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掠紅顏
掠紅顏
“是是是,那公子有興致去用膳嗎?”段辭雪無奈的聳聳肩,然後提議道。
屋外月色已升,被拉長的影子隐在門扉上,平添了幾分寧靜。
燕凜看了一眼,随後邁開步子朝屋外走去,在注意到段辭雪沒有很上後,他停下步子,“一起去。”
月光落在了小石子路上,段辭雪默默跟在燕凜身邊,這人在月光下,隐隐綽綽之中,倒有了一絲風流公子的模樣。
段辭雪:“公子,那人的委托到底是什麽啊?”
“這麽好奇啊?你不是挺能猜的,你猜猜。”燕凜說道,語氣卻是吊兒郎當的。
“不會真的和雲小姐有關吧?”段辭雪覺得他的話有道理,于是不辜負的,開始了猜測,“他那副模樣,還願意付出自己的性命來換公子一個人偶,對方肯定很特別。”
“特別嗎……”燕凜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身看了一眼段辭雪,“确實很特別,沒有她,我還不知道活不活得到今天。”
“不過,她也特別的蠢,如若和我說一句不想嫁,我定會出手阻攔。”
雲北嫣自死都沒有開口和燕凜說自己不想嫁,直到她出嫁那天,燕凜才知道她的決心。
這樣一個姑娘,在面對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命運的時候,選擇了一條逃避的道路,或者說,她選擇了最為剛烈的一條道路。
“還真是雲姑娘啊!”品出其中意味,段辭雪還是震驚了一會,“他竟然這麽愛她,為何還會讓她投湖啊。”
燕凜并不想繼續讨論這個話題,他有些不耐的擡起步子,朝着小路盡頭走去,“這事與你無關,別多問了。”
瓜沒吃成,段辭雪還是有些失落的,不過她但是得到了一個值得高興的消息,021宣布燕凜的消息欄,開了一把鎖。
在用過晚飯後,段辭雪興沖沖的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她将021喚出,下達了打開燕凜信息的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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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在下方的一條信息被打開,段辭雪看着,心情卻陡然落了下去,上面是燕凜的人際關系圖,不知為何,這個圖簡單的只有三條線。
這三條線裏,連他的親生父母都沒有劃分一條,孤獨二字在段辭雪的腦海裏油然而生,一個人活在這個世上,竟然只有三條關系線。
一條連向雲家,這是他曾經生活過的地方,另一條連向他的師傅訴息,還有一條,是伸向段辭雪的。
當看到自己的名字出現在他的關系圖裏面時,段辭雪微怔,她不解,僅僅是做他的廚子,還能在他那裏留下這麽重要的一筆。
難道自己的手藝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吃了就無法忘懷?
段辭雪自然是不相信的,她低頭思索了片刻後,開口問021:“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上面?”
021:“無法回答。”
“……”段辭雪發誓,以後要是有機會換了這玩意,她一定笑着遞出去,絕不後悔,“行,那這個訴息,有信息嗎?”
在問題發出後,藍色光板緩緩開始變換,然後停在了訴息的頁面。
他是前朝的一位名望很盛的人偶師,一直游走于市井之中,為一些人家了願。
而那時,新帝攻破京都的大門,一舉掀翻了前朝的統治,燕家作為前朝重臣,又一直不降,新帝絕不會放任他們留在這世上,于是下令滅門。
燕凜被下屬送出,逃過一劫,而路過的訴息恰巧撿到了逃亡在外的燕凜,一直将他養在身邊。
上面的信息不算很充足,僅是将訴息撿到燕凜的信息展現了出來,段辭雪細細查看着,突然發現了什麽不對的地方。
她顫着聲音,猶豫的問道:“021……訴息撿到燕凜的時候,燕凜幾歲來着?”
021:“六歲。”
六歲……那就真的不對勁了,燕凜如今這模樣,怎麽也就二十的模樣吧,可訴息在十五年前就死了,怎麽可能撿到燕凜的?
越想越詭異,段辭雪幾乎是慌了神,“這怎麽可能!021你是不是搞錯了,燕凜這年紀根本對不上!”
021:“宿主大大不要質疑系統的信息哦,都是真的。”
還沒等她回過神,自己的房門突然被打了開,破門而入的真巧就是剛剛讨論的對象。
幸好和系統的對話他無法聽到,不然段辭雪還不知如何收場。
燕凜面帶怒色,沉着聲音通知段辭雪:“跟我出去一趟。”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自己就被燕凜拉住了手腕,走出了自己的房間。
“不是啊,公子,大半夜的,你好歹告訴我出去幹什麽啊!”段辭雪慌亂的說道,“而且找人幫忙也不是這般模樣吧,那可是女子的閨房。”
“什麽閨房,這是我的房子。”
燕凜将段辭雪帶到了庭院中央,在月光的照耀下,段辭雪能很清晰的看到銀線孱弱的圍繞在他的身邊,一段系在他的指尖,另一段不知伸向何處。
風乍起,吹動了栽在庭院一旁的竹林,不知何時吹來了風沙,段辭雪被迷了眼睛,再次睜眼時,她就來到了聽離苑的外面,臨月城的街道上。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自己還是第一次以這種方式出聽離苑,段辭雪有些新奇的看向燕凜,全然忘了研究眼前這個人到底是人是鬼。
“好神奇,公子,這是戲法嗎?我以前出門的時候也沒用這方式啊。”
“只是單純的給你身上下個印記,避免你跑太遠。”他收回銀線,在注意到段辭雪眉心的一抹銀光後,才放心的朝前走去,“走吧,去處理個事。”
夜晚的臨月城格外安靜,連人影都不曾見到一個。
在穿過幾個街道後,兩人停在了一處莊子前,風中混上了濃烈的血腥味,段辭雪皺着眉,緊緊盯着門扉,“公子,裏面發生了什麽?”
從門的裝飾來看,擁有這個莊子的人必是有些錢財的,可現下,這橫梁上挂着的燈籠都沒點亮,倒是有了一股凄涼之感。
“你覺得的呢。”說完,他就擡手将門推開了,段辭雪跟在他的身後,在進門的後,強烈的胃部應激反應讓她彎下了腰,極其不适的靠在了一旁的柱子上。
燕凜看着她的反應,開口詢問道:“很難受?”
段辭雪只是用鼻音回了句嗯,整個庭院裏,橫屍遍野,甚至還有些被五馬分屍随意擺放在那,在完全沒有心裏防備的情況下,所有的一切都通過瞳孔,轉變成身體上的反應,讓她現在惡心得厲害。
就在自己感覺要原地去世,成為那些躺在庭院裏的人的一員時,燕凜突然丢了個東西給她,一股沁人心脾的香氣慢慢飄來,逐漸得壓過了周圍的血腥味,段辭雪回過神,發現自己手上正躺着一個香囊。
這個香囊并不大,或許是用來佩戴用的,它的上面還繡上了一個貔貅,針腳很細密,段辭雪看得出來,繡這個的人是用了心的。
這香味很有用,段辭雪聞着,心裏倒是舒服了許多,不過,她總覺得這味道很熟悉來着,肯定是在哪裏聞見過的,段辭雪心裏琢磨着,可這一下也想不起來。
“好些了?”燕凜盯着她問了一句。
“嗯,這個很好聞。”段辭雪點了點頭回答道,“這個香囊是公子買的嗎?針腳很不錯。”
“不是,是我母親給我的。”
難得,燕凜願意認真回答她的問題,“我母親喜歡做些小玩意,這個是我的生辰禮。”
段辭雪輕輕撫摸着香囊,開口提道:“那你母親待你一定很好,貔貅可是象征着辟邪。”
燕凜沒有回答,只是在他走下階梯的時候,段辭雪隐隐約約聽到了一聲哂笑,似是剛剛的話是句戲言一樣。
段辭雪也不深究,只是捏緊了手上的香囊後,跟上了燕凜的步子。
可兩人剛到達庭院中央,那扇通往外面街道的門就莫名的自己合上了,門扉相觸的瞬間,吱呀聲直接次入耳膜,惹得段辭雪一激靈。
“公……公子,這是怎麽回事啊……”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的聲音已經開始顫抖了,連同自己的手,也有些不自覺的捏住了燕凜的袖子。
整個莊子在門合上後陷入了詭異的靜谧,頭頂的月亮不知何時變為了滿月,它的周圍還圍繞着緋紅色的光圈。
“入籠了。”燕凜聲音适時響起,強行扯回了段辭雪的理智,“這回沒有屏障,你自己小心點。”
算是囑咐了一句,燕凜便朝着正廳走去,可腳還沒多邁一步,他就感覺自己被什麽東西給牽制住了,他回頭一看,自己的袖子正被段辭雪緊緊的捏着。
“……”燕凜淡淡的看了一眼,然後擡眸看向了段辭雪,此時的她的唇被抿成了一條直線,她低着頭,眸子正聚焦到自己的衣袖上。
她這幅模樣,倒是惹得燕凜好笑,“膽子這麽小,以後要是進了更糟糕的籠子,你會不會直接暈過去?”
“不過呢,你算是我第一個帶進籠子的人,我就勉為其難的,照拂一下吧”
他說的很張狂,就像是他已經将勝利握在了手裏,但是正是這種張狂與氣焰,讓段辭雪跟在他的身邊時,覺得放心。
他将眸子落在了段辭雪握着的那截袖口上,她捏的很用力,指尖已經泛白了,不知為何,燕凜突然想到,是有多久了?有一個活生生的人跟在他的身後,将他看成一個可以依靠的對象。
又或是多久了,自己入籠後,有人陪着了。
月色下,他的眼睫輕微顫動着,這一刻,他發覺自己正在慶幸,當初沒将這個姑娘丢在街邊。
他緩慢的走着,确認着自己身後的那個姑娘還是跟在自己身邊,手還是緊緊捏着自己的衣角的。
*
當正廳的門被燕凜推開時,不知何處吹來了一股風,惹得段辭雪心裏的寒意更濃,自從進了這個莫名其妙的籠後,她已經不止一次罵了眼前這個正在點燃燭火的男人。
在現世裏,她一個看恐怖片都要挑在白天,甚至還要在觀看前,弄清楚恐怖指數的人,實實在在的不敢相信自己有一天要遭受這種東西。
段辭雪警惕的看着四周,身子不自覺的又靠近了燕凜幾分,“公子,我們應該做什麽啊?”
此時燭火已經被燕凜點燃了,燈光慢慢的充滿了整個房間,他離跳動的燭火很近,段辭雪看着他,昏黃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在這一刻,分明的輪廓線落入了段辭雪的視線,她能清晰的看出燕凜眼裏照印的燭火,在微微閃動的時候,竟讓他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溫柔。
燕凜:“躲籠主啊,你怎麽這麽蠢。”
段辭雪:“……”
瞎了眼了或是被驢踢了腦袋,她才會覺得燕凜溫柔。
“可這現下也沒人啊,我們要不去其他地方找找?”注意到四周根本找不到一個站着的人,段辭雪提議道。
燕凜對于段辭雪的建議置若罔聞,他找了一個還算幹淨的位子,自顧自的坐下了,閑适的就好像這是自己的家一樣。
然後,段辭雪就看到他掏出了自己的銀線,有一搭沒一搭的放在指尖移動着。
她沒別的辦法,只能站在他的身邊這樣幹耗着。
靜下來的時候,段辭雪這才注意到了這個正廳的布置:一個寫有紫氣東來牌匾挂于正中間,稍下方挂着一副字畫,借着燭火,段辭雪可以隐約看清楚上面畫的東西,應該是一副狩獵圖。而它的下方擺上了兩張椅子,其他的椅子于兩旁擺放着,段辭雪數了數,應該有八把。
這個房間很大,裝飾得也不算很繁華,但不知為何,段辭雪總覺得這裏不對勁,就好像背後總有什麽東西盯着自己的。
她小心的張望了一下,在視線落在那副字畫上時,自己的這種感覺越發強烈,身體也很配合的做出了生理上的回應。
字畫上的騎着馬的人,面目格外猙獰,在隐隐綽綽的燭火下,更加增添了一分詭異之感,段辭雪的不安湧上心頭,下意識的,她抓住衣袖的動作緊了緊,直接牽動了燕凜置于扶手上的手。
被她的動作給扯回了注意力,燕凜擡頭看向了一旁的段辭雪,“怎麽了?”
“公子,那副字畫,好奇怪……”她額頭上冒出的細汗逐漸成珠,慢慢順着臉頰滴落了下來,燕凜能注意到,她現在正處在極度的緊張與恐懼中。
燕凜将視線轉去字畫,也正是這一瞬間,屋外風雨聲大作,一道光亮劃破夜空,緊接着一道驚雷倏然落下,轟隆作響。
字畫上的一切都發生了變化,鮮血從畫中溢出,僅用了不到十幾秒的時間,整副字畫都浸上了鮮血,甚至還有鮮血低落在了那兩把椅子上。
這變化來得突然,段辭雪直接尖叫了起來,在自己意識被恐懼占據的間隙裏,她突然感覺到有一股很強的力量摁住了她的後腦勺,将她靠在了一個溫暖的地方。
那股沁人心脾的香味又一次的出現,段辭雪回過神,睜開眼尋找着,卻發現,自己正被燕凜戶在懷裏,而那股香氣,正是他身上所具有的。
她突然想到,自己第一次見到燕凜,暈倒後就聞到了這樣的味道,一直很長一段時間,這香氣像是有魔力一般,讓她忍不住的想去靠近,也讓她覺得無比舒服。
在狂風與雷聲散去後,燕凜這才将她松開,有些含糊的開口說了句:“抱歉。”
段辭雪手上仍舊捏着燕凜給的香囊,可就在這瞬息之間,四周的場景已經發生了變化,躺在周圍的屍體也不知去向,甚至連天上挂着的,都變成了白日。
她将手上的香囊遞給了燕凜,“公子,剛剛謝謝你了,香囊你收好吧,眼下也不用了。”
燕凜将視線落在香囊上,嘴巴張張合合,一時也沒吐出個什麽字,最後只是接過香囊,塞進了自己的衣襟裏。
此時,段辭雪注意到,二人正離開了院子,來到了一片森林裏,周圍并沒有很明晰的道路,唯有點滴雨水從葉片滑落,落在了段辭雪的肩上。
段辭雪:“公子,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麽,我們怎麽一瞬間來了這裏?”
燕凜四處查看了一番,最後淡然的回了句:“沒發生什麽,不過是籠主不樂意我坐那,不做些事罷了。”
“……”這籠主也是個急性子。
心裏的吐槽聲還沒落地,身邊倏然就竄過去了什麽東西,段辭雪被吓了一跳,她定睛一看,剛剛跑過的正是一只兔子。
然後,一只利箭劃破空氣,以極快的速度飛過,很是準确的,命中了那只還在奔跑的兔子。
這一箭,直接從兔子的身體穿過,将它釘在了地面上,兔子連動彈都沒來得及,就堪堪垂下了腦袋,沒了生氣。
遠處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響,兩人将視線一齊投放過去,只見一名男子迎面走來,他穿着一身紅黑色的圓領缺胯衫,青絲高紮成馬尾,肆意晃動着,他的腰間還別着一個箭筒,裏面的箭杆因他行走而不停的敲打着,發出細碎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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