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名片

名片

王寧澈結束後下臺，裴霁帶着喬以湘跟在一衆校領導身後去迎他。

王寧澈随意和校領導交談了幾句，喬以湘離得遠沒太聽清，等聽清楚時，已經是他們在叫她和裴霁帶王寧澈去他們學院逛逛。

喬以湘不知道他是怎麽跟領導說的，一般這種時候，應該都是校領導陪着逛的。

裴霁就給王寧澈巴拉巴拉介紹，喬以湘跟在後面。直到離那群領導遠了，身前才突然響起王寧澈的聲音。

“剛剛笑什麽？”

喬以湘原本在王寧澈身後百無聊賴地踩在他的影子上亦步亦趨，聽到他忽然出聲問才眨眨眼擡頭。

裴霁見狀急忙笑着打圓場：“王總，我這小學妹不懂事，真是對不住。”

王寧澈連個眼神都沒給裴霁，垂眸不喜不怒地看着喬以湘。

喬以湘笑了笑，對裴霁道：“沒事學長，我們認識的。”

随後她才又對王寧澈眉眼彎彎地解釋：“想起來了點好玩的，不知道王總想不想聽。”

王寧澈輕哼了一聲，面上卻沒任何變化，冷冷道：“不想。”

喬以湘“哦”了一聲，果然就不再說了。

裴霁有點兒傻眼，看不出他們這“認識”的關系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裴先生，我這裏不需要你講解，你可以去忙自己的事了。”王寧澈淡然道。

“可是……”裴霁有點兒猶豫，轉頭看向喬以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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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以湘開口：“沒關系的學長，我帶他逛就好了。”

裴霁這才點頭：“好。”

裴霁走後，路邊就只剩下了王寧澈和喬以湘兩人。

喬以湘笑着問他：“王總想逛哪裏？”

“随便。”

“嗯……那就去看個展覽吧。”喬以湘想起前一段攝影專業辦的小型攝影展，提議道。

王寧澈沒拒絕。

喬以湘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王寧澈和她一起走在大學校園裏的情景，她每次一個人無聊了走在路上，總會想。

想他們會聊什麽話題，去哪裏吃飯，要不要去看個什麽電影，或者就這麽随便走走。

想他們會不會像學校裏其他的小情侶一樣，目無旁人地親昵，擁抱親吻。

雖然現在的情境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樣，可她時不時悄悄擡眸看一眼身邊的人，心裏已經很滿足很滿足了。

展覽裏不過就是學生老師們的攝影作品，喬以湘懂點兒但不多，想來王寧澈應該是會喜歡的。

可他看起來也就興致一般，都是掃兩眼就過了。

從裏面出來後，喬以湘小心問他：“你不喜歡嗎？”

王寧澈擡腕看了眼時間：“時間不早了，我……”

話還沒說完，喬以湘兜裏的電話忽然響了。

她抱歉地看了眼王寧澈，然後接起電話：“喂，學長。”

王寧澈聽到，實在算不上高興地眯了眯眼。

喬以湘沒注意，對電話那邊道：“啊我可能去不了……嗯，高中同學，一會兒應該會一起去吃飯……抱歉啊學長。”

喬以湘說完才挂了電話，又轉頭問他：“怎麽了你剛剛說什麽？”

王寧澈沒接着剛才的話說，而是忽然翻起來舊賬：“你走的時候都沒有告訴我。”

“啊……”喬以湘咬咬唇，垂頭有些尴尬道，“我……我沒有你的電話，你又……沒回家。”

沒等到王寧澈再說什麽回應，眼前卻忽然多了一張名片。

喬以湘怔愣接過，黑色名片上寫着王寧澈的名字。

喬以湘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可笑。

他高高在上，連重新加個聯系方式都要給名片。

“我剛剛是說，時間不早了，我一個小時後的航班得走了。”

頭頂又傳來王寧澈的聲音，喬以湘将名片塞進兜裏，聞言壓下心底的酸意對王寧澈笑道：“那我送你去校門口。”

她還以為，至少會留下吃頓飯的。

剛剛裴霁就是打電話給她說等晚上請她吃飯，她給拒了。

兩人走出校園，一路無言。

耿延佳開車在校門口等王寧澈。

他坐上了車，喬以湘對耿延佳笑着打了聲招呼，随後他們就這麽走了。

喬以湘還怔愣站在那兒，看着那輛豪車揚長而去。

“以湘？那個王寧澈走了？”

裴霁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喬以湘猛然回神，轉身點點頭。

“你們真的是高中同學啊。”裴霁好奇問道。

“嗯，不過也很久沒聯系了。”喬以湘摸到兜裏方方正正的名片，淡淡道。

“哦，那既然他走了，走啊一起去吃飯。”

喬以湘搖搖頭：“不了學長，我有點兒不舒服，想回寝室了。”

沒等裴霁再說什麽，喬以湘就轉身回去學校裏。

坐在車裏的王寧澈一直盯着倒車鏡看，裴霁好像過去跟喬以湘說了什麽，再往後車子轉彎，他就看不到了。

耿延佳不太理解：“王總，你不是來找你小女朋友的嘛，幹嘛不多留幾天再走？”

王寧澈垂眸掩飾情緒：“不需要，走吧。”

耿延佳聳聳肩選擇閉嘴。

再不努力，一會兒女朋友都沒了。

哪有人談戀愛跟他一樣，人家要走不知道，說不聯系就不聯系，一別就是兩個月。

這還有什麽好談的，靠意念啊？

又過了一周，喬以湘從沈确那兒接的插畫工作完美收尾，沈确很滿意，當即給她轉了尾款。

喬以湘這單賺了兩三萬，連帶着以前攢的才總算夠了還江绮窈借來的十萬。

她給江绮窈打了個電話說明還錢，江绮窈收到後就打電話給葉濠辰。

彼時葉濠辰好像是在酒吧，背景吵吵嚷嚷的。

“那十萬啊，澈哥早就給我了。”

江绮窈懵了：“啊？”

“就過年那時候。哎你也真是，給他那寶貝疙瘩治病你還有啥好瞞的，啥玩意兒買名牌追學長，你追個屁啊，萬年單身狗。”

江绮窈一聽葉濠辰這話就惱了：“靠葉濠辰，你會不會說話不會就閉嘴，你喝大了吧你管我追不追學長，我愛追誰追誰，老娘明天就去找男朋友。”

那邊的葉濠辰嗤笑一聲：“你找啊，你要是能找到我喊你爸爸！”

江绮窈氣得之間挂斷電話。

自從她說要借錢追學長後，他們兩個一見面，啊不，不見面就掐，不管說啥最後肯定能再扯到她找男朋友這件事上，互相嘲諷兩句然後不歡而散。

吵了這麽多年，從大學到工作，江绮窈還是沒找到男朋友。

她都要懷疑是不是葉濠辰從中作梗了。

不過她還是平靜下來，把錢還給喬以湘，又給她回了個電話把這件事告訴她。

喬以湘得知後心情很複雜。

王寧澈都沒提過，他幫她還錢。

那他幫她還了，她現在就得把錢重新再還給他。

喬以湘看着桌上那張通黑名片，咬唇撥打了上面的電話。

“嘟……嘟……”

“喂你好，萬檸秘書處，請問你有什麽事？”

秘書處？

喬以湘的大腦有一瞬的空白。

她放下手機，反複核對了名片上的電話，确定沒錯後才僵硬地把手機重新放回耳邊，聲音微顫道：“你……你好，我找……耿助理。”

“好的，請問你是？”

“我姓喬。”

“好的稍等。”

喬以湘覺得耳邊空白的片刻一分一秒都格外漫長，直到電話那邊重新傳來聲音，她才如同從冷水中清醒過來。

“喬小姐？”

“嗯，抱歉耿助理打擾你了。”

“沒事，您找我有事？”

喬以湘還一直注視着那張名片，緩緩開口：“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王寧澈的銀行卡賬號，我借了他點兒錢，要還需要卡號。”

耿延佳大腦有一瞬間的宕機。

這……

這真的是正常的小情侶嗎？

還錢？

卡號？

她怎麽搞不懂了。

“耿助，墨跡啥呢趕緊開會呢！”

不遠處有人叫她，耿延佳應了一聲，來不及多想只能先應道：“好的，您給我一個電話吧，我一會兒把卡號發給你。”

喬以湘報出自己的電話號。

耿延佳記下後匆匆趕去會議室。

會議結束後已經晚上了，耿延佳将會議總結出來的內容交給王寧澈，腦子一抽才想起喬以湘的那通電話。

“王總，今天喬小姐打電話過來，說要你的銀行卡賬號，要……還錢。”

王寧澈擰着眉頭看她：“她想要卡號怎麽不直接來找我？”

耿延佳尬笑。

這個問題她也想知道。

王寧澈看得她頭皮發麻，耿延佳硬着頭皮道：“可能……可能她想你主動找她？”

王寧澈無語地扯扯嘴角，擺手道：“随便吧，她要就給她。”

“哦。”

耿延佳麻溜地出去了。

等她出去後，王寧澈擰眉打開自己的手機。

也沒未接來電或者短信什麽的。

一走就是幾個月，真舍得啊。

沒一會兒，他手機裏多了一條彙款信息。

喬以湘這麽快就把錢彙給他了。

急着撇清？

王寧澈舌尖用力抵上後槽牙，煩躁地關上手機。

他這邊煩得不行，而喬以湘彙過錢後轉頭就上床睡覺。

又過了一個月，喬以湘對自己的畢設做完理論設計後就打算去外地取景。

她選擇的是跟今年來在旅游上比較流行的古城內容，跟導師商量後決定多去幾個著名古城實地考察一下。

X市地處中原但沒什麽古城元素，她第一個目的地是隔壁市。

不過她還是先回了趟X市。

喬以湘給自己找了一個天氣漸熱，她需要回家多拿幾件換洗衣服的理由，最後拉着行李箱按響了王寧澈家的門鈴。

她想，她就是來看看自己之前買的那些東西還在不在。

如果王寧澈在家的話，就問問之前她轉給他的錢有沒有收到。

如果不在……就給張姨打個招呼好了。

對，她就是來謝謝張姨那段時間照顧她，給她帶了些海城的特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