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9 相親
相親
王寧澈開車回萬檸,路上撥通了葉濠辰的電話。
“喂澈哥。”
“來萬檸一趟,我在辦公室等你。”
“行。”
葉濠辰一個大閑人,對王寧澈什麽時候都是随叫随到。
他甚至都不問王寧澈是要幹什麽,挂了電話就開車往萬檸去。
王寧澈前腳剛回辦公室要了一杯咖啡,葉濠辰後腳就進來了。
“有啥吩咐啊澈哥?”
王寧澈将桌上的一個文件袋給他。
葉濠辰疑惑接過,掂着還挺重。
沒想到打開一看,裏面全是現金。
葉濠辰傻眼:“啥意思啊?”
“前幾年江绮窈問你借了十萬。”王寧澈說着擡了擡下巴,示意他手裏的那包現金,“剛從銀行取出來的,連本帶利。”
葉濠辰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确實有這麽一回事。
“那不是江绮窈說她要買名牌包才借的嗎,澈哥你為啥替她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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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買包,當時一……喬以湘病了,借錢看病的。”王寧澈說着又給自己點了根煙,重重吐了口氣。
葉濠辰更傻眼了:“病……病了?她沒說啊。”
“行了沒事兒,就是把錢還你,你該幹嘛幹嘛去吧。”王寧澈擺擺手趕人。
葉濠辰卻不走了,随便将錢一放湊近問他:“那澈哥……你還喜歡她嗎?”
王寧澈被他問煩了:“管你什麽事,走走走。”
葉濠辰撇撇嘴抱着錢走了。
後來王寧澈和喬以湘就沒再聯系過了。
王寧澈很忙,每天不是在公司就是在各種宴會上,喝進肚子裏的不是咖啡就是各種酒。
喬以湘還算清閑,手上除了沈确的插畫也沒有了別的工作。
江绮窈沒考研已經工作了,是在她以前的初中當語文老師。
語文老師通常都是還要兼顧班主任,放假了也要被到處叫去開會。
就這麽一段時間,她不止一次打電話給喬以湘抱怨無聊,好不容易到了寒假還要被拉去做苦力。
喬以湘不勝其煩,總是安慰她。
忙忙碌碌間,又一個新年到了。
喬以湘在除夕這天回了父母家,喬雲卿做了很多好吃的等她。
這裏也有給喬以湘準備的房間,晚上卓蓓包餃子,她要幫忙被趕出了廚房,就只能坐在客廳百無聊賴地看電視。
喬以湘劃拉着手機屏幕,最後在微信裏的“王寧澈”三個字上頓住指尖。
不知道他的這個微信還有沒有再用。
喬以湘點開,她高考後換了手機,上面已經沒有他們的聊天記錄了。
一片空白。
喬以湘還記得,今天是他的生日。
她輕咬紅唇,猶豫了會兒試探性地打下了“生日快樂”這四個字。
回車,發送。
喬以湘只是看着手機消息就心跳紊亂,她不知道王寧澈能不能看見,不知道他會不會回。
他沒再聯系過她,肯定還是沒想再和她在一起。
她不是沒心懷希望,抱着僥幸心态想王寧澈還記得以前的事,還對她有所情愫。
可再一想,她好像也沒有什麽值得王寧澈念念不忘這麽多年的點。
年少時期的喜歡,也不過是輕如鴻毛。
喬以湘盯着手機看了好一會兒,王寧澈沒有任何回複。
她自嘲般扯了扯嘴角,關上手機。
喬以湘在這兒住了三天,初二跟着卓蓓去看了姥姥姥爺,初三他們三個圍着餐桌吃剩飯時,喬雲卿忽然提起了一個喬以湘以前從來沒聽說過的人。
“你周叔叔你還記得嗎?”
喬以湘一愣:“哪個周叔叔?”
“就是以往放假總來網吧找我喝茶的那個,有點兒壯,還帶個眼鏡。”
喬雲卿這麽一描述,喬以湘才隐約有點兒印象。
“怎麽了?”
“他兒子,周錦淮,你應該聽過的,比你大兩歲,現在在銀行工作。”喬雲卿看了卓蓓一眼,邊夾菜邊假裝漫不經心道。
喬以湘皺了皺眉:“然後?”
卓蓓嫌棄地看了眼喬雲卿,直接明了道:“你都快25了也沒找個男朋友,我看他還不錯,趁着你們都在家見個面聊聊。”
相親啊……
喬以湘對此也不驚訝。
她沒有理由拒絕,也不想大過年的惹卓蓓生氣,“哦”了一聲同意。
卓蓓給他們約在了大年初五這天在一個咖啡店。
喬以湘還算認真地化了個妝,挑了身衣服。不管怎麽說,至少對對方也是一種尊重。
喬雲卿說周錦淮是在銀行工作,可喬以湘見了他卻覺得這人看起來文绉绉的。
也不是說不好,就是一看就和她一樣生活很無趣。
周錦淮也算正式,穿着一身深藍色西裝,金絲框眼鏡也擋不住他眼底的清澈幹淨,笑起來也是好看的。
“聽說喬小姐現在是研究生還沒畢業?”
喬以湘點點頭:“嗯,只是寒假回來過年而已,開學還要回去。”
“美術設計?”
“對。”
“啊,挺好的。”
兩人剛見面也沒那麽多好聊的,喝完了咖啡,周錦淮就建議一起去商場逛逛。
喬以湘沒有拒絕。
“喬小姐喜歡配飾嗎,要不要去那邊看看,我看很多女生都喜歡在這邊逛。”周錦淮看到不遠處的飾品店,提議道。
喬以湘笑笑點頭。
店裏有不少小情侶在一起逛,女生試着耳飾或項鏈對着鏡子問男朋友好不好看,男生站在身邊笑着看她,說好看。
喬以湘也去看了展示櫃上的耳飾。
她打了耳洞,卻不常帶耳飾。
喬以湘的視線被一對不對稱耳鏈吸引,身邊的周錦淮注意到,笑着取下對鏡比在她耳邊:“喜歡嗎?”
喬以湘第一時間是想退一步的,可她忽然想,她一直忘不了王寧澈,會不會是因為接觸過的男生太少了。
于是她身體一僵,沒有拒絕。
“嗯,好像還不錯。”
“那就……”
“喬以湘?”
忽然聽到有人叫她,喬以湘和周錦淮都不由得看去。
是何筠羨和歐陽舒。
何筠羨也有這麽多年沒見過喬以湘了,突然遇上,也是不太确定才過來試探性地叫了她一聲。
沒想到真的是。
她和這個男生看起來好像還不錯?
歐陽舒見到喬以湘又驚又喜,放開何筠羨的胳膊過來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呀,好巧。我們見過的,在KTV,你還記得我嗎?”
喬以湘自然記得,當時她說,自己是王寧澈的女朋友。
喬以湘淡淡一笑:“記得,好巧。”
“是巧,你身體好點兒了嗎?”歐陽舒還記得她當時突然暈倒,确實怪吓人的。
“沒事了,謝謝。”
喬以湘自覺自己跟他們也沒什麽好聊的,打過招呼再各逛各的就是了。
于是她對他們笑了笑:“你們逛吧,我們還有事,先走了。”
何筠羨和歐陽舒目送他們離開。
何筠羨還皺着眉,歐陽舒已經拿出手機對着他們的背影咔咔拍照。
“你幹什麽?”
“啊,幫一下我師兄嘛,他好不容易回來,可不能被挖牆腳。”歐陽舒倒是懂的不少,說起漢語也是地道。
何筠羨看她把照片發給王寧澈,也沒攔着。
喬以湘和周錦淮的第一次見面相處還算和諧,可她應付了周錦淮這麽久也沒功夫回家再應付卓蓓,和周錦淮吃過晚飯道別後直接回了自己家。
到家時,天已經徹底黑了。
喬以湘有點兒累,出電梯時才想起來從包裏拿鑰匙,出來後再一擡頭,卻在門口看到了矗立在那兒的王寧澈。
喬以湘呆愣看他:“王寧澈?”
王寧澈轉身,神色不明地看她。
喬以湘過去打開門,請他進去。
她不知道王寧澈忽然來找她是要做什麽,驚訝之餘才想起在商場遇見的何筠羨和歐陽舒。
他們告訴他的?
“你吃飯了嗎?”喬以湘問他。
王寧澈沒說話,只是淡淡搖頭。
喬以湘抿抿唇,給他倒了一杯水後又去廚房打開小電鍋給他單獨下了一晚面。
最後端上桌的只有一碗,王寧澈拿起筷子擡眸看她問道:“你吃過了?”
“嗯。”
“和誰?”
“一個朋友。”喬以湘就這麽答。
王寧澈眯了眯眼:“男朋友?”
“還不是。”
王寧澈扯了扯嘴角:“那以後就是了?”
喬以湘沒再接話,沉默着坐在他的對面。
她自己也不知道,所以回答不了。
王寧澈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心裏也不爽,憋着氣三兩口吃完了面,起身自覺去廚房洗幹淨。
喬以湘鬼使神差地起身跟在他的身後一起進了廚房。
明明這裏是她家,卻在和王寧澈共同處在這麽一個狹小的廚房裏時讓她怎麽看怎麽不自在。
王寧澈洗幹淨鍋碗後擦幹手和櫥櫃,他背對着喬以湘,高大的身軀在這個略顯擁擠的小廚房格格不入。
喬以湘看着他的背影想,他不應該在這裏的。
可不由得她多想,面前的人忽然轉過身将她抱起放在櫥櫃上,不由分說地扣上她的後腦勺逼近吻住雙唇。
熾熱的氣息在他們的鼻間纏綿,喬以湘緩緩閉上眼睛,張口配合王寧澈的迫近。
王寧澈将她整個人圈在懷裏,垂頭熱吻間又不自覺環抱住她嬌小的身軀。
喬以湘被迫後仰,抱不住王寧澈的脖頸就只能撫住他的胳膊,指尖緩緩滑過,最後無意間落在他撐在櫥櫃邊的手背上。
喬以湘似乎在他的手指上觸到了一片冰涼,她下意識睜眼側頭看去,卻被王寧澈追着蹭了蹭臉頰,重新掰過她的臉吻住。
直到察覺到懷裏的人呼吸不上,王寧澈才堪堪放過她。
兩人均是喘着粗氣,喬以湘睜開眼,癡癡地看着眼前的人。
離她那麽近,近得她都能從他漆黑的雙瞳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寧澈閉上眼睛又湊過去輕輕吻了一下,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
“你這兒太冷了。”
“嗯?”喬以湘腦子有點缺氧,暈暈乎乎地不懂他的意思。
不過他們剛回來還沒來得及開空調,确實不夠暖和。
王寧澈擡手輕輕捏了捏她的耳垂,聲音低沉富有磁性:“搬去我那兒住吧。”
喬以湘大腦空白了一瞬,随即笑了笑,抱住他緩緩靠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邊應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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