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
第47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
你不是有情郎麽?
千橫派三人來訪, 一是為了鍛造武器,二是為了游歷江湖,三更是……做個送信人。
殷景山将衣物裏貼身存放的一封信交給了師傅的這位好友。
師明佑:“……”
居然還有一封, 自己偷盜技術果然不過家嗎?問題, 他放在哪裏的。
臧老爺子拆開信件, 望見那紙上的段段文字,細細看完後嘆道:“這些年來,千易小友也不容易。”
單玲珑思忖:的确不容易。
她這位師傅天天想着怎麽賺更多的錢……說實話她覺得師傅真正快樂的是賺錢,振興門派怕是順帶的。
莫峥有點摸不清頭腦, 嘀咕了句:“師傅天天可得意了, 沒有哪裏不容易啊。”
臧老爺子哈哈一笑:“也倒是, 你們師傅賺錢開心都來不及, 哪裏會想得到自己處于辛苦之中。”
師明佑望着吃豆子的驢,敲了下驢頭,“瞧瞧你, 就知道吃,就是個賠錢貨。”
李藏鋒出聲:“你天天敲它, 會敲傻的。”
師明佑瞪了眼他,完全沒想到他竟會開口, 還是這般說,這是在說自己不該天天指揮他做這做那嗎,憋了口氣道:“它本來就傻, 豈是我敲傻的!你還不如做個啞巴,還讨喜點。”說完,他也不瞧他了。
李藏鋒閉上了嘴, 此後還真的當了個啞巴。
臧老爺子讓唯一的孫子去買了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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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在場人都坐, 先歇息片刻, 這才慢慢問起千橫派三位擅長的武技、所需的武器。
他神色如常,将自己小友錢千易這位據說武學悟性絕妙驚人的高徒的要求聽了又聽,最後嘆道:“你這武器,說難做吧,不難;說容易吧,也不容易。倒是得花不少的時間細細琢磨,至于其他幾位,倒是好鍛造。”
單玲珑擅用的是小刀,她的那柄小巧飛刀甩地極快極狠。
莫峥使得其實是指法,拳法。
他日常削竹條練的是眼勁,手的靈敏度。
可到了殷景山這兒,倒是有些難形容。
他入武學一境本已過晚,四經八脈難以貫通,若是尋常人如他這般18歲才練武,那指不定要花上二十餘年才能進入通脈。
民間有句話,窮學文,富學武。恰恰便因這踏入通脈境界的第一關,着實就得從小打好基礎,上好的助于修行的藥材、價值千金的藥物、神異的各類異獸……都是用來溫養經脈,打好底蘊的必備之物。
因此,沒有足夠家世的人萬萬支撐不起武道之途。
常有江湖人嘆曰:好資質,好悟性,萬般都比不過一個好出身。即便你天資縱橫,悟性超群,想拜入看中資質的門派,你也要有途徑,有能夠前往門派路上的消耗的錢財。
殷景山自然是個例外。
他半路出家,被錢掌門收下也不過憐憫之心作祟,進入千橫派的前兩年他的武功寸步不進,也就讀讀門派裏的藏書。
直到一日,他在門派後山做早課時遇到了一只受傷的白鳥,他出于好心救治、照料了些時日。
不料,一天夜裏這白鳥竟是銜來一枚少見的朱果。
這果實極為少見,若幹年前正是進入武道的絕佳異果,并只對通脈境界有用。
錢掌門大驚,讓自己這位弟子服下,助其打通經脈,真正踏入武道境界。
可就連錢千易自己也未曾想過這位耽擱太多年的弟子入了通脈後,簡直像是天賜的武學奇才,無所功法不通,千般武藝不習,不過短短兩年更是跨域了世人稱之為“天塹”的關卡,真正踏入了武學的後天境界。
當然,這位“武學奇才”對于武器的要求也是別樣的怪異:他竟是想用一支筆作為武器。
若是常人,定會驚異。
可臧老爺子畢竟久經風雲,只留下一句嘆語。
“天下武器,何其之多。”
“厲害的往往不是武器,是用他的人。”
臧老爺子強邀衆人一起吃個飯。
待到中午,這位有幾分年紀的鑄劍師竟真的收拾出了好一桌大菜。
爐碳升起的鍋,裏面放了吊着的高湯,菌菇。
此外清蒸鲈魚,紅燒甲魚,醬香牛肉切盤,農家臘肉炒筍幹,白玉豆腐等等,配上腌制的辣白菜,酸爽開胃的蘿蔔,水菜有河旁的野芹,蓮藕,甚至上了盤幹炒螺絲,滿滿的紫蘇葉,韭菜夾雜其中,辣味的幹辣椒和碎子必不可少。
店裏的招牌酒,同農家的米酒一齊擺在桌上,一行人吃的熱氣浮臉。
“我同你們師傅結識真是緣分。”
“他那時恰好在距離劍閣山門附近的翻雲鎮裏想撿漏收徒兒,可惜他這人眼睛毒,條件高,看了十幾天都沒挑中的。”
“我當時本想留在劍閣附近的,後面倒是想明白了,不如找個清淨地方過活。”
老人有幾分醉意,嗓音倒是豪爽。
莫峥是個武癡,不由得好奇問:“臧爺爺,劍閣每五年的開山門是不是特別多的人去啊?我聽說那道上山的棧道極其的狹窄,入門弟子必須先跨越那險道。”
臧海平笑嘆道:“那險道只是第一關,真正上了那道劍崖的才能入門。只求精,不求多,劍閣每位弟子都是有大毅力,大悟性的人。”
“那也不見得,有的劍客就是傻帽呢!”師明佑夾起一塊鮮嫩魚肉,咀嚼了口道。
老人:“……”說的對面那位?
他瞅了眼,那位寡言少語的劍癡依舊替魚挑着刺。這位可是真的差點進了劍閣,成了那唯一的劍子。
臧海平眯眼回憶道:“每年東域裏尋思讓孩子去碰碰運氣的不在少數,幾萬人都是少的,十萬人去的都有。附近的翻雲鎮只許山上弟子家屬居住,遠點兒的幾座城哪個不是人口聚集,裏面不知道有多少是其他域趕來的,硬生生在城裏熬個三四年,蹲守那五年一度的開山門,欲求那攀天之途徑。”
“十萬人?”
莫峥驚呼道。
他們山門到現在也沒超過兩只手的數目,真有這麽多人豈不是他們一座山都站不下了。
“哈哈哈,劍閣畢竟處于東域最大的山脈,東臨東海,更有不少海島歸屬于它。再多的人也是容的下的。”
“只是,俗世的外門弟子容易,進那內門就是萬裏挑一。”
“劍閣只論自身,不論出身。天底下不知多少人只求一招劍法,更渴求庇護于這偌大宗門之下。”
臧海平略有些感慨。
他曾經的确想入劍閣得一庇護,可最後還是心灰意懶擇一地方隐居生活。
這天下武道興盛,門派裏争鬥是逃不過的。
倒不如俗世清淨。
“我知道,如今的劍閣劍子寧子京年齡不過二十八,便已位列地榜二十三。他使得劍法據說是劍閣前任劍主的獨門絕學。”
莫峥興奮道。
單玲珑喝了口酒,也略有幾分興致說:“我倒是稍稍聽過幾句他的事情,他這個人有點倔,脾氣犟。本出身中域豪族寧家,家裏是三世的重臣,是要繼承祖輩志向做大官的,奈何他一心求武道,同家裏決裂,脫離宗族獨自來了東域。”
“我只聽過他一人獨戰東海巨寇浪翻天,更滅了好幾個殺人無數的邪道門派。”
莫峥喝了口酒,臉色有些發紅,扭捏道:“習武之人,行俠仗義,大丈夫該如此。可惜我武力不夠,劍法也不夠精妙。”
“哈哈哈,你年齡這麽輕就有通脈後期修為,天資橫溢,日後定有一番作為。”
臧海平雖年邁,氣血倒足,豪爽一笑道。
莫峥有點不好意思摸摸頭,說:“臧爺爺誇得太過了,我殷師兄才是真正的天資縱橫。”
老人臧海平灌了口酒,只道:“你們千橫派如今也是後繼有人。我活到今天,除了活得久外,也沒啥值得說道的。只是,年輕時那些聲名遠盛的人大多都銷聲匿跡,或是不在了。這世上的天才是多,可不夭折的天才才是最厲害的。”
“爹爹,你怕不是又要說你那五十年前的拜把子兄弟。”臧青苦着臉道,“你說這個,倒不如說說歸山派那個絕世劍客哩!”
臧海平:“……”這個臭孫子,心眼兒就是0,出門就是被騙的。
正主在這,他說個屁,給他三個膽子他也不敢說。
臧海平心裏煩。
師明佑在喝酒。
顯而易見,他酒量不算太好,此刻臉色微紅,語調懶懶:“銀鞍照白馬,飒沓如流星。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
“想必天底下的劍客都想這樣做吧。”
莫峥很給力的點了點頭,道:“那是自然。”
“可你們不知道……這世上曾經有個不願意争鬥,不願意出劍殺人的劍客。”
“他為了不出劍,不争鬥,情願向人傳授自己的武道經驗。他情願那些來尋他比武的人,得了他的指點後趕緊回去修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法來找他比武。”
“你們說,是不是很蠢?”
師明佑執起一杯酒,灌入口中,少許的酒落入衣襟處,樂吟吟地笑着。
臧海平咳了聲。
這話真不好接,難道他要跟着一位宗師罵另一位宗師蠢,真做了他就是活膩了。
“咦,司小莊主您也知道這個啊!”臧青本在認真聽着,這會兒反映過來強調道,“不過,我倒不覺得這行為蠢,這是仁義。”
“他是劍中君子,是真正的大俠。”
師明佑半阖着眼,樂道:“如你所說,是大俠,是真正的大俠。”
“可大俠也是會殺人的。”
“那是他們該殺。”臧青信誓旦旦道。
師明佑伸出手,輕輕扣着桌角,目光不知放在何處,只晃悠悠道:“的确,應當是該殺的。可我看來,這位大俠也不是什麽好人呢。”
“你看看他同邪魔外道混着。”
“行事作風哪裏正的起來呀。”
臧老爺子燙了片生肉,正嚼着聽到這段也有點噎住。
這位還自稱邪魔外道的麽。
“好人啊,也會變成壞人的。”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可見這位大俠也一定不是個好人,你說是嗎?藏鋒。”師明佑語氣有些促狹。
李藏鋒并不吭聲。
師明佑笑了下,喝了口自己的酒,可酒入口中,便有些郁悶問了句:“你為什麽換我的酒?”
單玲珑內心微驚。
她竟也沒注意到這位的動作。
師明佑半天沒等到回複,瞅了他一眼,無語道:“倒是會裝啞巴。”
他也不介意,只笑吟吟說:“你們看他是個悶葫蘆的樣子,實則奸詐無比,總是氣的我不知道說些什麽。”
單玲珑失笑。
平日裏,這位少年怕是把灰衣人怼的話都說不出,習慣了不吭聲了。
“怎麽,你們都不信?”師明佑苦惱叫了句。
“我知道了,他這張臉太迷惑人了,看着就不像個能氣人的。”
臧青點了點頭。
師明佑:“……”這位果然一如既往他的小迷弟啊。
莫峥似是才未從剛剛的話題走出,低低出聲問道:“司小莊主,你剛剛說的是可是曾經歸山派的雲瑛六子之首李妙峰。”
“啊,你也知道李大俠。”臧青興奮地說。
“臭小子,你的記性是真的差,都同你說了好幾次了,他們可是千橫派的……歸山派就在他們隔壁山。”
臧老爺子氣的胡須立了起來。
臧青不好意思撓撓頭,“爹爹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地圖癡啊,看不太懂。”
“天底下哪有幾個不願意加入劍閣的劍客。”
“他這人……是個怪人。”師明佑樂呵呵,評價道。
莫峥深有同感道:“司小莊主,你這話說的和我師父一模一樣。你不知道,就他不改換門庭一事,我師父同我們說了好多次,拿來告誡我們為人要踏實,不要太傲氣。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有機會就上,不要太害羞。不然撿了芝麻,丢了西瓜那叫一個難。”
師明佑略呆了下,問道:“你們師傅支持你們脫離宗門嗎?”大多數的宗門都想着留下天才,可天才倒很難留下。
莫峥點點頭,很見怪不怪說:“對啊。”
師明佑:“……”
莫峥很開心道:“我師父還說若是我們遇到個先天宗師,怎麽着也得多偶遇幾下,能蹭點好感就更好了。宗門名分不重要,在不在千橫派也不重要,只要我們武功變高,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曾經出自千橫派就好了。”
“這樣他就可以靠名氣收更多的徒弟了。”
師明佑思考幾秒。
豈非古代版的……品牌效應。
“他還說過,就我們殷師兄的資質若是行走江湖時真遇到有先天宗師想收徒,就算殷師兄不願意,我們也都得把殷師兄勸過去。”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啊。只是……遇不到啊,真遇不到。”莫峥很有幾分感慨道。
“你們掌門可真是個人才。”
師明佑不禁幽幽道。
他第一次覺得……逼人拜師這事情幹着也不那麽的美妙了。
莫峥覺得自己找到了聊天對象,很贊同道:“對啊,我第一次遇到師傅,就覺得師傅簡直太天才了。”
“他真的太會做買賣了。”
師明佑:“……”這是對一個武道門派掌門的誇贊嗎?
這段對話,着實可怕。
單玲珑咳了聲,止住了自己的笑聲。
臧青聽着忽而嘿嘿笑了下:“小莊主,我聽莫小哥說過,你知道許多許多的傳奇故事,那你這會兒能不能講個啊。”
臧老爺子眼睛都瞪圓了,他的小孫子也沒注意到。
師明佑:“……”他不小,謝謝。
臧青依舊不罷休,連連追問道:“小莊主,說個嘛,說個嘛。”
師明佑略有點頭疼地看了眼,臧青滿懷期待地望着自己,千橫派的莫小子居然也聚心會神地看了過來。
單玲珑更是好奇。
“你們确定要聽?”
“要。”
“那我就講一個欠債的故事,保證你們都沒聽過。”
師明佑有些得意說。
李藏鋒微微皺眉,看了過來。
師明佑手撐着下巴,望着爐碳裏不間斷的煙,徐徐說道:“尋常人欠債是随着年歲,還的多,欠的越來越少。可這位不一樣,他是欠的越來越多,怕是永遠都還不清了。”
“啊?”
“還有這樣的人嗎?”
“對啊,這是因為他遇到了天底下最小氣,最計較,最惡毒的債主啊。”
師明佑幽幽笑道。
衆人呆了下。
李藏鋒看向他,內心難得失笑。
哪有人自己說自己惡毒、小氣、計較的。
“我今天要說的這個人,他本來武功很高,聲名也好,美人傾慕,可惜啊,他這個人不僅笨,還傻,運氣也不太好,遇到了一個大壞人。這壞人設計他,陷害他,弄得他身敗名裂,武功盡失,心裏可得意了。”
“這個人是真的很壞啊。”莫峥聽得嘀咕了句。
“那後來呢?”臧青問。
“壞人等這人跌落谷底,快要死了,他又去救了他。”
“啊?”
“那他也不算得上純壞,他畢竟也救了他。”臧青思考了下,略苦惱地說。
“這壞人救他自是不懷好意,他知道他這個人很重恩情,想想吧,他可是救了他的命。總之從此以後這個人就欠了一筆厚厚的債。更可怕的是,這壞人還會狡辯,特有理由,時間已久,這債不僅沒還清,反倒欠的更多了。”
“當然,這壞人用這恩情去逼他做了許多混賬的事情。”
師明佑銜起一粒花生米,邊嚼邊說道。
臧青追問道:“那你還未曾說這個人是誰呢?”
師明佑笑吟吟道:“莫着急,且聽我慢慢說完。這壞人做過的混賬事情很多,從前的就不必說了。只說他同這個欠債人的事情。”
李藏鋒難得低垂頭。
雖說,他對自己做的事情并不後悔,可這不等于能聽他說起時當傳奇說。
“這個債主最會為難人,他讓自己這位欠債人去尋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
“你們可知這件寶貝是什麽?”
臧青搖搖頭。
師明佑哈哈一笑,道:“這天下裏寶貝是多,可最多的……那必然是皇宮之中。這債主竟逼他從北地皇宮裏偷出了個絕世美人出來。”
“??”
除卻寡言的殷景山面不改色,莫峥和臧青驚呼了句,單玲珑也微露幾分震驚。
臧老爺子也有點聽得心跳快了幾分。
李藏鋒偏了點頭。
怕是誰也看不出那點弧度,更摸不透他的真實想法。
這天底下惡趣味的人很多。
可絕對沒有幾個比得上身邊這位,戲弄人,捉弄人是一流的,當然他對自己設計的劇本甚至覺得很有趣。
他竟是還能當傳奇說出口。
“北地西昊國的皇帝宇文烈有一日在林間打獵時,遇到一個姓水的姑娘,竟是一見癡迷,将她帶回了宮中,更封她為聖妃。”
“可誰也不許見她,也都見不着她。”
“那定是個絕世美人。”臧青低聲說。
“哈哈,有可能吧,所以這個壞人就逼着自己的欠債人從皇宮裏偷出了這麽一位絕世美人出來。”
師明佑樂悠悠道。
李藏鋒不語。
任何一個皇帝,刀被架在了脖子上,那是什麽都願意做的。
“好了,我的故事講完了。”
師明佑打了個哈欠,有幾分困倦道。
他微阖着眼。
“可那到底是誰?”莫峥依舊摸不清頭腦。
“笨蛋。”單玲珑笑嘆了句,有幾分得趣道,“這說的是那位號稱只偷絕世珍寶,偏偏第一次就偷了個絕世美人的偷王'妙手空空'啊。”
李藏鋒不語。
號稱是他所寫,“美人”亦是他。他壓根無法辯解,況且他還有理由說“這是最快揚名的辦法。”。
可偷兒……要什麽名氣。
臧青驚呼道:“竟是他嘛,那個據說偷了北地各大門派的秘籍,又歸而返回的妙手空空。”
單玲珑笑道:“自然是他。”
莫峥撓撓頭,不解道:“不管怎樣,那也是偷啊,那其他門派沒找過他麻煩嗎?”
臧老爺子嘆了句:“怎麽可能沒找過,只是誰都找不到。加上,這位只有名號,至今不知身份的偷王怕是位貨真價實的先天宗師。”
說到這裏。
這位年歲已高的老人忍不住望了兩眼他們。
總不可能……這位講的是自己的事情吧,逼個絕世劍客做偷兒,那可真是很難評價。
“先天宗師?他這麽厲害還做偷?向他這般修為豈不是去哪裏都被奉為貴賓,各種寶貝都直接贈與他嗎?”莫峥很震驚。
師明佑起身,不以為然笑道:“俗話說,別人送到手的東西怎麽比得上自己親手拿到的。就是感情一事上,世人也常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呢。”
“那……那個債主是誰?是那位'妙手空空'的心上人嗎?”臧青追問道。
“啊。”
師明佑笑吟吟的臉上,少見的卡了下,“你怎麽會這麽想?”
臧青很有道理道:“他若不是為了這位心上人,他怎會心甘情願還債,還願意債越欠越多,更願意為他盜取天下寶物?”
師明佑:“……”就不能是他武功高嗎?
臧老爺子咳了聲,道:“好了,我們不說了,吃菜。”
他是真恨鐵不成鋼。
再問下去,他這個孫子怕是命都別要了,這小子是真的像他,打小那好奇心是憋不住的。
漫畫《武掌乾坤》第五話:神劍山莊同樣分為兩部分,上以茶館裏的部分交談作為開始,收尾卻以單玲珑同不請自來,狹路相逢的騎驢少年的對話作為結束。
漫畫上,已是幾日後的清晨。
臧老爺子帶着其他人去了他偏遠山腳下的鑄劍室。
酒館後院裏,青袍少年在喂着他的驢,他說不上耐心,更多是逗驢。
他開口道:“試劍大會就在後天,軒轅小姐說明天來尋我們,請我們去她山莊做客一晚。你們要不要去?不管你們去不去,本莊主那是一定得去的。我定要去提前去見識一下她家有多大,有多有意思,然後當面看看那兩把絕世寶劍。”
單玲珑穿着短打服,正在旁邊的地方練小刀。
聽到這話。
她有點無奈道:“她人還沒來呢?”
況且,她總覺得那位軒轅小姐怕是不太喜歡他呢。任何女子怕是都不想被個少年一直“姐姐”叫着,平白叫老了許多。
“我可以先準備啊。”
“藏鋒,你今天記得給我備好多些天的幹糧。”青袍少年喊了句。
“做客,還帶幹糧嗎?”單玲珑問。
“哎呀,出門在外肯定要做好準備,又不是在自己家裏,萬一被人毒死了怎麽辦?”少年很有道理的出聲。
單玲珑:“……”
滑稽之餘,頭腦清醒。
軒轅家的小姐若是個邪道中人,怕是想的都是如何把這個少年毒死。
可所有人都未曾想到,當天下午,那位神劍山莊的小姐竟是讓自己忠仆傳來了一句話,以及一個請求。
她請大家立刻上山。
正當所有人猶豫時,這位忠心耿耿的侍女竟是當衆跪下,眼中含淚道:“求求各位少俠随我上山吧,我家小姐如今身中不知名的毒,怕是命不久矣,卻也不敢聲張太多。她讓我一定要邀請到諸位上山,若是沒能将你們請去,小婢實在有愧于小姐。”
莫峥大驚。
單玲珑皺眉,有點意外。
師明佑擡頭看了眼,眼前這位劍中君子默不作聲,神色如常向自己看來。
他凝音回道:“別看我,我真沒下毒,這怕是她的苦肉計。”
李藏鋒不語。
師明佑揣想這鬧着哪出時,耳邊傳來一句平淡、如常的話:“我下了毒。”
師明佑頗有點無語。
他就是戳穿事實,怕也是沒人信吧,長着一張好人臉真的離譜。
他略有些郁悶道:“你什麽時候偷了我的毒藥?倒還真是教會了徒弟,餓死了師傅。”
李藏鋒不說話。
他收拾着行李,将這幾天在街上買的幹果,小食等放好。
隔了好一會兒,才補了句:“有事,弟子服其勞。”
師明佑:“???”
他頗有些古怪地回了句:“你這……偶爾的冷笑話倒也讓人不知道說什麽好。再說,我什麽時候讓你給她下毒了。”
他還想快樂看場好戲。
神劍山莊很大,很大。
畢竟偌大一個家族占據此地,已有數百年,世代經營完繕下越發龐大。
軒轅家這代的宗主正是軒轅璃的父親,軒轅不傷,他曾經有後天中期的修為,在江湖上以一雙鐵砂掌小有名氣。
可更令人稱道的是他的鑄劍術。
他有四個兄弟一個妹妹,偌大一個家族竟被他收拾的妥妥帖帖,手腕可嘆一聲驚人。
可自兩年前,他為求突破後天後期,導致修為受損,身體有些衰敗後,竟是有些漸漸壓不住其他兄弟。
他舉辦試劍大會,一是想結交幾位英豪助力自己,二則是以鑄劍聲名壓迫其他兄弟。
神劍山莊伫立多年,靠的更多的是鑄劍術,是鑄出來的無雙寶劍。
而非純然依仗武力。
他唯一的女兒軒轅璃不通武學,品性倒是無比善良。
因而他倒想為這位獨女擇一佳婿,生下一位繼承人繼承這偌大的家業。可他的其他兄弟更是各有圖謀。
這當然是這位躺在病床上的軒轅小姐所說。
師明佑凝神傳音道:“這個理由是真的不錯,只是……除了中毒是真的以外,恐怕其他的都是瞎編的吧。”
他是不太相信這位小姐都混成了醉紅塵的四大閣主,做爹的還不知曉。
千橫派的莫峥顯然初出江湖,有些氣憤道:“軒轅小姐,你家裏人真的太壞了,竟然真的下毒毒害你!”
師明佑的眼力極佳。
重重帷幕之後,他望見她略顯單薄的身影,帶着一層面紗,眉眼間很是憔悴,猶帶幾分病容,此時也不可避免地扭曲了下。
“話說,你給她下了什麽毒?”
師明佑暗自問道。
他沒事幹,就愛配點毒藥,配過的毒藥多到自己都懶得記。
李藏鋒淡淡道:“眼兒媚。”
師明佑內心一言難盡。
這毒藥別的沒啥用,就是能傷害點容貌,對于女子那可是深恨至極。
當夜,衆人歇息在了這神劍山莊的宅院中。
若說景色,神劍山莊倒是一絕,春有草長莺飛,夏有荷葉連連,秋有紅燦楓葉,冬有素淨雪景。
這山莊處于山上,不高不低,恰到好處,站在山上的樓閣向下望時,仰望着山下的城鎮時,更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滋味。
至少,此刻師明佑就在欣賞這難得的美景。
夜裏的月亮高高的,皎潔明亮,落在樓道的下處,平添幾分幽靜素雅。
他站在假山之下,望着這譚撈住了月亮的水,忽而盈盈笑道:“殷大俠,你說這世上是不是存在某種命運,你我都掙脫不開的命運。”
“恰如這水中的月,永遠都撈不着。”
這少年身量不算很高,可生的很勻稱,比例很好。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曲領衫,外罩一件碧色長袍,腰間系着一只竹笛。他不搞怪時,正常時……身上竟是有種意外的幽冷之氣。
如春日裏的風習習吹來時,明明是溫柔的可讓人心下微微一驚,
殷景山沉默片刻,答曰:“我不信命。”
師明佑走了幾步,笑道:“說來倒是讓人笑話的,我不信佛,卻信這命運。就好比,這世間總有些東西我是要去經歷的。”
他望着身旁這座假山,忽而側耳微微輕輕敲了敲,聽着這聲音,直到摸到一個類似機關的東西。
他按住機關。
只聽得淺
淺一聲。
假山處竟是出現了一個洞穴。
師明佑略有些感慨道:“江湖話本,果真誠不欺我。”
殷景山微微怔住。
“殷大俠,可願與我一探究竟?”師明佑挑眉邀請道。
說實話,他都沒想到,他只是随便嘗試找找,就找到了。這難道就是所謂的……主角在時,必有機遇發生。
“你不能去。”
殷景山出聲說。
師明佑抿唇,笑了下道:“我知道,你定是要說還有人等着我啦。你放心,他們都睡得好好的。除了你我這兩位近來鼻子有點小問題的人。”
殷景山轉身,随即離去。
可身後卻傳來一聲驚呼,以及似是身影墜地的聲音。
他急忙轉身一躍,提住了那原地變成坑洞,以及下墜的整個身子,他只能提了下衣角,勉強想要往上起來。
可內功于那一刻散去,他也連同身下人墜了下去。
“殷大俠,忘了同你說了,這地方有毒,能讓內力使不出的毒藥。”
地下的偌大空洞裏,少年坐在上方,嘆了口氣道。
殷景山并不出聲。
他也不知為何緣故,竟在中途還轉了個身,讓他落在自己上方。他明明一直猜度這位不一定沒有半分武學,可……他竟是不敢賭,如此之高,普通人掉下來也得修養許久。總歸是比不得習武之人強身淬體,無傷大雅。
顯然,這地盤怕是這山莊的隐秘之處。
兩人掉下來造成的聲音不小,很快就來了一批蒙面人将兩人捆綁,遮去雙目,不知送去何處。
待重獲光明時,只聽到了一陣脆如銀鈴的笑聲。
面前的是個女人。
她生的很美,穿着件白色紗衣,有幾分俏皮,可愛,發髻上簪着碧色的絹花,用着好奇的目光望着自己。
“好啦,姐姐。”
“你在這麽看我,我都害羞了。”碧袍少年有些遮去了雙眼,羞澀出聲道。
這女人委屈地喊了句:“阿璃,他叫我姐姐呢?我有那麽老嗎?”
軒轅璃從陰影處走出,目光冷冷:“司小莊主倒是誰都要喊上一聲姐姐。”
即便身體被束縛在椅子上,這碧袍少年還依舊如常,“咦”了一聲,驚訝道:“竟是有兩個姐姐嗎?”
殷景山神色不變,靜靜不語。
軒轅璃冷笑了聲,“你倒是有足夠的情調,甚愛裝模作樣。”
碧袍少年皺眉:“姐姐這話我說的就不明白了,我不過是……有些好奇,意外之下掉到了個洞裏。”
“就被你……就不知道被你抓到了哪裏。”
“唉,也是我近來太倒黴,諸事不順,諸事不順。”碧袍少年略有些抱怨道。
軒轅璃穿着件略帶金色的衣衫。
她走的不緊不慢,幽幽來到他身旁,指尖輕輕劃過他的臉部,“你知道嗎?這些天,我一直在想這世上竟會有你這般的少年。”
“你在醉紅塵見了那麽多的美人,卻沒有一個看的上的。”
“不識女色未必,那就獨獨只有一種解釋了,你喜歡男子是不是?那武功高強的灰衣人可是你的情郎?”
軒轅璃幽幽問道。
殷景山微震了下。
碧袍少年郁悶地蹙眉:“姐姐,你不能因為魅力不夠,就懷疑我的能力啊?”
軒轅璃溫柔笑了下。
她點中了碧袍少年下半身的穴道,随後将束縛他的繩索解開了。
她微微拉了下,解開他腰間的系帶,使那略顯寬松的碧色長袍有些垂落在地,她将臉湊到少年耳邊徐徐說道:“你能力夠不夠,一會兒就知道了。”
少年眨了下眼,有點懵懂的樣子。
軒轅璃于兩人面前竟是脫去了自己的衣衫。
她脫得美,脫得溫柔,甚至還有幾分誘惑,純真、聖潔的讓人想要撲上去征服這個女人,她是活生生引人犯罪的。
殷景山已經閉目。
少年有點羞澀的遮住雙眼,可依舊認真的看着這場表演。古代的脫衣秀啊,牛牛牛。
軒轅璃渾身上下竟是只剩下一件輕紗。
她生的的确美,露出的一截手臂像是玉一般,柔軟,卻也有力。
此刻,她便用這只無暇的雙手輕輕壓在椅子上,上半個身子像少年壓去,這一直神色淡定的少年終是閉上了眼,委屈道:“姐姐,你來真的嗎?”
遠遠地看加點打光他能接受,特麽靠太近了看很尴尬的。
他不是變态啊。
軒轅璃輕輕笑了聲,用手輕輕拂過少年的喉間,幽幽問道:“怎麽,小莊主你這就害怕了?”
“你那日在醉紅塵的紅芳樓裏可不是這樣的。”
“你看盡了我旗下的四大頭牌,卻依舊挑剔她們生的不夠完美,達不到你的标準。”
“可見你對品鑒美人很有一手。”
她跨坐在椅子上,點了一支煙,緩緩吐起了煙霧。
她手指輕輕一拍,兩人連在椅子竟是正對着殷景山,手臂間的絲帶垂在上方,竟是宛若蕩在空中一般支撐着她。
軒轅璃伸出腳踢了踢殷景山的椅子,手指輕輕拂過絲帶,悄悄地靠近了這位俊挺少俠,用着柔柔的目光直視于他。
“殷少俠何必如此羞澀……是在下生的不夠好看嗎?”
少年的心容易勾着,這薄情冷硬的少俠,卻不是那麽好勾到手的。
可她清楚自己,她喜歡挑戰難度。
她見這冷硬着臉的少俠,越加的興奮起來,許久未曾見過這般的獵物。
“姐姐啊,你要喜歡殷少俠,能不能……讓我們兩個離開這裏,換個地方?少兒不宜,少兒不宜。”
青袍散亂的少年苦惱說道。
他指了指身旁穿着白紗,眼睛亮晶晶望着,神态天真稚嫩的女人。
“不行。”
“我喜歡有人看着。”軒轅璃給的理由讓人無法反駁。
青袍少年嘆了句,“唉,我知道殷大俠的魅力大啦,可是姐姐你這般愛他,中意他,我竟是有些小小的難過哩。”
殷景山依舊閉着眼。
可敏銳的聽力,嗅覺竟是将眼前的一切收在眼底。
他聞到了一股綿綿的甜香,緩緩地散出來則是花的清香,很淡,又有點兒像是清晨的露水沾染在山間的林草,有點兒澀澀是,可很悠遠。
他知道,那是少年身上的香。
不像那廢棄佛寺裏點的那支佛香,倒更像他這個人一樣多變、清淡、摸不透的感覺。
殷景山默不作聲。
他始終閉着眼,在他見到她動作的第一刻。
他聽到了衣衫脫落的聲音,是女人柔軟多情的嗓音,有點兒嬌媚的喘息,是指尖撥弄着發絲、劃過肌膚的撫摸。
“小莊主,你是愛女人,還是愛男人呢?”
女人柔聲問道。
很難想象這位外人在,正經時溫柔地似水,聖潔似仙子的小姐,遠離人群後卻比煙花地裏的妓子還要放蕩。
可她竟也是不在乎的。
她嗤嗤的笑着,臉上的溫柔化作了嬌媚,俯身低低問道:“怎麽,小莊主說不出口了?不好意思說了?”
“哦,有點害羞了。”
殷景山聽到了那少年略顯懊惱的回應。
“姐姐啊,你問我這個,我還想問問你到底是喜歡男人,還是女人。”
“對啊,對啊,阿璃,你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另一個略顯稚嫩、嬌氣的女聲跟着問道。
噗嗤一笑。
女聲笑如銀玲,盈盈地勾了下手,“那肯定是都喜歡了。”
青袍少年贊嘆道:“姐姐,你可真是潮女。啊,你聽不懂,應該稱之為奇女子。”
軒轅璃難得語塞。
他竟是絲毫不奇怪,不震驚,反倒是真心贊嘆起來了。難不成這少年……是專門來克她的嗎?
她傾身低低望着他,有幾分威脅道:“小莊主,姐姐問你幾件事情,你若是不回答……我就把你的衣服通通脫光。”
“額。”
“姐姐啊,男人的清白也是清白。”青袍少年苦澀道。
軒轅璃幽幽問道:“清白這東西男人有嗎?我個女人都沒有,難不成你們男人還要玩守身如玉。”
“殷師兄有的。”青袍少年很肯定道。
“你的意思……你就是沒有喽。”女人嗤嗤地笑了下,低語道,“想不到你年紀小小,花花腸腸倒是不少。”
“沒有實地經驗,也有紙上經驗。”青袍少年絲毫不羞愧地說。
殷景山輕微皺眉。
軒轅璃柔柔一笑,捉住他的臉,往上一看,道:“你看着這上面是誰?”
青袍少年看了眼,立馬閉上眼嘆了句,“唉,我都說過了,任小子,你要好好聽話的嘛。不聽話得罪了璃姐姐可沒有好下場的。”
這上方竟是吊着一個人,那人看不清面孔,被砍斷了半臂,剩下的一只手也只剩下三根手指。
殷景山聞到了一股濃厚的血腥味。
滴答,滴答。
“姐姐,你不覺得這地方很滲人嗎?就不能換個地方嗎?”青袍少年開口建議說。
“他辦事不力,不思悔改。”
“我給了他那麽多的機會,他竟一個都沒抓住,不過一重九思地獄便成了這模樣。”
“不堪大用。”女聲冷冰冰道。
青袍少年無奈嘆了口氣道:“姐姐啊,他沒有武功,你又何必讓他做個……勞力。對他實在太苛刻了啊。”
“你沒有半點武功,卻解了我的三次毒。”
“你還給我下了毒。”
“對比下來,我培養他這麽多年,倒像養了個廢物。”軒轅璃指尖劃過少年的肌膚,幽幽出聲說道。
殷景山微怔。
雖有所感覺,可這般……倒是有些吃驚。
“姐姐,我可是天才,天底下很少人比得過的。”青袍少年大言不慚地出聲說。
軒轅璃柔柔一笑,伸出手竟是脫去了少年的圓領長袍,這着實不像個習武人的身段,骨肉勻稱,身段标致,露出的一小節肌膚細膩雪白,像是深宅裏長大的少爺。
她雙手游走着,搜出來了不少暗器,毒藥,只幽幽美目望着,“小莊主這身倒是齊全。”
少年無比緊張,指尖揪着自己的白色內衫,痛苦哀嘆道:“姐姐啊,出門在外,總要備全。你這可是把我的看家本領全都搜出來了。”
“以後我可怎麽混江湖啊。”
“要不,你去瞅瞅殷師兄?我沒武功啊,我就一靠着毒藥、暗器自保的可憐少年郎。”少年急地都快哭出來了。
“你不是有情郎麽?”
軒轅璃幽幽笑道。
她雙手撐在椅子兩側,低頭俯視着這少年,溫柔道:“說吧,你那情郎江湖名號是什麽?真實姓名是什麽?你們來這神劍山莊有何目的?你也不想受頂頭上這位的好處吧!小莊主,你可要好好想想,認真回答。”
她語氣溫柔,氣勢卻很強硬。
“他不是……我的情郎。”少年很委屈道。
“我不信。”
“好吧,我們來神劍山莊只是想找把能用的劍。他是個劍客,劍客怎能沒劍用。”
“姐姐啊,這可是你們家說要辦試劍大會,有不需要花錢的劍我們才來的,再說我們也只是湊個熱鬧啊。”
“你去醉紅塵做什麽?”
“看熱鬧。”少年小聲回答,有些郁悶道,“這也是你們打得招牌啊,天底下最美的美人,最銷魂難忘的地段。我就想見見,看看,增長些見識,場面。”
“你那情郎的名號。”
“他不是。”
“不是也得說。”
“好好好,好姐姐,他姓李,曾經是個大俠。他的名號,我是真的不知道,他是托我父親死前的囑托才來照顧我的。”少年求饒道。
“你瞧瞧我,我可不會武功,今年才出來闖蕩江湖。他大我這麽多歲,我怎麽知道他以前叫什麽名號,而且他這人特悶,不愛說話,我同他說話他都半搭不理的。”
“你也不能指望我啊?要不,你把他抓來問問。”少年真誠建議道。
“好小子,武功半點沒有,嘴巴倒是厲害。”軒轅璃冷幽幽的望着他,忽而指尖輕輕一挑,将他的內衫也脫去了大半,用着柔軟地語調湊近了問道:“你說他不是你的情郎,可就算不是,他也不知把你這身體看光了不知多少次吧,你這麽直接的反駁做什麽。”
“……”
“那男人就像是你的一條狗,随叫随到,無所不從。倘若哪天你把他趕走了,丢了,他定是會失魂落魄的來尋你,或是原地不動等着你回來。”
“……”
“他就算不是你的情郎,也同情郎差不多了呢?”
“我那醉紅塵裏的下屬都說他定是喜歡你,喜歡緊了,含在心裏,抱在懷裏,怕是化了呢?”
軒轅璃微微笑了,幽幽出聲道:“你們這些男人啊,就是只會騙人。我改變主意了,你若是不說的話……”
殷景山依舊閉目。
身上卻有些被壓,似是放了些什麽東西……伴随着淺淺的甜香。
“唉,姐姐,別玩了行嗎?”少年略顯尴尬的聲音,近的像是在他耳邊說話。
“呵呵,你害羞了?我是不相信你對這位俊朗的殷少俠沒起過心思。小家夥,我是在成全你。”女聲嗤嗤笑道。
“我想提醒你一件事情的。”
就在這時,女子略顯尖銳的聲音響起,充滿了不可置信:“你……你什麽時候又下了毒?”
殷景山依舊神色不變,暗自沖破穴道的動作卻微微停頓了一兩秒。
柔軟的肌膚相觸,腳踝似踩在了身上。
他聞到那股冷冷的,幽遠的甜香,冰涼涼的身體貼近。
他微微怔住。
少年有點蜷縮着身體,似在尋求着溫暖,喃喃出聲道:“好冷啊。”
女人很不甘心的說:“算你狠。”
少年咳了一聲,有幾分遺憾的語氣,十分的感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總得有點保命的手段。”
“姐姐啊,我很早就想說了,我的瓶瓶罐罐和暗器上都抹着絕世毒藥呢?”
“你千不該萬不該想脫我衣服,毀我清白的。”
“我可是提醒你了哦。”
女人氣的口中噴出一口鮮血,随即倒在了地上。
少年想要解開身下人的繩索。
可下半身被點穴,不能移動,獨獨只能用雙手去行動。
可繩索緊極了。
他有些煩躁,有些郁悶的出聲說:“明明不是玩情.趣嗎?怎麽弄得這麽緊。”
他有些縮了下身體,蜷縮着努力伸手向下探去。
殷景山微微皺眉。
體內一波波內力緩緩像封住的穴道沖去。
身上的少年動作不斷,一邊嘆氣一邊煩躁地罵人。
“真該死。”
“好難解。”
他有些自暴自棄地放棄了,語氣哀怨無比,“這什麽破繩子,懂不懂怎麽捆人啊。”
就在他抱怨時,身旁一只手輕輕将他轉了個身,落在了椅子上。
随即地上的碧袍蓋在了他身上。
地上暈倒的女子也被蓋了件衣物,至于另一位則坐在角落裏蹲地不說話。
少年呆呆的看着,背對自己的高挑黑衣人影。
他回神後,有些激動說:“殷大俠,你……你沖開穴道了,那麻煩你趕緊幫幫我解開穴道。這裏實在太冷了,我們趕緊出去吧。”
殷景山出聲:“你先穿好衣服。”
少年拉緊衣衫,歡快的道:“好了,好了,你快點吧。”
殷景山這才轉身。
他輕輕掠過,指尖點了點,速度返回原地,背對着人。
他等着少年起身,一同離去。
他總不能将他丢在這裏。
可遲遲過了許久,都沒有任何起身、動作的聲響。
殷景山:“不走?”
少年委屈地說:“腿麻了,動不了。”
【作者有話說】
修下結尾,殷師兄萬年老好人嘤嘤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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