”
方才蘇姣跟着雲序循着氣味一路找了過去,終于在一個不怎麽正經的地方逮到了那只可惡的黃鼠狼。
狠揍了它一頓後,蘇姣仍是覺得不解氣,便揪着它的尾巴讓它帶自己去它們的大本營。
或許是想着背靠大樹好乘涼,黃鼠狼對自己的組織謎之自信,覺得裏面肯定有比蘇姣厲害的,絕對能好好教訓她一頓,替自己報仇,便痛痛快快地領着她去了。
結果不出意料,一群靠嘴皮子謀生的小妖怪能有什麽武力值,那群菜雞裏面一個能打的都沒有,蘇姣挨個用拳頭給它們講了一遍道理後,便将它們随手一捆,丢到了刁宇佳所在的部門。
那群平日裏慣會油嘴滑舌的小妖怪被丢到門口後,個個乖的跟鹌鹑似的,老實的不行,見到和刁宇佳穿着同樣道袍的修士仿佛見到了親人,瞬間眼淚汪汪地撲了上去:“道友,道友,我等自首,我等自首,我等有罪,請道友速速将我等扣押起來,以肅人間正道之風!”
快點用正義的鐵牢将我們保護起來,晚了我們就又要挨打了。
刁宇佳:“……”
衆同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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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姣回想起剛才那一幕,差點沒忍住笑出聲。
估計刁宇佳他們也是第一次遇見自首這麽積極的。
裴無予看着她笑,不由自主地,也跟着彎了彎眼睛。
“這是三膳堂的點心嗎?”
蘇姣手裏那一小塊綠豆糕切得方方正正的,淺綠色豆粉撒在上面,看着讓人很有食欲。
蘇姣點點頭。
裴無予繼續道:“來上京前我曾聽師弟提過這家店,聽說味道很不錯,每天都排好長的隊,我來的遲了些,去的時候那家店早已關了門。”
聞言,蘇姣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記得自己當時買的時候似乎并沒有花太大功夫,隊伍最開始确實排的挺長的,但她剛排了一小會兒,就有個穿着藍色短衫的店員找了過來,說因為前面排隊的顧客太多了,老板特意另外安排了一隊,分散下客源。
于是蘇姣就跟在他後面進了店。
“你喜歡什麽口味的?”
蘇姣當時試嘗了幾塊,味道确實不錯,所以一下子買了很多,幾乎店裏有的口味她都買了幾份,所以分給裴無予一些也沒什麽關系。
說着,蘇姣從儲物戒裏取出一個白玉雕成的玉盒遞給他:“當時一下子買了很多,我和雲序一時半會也吃不完,可以分給你一些。”
見狀,裴無予揚了揚唇角,臉上漾出一抹淺笑:“如此,那便多謝蘇姑娘了。”
蘇姣被他倏然綻開的笑容晃了下眼,忙低下頭,微微避開了他一些,心跳如擂鼓。
心口一時間跳的太快,蘇姣輕輕咬了下舌尖,暗暗告誡自己千萬要冷靜,不要被外在皮相迷惑,平白在人小輩面前失了分寸。
蘇姣将手裏盛着點心的白玉盒遞向裴無予:“沒關系,裴公子喜歡就好。”
誰知就在這時,意外突生。
水面上,一道水花突然重重揚起,水花之下,黑色的龍尾甩過,“啪”地一下将蘇姣手中的白玉盒打翻在地。
裏面的糕點一下子全都撒了出來,骨碌碌地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沾上了灰土,全都不能吃了。
蘇姣臉色有些不好看:“雲序!”
岸邊,一頭黑色的小龍板着臉,雙爪抱胸,氣呼呼地看着這邊,眼中竟然還能看出幾分委屈。
蘇姣一時莫名其妙。
你委屈?好好的糕點都被你一尾巴掀了,你有什麽好委屈的?
一旁的裴無予好聲好氣地勸說:“到底獸歲還小,或許是我們剛才哪裏讓它受着氣了,一時氣憤,方才掀落玉盒,還是莫要與它太過計較為好,免得傷了感情,惹得它以後與你不親近。”
蘇姣卻是越聽他勸越生氣。
獸歲還小?
她這麽大的時候可從來沒給長輩甩過臉色,更遑論做出掀翻長輩手中食物這麽不禮貌的事。
這一個月以來,雲序都表現的十分乖巧聽話,這還是它第一次給蘇姣擺臉色,蘇姣一時接受不了。
“過來。”
她面色冷淡,面無表情地看着水裏的黑龍:“再不過來,你就一輩子呆在水裏別上來了!”
雲序仿佛并不覺得自己方才的行為有什麽不對,不僅不躲不避地和她對視,甚至還生氣蘇姣不理解自己。
明明才認識那個虛僞的人族不到一天,憑什麽把好吃的給他!
聽見蘇姣說讓它永遠別上來了,雲序心想不上來就不上來,反正不會水的又不是自己。
它雲序,就是餓死,死在水裏,身體臭在水底,也不上來吃你蘇姣一口東西!
于是蘇姣和雲序開始冷戰。
最後,還是蘇姣沒忍住,來到了岸邊。
夜色沉沉,岸上的蘇姣微微擰眉:“怎麽,還真打算一輩子住水裏?”
寬大的荷葉上,小黑龍重重哼了一聲,翻了個身,尾巴正對着她。
蘇姣沉默了一會兒,才語氣生硬道:“我買了燒雞,上來吃。”
……
最後,這長達一個多時辰的冷戰終究還是以雲序上岸啃了兩只雞腿結束。
蘇姣第二天重新給裴無予送去了盒糕點,她肩上窩着的小黑龍雖然全程垮着張龍臉 ,但到底沒再像第一次那樣将糕點打翻在地 ,也不知道蘇姣昨天晚上怎麽哄的它。
裴無予微笑着收下那盒點心,同時回贈了謝禮。
不過蘇姣剛離開,他臉上的笑容便驟然消失了,眸色暗沉沉的,深邃的黝黑中仿佛摻雜着幾絲淺琥珀色。
然而不過片刻 ,瞳色便恢複了正常。
朝陽西斜,裴無予慢條斯理地捏起一方點心,一點一點品嘗了起來。
最後,他擦幹淨手,嗤笑一聲:“不過是頭未開化的畜生罷了。”
…………
而蘇姣這邊。
将點心送出去後,蘇姣突然閑了下來。
反正暫時沒什麽事,蘇姣便從儲物戒中翻出之前在街上某家釣魚店買到的釣魚竿,頭上頂着個大大的編織草帽,和雲序一起來到了小池塘。
岸上,蘇姣在魚鈎上挂好餌料,甩鈎入水。
雲序學着她,尾巴抻了抻,尾巴尖處粘上一點餌料,也伸下了水。
水面平靜,魚線一動不動,看樣子暫時沒有魚來咬餌。
蘇姣頂着個大帽子,被陽光熏的渾身暖洋洋的,昏昏欲睡。
就在這時,她聽見外面傳來一陣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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