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7

第56章 他的白月光和宿敵都是我17

竹林一別,甚是想念。

17

“玲珑, 情深不壽,最是耗己。”

“莫要學你母親。”

單玲珑微微低頭,倔強地出聲說:“我不會, 我才不會。”

師明佑只輕輕摸了下她的頭, 語氣溫柔無比, “無論如何,切莫不可學你母親那般犯傻。”

“爹,你說愛是什麽?”

單玲珑一直都想不通,她的出身有時候像是一種原罪。

不愛她, 為何生下她。

師明佑笑出了聲, 坦然道:“愛就是愛了, 哪有那麽多的理由, 那麽多的計較。有時候想太多,活的累啊。”

單玲珑弱弱問:“那洛師叔是不是喜歡……”

你啊二字未曾發出口,後面那句“你是不是因為躲着他才不來看我的”也無法說出口。

身軀被點穴。

耳邊只傳來幽幽的回聲。

“我不是每年都去見了你嗎?你初來東域我就去瞧了下。那小子……也不知道他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 你倒是愛替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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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玲珑呆了下,小聲道:“我就是好奇。對了, 爹,你什麽時候來看我的啊?”

師明佑嗤笑一聲。

話題倒是轉的快, 他輕輕敲了下對方的頭。

“你之前不是在歸山派的轄地裏,同人門派裏的起了沖突。”

“啊……那你豈不是看到我比不過人了。”單玲珑很委屈道。

“哦,我看你可高興了。”

單玲珑小聲問道:“那……爹你到底是扮成誰了啊!”說實話, 她是真的好奇。

“給你算命的。”

“啊!就那個給殷師兄算親緣淡薄,克妻克子,孤寡一生的……瞎子嗎?”單玲珑遲疑問。

“怎麽, 我說的不對嗎?”

師明佑挑眉道。

他伸出手, 只遺下一物, 随即身形漸漸遠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萦繞于耳邊的嘆語。

“我走了。”

“玲珑,你要顧好自身。”

單玲珑看着手中的治傷的絕妙靈丹,心情有些頗好。

《武掌乾坤》第十一話:如臂揮使是以漫畫主角殷景山的夢作為開篇的,夢境紛雜,似是點明他複雜難辨的心情。

那是高山中的雲海,碧海雲天,凝成一線。他便站在那裏,向下劃了一劍。

山川傾覆,四海斷絕。

殷景山望見了大地的斷裂,聽到劇烈的轟鳴聲,可胸口中的一切告知他,這便是他所做的。

有個冥冥之中的聲音指使着他向前走,再向前走。

無數的黑暗,寂靜。

不知過去多久,他就望見了……一個着紅衫的男人。

他看不清相貌,可他從未見過這般能将紅衫穿的如此糜豔,似是妖能勾人心魄的男人。

“敢問閣下,你活了這般久,可知……何為七情六欲,何為人間極樂。”

那紅衫男子散漫地坐在地上,聲音戲谑無比,散亂的衣衫如雲堆疊,脖頸口處竟是一條閃着碎金,綴着珠玉的環形鏈。

他笑的勾魂,含着嘲弄。

突然,一雙手伸了出去,握住了他的脖頸,迫使他擡起那雙眼睛,讓他無法再出聲,不能再忽視自己。

殷景山驚醒了。

自己怎會夢到這些,他看向屋外,已是黎明。

可漫畫并未結束,而是真正畫了一片雲海,重疊明滅,只有一片白衣依舊。

古樸、素淨的案桌上。

那是一道環形珠鏈,由碧、粉色水晶、暗沉金珠串成,精美無比。

桌案前,則是三個白瓷小碟,碟內分別是三種樣式的玉珠,修長的指捏起一枚金珠,用力摁下,粉碎如灰。

“不像。”

未曾露面的身影似喃喃輕語。

微風拂過,于桌案前飄下一封點綴着星芒紋樣的信件。

這一話的開篇引起了諸多讨論。

【新人物是吧?】

【一臉懵逼之中,畫了許多,又好像什麽都沒告訴一樣。】

【按照老師的原則,從不來不畫沒用的細節,所以看看我發現了什麽,特麽真的和之前外傳出現的紅衣特像。】

【仔細看看,差不多耶!特麽紅衣人是……邪僧???】

【夠了啊,無名老師,就給我看這個?這都過去了多少個月了,能不能連載快點急急急,馬上給我加快進度。】

【想看師兄打架,想看師兄耍帥!】

【信件上的紋樣是道家三門之一的天心派,前兩卷江湖小報裏都有透露的,一般人是真的不敢惹道門三宗。】

【那哪裏敢惹?哈哈哈,每個弟子都有道牒,死了都得追責的。門派內都不允許過度打鬥,特別團結。】

【也不團結,道宗很難混得。年年的三派大比,很折磨人的。】

【關鍵,道宗只要全才啊!!!】

好在開篇很短,《武掌乾坤》第十一話重點圍繞着殷景山那把曾悉心構想許久,最終鍛造而成的武器而出發。

小小的鑄劍室裏,窗外現身的白袍,以及竹林之外等待的冷冽劍客。

頓時引起一片呼聲。

【殷師兄,你老婆來了!】

【又換了臉,xs,試問邪僧到底有多少個臉。】

【随心所欲,想換就換。】

【沒事編幾個話本,自編自導,想怎麽演就怎麽演,絲毫不懷疑他甚至可能會女裝quq】

【艹,前面預言帝啊啊啊!】

【劇透,我好痛!】

畫面中老鑄劍師神色微變,回憶起桃花樹下的面孔。

白袍人那樣戲谑的話,那般漫不經心的勸誡,似在說:何必記着過去,都過去了,倒不如好好過現在。

那送來的天下難尋的赤精,以及那句“點蒼”之名。

無不引人深思。

竹林深處,冷冽的劍客開口道:“你很看好他。”

“我只是覺得很有意思。”

“太像了。”

白袍人從他腰間解下那枚玉笛,只留下個略帶笑意,夾雜少許嘆息的聲音。

臧海平以赤精為基,幾番修改,最終定型。

那是一柄鋒利、漂亮的筆,也許用美形容更為恰當,它的輪廓圓潤,筆身上冷幽的暗紋密布,無一不完美。

當這把鑄成的武器交給殷景山時,彈幕紛紛吐槽起來:

【艹艹,殷師兄,你老婆來送武器來了。】

【哈哈哈,真的老離譜了。】

【無名老師,快說,你是不是真打算就把這個當官配吧,嗚嗚嗚嗚,用他取名的武器。】

【不愧是真女主,送金手指如此之快。】

【前期打不過女主,莫名符合套路了,殷師兄你加油,指不定哪天就超過老婆了哈哈哈哈。】

【磕到了,真磕到了。】

【殷師兄收獲絕世神兵X1再接再厲,努努力,說不定就成爽漫了。】

【特麽,不爽嗎?】

的确不夠爽。

當一行人離開後,于半道上遇到了西域聖教來的攔路人後,開啓了一場風格極佳,精彩至極的打鬥。

恰如此話名那般,主角殷景山将那支點蒼筆運用的如臂揮使,招招式式無所漏洞。

可他的對手強大、富有經驗。

他怎能抵擋地住。

這是一場群戰鬥,可一方過強,人數衆多,以勢壓人。

刀鋒略過臉頰,勁氣打向樹木,黑甲騎士擺成的陣勢難以攻破,像一堵人牆,散發的武道氣息高昂無比。

“武道攀登,本就艱難。”

“你年歲已大,且無根基,怕是一生中都得于低層次中徘徊,這般……你還要求取武道嗎?”

“不收。”

“不收。”

“你……年齡大了,那邊走。”

“走遠點,別擋路。”

“那兇手早已找到,你何必認着死理不放?便是你那妹妹,還等着你去找,你這般去了東域,就抛下一切嗎?”

“你是羨慕那些東域的俠客,還是真的只是想尋回妹妹。”

“劍閣不收無用之人。”

“你年歲這般大,此前從未練過武,卻還想着武道?我看你還是早日回家讀你的書去吧。”

“殺人是什麽感覺?”

殷景山以筆點地,支撐着身軀,忽得想到了曾經自己夜裏的低語。

他殺了人啊。

這段反複跳過的內心掙紮、過往經歷,是主角殷景山一路行來的冷眼、坎坷、艱難,更造就了他如今的寡言,冷漠。

倒是真如……當初那個瞎相士所言,克親克友……

彈幕基本是心疼:

【啊啊啊啊,殷師兄,別喪氣嗚嗚嗚。】

【太苦了,我可憐的師兄嗚,無名老師能不能少插點刀,讓我們師兄拳打三宗,腳踩劍閣!!!】

【腦一個事業愛情雙豐收!】

【不氣不氣,會雄起的。】

【就我看這段,蠻感慨的嗎?追了好幾天,一口氣追到這裏,很爽!】

【被刀了嗚嗚嗚。】

殷景山再度沖上前去,不是不甘,不是徒勞,而是盡舒展出胸口中的戰意,也許當他第一次決心走上武道之途時,他就明白此生他與武道逃脫不了幹系。

無論是争鬥,厮殺,還是生與死的對決,他都絕不後退。

這是一場拼盡全力的戰鬥。

不後退。

不放棄。

一次次地沖鋒,絕對冷靜地閃避,突擊,直至手臂受傷,依舊堅韌如常。

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淺淡的話語。

“何必……如此拼命?”

“傻子。”

“停下,我和你們回去。”師妹急沖沖地呼喊,焦急之色盡顯。

殷景山什麽都望不見。

黑甲騎士整裝以待,等待着師妹的啓程。幽靜的道路上,顯得氣勢如虹。

殷景山終是吐出那句:“一路安好。”

這是妥協。

更是認輸。

耳邊怕是獨他一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你不難過嗎?今日看你還算順眼,要不……我替你殺了他們可好?”

那聲音懶洋洋的,似是饒有興趣。

殷景山眉頭微皺。

“怎麽,不高興?殺人不痛快嗎?殺自己想殺之人當是痛快才對!”

依舊沉默。

那聲音冷哼道:“我瞧你也不是蠢材,倚仗他人不願意嗎?”

這靜谧的道路之中,那磁性慵懶的聲音仿若妖魔般惑人,一言一語專是挑撥人,戲弄人,隐隐約約亦有幾絲分辨不出的關心。

“蠢材。”

“真是蠢材。”

此話作為斷語,便再未出現。

就在一行人離去時,林間幽幽傳來一聲悠長的嘆息,明明起初是清淡的、後因稍稍揚起的音調顯得無比戲谑。

“她既心慕正道,便讓她去不就行了。”

因這聲音而落,只見前方出現個高大的青袍身影,衣衫微微散亂,可卻潇灑曠達至極。這人隐隐有幾分卓然風骨。

漫畫中,單玲珑面露驚喜,殷景山眉宇深思。

【真見面了!】

【這回的套路是什麽?老丈人救女婿???】

【護女心切!】

【感覺邪僧又在勾引殷師兄開殺戒了quq感覺他超愛這種戲碼,最喜歡看正人君子堕入殺道。】

【哪裏需要勾引?用詞不當。】

【勾引,好吃。】

【嗚嗚嗚,就我覺得邪僧特別會出場麽?次次都要選好角度耶。】

【有點嘴炮王者,誰懂?真的期待殷師兄反殺。】

随後般若教這行人硬認教主,慘遭回絕,簡直不要太難過。

尤其那幾句硬着頭皮的奉承,都被堵了回去。

最後,只留下莫峥呆呆地望着……逃的比兔子還快,啥都不要了,連人影都無的場面,心裏沉沉嘆息。

這就是小師妹的爹。

變臉賊快。

無人不從。

漫畫特意把這段吐槽重點标出,對應這位“老父親”傳音的聲聲勸誡,以及開口那句嘆惋。

“女大不中留。”

【哈哈哈,真變臉賊快!想不到吧,我有n張臉。】

【邪僧:畫個圈圈詛咒你!!!】

【艹,依舊無法想象小莊主是邪僧啊啊啊啊,我那不為人知的溫柔白月光嗚嗚嗚,才不是邪道大佬。】

【感覺前面在考驗女鵝的對象!】

【要是殷師兄之前真讓他殺了那些人呢?】

【我總感覺……對于邪僧來說,玩弄殷師兄更有可能,就是要同他對着幹的感覺。所以如果殷師兄讓他殺人,他更可能把師兄抓走吧。】

【抓吧,抓吧,愛看。】

【喜歡戰損師兄嗚嗚嗚,尤其帶血的側臉殺。】

如果說官方論壇上稍微正經,角色粉多些,那

“武道三千,懂者自入,真聊天流,真崩潰流 (第十一樓) [1][2][3]hot”

—這話磕不到的人沒品了,真的!!

—是誰在幾個背影扒點糖點。

—是誰在官方網站彈幕瘋狂刷“殷師兄,你老婆出場了啊!!!”絕對不是我呀!羞恥度沒那麽低。

—反正不是我刷的,大聲說這話景明上分nnnn分!

—前有你很看好他,後有我替你殺了他們可好?這是什麽!真的這小心思越品越甜。

—不,是插刀,藏明黨落淚了。

—他真的好懂殷師兄嗚嗚嗚,師兄一皺眉就問師兄是不是不高興?

—就是偷偷罵師兄“蠢材”也很別扭啊。

—私密對話,怎麽不能說是一種情趣play,該死,竟被直男作者玩的套路吃的死死的。

—武器都是老婆送材料的,殷師兄你好大福氣啊!!!

—真好福氣!

—我愛互動嗚嗚嗚。

—開頭的紅衣殺人啊啊,我恨作者為啥不給臉,氣禿!

—腦個嫁衣quq

—感覺這對是就是在床上還會調戲對方,逗得師兄發狠doi那種嗚嗚嗚。

—這是屬于年下的快樂。

可《武掌乾坤》的第十二話:生死魂斷卻是以一封信作為開頭的。

風雪交加,銀裝素裹,北地的寒風吹過了高聳山脈,終是落到了東域諸地。天冷的發涼,随口呼氣便是水霧。

距離那場離別已有幾月。

可心中的陰影未曾落下,是自己太過弱小,還是其他……有些心思是說不明白的。舊日的傷勢養好已久,可那句“殺人不痛快嗎?”卻印在了心裏。

冬日的熹光,照着人發暖。

師妹單玲珑走了進來,笑吟吟地搖了搖手中的信,喊道:“師兄,你看這是什麽?”

那是一封略厚的信。

近似游記,半是吃的、喝的、夾雜着一些趣事,閑來幾筆倒有幾筆江湖風聞。

那字是規整的小楷,倒同他性格不符。

窗外的雪融了,幾枝瘦梅獨立,遠處山峰的雪頂皚皚,日光落在一角的石磨裏的水面上,一派靜谧安好。

殷景山聽着師妹字字讀來,竟有幾分恍如隔世之感。

他正于桌案前讀史。

他穿着件墨藍色衣衫,外套大氅,頭戴方巾,少了俠客的鋒利,多了幾分書生的文雅內斂。

“師兄,給你。”

“聲明,我可沒偷看哦。”單玲珑秀美面容上滿是調侃,将一封輕薄的信置于書前。

染着梅花紋的花箋略帶少許清淡墨香。

殷景山看着,靜默許久。

“大俠,近來可好?”

“風雪交加,天寒地凍,我這會正湊着冷氣給你寫信,別提多麽舒爽了,你可不許丢下這信,花了我許久時間呢……”

殷景山手執花箋,細細看了下去。

話是不多的。

除卻前頭的如口語敘說,後面竟是短小精煉,待到尾句,唯有八字。

“一別數月,望君……無憂。”

這花箋上的最後一語,似頓了下,一點墨落下,最終補了那二字“無憂”。

何為無憂?

殷景山收好那花箋,轉身去了門外,于那雪地裏練武。

這信倒未結束。

接連送來三次,最後一次竟是邀請,請他們春日時來家中玩。

信中隐隐抱怨那南疆魔道隐殺門同天媚宗不斷推遲的聯姻。這婚事一月往後又延一月,接連延了三次,從秋至冬,甚至翻過了冬天。

青嫩的枝芽抽出時,少年第四封信送來了。

殷景山恰好下山返回。

那天恰逢雪日将盡,他趕上了山,遇到那日升之景 ,心神微落,竟是水到渠成的突破了。一路心情如水,涓涓細流,倒是難得開懷。

直到那封信送來,那是一封略厚的信。

只給他一人。

殷景山手間的一截桃花,不禁落在地下。

“少俠,這怕是最後一封信了。過往的邀約怕是要不能作數了……你那日問我,關于喜歡之事,我亦有些茫然呢?家母死的早,我未曾見過她,父親……他也死了,想來這世上我也未有親人了。這倒也不打緊,本來我這條命便是撿來的。我本就是要死的,活了這些年,見了這些事倒也盡興了。”

“猶記得曾聽有人說天底下不自量力的人很多,可沒有武功還要闖蕩江湖的人,是蠢中之蠢。可我快要死了,何不盡了心思。我就這樣出了家門,然後見到了他。我同外人說那是恩情,他要還我恩情,這才留在我身邊。”

“可只有我自己知道,哪裏有什麽恩情?”

“我見他的第一次時就是他救了我。心善的人總歸是要被騙的。他被我爹騙來,又被我騙了許久。人常說好人不長命,壞人遺千年,我說不上是好人,怕也說不上壞人。恐怕是這樣緣故,我倒不能像個壞人活的長長久久了。”

“大俠,我快要死了。”

這話平平靜道來,像是橫空出來的一筆,似是少年貪玩的戲弄。

可接下的字跡微微有些抖,隐有幾分水痕,字跡略有些散亂,那話絮絮叨叨的,像是在耳邊小聲道來。

他已經記不清那些話了。

他不信。

他……不信。

單玲珑練武歸來時,山腳的桃花開出花苞,影影綽綽的粉色花瓣露出小角,她只見到師兄遺留的一句話:

有事出門,不日歸來。

漫畫畫至這裏,将山川美景勾勒,獨獨一枝桃花分外妖嬈。

那是盡态極妍的粉。

那是低低回眸,探出少許的春意。

【啊啊啊,師老師,你怎麽這麽忍心騙我們如此善良的師兄嗚嗚嗚。】

【我不信,嗚嗚嗚。】

【不信,殷師兄別信!!!他就是個騙子嗚嗚嗚。】

【眼淚殺我。】

【騙子嗚嗚嗚,好會騙,騙的我眼淚掉了,殷師兄實慘嗚嗚嗚。】

【可是殷師兄還是出門了,他去見他了。】

【即便是欺騙,即便是不相信,他也……還是抵不住想要去見見他啊。嗚嗚嗚,絕美愛情,我落淚了。】

【真死就be美學了。】

【能不能罵罵作者,對我師兄真的太壞了。苦巴巴的,少許甜頭都是品出來的。】

這場離別,這封信件。

似是勾起他無處安放的心緒,連夜的奔波,星馳電掣,殷景山壓根連馬都未曾用,以最上乘的身法橫空掠去。

“我快要死了。”

是真是假。

他已不願分辨,他要見到那人。

“我出生那年就被抛棄了。”

“家父洗心革面,歸隐山林時,救下了我……我先天心室有缺,心脈微弱……勉勉強強活到如今,是他以內力護持。”

“可我無法習武,所做這些,都是徒勞。無源之水,無本之木終有力竭之時……事到如今,我已無怨。”

“少俠,這些話也只能同你說了。”

“你肯定不會告訴其他人的吧,同其他人說這話總覺得有些怪呢?太過喪氣了些……竹林一別,甚是想念。”

漫畫于這一刻跳到回憶。

湖邊的水草多是枯黃,獨獨白衣少年吹笛,似是這荒蕪的林間中唯一的亮色。

少年轉身,驚喜道:“咦,少俠,是你,好巧。”

“好巧。”

便如當初那般騙我,可好?

雨水落下。

滴滴打在竹葉之間,沾濕衣襟,可趕路的人未曾顧及半點,他只是在行路。

你聽,他在說:

“好吧,你見到我不開心嗎?”

“我都吹笛子讨好你了,你還是這樣……我就有那麽讨人厭嗎?”

“開心。”

“少俠,我要走了。只望您年年月月如常,日日夜夜無憂。莫要不開心了。”

他怎會不開心,怎會不開心。

可他來晚了。

【嗚嗚嗚,殺人誅心!!!】

【師兄別哭quq我先哭起嗚嗚嗚嗚,作者你好狠的心!】

【師兄不哭,都是騙人的。】

【騙子啊,大騙子,就愛騙師兄這種仁義的人,誰都知道師兄嘴上不說什麽,心裏一直看不慣厮殺。】

【第一次殺人時就差點……自殘嗚嗚嗚。】

【殷師兄真的絕絕子,他真的很少傷人。】

【啊啊啊要瘋掉了,小莊主你怎麽能這麽狠啊,換個馬甲非要騙的殷師兄這般quq】

【哭哭】

滿面的素淨白布,似是結束的喪事。

子夜的鐘聲敲打了十餘聲,解散的山莊只剩幾個仆從,零星幾點燈火也滅了。

風塵仆仆的人站了一夜。

待到清晨時,守門的人只見門前站着一個高大寬厚身影,那是個生的端美非凡的書生,頭戴方巾,獨獨鬓角碎發微濕。

無人知道他何時來的,只見他穿着一件淺藍色的書生長袍。

他啓聲道:“我來……見你們莊主。”

守門人驚愕。

他還未曾出聲,那道身影闖入莊中。可內堂裏什麽都沒有,只剩下幾筆似是游戲之作的畫。

“少俠,從前我不信命,如今我信了。”

“你可要好好的啊。”

殷景山游走在這堪稱規格嚴整的山莊,仿佛望見了少年在這裏讀書、吟詩,作畫……頂處樓閣上留有琴臺。

往下眺望,竟是一片湖光美景。

夜色升起時,月色降落,滿目的星辰,仿若置身銀河。

少年許是吹上一曲笛聲。

也許,是在那密封置了火爐的高樓處,隔着亮如白晝,水晶鏡面的窗臺前賞那天邊的雪景。

“少俠……你不适合冷臉的,帶上這個書生方巾,平日裏笑一笑,肯定很招人喜歡的。”

“少俠,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情?”

“我想過了我沒有武功,肯定死的很早的。”

“可若是這世上有一個武功很高很高,活的很久很久的人能記住我,那是不是意味着我也還活着。”

“我想你能記住我。”

“我想你能記住我。”

竹林裏少年低低祈求聲似萦繞于耳際,好似還是昨日,未曾過了這般之久。

殷景山的身影消失了。

單玲珑同另一位師兄連夜趕來時,已是二日後。

不料,途中竟是遇到了多情劍客李潇水,她不予搭理,倒被纏上跟随了過來,她們來時只聽到山莊外村中人的幾聲唏噓。

“你們聽說沒?白鷺山莊的……”

“啊,真被掘了?”

“可不是嗎?據說是老莊主以前的仇家找上來了,把剛剛下地的小莊主的墓穴都給挖了呢!”

“那棺材呢!”

“棺材裏現在空空的。”

“是哪個殺千刀的仇家幹的,怎還能波及下一輩!可惜啊,那小莊主心地頗好。”

“昨日裏,附近的姑娘們都去那被掘了的墳頭送花了。雖說本身死的就突然,可倒也不是接受不了。”

“是啊,誰不知道這位前幾年久病不愈,甚少出門。怕是娘胎裏落下的病。”

“可惜了,也沒留下個血脈。”

“先前有媒婆給他介紹婚事呢?他聽到後要麽是跑的遠遠的,要麽就是同媒婆說他此生說過不會娶妻。”

“難怪,這般身子娶妻也是害人。”

山下的石階布上少許青苔。

湖水中搖曳着幾株水草,幾只白色的鷺鳥掠過停歇,随即點水,再次飛向天空。

單玲珑是在山腳一株桃花樹下尋到的師兄。

春意盎然,桃花翩翩。

這地處比他們千橫派更早入春,日光落在滿枝的桃花上,馥郁的香氣随着一縷悠然的風送來。

“師兄。”

單玲珑竟有些不敢問了。

她的師兄真的會去掘了那墓穴嗎?她不敢信,更不敢問。她也深知,這世上有些人是會走極端的。

恰如她的母親,親手殺了自己所愛之人。

此刻,她的師兄立在桃花樹下,神色難辨,行止如常,那般如霜似雪的面孔,那般沉靜如淵的氣勢,衣衫飄飄,不似凡間。

似乎不過幾日,就脫去了以往面孔。

桃花落在腳步間。

殷景山轉身,斜眉入鬓,忽得笑了下,道:“他騙了我。”

單玲珑怔住。

她未曾見過這位師兄笑過,多是平靜的面孔。這一笑,倒是如春回大地,送暖屠蘇之感,全然的暢快。

“他沒有死。”

“他只是騙了我。”

然後,他便徹底倒在了地下。

《武掌乾坤》第十二話:生死魂斷便已這句話作為結束。這一話是此卷收尾話,放出這話時,不由得收獲n多刀子。

無數讀者怒罵:

“殺人誅心啊!!!”

“下一話,趕緊安排啊啊啊啊啊,想看嗚嗚嗚。”

“不能就這樣結束,我要看個明白!”

相比官網一片唏噓,表示趕緊下一話,論壇則全在打架。

【真女主啊!這感情戲細膩啊,我錯怪了無名老賊!】

【哭哭,誰的cp死了,誰的cp原地沖天嗚嗚嗚,這感情戲自由心證特麽也只能證出:那就是愛啊啊啊。】

【師兄你別太愛了,別騙也心甘情願了。】

【作者仿佛給師兄換了新皮,真的感覺不太一樣了,有點最早那種少年意氣之感了。】

【不不不,是成熟了。】

【少年漫最愛的成長方式:死家人,死戀人,死親友,下一波不會就是親友了吧,害怕quq】

【先死自己,謝謝。】

【并不少年漫,謝了。】

【不要亂腦補,絕不可能死親友的,要死親友我就追到作者門前。】

【戀人都沒死呢?怕啥。】

【哭哭哭,哭成淚球,我愛的小莊主就這樣下線了???】

【死了嗎?真死了。】

【艹,前面還有認為小莊主和邪僧不是同一人的?這細節都喂到你眼前了,還不認嗎。】

【後記殺我。】

【師兄真的……別太愛了。】

《武掌乾坤》第十二話作為第四卷的收尾話,以殷景山的武功進展為主線,場景變換極多,梅花開了,落了。從秋至冬,再到春日,桃花四溢,景色恰如主角殷景山的心境,随着波蕩起舞。

後續放出的一個小小後記。

開場竟是夜裏的掘墓。

【???師兄真掘墓了?】

【艹,牛逼啊,真的是師兄幹的,我落淚了。】

【師兄啊,師兄,你竟然……去挖了你老婆的墳啊。】

泥土之下,是一道棺。

開棺,裏面躺着一個白衣身影,是那張臉,身量一致,閉上雙目,卻像只是沉睡了般。

可殷景山已然認出這棺木是難尋的可保屍身不損的異木,十分難尋,往往只被豪族皇室之中的子弟使用。

他怎會死。

他真的會死。

來的身影徹底凝固,久久不動。

誰也不知道後面發生了什麽,漫畫視角切到上一話殷景山倒下時的思緒,身前師妹呼喊着“師兄,你怎麽了?”“師兄!”……

殷景山竟是有些痛快地笑了。

他啊。

他毀了那道身軀。

漫畫後記的幾頁只留下他單薄的躺在床榻上的身影。

床前,一個白胡子老人神情嚴肅道:“斷情。”

錢千易皺眉。

那老人接着道:“這是昔年南疆毒蠱世家花家懲罰家中不服管教,婚配,心系外頭情郎的姑娘,而研制出的蠱。”

“這蠱向來只下給情郎。”

“中蠱者一旦念及昔日心上人,便心口鑽痛。只能不思,不想,不念。”

“姑娘要麽見着自己情郎因深愛自己而痛死;要麽只能見他們為了活下去不去想她,念她,甚至愛上她人。”

這是東域最好的醫道高手。

有這般定論。

錢千易略帶苦惱,他這大弟子修為迅速,接連升了兩階,也不知哪裏招惹到了人給他下這般蠱術。

“可有救?”

“他有高強內力,可封住控制,但不可憂思過度。解蠱之事,唉,花家早就被滅門,唯一怕是依舊在的那位……毒蠱聖手花玉傾,很是難尋。可怕是這天下,也只有她能解了。你讓這弟子去尋她吧。”

“能行?”錢千易疑惑道。

“她啊,雖然很少出手,但還是願意給長得不錯的人治病的。”

“……”

床上的殷景山低聲輕咳。

面上神情卻是一片痛快,仿若并不在意這毒蠱反倒是欣喜居多。

漫畫後記就此結束。

可實際時間線上,等所有人離去,寂靜無人的屋內,獨獨殷景山閉目歇息。

已經過去許多天了。

可依舊如隔日發生。

那天,他起初是信了的,因那軀體面貌身形無不一致,無易容,無過多修飾,就連那死寂的心脈也恰是心室有缺之故。

直到那觸感,那背後的觸感。

以及那顆痣。

少年背部應有幾道不易發覺的疤痕,很淺很淡,唯有貼身相觸可知。

且他應是不清楚,他脖頸後有粒很細小的痣。

怕是他身旁人從未告知過他。

許是他時常披上他人的臉孔,讓人難以辨別出,更難以找出他的蹤跡,這才未曾告訴過他吧。

若是他……也是不願的。

他總有一日會離去,可如何從千千萬萬人之中去尋他。

殷景山低低的輕笑,恍若自虐般,那鑽入心口的疼痛無不提醒着他:他沒有死,他不過是騙了她。

每當念他幾分,想他一會,總要痛上一陣子。

這般禮物,甚好。

【作者有話說】

他的心上人。

又狠又壞還騙他,偏偏他愛他。

---

更新,不行,我要崛起,努力晚上再來一點嗚嗚嗚(為什麽沒寫到)下次不搞這麽多人物了

順帶把前面修了下錯字語句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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