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2
第51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2
他看着就是個斷袖。(修)
12
夜深人靜, 萬籁俱靜。
燭火早已滅了,天空的星光穿過糊住的紙窗,在木質的地板上斜斜打下幾道昏暗的、冰涼的光。
少年懶懶側身倚靠在身旁男人寬厚的胸膛上。
溫熱的, 舒适的。
他伸出手環着身旁人的肩膀, 将自己的手臂擱置在他身上, 這實在是個在習慣不過的姿勢,最初本是為了取暖。
男人不得不承受這有些甜蜜的痛苦。
少年始終閉着眼,卷翹睫毛像蹁跹的蝶,昏暗沉悶的夜裏增添了幾分神秘, 惑人。
“讓你別回來了, 你怎麽又回來了。”
少年有些含糊着問。
男人帶着繭的指腹輕輕握住他的手, 雙手覆住, 将身旁的人稍稍環住幾分,有些似在取暖的抱住。
“很冷。”
男人聲音低緩沉穩。
少年氣的想抽出手,掐他幾下, 吐幾口他的虛僞、做作,卻被緊握住, 無法掙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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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得恨恨的咬了一口。
“騙人。”
男人有些吃痛地擰眉,可依舊任由着他發洩, 昨夜裏肩膀上的咬痕、背脊上的抓痕依舊未褪去,在增添幾分也正常。
本就是自己的不對。
男人時常這麽認為。
少年擡頭,湊着月光伸出手拂過他的臉頰, 硬朗五官棱角分明,可那不是一個鋒芒冷峻的面孔,反倒是明銳的英俊。
年歲漸長,
少時的青澀褪去, 更添了幾分成熟穩重。
師明佑輕輕下劃, 捏了下那微微凸起的喉結,他聽過這裏發出的沉悶的喘息,于寂靜的夜裏像是雷聲般醒目,汗水從額間落在臉頰、脖頸、胸膛時悶得濕潤像是陰雨天氣的膩歪、可身軀靠近時熾熱的如進火獄。
那是一種晦澀難明、彼此貼近的觸感。
男人抓住了那只撥弄的手,聲音有些喑啞,“別動了。”
柔軟的身軀貼在胸膛上磨蹭本就讓人難以自制、甚至輕易地放縱起來,陷入那無法停止、深陷其中的欲.望。
“你說,你們練劍的人,是不是從來不誠于心。”師明佑低低笑了聲,這于這寂靜的夜裏像是一陣清冷的風。
男人微微怔住。
他并非沒有聽到白日裏那位地榜上的劍客談論之事。
他很輕易就領會到身旁人的意思。
“可盡情,不可縱情。”李藏鋒抱住他,語氣平淡。
“聽起來……”
師明佑擡頭,堵住他的唇舌,深入其中。
這個吻突如其來,充滿了他不可捉摸、随心所欲的風格,柔軟的唇角落在彼此的交融中、呼吸交纏,氣息相融。
再也無法分清彼此,只聽得到心跳的聲音。
指尖相觸。
有力、厮磨的吻變得柔軟起來,像是要纏綿到天地盡頭,讓人無法逃脫,不知身在何處。
李藏鋒一時間難以自控。
身旁的人卻停了下來,雙手環着他的肩膀,低低笑了聲,“果然很傻啊。”
這接近嘲諷的語氣。
李藏鋒難以回應,只因他的确如他所言,遇到他後很多時候理智通通丢下,只能随着他起舞、跳動。
他很難欺騙自己的內心。
“嗯。”李藏鋒道。
“你有時候,就像一個不太誠實的混蛋。”
師明佑低低笑了下,出聲道。
此刻他的嗓音變得有些華麗,慵懶,像是對世人的嘲弄,充斥着漫不經心的輕佻。可這聲音無一不挑弄人的心弦,充斥着驚人的誘惑力。
“你說,司馬亂雲同世人說自己殺了裘無音,又是為了什麽?他明明舍不得,放不下,還要裝作自己放下了,殺了他。”
“這豈不是自欺欺人?”師明佑懶懶一笑道。
李藏鋒沉默。
許是……他不願意相信昔日的愛人不再愛他。
可對方并未給他思考下去的機會,唇舌輕悄悄地堵住了他的呼吸,有些挑逗的滋味,伴随着微微的笑意,像是在考驗着他的定力。
可很快這個吻更接近于彼此的纏綿,于這寂靜的夜裏溫柔地像是春風般輕軟,甜滋滋的潤入心田。
李藏鋒難以抗拒。
他輕輕地吻住他,抱緊了他,如他所言“下流”的過分。
很久後,師明佑阖上眼,靜靜地卧在他身上,完全一副憊怠模樣。
他有些懶懶道:“你體力未免太好。”
李藏鋒難以開口。
他只是靜靜看着懷裏他的睡容,彼此相觸的感覺莫名的讓人滿足。
很多時候他總覺得相比那張宛若谪仙、不入凡塵的真面孔,這張勾勒出的少年臉倒是更匹配他的真實品性。
頑皮惡劣,機靈古怪。
“你後不後悔,沒做劍閣劍子?”
“……”
“告訴你,後悔也沒用,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
他咬了一口人,随即氣呼呼閉上眼。
李藏鋒哭笑不得,覺得自己第一次什麽都說不出口。
他低頭看着他。
有些話是不必道明的,早在許多年他就明白,也許他早已歸屬于他。
夜色微沉,燭火早已熄滅,唯有柔柔的星光有些黯淡的落在遠處的地上,靜谧地好似一幅畫卷。
來的人剛走近,卻只望見床榻上的少年閉着眼,渾身衣衫散亂,烏發披在床榻間,露出小半片肩膀。
少年陷入了沉睡。
他的睡相不錯,至少規矩落在床上。
這位訪客自然不是什麽好事。
她的目的不過是想逼迫出解藥,她很難忍受受制于人的境地,因而知曉少年身旁的高手不在時,就前來一探。
總歸是死,不如死的痛快。
不過,她也并非全無準備。
身後的身影有些不耐于她的小心翼翼。若真有武功,尋常早就驚醒,更何況她可是下了獨家的迷藥,少有人避得過。
就在兩人即将出手之際,只聽到一個輕笑的聲音道:“軒轅小姐,你是覺得今晚能要回解藥嗎?”
這是個無比華麗、慵懶的音調。
張狂,嘲弄。
可卻不是少年的嗓音,軒轅璃一時間徹底怔住,緊接着則是全身僵硬,臉色變得極快,她眼光餘向右方,如她一般不動,想必也是被點中穴道。
靜默無聲。
軒轅璃心底卻着實有些恐懼。
她壓根就未曾聽到半點聲響,半分他人的呼吸,除卻少年平穩的入睡呼吸外。那麽,何時出現了這麽一個似乎不存在的高手。
“讨厭。”
少年從床上爬起,氣呼呼道:“出手那麽快做什麽,我戲都沒演完。”
這嗓音倒有些靈動、頑劣。
軒轅璃吃驚時,那少年下了床,披着件白色衣衫,提着角落裏的燈籠走到自己身前,身形甚至有些搖晃。
他提起燈籠,笑吟吟地看着兩人,像是觀察着什麽稀奇玩意一樣。
“說真的,好些年沒見過敢來夜探我的人呢?”
“你們兩位倒是膽大。”
這聲音慵懶、輕佻,總有些纏綿悱恻滋味,随即這個聲音的主人伸出一只手摸了又摸兩人的臉蛋,有些色眯眯的。
女人身體僵硬。
“這兩張臉蛋這麽好看,若是毀了,豈不是很可惜?”
軒轅璃有些震懾。
只因這慵懶、戲谑的聲音竟是從這個調皮俊秀少年發出口的,着實太不匹配,更何況她也不是沒同這位相處過。
“怎麽,姐姐你覺得很奇怪嗎?”
少年換了個嗓音,有些俏皮地笑了下。
他手指柔柔地撫摸了下她的臉,笑吟吟的模樣,如平常少年般。
可說出的話,卻讓人心抖得發涼,“你還木在那裏做些什麽,這張臉剝下來做人.皮面具豈不是很好。”
軒轅璃只見少年身旁出現了一個高大白衣身影。
可這人剛剛出現,便将少年一把抱起,并不顧忌少年的怨怼,只将他攬在身上,重新走回了床榻上。
少年憤憤不平,在他身上捶打他,罵道,“誰讓你管我的。”
身影不語,只将少年放在床榻上。
真剝皮,少年也不會動手,只會嫌棄過于肮髒。他有些無奈,吓人的事情玩了這麽多年依舊樂此不疲。
軒轅璃這時才隐約看清這人的模樣,他竟是有一張極為英俊逼人的臉,白衣于他身上只增添幾分難言的風采。
他出來時無聲,行走時無聲。
如踏水無痕。
他有着高手氣度,高手風度,可做的事情卻和高手半分不相幹。
他竟是低下身替床榻上的少年穿着鞋,直到穿好了才平靜道:“你若是不喜她們,殺了便是。何必等她們進來?”
這話裏有幾分常人聽不出的怨念。
師明佑起身,噗嗤一笑,輕輕拉了下他,聲音慵懶無比,“看來還是我的錯不成?”
軒轅璃已然明白,這位白衣男人……竟然真是那位跟随少年身邊護衛的灰衣人。
毫無疑問,這位出現的白衣男人像一把未曾出鞘的神劍,只是微微一望都有些被刺到幾分,顯然是個武道高手。
原來,他真的是他的情郎。
明明身陷囹吾之地,不知為何,軒轅璃竟腦中浮起這般心思。
“你有些生氣……這不應該啊?”
師明佑望着他,少見的有些想不明白,不過他也不再多想,只是轉而将目光放置到這兩位不請自來的客人身上。
他微微一笑,竟是換了副态度,無比文雅有禮道:“軒轅姑娘,你這位帶來的朋友倒是很有趣啊,這個南疆的蠱術倒是有點兒熟悉,只是聽起來倒是一如既往的……很惡心啊。”
養蟲子的人太讨厭了。
他邊說惡心,邊抓起身旁白衣男人的手,惡狠狠道:“你還不出手!”
李藏鋒失笑。
他也不出劍,只是手輕輕動了一下。
軒轅璃只見她身旁那位請來的好友毒鳳仙吐出幾口鮮血來,毒盅連接心神,這一遭之下顯然元氣大傷。她心裏苦澀難言,她這位朋友自幼習練蠱毒之術,在南疆無所不利,加上師門護佑,可謂是從未跌過如此大坑之中。
可毒風仙花仙鳳心底卻并非如此想。
她只覺自己像只拼命想逃竄的兔子,立馬想逃到天荒地老地處,恨不得自己壓根沒來過這裏。
她是見過巅峰高手的,可依舊沒有一位有這位白衣男人給她帶來的威視更大,光是不經意散出的武道精氣就讓她心顫。
師明佑抵在身前人肩膀上,看了半天僵立不動的人,有些微妙說道:“這小姑娘的功法看的也熟悉,這養蠱的法門……怕不是花玉傾傳授的吧。”
花仙鳳呆了下。
這人竟認識自己師父嗎?聽這口氣,貌似還有些熟。
師明佑直嘆氣,很埋怨地說:“我記得好些年前,還從她那裏拿了一批不錯的毒藥。這樣看來,倒是不好殺掉,做成人.皮面具。”
“可惜。”
“太可惜了,多好的一張臉。”
他無比遺憾。
李藏鋒開口:“準确來說,今年一月你跑去南疆,又去她那裏拿走了……”
“別說了。”
師明佑起身,氣的用手堵住了他的嘴,“我只是懶得練毒藥,就去她那裏看看有什麽新品嘛!都是老熟人,她也不會不同意的。”
李藏鋒沉默。
可她定然也不會想見到一個武功高強,無法拒絕的大盜每次來都把她的心血通通都拿走。
師明佑則很有道理地說:“我是幫她消點存貨,不然她得不知毒死多少人了!我可是在行俠仗義!”
花鳳仙聽得傻眼。
難不成,那個盜走一切毒藥,讓她師傅氣的大聲驚呼,足足三天沒吃飯的賊竟是眼前這個看似弱不禁風的少年。
“何況,我不是留了個禮物給她!她肯定很高興的!”
師明佑覺得自己這個回禮很棒。
李藏鋒無法接話。
給人下毒,難道還是禮物不成?恐怕天底下沒幾個人能接受這個驚異的禮物。
師明佑問:“你說我們什麽時候走?”
李藏鋒沒有吭聲,他總覺得對方完全沒玩夠,他若是說走這人豈會直接走?不講道理的時候太多,他習慣任由其行事。
師明佑笑吟吟道:“我倒是想到個很好玩的事情。”
這時,他的嗓音恢複了成人的清朗,優雅,伴随着幾分如金似玉的貴氣,竟是讓人聯想到那身居世家大族的公子。
軒轅璃面色平靜。
她在思索着武林間何時有過這麽兩個人,正道邪道都未曾有聽說過這樣的高手。她終究還是小觑兩人。
“姐姐,你是不是想讓你爹身敗名裂啊?”他又用那少年嗓音問道,直讓人心頭發窘。
軒轅璃真愣了下。
她恢複一片晏晏笑意,盡量微笑道:“小莊主說的不錯。”
她不敢見那白衣身影,可以說這英俊無比的男人是她見過的最厲害的高手,她壓根不敢想象對方的實力有多高。
更重要她能感覺到那輕微的不滿意。
她沒有求饒。
軒轅璃明白,她之生死許是落在這位不知何處而來,不知有何目的的少年身上。
少年嗓音有些亮,有些俏皮,只噓噓笑了下,“姐姐,你家是真的很好玩,我果然找對了地方。”
“嗯,這把劍也很不錯。”
少年指了下床邊放置的劍。
軒轅璃呆了下,若她沒看錯那把劍正是她那位父親珍藏,也是即将用來籠絡高手、揚名自身的兩把寶劍之一。
她深知存放寶劍的密室中的艱險,這劍竟也被他拿來了。
師明佑拉了下身前人衣襟,語氣很堅決,“到時候,你可不許壞我好事,聽到沒有?”
李藏鋒未曾回語。
“不許不回答。”
“……好。”
師明佑真瞪了他一眼,忽得又笑了下說,“你是不是還在生氣?難道說你就那麽……不滿意她看了我。”
“說到底,我還把她也看了呢?若說吃虧,男人和女人是不大一樣的。”
李藏鋒靜默如常。
師明佑忽得悄悄靠近,湊到他耳邊說道:“我還以為……你不會生氣呢?畢竟她可說你是我情郎呢。”
這語氣有些戲谑滋味。
“還是說,你不敢認?”
師明佑的語調有些淡淡的慵懶,如尋常人的交談,可也有幾分好笑的調侃。
李藏鋒低眉。
他收斂住渾身的鋒芒,整個人的氣質像是一汪沉靜至極的湖,除卻英俊的面孔外,平凡到丢到人群裏都找不出來。
師明佑輕輕笑了聲,只低聲嘆道:“敢做不敢當,可真有你的。”
軒轅璃呆在原地半響,也不知如何是好。
正當她擔憂思索時,耳邊卻傳來了一聲聲密語,那是個極為輕佻、懶散地聲音,含着笑意一點點同她說着話。
這可真是個好聽的聲音,光是聽聲音都能讓人微微沉醉。
軒轅璃這般認為。
她不禁望向床榻上懶散的少年,暗自猜度起要有怎樣的一張臉才能配得上這聲音的主人,更有那麽一位絕世高手甘之如饴,随侍身旁。
“若是這般,好像還不夠有意思呢?”
“傳奇故事,總有身陷牢籠,欲求救贖的美麗少女,尋求着英俊少俠的幫助。按理來說,不是配個名門孤女,要麽就是配個魔道妖女。”
“你雖是年歲大他幾分,可生的美麗出挑,倒也能承擔這這重頭戲份,不如洗手從良,重歸正道,做那少俠的心上人嘛!”
少年興起,一時間眸間神采飛揚,滿懷期待地望向她。
軒轅璃微微梗住。
她小聲道:“您是指那位殷少俠嗎?”
少年擡眼望着她,很高興道:“自然,我同你說,他日後會很厲害很厲害的,你做他心上人揚名天下不說,那好處也是說不盡的。再說,我瞧他品行不錯,應當是個不會辜負人的,他定然也不會在意你的過去。”
可他看着就是個斷袖。
軒轅璃想了下,還是默默吞回了這段話。她昨日晚上施展的媚術,壓根半點沒起作用,若是尋常男人早就……
少年眨了下眼,好奇問:“你不喜歡他麽?我那日瞧着你倒是挺中意他的。說起來,我倒覺得你這種膽大的女子甚是配他呢!”
軒轅璃:“……”
她對太多男子玩過這一套。真說到起來,那位少俠在她看來,略顯稚嫩了些。
“好了,我知道了。
“你可以讓你這位好友給你下個蠱毒,然後賴上他!他定不會見死不救的。”少年抿嘴一笑,竟是很有幾分興致。
軒轅璃苦笑難言,只道:“先生在我身上下的毒,都未曾解去呢?”
少年偷偷一笑道,“你身上那毒啊,其實沒啥作用的,過些天就好了,壓根不需要治。我可是天底下難得的好人啊,怎麽可能下毒害人!”
軒轅璃呆了下。
感情她來這一趟是多此一舉,倒還連累了好友。
“藏鋒,你聽聽這世上總有一群人誤會我,我行走江湖這麽多年從不殺……也不對,我應該是殺了不少人的。”
少年喃喃自語。
不過,很快他頗生氣地說:“我是不該同你打賭的,輸了那段時間也只能不殺人了,害的我可真是有損江湖威名。”
李藏鋒平靜道:“輸的是我。”
若說是賭,倒不如是諾言,自劍閣下山而去時,他同他有過一個并不太牢靠的賭約,可先破殺戒的是他,真殺人的也是他。
“所以我說你是笨蛋嘛!”
“你又不是劍閣之主,無門派,無下屬,何必聽左尊信那老頭子不殺人,他自有人替他殺人,哪裏需要親自動手。”
這聲音着實有幾分嫌棄,怪罪之意。
毒鳳仙花仙鳳聽得呆了許久。
那可是劍閣之主,堂堂的天榜上的宗師,天底下習練武道的人哪有不憧憬、羨慕的,哪裏又會有人如這少年這般随口叫來。
軒轅璃同樣心裏雖有幾分揣測,可聽得少年這般口氣,也不禁心裏苦笑萬分。
“呦,小姑娘看起來頗為意動。”
“我同你介紹一下,我身邊這位白衣少俠,他年歲雖大了些,可武功是一等一的好,只是天榜上暫未列他名號。
“至今……他也勉強算有個徒弟。”
少年語氣頗有幾分戲谑,“不過這徒弟也是未曾真正拜入師門的。這可是現成的大腿啊,你們還不抱抱試試?”
軒轅璃苦笑一聲道:“先生莫要說笑了。”
師明佑“咦”了一聲,道:“你這聲先生叫的我倒是挺滿意的,可是細細想下總覺得平白把我叫老了幾分,不妥不妥。”
“叫我什麽好呢?”
“好了,我知道了,你就暫時叫我一聲師父,好好讨好我吧。指不定我心情好,就讓身旁這位少俠替你達成夙願。”
師明佑笑道。
他也不顧及其他人臉色,頗有幾分興趣道:“真說起來,我倒是沒收過徒弟呢?長久的徒弟我是懶得教的,做個幾天的師父倒是還有點意思。”
軒轅璃聽得有些心驚肉跳之感。
她不是做夢的人。
此時,李藏鋒倒是淡淡開口道:“你怎麽沒徒弟,你不是時常發發秘籍讓人去練嗎?上一個練會的不就是何道由嗎?”
“額,他死了可不能怪我啊,我也沒說那發出去的秘籍真的能練。”
少年低聲道。
毒風仙聽到此處,已是頭皮發麻。
何道由是前些年聲名鵲起的高手,以一手常人難以想象的熾焰掌在江湖闖下不小的名號。
他在短短五年間從一個田野農夫成為地榜高手,更建立了一個高手不少的赤炎幫。
不知多少人想要知曉他那功法從何而來,更想試試看那神奇無比的心法,竟能讓他武功進展如此之快。
可就在争鬥不休,互相争鬥時,何道由竟是死了,死在了莫名其妙的走火入魔之中。
“說真的,武功這東西,很容易練出問題的。”
少年咳了一聲,道:“尤其是沒有許多人練過,檢驗過的心法,練的人最好自己嘗試改改。我只是發出去讓人看看能不能練,又不保證練的人就能一帆風順,半點危險都沒有啊。再說,也不可能一本心法适合所有人吧。”
“這真的不怪我。”
“算了,收徒這事情不适合我,萬一收個徒弟練了我的心法死了,我豈不是平白多了幾分罪孽。”
“死是小事,可傷的是我的名號。不妥,不妥。”
少年振振有理道。
毒鳳仙這會兒是真的很有些畏懼心态。
據她所知,天底下最愛發秘籍的高手,除了她師父說的那位招惹不起,遇到他不如不遇的那位邪道之首外。
她是真的想不出其他人了。
想當初“五難莊”的事跡流傳出來時,她還頗為憧憬這位邪道之首,然後就被她師父丢進毒蛇窟裏以作警戒。
被罵:你還想見這種人,不怕死的嘛!
果不其然,後來那進了五難莊的人,壓根就沒出來過。
而且,她師父也未必同這位有什麽幹系,毒鳳仙花仙鳳內心忐忑不已,耳邊卻傳來個柔軟的聲音道:“花姑娘,在下有個小忙需要你幫?可否。”
“可以。”
她回答的快速無比,全然丢掉了任何底氣。
師明佑幽幽嘆了句:“難道現在的年輕人都這麽怕人的嗎?你那師父到底同你說了些什麽?虧她多年前還……”
在我手底下做事。
花仙鳳瑟瑟不語,光是每年那秘籍争搶都不知道得死多少人。她哪裏敢招惹武道宗師,何況還同是邪道中人。
“好了,明日你記得一件事……”師明佑輕笑一下,只緩緩道。
花仙鳳聽得頭皮發麻。
這位也是……讓自己給他下毒,這事情她師父來了都怕是不敢幹呢!她有苦難言,也只能諾諾說好。
等人走了後,師明佑臉色一變,冷幽幽道:“好啊,你剛才提起何道由就是故意的,你能收徒弟,我就不能收嗎?何道由死是他練武練錯了方向,豈能怪罪到我頭上來。明年的論武大會,你那位徒弟怕是要叱咤全場,那我沒徒弟豈不是太丢臉面。”
李藏鋒苦笑。
他何曾在意過臉面,若在意豈會能扮成普通人。
他低聲解釋道:“她不是我徒弟,我也更不會收徒。只是,當年歸山派的武學因我之故,散轶太多,我不過是去歸還一些。”
“真的?”
“唉,我倒是想不明白喽。”師明佑落在床榻上,語氣微妙,“貌美如花,養眼無比的女徒弟你都不要,還是不是男人。想當年,我在南疆出個門,身旁至少要站十八個妙齡少女,那場面不用說了,見者眼珠子都得掉下來。”
李藏鋒沉默不語。
他只是伸出雙臂,從他身後将微散的衣襟收攏,說:“天冷容易受涼。”
師明佑幹脆向後倚靠。
“習武之人,哪裏會怕這個。況且……那傷勢早就好的差不多了。”
“……”
李藏鋒默然。
月色如水,靜室內聲響全無,一時間只聽得見窗外幾聲鳥聲的輕鳴。
夜色幽幽,轉眼一夜。
日頭未曾升起。
高處的樓閣處,帷幕随風而起,其中卻有個撫琴的單薄身影。
軒轅璃望着少年于案前撫琴時,卻有些癡怔,這琴是她的琴,這曲是她談了許多許多年的,甚至成了依仗的東西。
數年前,她從這神劍山莊逃出後,幾經輾轉,竟是被騙的賣入花樓。她年紀小小,甘于隐忍,可也毫無辦法逃脫。
直到那日,來了個豪客,聽她愛彈琴,竟是送了一尾琴給她。
那是一把琴弦已斷,有些灰塵,不知被放置了多少時間、年歲的琴,可她一見就喜歡上了,續上了琴弦。
她彈琴本只是為了求生。
她也沒想過這把琴最後成了她改變人生的器物,也是讓她能夠活到如今,竟還有機會回來報複的關鍵。
少年白衣如雪,低眉撫琴。
他信手而談,起初有幾分生疏,後則慢慢漸入佳境,琴音低沉,轉而幽靜,高昂跌宕,于這日初生時分外合适。
此時,他身上着實有一種少見的寂寥、孤寒氣息,如于紅塵中跋涉萬千,沾染了一身的孤寂與落寞。
以他的年歲,着實不該如此。
軒轅璃微怔,可她此時也怕是明白這少年皮面之下怕是不知道是個怎樣的老怪物,怕是早就歷經世事。
耳邊卻傳來一聲輕揚的嘆息,“你說說怎就這般的巧,偏偏就是你得到了我這方琴。”
軒轅璃呆了下。
她竟是隐隐有些悟出為何從頭至尾,她只得到了不斷的戲弄、甚至他還出了個絕佳的主意助她滿足多年夙願。
許多年前,她彈琴時遭遇不軌,竟是摔到了琴,然後……她就看到了那琴中遺落的一方琴譜,以及琴譜上隐隐暗含的內功心法。
她是靠着那本琴譜,那其間心法得以突破牢籠,于武道間步步攀爬,至今才有了自保之力與一席之地。
“緣分二字,豈非天定?”
“少時撫琴,只因無聊。出了山門,空空而去。那時只想到世間愛琴的人何其之多,我不過是個不愛之人,何必讓它作伴。”
師明佑起身,嘆笑道,“如今落入你手中,也算是個不錯的歸宿。”就是……可千萬不要練武把自己練死啊,難得有個沒出問題的。
他正經時,不戲弄人,只看背影,白衫如雪,寂寥無比。
這種宛若神仙中人的風采若非親眼所見,豈能認清這背影會是那個淺目盼兮,言笑晏晏的歡樂少年。
軒轅璃一雙美目幽幽望着,一時間難以自持心中情緒。
她何曾想過真正原因。
那雙手雪白修長,收斂在衣袖裏。這是一雙彈琴的手,能夠奏出天下絕佳的琴音,也許……更是一雙殺人的手。
“姑娘可否淺彈一曲,讓我這個曾經的作曲者一觀。”
師明佑笑吟吟道。
這笑意不戲谑、也無威脅,仿若最平常不過的友人相邀,平靜中含着幾分包容姿态。
軒轅璃心裏嘆息。
怎會有人不應他的邀請,不應他的請求,他不過輕輕開口,含笑道來,總歸是讓人拒絕不了的。
日光漸漸升起。
金色的鱗光灑在樓閣下處的湖水中,映照出山間美景。
琴聲悠揚,穿蕩其間。
遠處,一道黑衣身影向這邊望來,望着樓閣上的帷幕間坐在一處的少年和女人,兩人一者撫琴,一者傾聽,偶爾間停下來交流,再接着交換撫琴,于這清晨時竟有幾分難得的和諧,讓人不經思索二人關系。
殷景山一向起的早,并非練武。
倒是年少讀書,成的無法改掉的習慣,他于這難得的琴聲裏竟是想起了那段書院裏求學的時光,如今想來竟是惘然。
習武。
練武。
這是他選擇的道路。這期間原因,着實很難分辨,他到如今也很難說清。
殷景山腦中浮起少年那聲“你是大俠嘛。”的定語。他是大俠,他何曾是大俠,他習武只為一個目的。
殺人。
他無比清晰地認識到自己所想。
師明佑撫琴許久。
他彈得頗有些盡興,暢快,許是很久未曾見到這琴,這曾結識陪伴多年的器物。
當然,也有幾分感慨。
想不到他當年無聊随手寫下,放置的功法竟是真有人練出來了,還練的不錯。他怎能不驚奇,畢竟功法不過信手而作,是否能練成他自己都未知。
師明佑停下,凝神一縷音而去,語氣微妙,暗含幾分嘆息,“她都走了許久了,你到底還要站在那裏當木頭多久?”
“天底下的笨蛋不多,為何偏偏……你就是其中一個。”
他低聲喃喃道。
白衣掠過樓道,輕點步履,竟是速度到了他身旁,靜靜坐了下來。
師明佑剛想開口
身旁人卻輕悄悄的湊過去吻了下他臉頰。
他輕飄飄居高臨下瞪了眼這人,并不理會這種讨好,只哼了一句,“該木的時候不木,該聰明的時候最會裝傻。”
時隔一月,《武掌乾坤》發布第七話:倚劍聽琴,卻是以一段回憶出場。
烈火焚燒的鑄劍爐旁,竟是一個被捆綁女人垂淚的身影,她身形單薄,鬓發散落,神情麻木,似是渾噩不知時間。
可角落裏兩個互相倚靠的小身影微顫。
稍大的那個捂住了小的嘴。
“媽媽。”
“……”
鑄劍爐前,則是一個男人,他伸出手撫摸女人的臉龐,細聲寬慰道:“阿瑛,你放心,很快的。”
這個開場的情節甚是殘忍,血腥。
以人鑄劍。
以血祭劍。
卻已兩個女童被發現,一者被打成重傷,昏迷不醒,一者坐在地上發抖作為結束。
彈幕紛紛發抖:
【卧槽,軒轅家鑄劍這麽邪道的嗎???】
【你以為的鑄劍:搞好爐子,溫度,牛逼的材料加技術。真正的鑄劍:嗯,先祭個人,簡直離離原上譜。】
【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祭的還是自己老婆!!沒天理了!誰來管管這些人。】
開端是一段少女的逃亡生涯。
母親的拼死犧牲,姐姐的以身相救,女童終是逃了出去,可誰想一着不慎,掉進了另一個毒窟窿裏去,難以逃脫。
歡場無情,年華虛度,女童成長為少女,深陷泥潭之中卻始終不忘少時之事。
直到一個豪客贈了一尾琴。
【艹艹,這把琴??】
【外傳裏出現過啊啊啊啊,這可是邪僧的琴呢?】
【救命啊,原來是有這麽一段淵源嗎?難怪他們二人組一路追過來了,xs。】
當少女受辱時,抵死不從。
琴摔了出去。
客人氣急敗壞離去,只剩下撞得滿臉鮮血的少女抱着琴不語,就在她陷入絕境支撐不下去時,竟是從琴中找到一段琴譜。
就此,少女苦練琴技之餘,修煉那琴譜中的功法,終是破門離去。
【軒轅小姐也挺慘的。】
【可她也不是啥好人,說實話啊。】
【這段看的挺爽的,前面太壓抑了,總讓我想起第一卷,哭了。】
【殷師兄實慘!】
【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無名老賊日常發刀成了習慣,可這一卷全程都輕松,我都不敢相信了。】
【大佬在旁邊,怎麽慘的起來。】
【哈哈哈,天底下最牛逼的兩個武道高手,特麽就潛伏在旁邊,像慘也很難的。】
【估摸邪僧是為小師妹而來。】
【唉,父母愛情be真慘,小師妹也挺可憐的,本來是邪道頂級門派混,偏偏來了這裏。】
【慘個錘子,不管哪裏混,多少高手都要賣個面子。】
漫畫以回憶的方式勾勒出軒轅小姐的成長,原來她本有一個武道天賦高超的姐姐,才是真正的軒轅璃。
年幼時,她同姐姐貪玩時竟是撞破了父親殺害母親,用以鑄劍的慘狀。
在母親臨死前的告誡中,她才清楚原來神劍山莊的寶劍鑄劍之法是用親人的身,血鑄劍,以求那傳說中精魄鑄劍。
這鑄劍之法也頗為苛刻。
要人心甘情願獻祭此身,以血肉武道之神魄鑄劍。
她的母親為了她和姐姐,甘願犧牲自己。
軒轅璃本無多少武道天賦,不似天賦高超的姐姐,可姐姐卻為了她能活下來,答應努力習練武功主動祭劍。
她從未想過自己有機會複仇,直到那本琴譜改變了她的人生。
漫畫并未過多描述她從花樓裏逃出後具體經歷了什麽,只以幾個傷痕累累,逐漸長大的背影作為交代。
再然後,則是那醉紅塵裏居高臨下的撫琴,俯瞰。
這一段的畫面是極為繁複,華麗的大場景,軒轅璃披着黑紗笠,從樓中頂部看向人群裏似在看熱鬧的兩人。
人流之中,少年低頭看着攤位上的糖畫,很好奇的樣子。
身旁灰衣人則靜靜伫立。
彈幕:
【讓你瞎逛,閑逛,xs。】
【不得不說,總能想到軒轅小姐的凄涼了哈哈哈哈,這運氣是真的狗屎啊。】
【直接對上了大boss,她是怎麽想的哈。】
【邪僧的衣服,震驚!我一直在想他到底有幾套衣服啊,套套不重樣,真的太會享受了quq】
【真結下不解之緣了。】
然後,讀者們就看到了軒轅璃這位醉紅塵裏的四大閣主之一同兩人的鬥智鬥勇。
少年看遍了她手下的所有美色。
依舊覺得不夠美。
無論軒轅璃怎樣試探,誘惑,少年至始至終都不在一個頻道上,反倒是興致沖沖看了她的美人,用了她的廚子,住了她的豪宅。
少年是真無武功。
可他身邊時刻不離,平平無奇的灰衣人無疑是江湖中極其少見的頂尖武道高手,四位閣主都覺得最好不要得罪。
【艹艹,要被笑死,真得罪不起。】
【這段免費消費絕絕子,特麽從來就不中圈套哈哈哈哈。】
【軒轅璃真的慘!】
【光這點也就罷了,特麽他們還把四位閣主的珍藏通通洗劫了一遍。拿了也就算了,還要留言說沒啥好東西。】
【牛逼,真牛逼。】
【好一個平平無奇哈哈哈哈!】
【哈哈哈,李師叔更慘啊,被逼着去偷東西!!!】
【慘不慘,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xs,沒準李師叔還樂在其中呢?說實話,兩個人關系挺好的,都習慣了。】
沒錯,這段醉紅塵經歷的結束是以四位閣主失竊的珍寶,功法作為收尾。
四位閣主有苦難言。
好在……功法送了回來,珍寶也送了不少回來。
可行竊之人,究竟是不是這對看似普通,毫無出格舉措的主仆,實在令人深思。
醉紅塵能夠伫立東域,從來靠的是謹慎,不輕易招惹高手,雖說是有些憋屈,可要想活的久,無疑是真理。
當其中一位閣主提議息事寧人,彼此放過時,彈幕紛紛:
【哈哈哈,這也太慘了吧。】
【深谙茍道之道。】
【打了小的,來了老的,無名老師果然一般不搞這套路,就連邪道都是以能逃會躲,最會茍出名xs】
【沒辦法,江湖裏不小心被滅門的實在太多。】
【招惹到了高手,真是有苦難言。】
【所以說東域主打的一個自由發展xs,中域好歹還有官府和官方的武力機構管管這些。】
【中域真遇到大佬,也管不了。】
【上三宗有時候真不管事,感覺三派掌教都是佛系選手。】
【不佛啊,前幾卷的江湖小報都可以看出,這三派互有争端,忙着争權奪利呢!】
《武掌乾坤》第七話以軒轅璃的視角講述她的過往,抛出了神劍山莊的黑暗一面,尾聲則是隔日初生的樓閣上的對話。
大頁上,樓閣上的兩人坐在桌案前,似在撫琴。
漫畫裏着重渲染周圍的景色,近處的靜谧樹影陰暗,遠處正中央波光粼粼的水面,初生的圓日,像是沖破了所有的黑暗。
臨湖而立的白衣身影衣衫一角落在樹影之間。
誰也看不到他的面孔。
分鏡轉到樓道上的兩人時,白衣少年正低眉撫琴。
可對話框裏,卻有一段私語。
“以身鑄劍,本就是可笑之事。”
“可武道精魄,精氣倒非空穴來風,最好的武器必然是武道高手的自鑄,養器。”
這似是一段定語。
畫面尾聲,則是少年手執書卷,于燭火中講述了一個故事。
“從前,有一個大家族的一對姐弟,互許衷腸,于世不容,姐姐跳進了鑄劍爐,弟弟哀痛下鑄劍,日日夜夜陪伴。後來,他也自毀。可家族中的人卻發現他留下的一把無雙寶劍,以及鑄劍的筆記,慢慢興盛起來。”
“你說,這弟弟的以身鑄劍之法是真是假?”
“也許他只是在報複,可這筆悲憤,這可笑的鑄劍方法,一念之間卻害死了太多太多的人。”
少年喃喃輕語。
他于這燭火旁,幽幽的出聲道:“人心豈是可以考驗的。”
“當年,你可後悔?”
這本是無比正經的問話。
可少年忽得開口笑吟吟道:“告訴你,後悔也沒用,世上可沒有後悔藥可吃。”
某個論壇裏播報最新一話時,簡直全在刷屏,回帖紛紛表示:
—啊啊啊,這不官配嗎?
—磕死我了。
—離大譜,開始思索作者的屬性了。
—官方發糖,讓同人無路可走,離離原上譜。
【作者有話說】
修了下文,順帶補了論壇體,刷新一下(說實話有時候我不好意思論壇寫太多quq)
兩個人第一次其實是療傷居多,真意外
李師叔其實一直以為主角喜歡女子的hhh所以他醋的心口難開
感謝在23--21 01:40:32~23--25 00:35:3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我是一只小綿羊、音桑 20瓶;寒號 10瓶;什麽時候放寒假、禁煙禁酒禁蛋黃派 5瓶;九廢、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 2瓶;冰淇淋烤冷面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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