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
第46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
你這把寶劍……倒是我的珍藏。(重寫)
廢棄的廟宇裏, 白色蛛網密布。
高臺上的佛像面孔殘缺半塊,只留半邊臉,似笑非笑的唇角反倒增添幾分難得的佛性, 如入紅塵時的傾覆。
掌風輕拂, 如煙肆意。
滿地的塵埃通通的被掃到了一邊的角落。
灰衣中年人收回掌風, 于行囊裏拿出一張寬大布毯,鋪在了廟裏破門鑽不進風的地處。
這才徐徐出聲:“進來吧。”
他的嗓音有些沙啞,身軀微垂,可依舊令人矚目。
他身上有一種很難得的氣質, 這與容貌姿态無關, 倒是一種于世而立, 不受幹擾, 分塵不染的靜穆。
聽到這話,那于寺廟外打死不想進來的少年也才興奮地喊了句:“好啊。”
他的步履輕快。
包住發的布巾做成系帶束住了烏發,往前垂在胸口前。寬大袖口, 随風而拂。
早進寺廟的軒轅璃,立于角落裏, 戴着面紗的面容下此刻滿是結舌,遲遲難以平複心情。
這灰塵早不清掃, 晚不清掃,她讓婢女收拾了,這才進來了。這對主仆倒好, 白撿現成的不夠,還要掃下灰。
豈不是在嫌棄她做的不到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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顯然主仆二人未曾顧及過她的心情。
少年盤坐在布毯上沒多久,就吵着要吃烤兔子肉, 直把衆人看的很難評價。
“司小莊主, 這大晚上黑燈瞎火的, 不好找野兔的。”
“我這裏倒有些行路上填胃口的點心,肉幹,不如暫且将就一下吧。”
軒轅璃輕語囑咐婢女,讓其拿來一層裝滿了點心,肉脯的木盒,遞給了他。
她的語氣溫柔,包容。
少年閉目卻沒接,只道:“你的點心,我不能吃。”
軒轅璃眼眸不動,面紗下的面目微動,只溫柔地緩聲道:“難道司小莊主不放心這食物嗎?認為我在其中下了毒嗎?”
她這話着實有絲絲被誤會的無辜。
“家父說過,出門在外,不吃他人之食。”少年睜開雙目,笑意盈盈道,“即便姐姐這般的好心意,我為了盡孝也只能推卻了。姐姐勿怪,江湖險惡,我也只能多加小心,省的掉進了毒窟窿裏出不來。”
軒轅璃:“……”
“還有一件事,姐姐,你不要叫我小莊主。我莊子裏只有一個莊主。”
少年說完,推了一把身旁的灰衣人,咬牙道:“藏鋒,你去不去抓兔子!你不去我自己去,不用勞煩你。”
他說完作勢就要起來,氣呼呼的跑向廟外。
灰衣中年人速度站起,連人和毯子抱至了另一邊的千橫派衆人旁,這會兒單玲珑正耐心等待着燒起的火上煮沸泡軟的幹餅。
“還望照看一會。”
殷景山沉默。
這聲音猶如細針,卻也宛若雷霆,打在他的耳旁。
灰衣人身影消失在衆人眼前。
單玲珑拿了個零角,遞給還有些朦胧的少年,“要吃嗎?我們門派山下最好吃的零角,炸芋頭,可香了。”
“咔咔。”
“好吃。”少年咬了口,開心道。
“你父親不是不讓你吃外人的東西嗎?”莫峥看得傻眼,不由得開口問道。
少年吞咽了口,輕輕補充道:“可你們不是外人啊,黑衣大俠救了我,還是個大好人,女俠也很好啊,不是嗎?”
“我父親說過的,人總是會區別對待的。”
“放寬心啦。”
單玲珑聽得笑出了聲。
少年從行囊裏找出了一卷書,一支香,湊着這火光,點了香插在了石磚的縫隙裏。
香火幽幽,清冷如蓮。
少年看着書卷,安安靜靜的,一時間氣氛靜谧起來。
“為何點香?”
開口的竟是習慣沉默的殷景山,他年少時常年埋首于書本間。
家中母親有一手好繡活,城裏幾個布鋪都收。
她有不少的錢。
可這些錢除卻生活,最多的是供給了城北那座廟宇,每月的固定日子母親總要約上朋友去拜佛,燒香。
他曾習慣于那萦繞身際,從未斷離的佛前香……少年燒的香恰是佛香。
“家父曾是個和尚。”
少年放下書卷,清秀的面容少見的端肅,密長眼睫于火光下灑下幾分陰影。
其下的肌膚有些蒼白。
他竟是有些瘦弱的,纖細的,相較于堅韌強健的武道中人而言。
單玲珑第一次發覺這少年不笑時,略顯蒼白的面孔有種苦修士般的克制,隐忍,像是某些小教裏天生的教徒。
他生的美,一種注目久了越發覺得驚嘆的神聖美。
“如那個茶館主人一般,家父也下了山,只想着享受俗世繁華,不甘于山上清修苦悶。”
“他堕入了惡道。”少年閉目靜靜道。
單玲珑很認同道:“善惡豈是輕易評定。說真的,做和尚有什麽好的。人世間有那麽多的值得說道的事情,苦守山林多難熬啊。”
她娘說的許多話,胡鬧的多,可她覺得這句話可對了。
“對啊,行走天下也能當和尚,何必拘于禮節。我中域就有個出名的行僧,法號昭武,他的武道修為頗高,救過許多人。”
莫峥撓撓頭說。
不遠處的軒轅璃走近,溫柔地說道:“各位說的可是位列地榜四十三,出自明心寺的那位武僧?”
誰也不知她的目光曾有一瞬落在了那截燒了一半的香火上。
少年突然睜開眼,看向寺外,破舊的大門被拆下的門板擋住了大半,遮去了屋外的冷幽幽的夜風。
“藏鋒,你回來的好晚。”
他的聲音有些柔柔的,依舊暗含些抱怨。
灰衣人的身影近了,手裏提着一只剝了皮的兔子,那血淋淋的肉下猶滴落下幾滴血跡在地。
軒轅璃什麽也沒有看見。
她不禁退卻了幾步。
殷景山閉目,他聞到一股血的腥味,只是這到底是那只兔子的血、還是其他的……他不清楚。
少年也不起身,只哀怨地看着那只兔子,忽得嘆了句:“小兔子,不是我想吃你,是你今天的運氣實在不太好。”
“你看你生的白白的,看着溫順可人,可也實在忤逆不馴。”
灰衣人打斷了他的哀嘆,道:“途中耽擱了下。”
“哦?”少年也不在意,只興奮地從行囊裏找出常常備好的香料,佐物,“是這樣嗎?沒事,我們趕緊烤兔子吧。”
這清幽破敗的佛寺,裏面有些人閉目歇息。
距離神劍山莊所在的軒轅城若是快速趕馬,本不過半天的路途,奈何途中實在風波不斷。
軒轅家的商隊的馬車脫轍。
夜晚是不能走山路的,這附近更荒無人煙,無可奈何之下,也只能尋了個野寺夜宿。
此刻火間炙烤的兔肉油滋滋冒着,香氣撲鼻。
少年很快扯了個小腿,咬了一口。
“藏鋒,你的手藝有所進步。”
他甚至示意身旁的粉衣少女,嘻嘻笑道:“女俠要不要也來點?這只兔子可肥了,烤起來可香了。”
單玲珑也沒客氣。
她扯了只腿,咬了口,贊嘆道:“的确好吃。”
“差點忘了。”少年望了眼雙手束縛在柱子上,鼻青臉腫的青年,喊了句,“任小子,你餓不餓啊。”
單玲珑擰眉。
以她的行事作風來看,這少年其實心地過好。
少年丢了個大饅頭過去。
“你先吃個,頂會餓。到時候到了軒轅城的牢房裏,肯定就能吃飽了。”
“你要送他去城裏的牢獄?”單玲珑問。
“嗯,不好處理啊,他這麽壞,又沒良心,可到底……唉,不好說,按理來說這種人就得關牢房一輩子。”
少年硬聲道。
灰衣人将随手放置的書卷收好,靜靜地望着這火光。
軒轅璃閉目歇息,将這場對話收入耳中。
時隔一月,《武掌乾坤》發布第四話:狹路相逢,超乎所有人想象的頁數,分為了上下兩部分。上部分以夜晚破舊佛寺裏的歇息作為開頭,很耐心的描繪了少年點香,灰衣人從林間回來的場景。
這是一段很靜谧的場景。
到了最後,似乎所有人都有着幾分心事,包括角落裏婢女随同的軒轅家的小姐。
【啊啊啊,有種不太好的預感,怎麽覺得這開頭陰森森的呢?氣氛很緊張的感覺。】
【佛像上的殘目,絕妙。】
【無名老師的畫工太強了啊,開場的視角真的好驚豔,有一種衆人浮于掌心的态勢。】
【勾心鬥角。】
【總覺得邪僧話裏有話啊,所有人的表情都耐人尋味。】
【軒轅璃難道是壞人嗎?】
【不一定,可能是邪僧想逗她,也可能是……她這真的不是好人,她的幾個背對所有人的表情都很耐人尋味。】
【總之,她肯定不是個簡單角色。】
【十步殺一人,千裏不留行,藏鋒大俠果然是實幹派!】
【艹艹,真是出去殺人了?】
【肯定不是去抓兔子那麽簡單啊,首先要知道前三卷最早提到邪僧的可是醫道聖手,他醫術很高。】
【學醫的人懂點毒在正常不過。】
【這戰鬥太寫意了,我甚至沒怎麽看清呢?話說邪僧的武器是什麽?我知道他用過劍,可沒說他是劍客。】
【總感覺他在嘲諷軒轅小姐,說她是個心黑的白兔。】
【這麽說,是真的有點。】
漫畫于佛寺的剪影而過,很快跳至巍峨的城牆之外。
一行人騎着馬,漫步走到了這山城的腳下。軒轅城是臨山而建,大大小小的建築于山壁,山上搭建。
此處有兩座山,叫雙劍峰。
一峰高聳,一峰低矮,城鎮就錯落于兩峰之間的谷底,異常的繁華。
軒轅城府處于城鎮中心,神劍山莊則立在那座東南處低矮的山內,上山的路修建的很好,經得起馬車行駛。
“那麽,就此別過。”
少年今日換了件圓領青袍,腰間束帶,平日裏包住發的頭巾倒是沒用,簡單紮了個丸子頭,額角還有零散的碎發。
他笑吟吟道:“山高路遠,有緣再會。”
單玲珑也笑:“你不是要去神劍山莊的試劍大會看看嗎?怕是沒幾天就要遇見了,倒也巧合。”
“啊啊,我差點忘了正事呢?”少年懊惱道。
不遠處,軒轅璃正讓婢女同守衛那邊通知,青袍的少年騎着驢蹭蹭地跑到她跟前,喊了句:“姐姐,過幾天的試劍大會我能去嗎?我不會被沒進門就被趕出來吧。雖說殷大俠拒絕了您的邀請,可我沒拒絕啊。”
“姐姐,你可不要忘了我呀!我很想去你家做客的。”
軒轅璃戴着面紗,幾近忍着,用着溫柔地語調說:“司莊主怕是說笑,來者皆是客。只望幾日後的試劍大會,大家都能如約前來,一睹雙劍。”
“寶劍贈英雄。”
說道此處,她眉目婉轉,柔軟地一笑,注視着冷硬着臉,依舊俊挺出色的殷景山。
“還望殷俠士前來試劍。”
單玲珑偷偷噓笑了下,很有幾分看好戲的姿态。
殷景山沉默。
“軒轅姐姐,我有件事忘了說了。你能不能先幫我照料一下這小子?他是有些不聽話,不要緊,你把他關到你家牢房裏。”
“每天只喂一頓飯,他肯定就聽話了。”
少年指了指不說話,被束縛雙手的青年任劫,打破了沉默。
軒轅璃:“……”
“好嘛,拜托你啦,我想了許久也沒地方丢,只能拜托你啦。”
“好姐姐,答應吧。”
青袍少年速度騎着驢轉身向城門跑去,把所有人都抛在原地,獨自跑走了,只留下一陣坦蕩笑聲和調侃。
“大家,有緣再會。”
“我先去潇灑了,黑衣大俠你記得啊,莫要做我這個笨驢,不識美人意。”
單玲珑失笑。
她是期待有緣再會,身旁軒轅家的小姐怕是想着……不見為妙。
青袍少年騎着驢,即便跑的早,可畢竟是驢,哪裏跑的快,最後也只是晃悠悠地向城門口跑去。
身後的灰衣人騎馬速度追了上去。
只聽見青衣少年不斷唉聲嘆氣:“你這笨驢啊,跑的太慢了。還有啊,藏鋒大俠,你是比不過年輕人喽,只是本公子啥時候才能遇到一個懂我心意,明我志向的佳人。”
“可惜咯。”
單玲珑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忽而問了句:“話說,那位姓什麽呢?我竟是忘了問。”
殷景山騎着馬。
他一身黑衣,如夜深沉,眉峰微攏,竟是回道:“知道與否重要嗎?”
于他眼中,這兩位來歷不明,怕是名字和來歷通通都是假的,甚至他也并不介意他人的揣測,故意取了個那般的名字。
司耀乾。
死要錢。
明擺着要遮掩姓名,行走于這江湖中。
漫畫就此作為部分定格,緊接着描繪起了千橫派三人尋着師傅留的地址,卻怎麽也沒找到舊友的蹤跡。
軒轅家盤踞此地已有數百年,城內堪稱繁華有序。
騎驢少年好奇地晃蕩着,左看看右看看,灰衣人則跟随在一旁。
在少年的執意下,他們把那匹馬賣了。換取的錢財,就挂在少年的腰帶上,鼓脹脹的,很是豐厚。
“唉,醉紅塵的馬養的是真的不錯。不殺人賺錢的話,光靠養馬也能活的很滋潤啊。”少年嘆氣說。
“為何留她性命。”灰衣人道。
師明佑咳了聲:“她要邀請我去神劍山莊,總不能太不留情面。”
李藏鋒戳穿了所謂的事實,“你是想見她的九思泉嗎?她既是醉紅塵裏的'思美人',那身伴随的九思地獄自然也在此處。”
“有道理啊,我該夜探山莊的。”
師明佑妙嘆。
醉紅塵裏處于東域少有的邪道之所,至今不倒自有幾分本錢。四位閣主,無人不知。
可也知道四人的名號,其餘一律不知。
數日前,兩人前往醉紅塵游覽時,于衆人群中有幸見到了那位城中聲名愈重,位列四閣之一的“思美人”。
寶劍鋒利。
常有人想要收入手中,可卻從未想過劍鋒刺手。前來試探的人,他笑笑而過,幾番逗弄,倒也有趣。
只是沒想到,軒轅家不識武功,心地善良的大小姐竟會是那以摧人心肝,身伴九思地獄的“思美人”。
何為九思,一重思悔一重罪罰。
死在這九重地獄的人,那可是真的生死不如。
“邪道猖狂,少不了正道推波助瀾。”
“江湖實在險惡。”
師明佑連連捂胸,後怕道。
李藏鋒:“……你一去,就讓我盜了他們的寶物,秘籍,他們找過來不是正常?”
這話自然凝神傳音。
師明佑轉頭,唇角揚起。
“不問自取是盜,我們可是提前通知了。再說,讀書人的事怎能叫做偷呢?我們只是借來一觀。”
“他們的寶物也多是垃圾,沒什麽值得說道的。”
李藏鋒牽着驢,不予評價。
師明佑低低輕笑了聲,傾身,指尖拂過他的肩膀,聲音輕柔,慵懶,“若說寶物,藏鋒,你這把寶劍……倒是我的珍藏。”
“不是嗎?”
李藏鋒怔住。
師明佑不等回語,低聲嘆道:“劍客怎能不用劍,也該替你尋把能用的劍。”
李藏鋒看向自己牽驢的手臂。
這雙手曾日日執劍,揮劍,數十年不曾斷絕,亦斬斷過不知多少頭顱,世人竟還嘆曰劍中君子,豈非可笑。
劍本就是用來殺人的。
“莫非你還要同我說,你心中有劍足以。”師明佑嬉笑嘆道。
“我這個天底下難尋的宗師,真打起架來,那也是真用武器的,有那麽一柄神兵利器自然錦上添花。”
李藏鋒閉目,忽而問了句:“那年你去中域遇到的那個人……”
“那個人……是個很難形容的人。”
師明佑神色忽而變得嚴肅幾分,清秀的面孔上于那刻很難分辨出情緒。
最後,他只嘆了句:“他不會來尋我,想要殺我。在我還沒到那個境界前,他連三宗的門都不會出。”
咚咚。
叮叮锵锵。
隔壁大娘木棒敲打衣服的聲音從未停下,她那鐵匠的丈夫更是一大早就開始生火鍛造,大有一幅熱火朝天之景。
附近鄰裏家的鐵鍋,刀具等都是他那裏買的。
日頭還沒升起,小小的福安酒館裏的開門招牌也未曾挂起,前院裏的冷冷清清,後院裏則是一片混亂模樣。
穿着藏藍色布衫的青年正煮着鹵好的牛肉。
下酒菜,配這個最好。往常來他這小小酒館裏的客人,點上好酒時,總得搭上一疊切成薄片的牛肉。
肉桂、八角、桂皮的鹵料香氣混合着肉味,四溢散開。
牆角上探出了個頭,圓滾滾臉蛋,梳着雙環發髻的男孩兒急急喊了聲:“阿青大哥,你趕緊出去啊,董大頭又來你家酒館前。”
“啊!”藍色布衫青年臧青瞪圓了眼睛。
“他又在你酒館前賣秘籍騙人啦。”小孩兒胖嘟嘟的臉,嗓門兒亮亮的。
“艹,這混蛋怎麽趕不走的。”
聞言,臧青急匆匆往前走。
這潑皮無賴姓董,叫董平,附近街坊罵稱叫他董大頭,他為人不走正道,上房揭瓦,偷吃偷喝總有的事情。
家中這小小酒館釀的竹葉青、火雲燒很受歡迎,熟客常來不說,也有些被介紹來的外客。
這董大頭盯着這群人,時不時來鑽點空子,賣點武林“秘籍”。
他不注意時,騙過好幾次他酒館的客人。
此刻,那有些開裂的磚石牆角處,有人坐地擺攤,身前的地上鋪着一條長布,布上蓋着好些書,間或有些小玩意兒。
驢兒停着不動,轉而吃起了牆角處的青草起來。
師明佑敲了下這憨驢的頭,無可奈何地下來,“天天就知道吃,除了吃啥都沒有。”
他身形高挑,青袍大袖。
腰間一條束帶,帶上系着一個鼓囊囊的錢袋子,只把那擺攤的董大頭看的眼迷心竅,這怕是個貴客啊。
“貴客,要不看看我這攤上的東西。”
“這些書要麽是我從鄉下的村子裏收過來的,要麽是我同家裏落敗的人家裏買來的……小人不識字,公子您若是看看,指不定能找到本少見的秘籍。”
董大頭幾近哆嗦着說出口。
他純粹是興奮的,這少年穿的衣物便是難見的色,料子,似是初出家門,連財不外露也不知曉,怕是個油水豐厚的冤大頭哩。曾經他就騙過幾次這樣的貴客。
“哦。”
師明佑一掃,來了興趣。
他停駐彎腰,看着攤上的幾本顯露書名的書,念了下,“七巧如意手,九守歸元法,大自在心經……”
“店家你這個書倒有點意思。”
七巧如意手可是地榜高手“如意手”的當家絕活,九守歸元法更是上三宗下一歸附二流宗派滄海派的真經,大自在心經更是散失千年有餘傳聞中的佛教秘典……這怕是騙真正的傻子才能騙到人吧。
董大頭嘿嘿笑道:“公子你慢慢看,小人不識字。”
師明佑樂了,回語:“不識字也好,識字不就自己找到秘籍練去了嗎?哪裏輪得到其他人撿漏。”
“你說是嗎?店家。”
董大頭:“……”他的秘籍都統一批發的。
這攤位上雜亂的書籍,基本全是騙人的破爛貨,當然也夾雜了一兩本江湖裏聽過傳奇裏的似是能夠夠得着的秘籍。
當然也是假的。
可這商販還是有點心機的,貪心不足的人眼啄時中招也正常。
師明佑左看右看,竟還真的撿起了一本細看了起來,這本正好攤開了一半,其上的圖畫的還挺別致的。
“不錯,不錯。”
“竟還真的是一門講述修煉的方法,只是有點邪。”
師明佑掃完整本,問道:“這本多少錢?”
董平嘿笑,努力讓自己憨厚起來,可依舊有幾分奸猾,“不高不高,也就一……百兩銀子。”
師明佑失笑。
這可倒是獅子大開口,對這攤位的檔次來說。可這秘籍價值,若是識貨的人看來,那倒是難得一見的修煉之法,早就遠遠超出了這小販的價格。
看來今日運氣不錯,他是還真的撿了個小漏喽。
師明佑估量了下自己的錢袋。
貌似有點不夠啊。
這時,前方小小酒館裏速度沖出了一個人,以及一聲吼叫:“不要買,他賣的秘籍都是假的,全是騙人的。”
董大頭立馬跳了起來,罵道:“臧小子,誰許你誣陷我的。這秘籍都是我花錢收來的,哪裏假了。你半點武學修為都無,看都看不懂秘籍。哪像這位公子眼清目明,武力非凡,能識寶珠。”
“公子,你可千萬別聽這小子胡說。”
師明佑眉頭微挑,夾着幾分笑意道:“我也不習武呢?”
董大頭:“……”
臧青跑的腿都累了,氣喘籲籲罵道:“你這潑皮,專門蹲在我家酒館前行騙,害的都是我。你怎麽不去別的地方騙,就知道騙我的客人。”
“我沒騙。”
“你問問這公子,他自己挑中了一本秘籍,說是修煉的功法。”董大頭頗神氣的反駁說。
師明佑倒是點點頭。
的确沒騙。
他看完了,還當真是門能修煉的法門。
藏青眼看着場面,急的要死,連忙搶過那書,撕開那樸素破舊無名封面上的一層貼頁,看也不看擡高對準衆人,狠狠道:“你這騙子,除了賣些貼皮的西貝貨,還有什麽。”
衆人一時無聲。
師明佑望着那真正面目的秘籍,也有點失聲了。
李藏鋒買了一份燒肉。
正巧趕了過來,他早已聽到這份争論,此刻立在身旁心中也有點哭笑不得。
臧青看着大家不說話,似是有些難言。
他連忙看了眼書籍封面,大寫的五個大字:龍陽十八式,他急的手指一松,秘籍直接掉在了地底下。
沾了幾分泥巴。
“唉呀,我的書!我的秘籍!”董大頭跪地大哭,抱頭哭成了淚人,“你還我的秘籍來!”
“狗屁秘籍,就是個……就是個春宮圖。”臧青氣憤地呸了句。
師明佑蹙眉。
他看向身旁不吭聲的人,惡狠狠地傳音道:“不許笑,那真的是個不錯的修煉法門!就憑我的眼光,哪有什麽問題。”
“……”
“我信。”李藏鋒道。
師明佑氣的轉身,傳音道:“你不信,我知道。這秘籍曾經主人也是夠惡趣味,難怪這法門流落到如此地步。”
李藏鋒當真旁若無人,走近了當衆說道:“十兩,我買。”
董大頭立馬跳起,也不管不顧了,說道:“十兩就十兩吧。”
他連忙從地上撿起那本秘籍。
“不許買。”
師明佑哼了句。
他牽着他驢,氣呼呼道:“我們走,趕緊走。”
藍衣布袍青年臧青也連忙喊道:“這是假的,我們走吧,這董大頭在我家酒館前騙了不少人,我都趕不走的。”
灰衣人收回拿錢的手。
董大頭看的失魂落魄,氣憤不已,可看了眼這灰衣人略顯強健的體魄,選擇默默閉上了嘴。
“那是你家酒館嗎?”師明佑指着前方的小酒館,擡眉問。
“對啊。”
“你家賣酒?現在有酒喝嗎?”
“有,就是……”現在也不是喝酒的時間啊!臧青還未說完,眼前的青衣少年直接騎上了驢,踱步往他的酒館去了,丢下了其他人。
臧青看到灰衣人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他看了眼原地依舊的董大頭,罵道:“你這潑皮,別總想着騙人,萬一惹到了不好惹的人,有你苦頭吃。”
說完,他匆匆離去。
董大頭拎着秘籍,滿臉都是哀嘆。
對面酒樓裏,雅座上兩位男子迎窗而立。
李潇水全程望着這一幕,最後笑着說:“這難道不足夠令人嘆一句緣分嗎?”
五方城主方少懷半天才罵道:“這不是你非要拉着我來這裏嗎?不然怎麽會遇到他們,這世上哪有什麽真正的巧合。”
“哈哈哈,好友莫要苦臉。”
“先天宗師豈會同我等過多計較,我倒有幾分興趣買下那所謂的秘籍了。”多情劍客李潇水一笑嘆道。
方少懷:“……”他果然體會不了好友的閑情逸致。
小小酒館裏,無他人影,獨獨桌椅錯落有致。
師明佑硬叫了碗酒。
年輕的酒館主人毫無辦法,只能倒了兩大小筒出來,囑咐道:“只這兩筒,我家平日裏下午才營業的。”
師明佑笑吟吟道:“好好好。”
他閉目休息了下,随後喝了口那酒。
這店裏的酒竟是拿竹筒做的,邊緣打磨的十分的圓潤,平滑,酒水裏隐含着淡淡的竹葉清香。
李藏鋒未曾叫住他。
只能看着他忽而一口灌了下去,露出漸漸浮起紅潤的臉頰。
師明佑半手臂撐着頭,有些懶懶地道:“這酒不錯,就是年份少了點,比不得家裏的梅子酒,你不要來點嗎?”
他的嗓音竟是變了點,不像之前少年時的清亮,略帶少年氣的稚嫩。
他低沉着聲,聲線顯得成熟起來,可柔軟的像是山間的蜜水般,像是情人私語時嘆慰,呢喃,意外的纏綿。
“你喝醉了。”李藏鋒道。
“有嗎?許久都未曾喝酒了。”師明佑阖着眼,有幾分難得的暢快。
兩人不語時,這酒館的年輕主人竟是從後廚裏端出一碗鮮嫩的豆花來,其上放了些桂花,蜜糖。
藍衣布袍青年臧青笑道:“我家的酒有些烈的,倒是填些東西,再喝比較好。”
師明佑眉頭微挑,問道:“是嗎?你家可有更烈的酒,我身邊這位朋友尋常的酒喝的不盡興,獨獨要喝多年的陳年烈酒。”
臧青呆了下,看了下對面灰衣人跟前,那已空的酒筒。
他竟是喝完了,依舊如常。
漫畫《武掌乾坤》第四話上部分講述了佛寺夜歇,城門分別,很快就将筆觸轉到了踏上尋師傅舊友的千橫派三人組。
可給出的短暫畫面卻是怎麽也找不到。
三人組裏的二師兄莫峥急的要上火了,悻悻道:“師傅不是說了他老友開了個鑄劍鋪子嗎?這會兒問了許久,都沒人聽過。”
單玲珑想了下,說道:“一個特別會喝酒,年齡也很大的鐵匠!開了一間鋪子。”
她正尋思時,旁邊一個提着雞蛋叫賣的大娘問了句,“姑娘,你們是在找這個特會喝酒,年齡也很大的鐵匠嗎?”
“我知道一個這樣的老頭啊,就是他沒開鋪子。”
單玲珑驚了下。
三人組果真靠着這位大娘的指路,向着靠近山上的地方走去。
途中,他們也都了解到了幾分真實情況,那位特會喝酒的老頭姓臧,曾經的确開了個鐵匠鋪,可很快就關門大吉,轉而到離城鎮有些遠的山腳下弄了個單獨的房子,時常來這房子據說是鑄劍。
可衆人壓根沒看他鑄成功過。
反倒是時常在附近的湖裏釣魚,滿獲豐收。
畫到這段時,漫畫直接給了山附近湖畔旁釣魚的魁梧高大身影,引起了不小的彈幕。
【啊啊,太坑了吧,師傅是真的坑啊,好好的鑄劍師成了釣魚佬。】
【就問……這誰找的到啊!】
【其實,我想說……有沒有一種可能,其實寫了地址的信是被掉包了啊啊啊,師兄的表情很耐人尋味。】
【已知,小師妹拿出信讀時,殷師兄皺眉。】
【對對對,這裏插了下佛寺裏的回憶,好像有那麽一段清晨時候小莊主去換衣服,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麽。】
【是的,殷師兄醒來摸了下胸口。】
【牛逼,不會就是這段時間他直接寫個新的信吧。】
【殷師兄一直懷疑中,可也不吭聲。】
【他要為師弟師妹着想啊,他一直很關注李師叔哈哈哈,正常人覺得打不過肯定裝作不知道,謹慎行事。】
【江湖裏是有很多老不羞的,戳穿肯定會惱羞成怒。】
【殷師兄:我就靜靜看你演。】
漫畫雙線并行,交代了尋找師傅的鑄劍師舊友後,鏡頭放在了獨自煮牛肉的酒館青年裏。
青年跑出去,攔截騙子,同主仆二人地攤上的相遇開端更是驚人。尤其那本撕掉貼皮的秘籍掉下來時,彈幕直接刷瘋了。
【???】
【哈哈哈哈,這個太搞笑了吧,貼皮的武功秘籍裏混了個春宮圖。】
【龍陽十八式quq真是要被作者的腦洞給震驚到了。】
【其實前面幾本秘籍的吐槽,真的很好笑,邪僧:這是騙真正的傻子嗎?】
【hhh,小莊主其實超想撿漏的,奈何這個本來的無名秘籍撕下來時竟是如此的驚爆眼球。】
【他羞澀了哈哈哈,都不好意思要了。】
【之前的多情劍客也出場了?】
【救命啊,小莊主走時候擡眼的那個角度,真的直接對準五方城城主站的地方。】
【他肯定知道啊,畢竟是宗師。】
【慘兮兮的,總覺得後面會發生很多令人震驚的故事咧。】
秘籍事件過完,漫畫更竟然直接畫起了酒館裏喝酒的場景,這段插播了一段劍癡李藏鋒的回憶。
關于邪僧的真實酒量。
相應的彈幕都很偏向搞笑。
【沒想到李師叔你竟是千杯不醉啊,可怕可怕。】
【哈哈哈,前面小莊主叫他喝,我以為他不喝的,誰讓他給我感覺很有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劍客。】
【沒想到吧,下一個畫面酒就空了。】
【所以說李師叔到底愛不愛喝酒啊,完全不知道小莊主說的話是真是假。】
【可能不愛,但是巨能喝。】
【要被李師叔的心理活動笑死,邪僧看來是真的菜鳥酒量還非要作死喝酒。】
【李師叔:靜靜看你作。】
【李師叔:是誰曾經喝醉到人睡迷糊,直接倒在地上了,還非要說自己沒醉。流汗jpg】
【可回憶那段,真的美。】
【無名老賊,畫工真的……太牛啦。】
可《武掌乾坤》第四話的下部分,則是時間線一轉,從十六年前的赤峰谷說起,那時鑄劍師臧海平還是個谷內小有名氣的鑄劍師。
他有一個還算聽話的兒子,一個溫柔賢淑的兒媳,以及一個略顯調皮的孫兒。
赤峰谷伫立于東域已久,三百年來漸漸成了衆多鑄造師的首選之地,他既有能夠護衛谷內的劍師,也有絕佳的鑄造術。
地榜上不少的高手都曾來這谷內鑄一兵器。
谷主頗擅交際,廣結群雄,用着人情、利益将附近的一些高手籠絡,能夠護住這鍛造出絕世利器的地盤。
直到那一日,谷內來了一對豪客,他們要鑄一把奇異難形容的兵器。
臧海平的眼裏,這不過是尋常的一天。
谷內接收的鑄造單子有許多,最終也都完美的完成了。可那一次,足足嘗試了兩年,并在那對豪客的配合下,集衆人所思所想,苦心鍛造,多方試煉最終才鍛造出那把奇異兵器——千弦絲。
那竟是一把少見,難控的武器,以一種流體狀态的材質鍛造而成,能于兩種狀态中轉化,似水時無形無态,可化為絲弦時竟是堅韌鋒利遠超出利劍,便是加了赤峰谷賴以生存的火精碎屑鍛造的寶劍也無法比過那千弦絲。
那對豪客在谷內足足呆了兩年。
青袍者于谷內修養,白衣者卻時不時出谷,帶來谷內鑄劍師需要的材料等。
直到大功造成,兩人離去不久。
衆人才隐隐猜測出二人的身份,而這也是兩位想要透露給他們的,原來他們竟是天下絕頂的武道高手,有着極為神異、令人震驚的身份。
邪僧,劍癡。
一邪一正,同是逐出山門的兩人,竟然走到了一起。原來,當年歸山派的雲瑛六子之首勾結邪魔外道之說未必空穴來風。
谷主深知武道宗師的恐怖,召集衆人對此事守口如瓶。
如若一切這般便好。
臧海平時常這般想,可一年以後的某個夜晚,谷主竟是揚言要解散赤峰谷,誰也不清楚這其間緣故。
在之後一場令人震驚的大火毀了所有,更毀了赤峰谷。
年邁的臧海平知道緣故,可也只能将那些往事埋進了心間,再也不問不聽不理睬,只因那夜裏谷主絕望沉悶的面孔。
那場大火帶走了唯一的兒子,兒媳的性命。
獨留他和幼小的孫兒相依為命,時隔多年往事淡淡忘卻,臧海平隐居在這神劍山莊下的城鎮,看着孫兒長大,竟也漸漸得了幾分趣味。
這日,他如常釣夠了魚,準備打道回府。不料卻遇到了出谷後曾結識的小友錢千易的幾個徒弟。
這段赤峰谷的回憶作為下部分的開篇,着實吸引了不少關注,彈幕紛紛讨論起來劇情。
【好慘一孩子。】
【按照外傳來說,來鑄兵器的的确是李師叔和邪僧啊,就是不知道赤峰谷怎麽就毀了。】
【的确,說起來酒館青年身世還挺悲慘的啊!】
【江湖紛争,總逃不過利益之争。】
【財不外露,怕是……糟了其他的眼吧,不然谷主也不會解散所有人。】
【艹艹,我只想說小莊主絕對是故意的吧,他偷了師兄随身攜帶的信,換了信,又找到錢掌門的朋友的孫子的店。】
【這不明擺着……就想陪殷師兄玩嗎?】
【可就算殷師兄知道,他也不會輕易拆穿的,他那麽謹慎小心,本來就懷疑對方了,萬一觸怒對方怎麽辦?】
【因為打不過,嘆息jpg】
【敢問邪僧您的節操,您作為武道高手的風度呢?第一次看到這種牛逼的,能僞裝為普通人的絕世高手。】
【nonono,他可能沉迷于角色扮演。】
【殷師兄:漸漸學會裝傻。】
【小師妹真的……她出身魔教,居然還沒景山師兄敏感嗎?】
【誰會想得到,小師妹身旁都是絕世逼王啊啊啊,全是那種特能裝逼,逼格特別高的,哪有像邪僧這種的。】
【邪僧太特殊了哈哈哈。】
然而畫面一轉,漫畫裏竟是畫到了鑄劍師臧海平帶着老友幾個徒弟回自家的場景。
此刻,酒館外走進一個留着長白胡須,臉部略帶滄桑的老頭,他手裏提着一桶魚,神态倒是很惬意。
酒館內的臧青一眼看見,震驚喊了句:“爹爹,你什麽時候出去了?”
他還以為他昨晚上喝多了酒,還在屋裏大睡。
老頭瞠了他一眼,語氣裏有幾分不順眼的樣子,“難道同你一般日上竿頭才睜開眼,雞也不喂,水也不提,幹等着吃白飯。”
臧青只郁悶着補了句:“那您老早出門不也是就為了吃街口那碗豬肉馄饨嗎?”
老頭把裝滿魚的桶一放,粗糙的嗓音中氣十足,“有客來訪,總得有幾條新鮮活魚做配。”
臧青哦了聲,馬上反應過來,看向他身後的人。
粉衣女子嬌美動人,黑衣男子端肅俊美,獨獨一個個兒矮點的也是清秀臉。
臧青想了下,興奮喊道:“爹爹,是你那個時不時給你送錢的錢掌門的徒弟嗎?”
單玲珑:“……”這話其實有道理,她師傅外號“送錢童子”,結交群雄靠的都是實打實的送錢財。
臧海平罵了句:“臭小子,怎麽說話的。”
他轉頭爽朗道:“這些天就暫且在我家住下吧。鑄劍一事,你師父前些時候就同我念叨許久了,我早就應下來了,不用急,也急不得的。”
千橫派三人神色各異。
殷景山沉聲道:“這段時間怕是多有叨擾。”
單玲珑心想:唉唉唉,師傅果然會替他們省錢,白嫖鑄劍師不說,還能蹭個住處。
“爹爹,你從前總說打鐵還得趁熱哩。”臧青做了個鬼臉。
臧海平提起裝滿魚的桶,向後院走去,順道罵了句:“你這小子,說什麽胡話,有些武器随便就成,有些那是天時地利人和才可鑄成。”
“你這個嗜酒的小子,劍不會鑄,只會亂講,竟丢我們臧家的臉。”
“我會釀酒就行了。”臧青擠眉弄眼道。
“去去去,就你那手藝還得修煉不少年歲,等下你記得城東裏買幾個下酒菜回來。”老人趕着這年紀不小,依舊稚氣的孫兒道。
這老頭白發束着,身材硬朗,頗有氣勢。
他進了後院,眼神一掃,竟是看到了一個石磨旁吃豆子的驢,以及陪在一旁的少年和灰衣中年人。
“這兩位是……”
不遠處臧青喊了句:“爹爹,那是我吃酒的客人,他的驢餓到了,就讓他們來後院讓驢吃點豆子。”
酒館內也走進的單玲珑眼神一望,有些欣喜道:“司小莊主,你也在這裏?這真是太巧了,又見面了。”
莫峥摸了摸頭,小聲道:“貌似也才早晨剛剛見過吧。”
殷景山目光如常。
臧青叫了句,吃驚道:“原來你們認識啊,這可真的是緣分啊,我今天看到他的時候,他差點被我附近的潑皮騙着買武林秘籍。”
“啊,還有買秘籍的?”莫峥驚了,這秘籍門派裏不是一堆嗎?
單玲珑:“……”她總能領會到她那愚蠢師兄的言外之意。
牽驢的少年原本正對着人,這會兒聽到聲音,竟是轉過身來,笑意盈盈道:“單女俠,我本來是在這喝酒,不想到又遇到你們,這倒真是緣分啊。”
他穿着一件圓領的青袍,腰間束帶,平日裏包住發的頭巾倒是沒用,簡單紮了個丸子頭,額角還有零散的發。
老頭一眼注意到他發間的碧色簪子,面色突變,隐隐遮掩不過來。
那簪子很樸素,簡單,通體呈碧色,通透至極,可在陽光下隐隐望見其間流動的光彩,似是有水流在內一般。
青袍少年眉眼俊秀,于這陽光下一笑,竟是無比燦爛。
他的嗓音也靈動,動聽。
“老爺爺,你這個石磨是自己做的嗎?”
老頭心中一震,速度恢複如常,低頭嘆了句,“也就用來平時磨點豆子,做些豆花給孩子吃。”
他背對着千橫派的諸位,表情變化難察。
少年笑吟吟道:“那店裏的豆花是您做的啊,的确很好吃,我曾經就想着吃碗熱乎乎的豆花,偏偏尋不到呢?”
“你家肯定有上好的豆子,我的驢都饞了。”
灰衣人走近,替少年挽了下衣衫,抽出一條布巾包住烏發。
老頭望見他腰間那只竹笛,莫名松了口氣,最後只徐徐嘆了口氣道,“上好的豆子磨出的漿才好喝。”
《獨掌乾坤》第四話的下半部分結尾便定格于酒館內院的相逢,畫面上的鑄劍師臧海平的神色耐人尋味。
陽光融融落地。
青袍少爺的笑容似入了這光中,格外的閑适悠揚。
此話放出後,結尾的彈幕基本都是驚呼。
【猜想臧老爺子的心理面積?】
【好你個臭孫子,眼睛也太不好了,帶了人就帶了天底下最厲害的宗師回來,眼瞎是真的眼瞎。】
【臧海平:我心裏有n句媽賣批不知如何說起?】
【臧海平:說是送徒弟,怎麽就送了兩座祖宗來了哈哈哈。】
【原來邪僧的武器竟是他頭上的發簪嗎?這簡直完全讓人沒法想象嘛,他真的會玩啊。】
【臧海平:我親手鍛造過的武器,你特麽換n張臉,我也依舊記得住。】
【哈哈哈,臧老爺子是真的有點怕小莊主,倒是對我們李師叔很放心啊,尤其他看到李師叔的笛子後頓時松了口氣。】
【沒辦法,邪僧的腦回路你別猜,真的難懂。】
【李師叔至少是個好人。】
【殺人起來也厲害的,真要說其實這些出場裏邪僧還算是個好人,就是性格很難捉摸。】
【小師妹貌似真的對……小莊主好感很高啊,這個表情是真的開心,不是假的,就是嗚嗚嗚她也太相信小莊主了吧。】
【有點清澈的愚蠢。】
【都是父愛,謝謝。】
【也對,原諒一個從小沒爹的孩子。】
【殷師兄:我倒要看看你怎樣演?等等,居然就這麽假假的相遇了,這可真是演都不演了。】
【邪僧:謝邀,演的好開心。】
【邪僧:我就喜歡你不敢戳穿我的樣子哈哈哈。】
【我被同人太太的短漫日到了,那句“若說寶物,藏鋒,你這把寶劍……倒是我的珍藏。不是嗎?”巨撩啊,誰懂邪僧性格有可能說的出來的。】
【的确好磕。】
【話說,這位太太好像畫風特別還原無名老賊。】
【之前刷到時,差點以為無名老賊開了馬甲驚吓到了,好在想想應該不可能,無名老賊公認的感情狗屎。】
【有道理。】
【可無名老師,你能不能跟着學點quq 升起期待的小眼神,我想被發糖嗚嗚】
【作者有話說】
不好意思,我重寫了,修了好多,嗯嗯,之前寫的不太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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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