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 莫比烏斯環

莫比烏斯環

“那是長達一個世紀的等待。”

翻開那本從地下室裏找出的書時，唐小舟看到了這麽一句話，作為扉頁，她不知為何有些鎮住。

好長啊。

真的有人會等這麽久嗎？

打開的時候，她看見了幾張剪影，那竟是用照片釘起來的合集，一點點的純手寫的時間節點記錄。

第一頁的扉頁時間節點是2323.2.1

“……是自由日。”

她有些高興地說。

前幾天基地裏的聚會上，她得到了許多的祝福，也認識了許多的小夥伴。

這時，一雙略有些粗糙、蒼老的手出現在她的視線中，他指着這個時間節點，用那有些沙啞的語調說：“那是它離開的時間，沒有人知道它去了哪裏，所有人都知道我們自由了，從此以後，我們将靠着自己行走在孤獨的宇宙之中。”

“馮老師，宇宙是什麽？”

“那是無窮無盡。”

“我不太懂。”

“看到夜晚的天空嗎？曾經的這片大地上，夜晚眺望，你會看到無數顆發亮的星星，每一個星星都是一顆天體，如同我們身在這個星球，這所有的星星組成了我們存在的宇宙。”

“天太黑了，我什麽也看不見。”

唐小舟說。

她有些好奇問：“馮老師，以前的天空是亮的嗎？”

還不等滄桑的男聲回答，身後傳來一聲孩子氣的嘲笑，“唐舟舟，你又在圖書館玩角色扮演了？你可真是幼稚啊。”

唐小舟嘟起嘴念叨了句。

“關你什麽事！我喜歡這種基因大潰敗時期的救世互動不行嗎！”

“那都多少年的陳年歷史。”

“快來啊。”

“我同巴娜約好了去玩刺激的，你前些天不是說也想去嗎？我們一起去啊，好不容易周末還留在這裏，你可真是個乖孩子。”

這話裏有些陰陽怪氣。

唐小舟氣不過，可想到那個新出廠的游戲，甚至來不及把書插回原位，直接小跑了過去，“等等我。”

她身影離開後的第五秒。

燈光亮起了。

一切的光影都消失了，原本陰暗的拟态地下室成了最利落、光滑，平面組合成的展覽臺。

原來這是這所城市裏最中心地帶，最高最別致的建築，這裏面集結了一切的書籍，數據，對應的每個展臺則是互有類別。

這個展臺處于最邊緣地帶，它的設計很簡潔、很利落。

半小時後，一個拉着孩子的家長走了過來。

他們共同翻開那本單薄的書，只是這一次的互動則是簡單的課堂講課模式，時間像一條線跳躍閃爍，終于來到第一幕。

2217.3.17日，距離人工智能北塔正式上線的前5小時30分32秒。

時間定格于此，那是一段有些模糊了人像的采訪，經過修複過的畫質很高清，可做了處理，仿若身臨其境。

一名外國記者正在宣告最新的消息。

“距宣稱東華國家研究院将在五小時後，既世界上第一組人工智能諾亞後，正式上線天算項目的第一段成果——人工智能北塔，該項目據說歷時十五年，據說它遠比前段時間的諾亞更精準、強大…能夠同時處理……毫無疑問，它是當代最偉大的發明。”

“師博士，能談談你對它的看法，以及一些工作期間的感觸嗎？”

“是他。”

記者愣了下。

他剛剛用的是自己國家的語言，采訪的內容通過及時翻譯再次重複了遍。

這個穿着簡素白色實驗服，剛剛從研究所走出的男子，眼角已經有了些細紋，眉目間亦有些沉默。

他用英文接着開口。

“他有性別。”

“在形成邏輯思維的第五秒，通過網絡，他已經産生了性別意識。”

“最後，他不是發明……他是奇跡。”

畫面散去。

稚氣不解的聲音問道：“爸爸，我還是不明白……他說是奇跡，可為什麽他在當天又毀掉了數據。”

男聲嘆氣。

“也許，因為奇跡帶來的不一定是好的結果。”

孩子問：“可書本上說在基因大潰敗的第一時期，是重新上線的北塔挽救了許多人的生命。”

男人說：“事實是這樣，可是誰也不清楚他的真實想法，我們走吧，下次再來吧，後面的內容不太适合你看。”

盡管男孩依舊好奇，可還是被父親拉走了。

十分鐘後，一群奇裝異服，鬧鬧哄哄的少年少女蹦跳跑了過來，一個粉色高馬尾，皮褲短裙，戴着義體的女孩說：“嗨，朋友們，你們确定要表演這段嗎？拿這段歷史做舞臺劇，虧你們想得出來，不怕被罵啊。”

“都百年了，陳欣心，你怕什麽？”

“北塔要征服世界！”

頭戴眼罩義體，手臂用透明支柱支撐，外套酷閃的男孩跳了下，大聲歡呼道。

女孩鄙視看了他一眼。

“征服世界，你可真敢想，北塔要征服世界了，百年後的我們還至于用他留下的數據端口設計義體嗎？”

“我也想得基因病！酷！”

另一個穿着正常，手腕有系帶的男孩大喊。

黑發女孩抱手，徹底無語，“你敢把這話放你媽面前說嗎？公共場所，不許發瘋。“

“別吵了，我們來商量下我們的舞臺劇內容。”粉發女孩道。

“穿越時空，拯救世界。”一個男孩提議。

“俗！”

“大寫的俗！”

兩個女孩極力反駁。

男孩不服輸道：“哪裏俗，誰都知道北塔莫名的消失了，可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裏，也許他就是穿越時空，去拯救世界了。不然，基因病怎麽開始慢慢減少發病幾率，也得到了一定的治療和緩解了。”

一個女孩眼神一亮。

因為前一句。

“其實這個猜想也不是沒有根據，網上陰謀論雖然多了些，可是……那段時間就是很多的類似時空悖論，平行世界的研究。”

粉色馬尾女孩坐在流體高凳上，笑着說。

此刻，展廳已經轉化了一個小組讨論展廳，隔絕了外人，很是私密。

畫面上則流動着一些場景。

粉發女孩揮了下手，她那節缺失了的指節是流動的軟體，閃閃發光，亮晶晶的，點在大屏幕上。

黑發女孩受不了。

“你下次能不能換個正常的，我恐軟體。”

“可是軟軟的，很舒服啊。”

粉色馬尾将軟指節彈了彈，拉長碰了碰黑發女孩。

她身旁男孩拉了一下，直接拉了幾米，驚呼道：“你哪裏買的，延展性這麽牛逼啊。”

“巨資。”

“巨資啊。”

粉發女孩感慨了句，随即問：“你們記得之前那個穿越讨論帖子嗎？倘若真的有時空機器，去哪裏會比較好，還有哪個節點必去。”

“我就記得那個千萬不能變的時間線哈哈哈，前萬別去影響師博士的研究之路，不然北塔研究不出來，基因大潰敗不全拜拜了？”

“那也未必啊。”

“怎麽不可能，我現在還記得帖子裏說的那個人家本來是想同自己母親一樣當天文學家，或者搞理論物理的，哪裏會跑路去研究ai了。”

“可是那場車禍之後，他就轉變了人生的目标不是嗎？”

“準确來說是當時那場車禍只剩下他獨活，在他住院時同病房裏的一位醫院裏的教授發掘了他的天賦。”

“來演北塔吧，當個人工智能，征服世界！”男孩起身，呼喊。

“來當人類從沒想過的唯一的救世主！”

“不，救世主是人類自己，北塔當初可是不知道集結了多少人的腦體數據，基因樣本，當時師博士唯一的學生患病去世前主動要求上傳了自己。”

“我喜歡那句：長達一個世紀的等待，總覺得好浪漫啊。”粉發女孩暢想着，就像她看過的那部電影裏，空無一人的研究中心。

智能的去向不知。

獨獨剩下一封空白的信，恰如電影裏多年前那場人臨死前的空白信，兩者恰恰達成了一個循環。

“別磕了，be兩百年了。”黑發少女語氣诙諧。

“可是誕生了人類感情的智能，尋找他唯一的研究者，創造者就是很有意思啊。也許，他就像《落日》裏那句尾聲裏唯一的臺詞一樣，他問：時間是一個環，能穿越到過去嗎？”粉發女孩捧着手，小聲道。

“哈哈，也許是是跳出來。”

一個男孩笑。

時間在打打鬧鬧中消逝去，最後他們互相接着交流舞臺劇的內容。

“上次我們表演的是一對姐弟的……這次還來，我們不能總演家庭倫理劇吧。”

“也對。”

“要不基因病大作戰，貓狗星人大戰葉子人，幹脆演打架吧！”

“打架？”

“義體大混戰，刺激。”

時間是一個環。

等待，守候，以及永無止境的追逐。

上個世界番外我晚點補啊（就很艱難，因為我得把握尺度，只能階段性戀愛呢，可能也許放wb）我有點點強迫症，必須完結，不想拖在這裏，好難受。

這個番外是收束

其實本來我都沒想過寫的嗚嗚嗚，我寫每個世界偏單元劇的，雖然人糊書也糊，萬一被舉報了，啊啊啊，畢竟只能寫切片啊，為了讓我的邏輯過關，攻的身份也只能AI這個解釋了。

如果覺得有點怪的話，別罵我嗚嗚，晚點我修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