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畢業

畢業

喬以湘站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張姨看到她時驚喜道：“喬小姐，你回來啦。快進來呀。”

喬以湘往她身後悄悄看了眼，問道：“張姨，王寧澈在嗎？”

“先生啊，他……他不在家。喬小姐要不給他打個電話？”

說起電話，喬以湘心裏又不由得有一瞬的刺痛。

不過她很快掩去，搖搖頭笑道：“算了，我就是路過。我在海城上學，給您帶了點特産。”

喬以湘把手裏提着的大袋子給她，張姨驚訝道：“先進來吧小姐，您這帶着行李……”

“我就不進去了，東西你拿着，我一會兒還要趕去車站去Y市。”喬以湘道。

張姨正想她留下，可聽她說還要趕車一時又猶豫。

偏巧這時，王寧澈的車開了進來。

張姨心想可真是趕巧，對喬以湘道：“你先別走了，先生回來了。”

喬以湘微微瞪大眼睛，也沒想到會這麽巧，轉頭正和停好車下車的王寧澈對上視線。

王寧澈邁着大步走來，從她手裏拉過行李箱：“怎麽站在門口不進去？”

喬以湘咬了咬下唇：“我……我就準備走了。”

王寧澈眸子暗了暗，徑自拉着她的箱子進屋：“先回家再說。”

喬以湘愣了一瞬，眼看箱子沒了直接跟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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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笑呵呵地在他們後面關上門，說道：“你們先休息，我去做晚飯。”

“不用……”

喬以湘話還沒說完，就被王寧澈拉着上了樓。

王寧澈表面波瀾不驚，眼裏早已掀起驚濤駭浪。

他慶幸自己一時興起忽然回來，不然，她又要來了就跑。

喬以湘被王寧澈拉回房間後不等她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他圈在懷裏吻上了雙唇。

喬以湘只驚了一下後便閉上眼睛緩緩擡手拉住他的衣擺。

“唔……”

這次的吻比先前幾次都更猛烈，喬以湘跟不上他，又感覺自己像是被他大力禁锢，動彈不得。

王寧澈不管不顧地吻她，往前兩步又将她壓倒在床上，放過她的雙唇後還去吸吮脖頸與鎖骨。

喬以湘毫無掙紮，甚至還擡手抱住了他的後背。

直到王寧澈在她鎖骨上狠狠留下一個牙印，才粗喘着撐起身子。

“為什麽又突然回來？”王寧澈問她。

他都把自己的電話給她了，她卻偏偏要聯系他的助理，拿了他的卡一毛錢都沒刷過，反而還還了他十五萬。

連句留言都沒有，之後又是沒有任何消息。

他缺那十五萬嗎？！

王寧澈都不知道她是在故意報複自己還是真的想一刀兩斷。

無論是那種，他都不得不承認。

他還是非常非常想她。

喬以湘也微喘着胸口起伏，支吾道：“我……路過，給張姨送點兒海城的特産。”

“呵……”王寧澈垂頭低笑了一聲，“路過？特産？那你有沒有想過，這是我家，你的特産給主人準備的有嗎？”

喬以湘擡手用拇指輕輕拂過他泛紅的眼角，溫柔道：“我一會兒去Y市，回來給你帶，好不好？”

王寧澈眯了眯眼：“一會兒去？”

喬以湘點頭：“嗯，要準備畢設，去那邊采景。”

王寧澈輕哼一聲，松開她起身坐在床邊，抓了把頭發側頭道：“誰要你的特産。”

喬以湘笑了，撐起身坐在他身邊輕輕握住他的手：“不要嗎？我六月份就要碩士畢業了，不要我帶的話，你想自己去買嗎？”

王寧澈将手從她手裏抽出來，有些燥熱地扯了扯領帶起身，硬邦邦道：“沒空。”

喬以湘看着他走出卧室的背影再次忍俊不禁地揚起唇角。

她不能誤了高鐵，張姨給她裝了些吃的帶着路上吃，王寧澈重新穿上外套，拿着鑰匙在門口等她。

這次王寧澈親自送她去了車站，路上還問有沒有定好酒店。

喬以湘點頭，忍不住打開飯盒嘗了一口張姨給裝的蛋撻：“訂了民宿，嗯，張姨手藝真好。”

王寧澈瞥了眼她手裏的蛋撻沒接話。

喬以湘吃完一個後車站就到了。

“那……我走了。”喬以湘看了眼時間對他道。

王寧澈颔首，目送她進站。

喬以湘這一去就是快兩個月，期間她去了很多地方，走遍了諸多名勝古跡。

王寧澈也在做很多事項的收尾工作，忙的時候什麽都沒空想，一閑下來或者一回家，腦子裏都是喬以湘。

他在等，也在想，然後考慮怎麽樣重新審視他們之間的所有。

喬以湘的畢業典禮是在一個大晴天。

等着上臺撥穗時，喬以湘時不時就要往大堂入口看。

身邊的裴霁注意到問：“怎麽了，在等誰？”

喬以湘笑笑搖頭：“沒有。”

他不來也沒問題，他當時本來就直接拒絕了。

沒什麽好期待的。

喬以湘抿抿唇垂頭，不再去看。

很快就輪到喬以湘上臺，她身穿學士服頭戴學士帽，和院長握手後垂頭，院長撥穗，合照。

在合照時，喬以湘忽然發現正對着手拿相機的身影仿佛有些眼熟。

她忽而笑了，“咔嚓”一聲被相機捕捉。

喬以湘仿佛回到了六年前和王寧澈一起來海城參加校招的時候。

那時她考完試從學校出來，看到一手鮮花一手奶茶的王寧澈後跑過去撲進了他懷裏。

現在她順利畢業，從畢業典禮的臺上下來，還是王寧澈站在臺下含笑看她，她卻不敢像以前那樣撲過去了。

可她還是挂着真實又欣喜的笑，拿着畢業證跑到他面前：“你什麽時候來的？”

王寧澈擡手幫她理了理額前的碎發，回道：“你上臺前。”

他們的互動被喬以湘的導師看到，典禮結束後，裴教授過去到他們面前。

“以湘啊，不介紹一下？”裴導笑眯眯地看着他們。

“教授，他就是上次來我們學校演講的王寧澈，我們是高中同學。他正好要來這邊工作，就順路來看看。”喬以湘笑着跟他們介紹，說完又對王寧澈道，“這是我的導師，裴教授。”

王寧澈不置可否，和教授握手後道：“教授好。”

“好，年輕人未來可期啊。”

客套了一番後，裴教授和裴霁就先走了。

喬以湘擡頭問王寧澈：“你今天什麽時候走？”

“你畢業了還不回家？”王寧澈反問。

“回，還要等等收拾東西。”

王寧澈點頭：“嗯，等你一起。”

“真的啊？你還沒買票嗎？”喬以湘問道。

王寧澈拿出手機找購票軟件：“你什麽時候的飛機，我現在買。”

喬以湘慌忙從手機上找到航班信息告訴他。

王寧澈皺了皺眉，直接給她升到和他一起的商務艙。

直到今天兩人才去外面單獨吃了頓飯，喬以湘邊吃邊給王寧澈講自己上學期間一些好玩的事，雖然王寧澈沒怎麽笑，但她明顯還是很高興。

“我們學校的住宿環境都挺好的，教授對我也特別好，我回國過年的時候還給我介紹兼職工作。”

喬以湘有一搭沒一搭地找話題，王寧澈不知道聽進去了多少，但每一句都會應。

第二天喬以湘收拾了行李就和王寧澈一起回X市了。

她還沒告訴卓蓓和喬雲卿自己要回來的事，本以為從機場出來後就分道揚镳，沒想到耿延佳來接王寧澈，王寧澈拎着他們兩個的行李箱都放進了後備箱。

喬以湘有點兒懵。

耿延佳似乎也沒有送她回家的想法，直接開去了王寧澈家。

“我……”

站在王寧澈家門前，喬以湘看王寧澈按指紋時猶豫開口。

王寧澈打開門，聽到她出聲回頭眼眸深邃地看着她：“怎麽，你不回家？”

“不、不是。”

喬以湘就是沒想到，王寧澈這麽一問，她立刻乖乖進去。

張姨似乎早就知道他們今天回來，做了一大桌子的菜。

“喬小姐，畢業快樂。”

張姨擺好菜後，又笑呵呵地從廚房拿出來了一個小蛋糕。

喬以湘驚喜地看了看身邊的王寧澈，笑道：“謝謝張姨。”

蛋糕不大，喬以湘自己吃了一多半，王寧澈沒吃。

他似乎不太喜歡這些。

喬以湘舔了舔唇上沾着的奶油，吃掉盤裏的最後一塊後放下叉子對王寧澈認真道：“謝謝。”

王寧澈正在看手機上的財政新聞，聞言目光一滞擡眸看她：“謝什麽？”

“謝謝你來看我的畢業典禮，謝謝你帶我回來，還要謝謝你……之前幫我還錢，一直在醫院照顧我。”

喬以湘細數着這些事，為一件件向他道謝。

其實她還更要謝謝他，還願意回來，願意給她這麽些渺茫的希望。

王寧澈聽完後看了她一會兒，後又淡淡道：“吃完了？”

喬以湘搞不太懂王寧澈思維的跳脫，但還是點點頭。

“上來。”

王寧澈說完後把手機放進兜裏，起身上樓。

喬以湘乖乖跟上。

王寧澈進了卧室，等她跟上後又關上門。

喬以湘莫名有點兒緊張。

像是爆發前的沉寂，讓她不知所措，連開口都不知道要說什麽。

王寧澈目光深沉又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占有和偏執。

無論是六年還是這幾個月，遇見後再分開，爆發後再冷靜，期待後再失望，這種種情緒無一不是在告訴王寧澈，算了吧，你放不下。

放不下？

那就捧起來。

王寧澈向來不是個會委屈自己的人，他和喬以湘對上視線，在灼灼目光和砰砰心跳中，擡手捧起她的臉頰，俯身再次吻上。

喬以湘閉上眼睛，任由他吻舐啃咬，再壓在床上。

王寧澈壓了小半年的火又在這時重新燃起，看着身下神色朦胧的人，他輕輕撫上她的臉頰。

“喬以湘，你走了兩次，我給過你機會了，是你自己要我去帶你回來的。”

喬以湘想起上次和王寧澈在這裏，她問他，想不想自己去買特産。

其實就是在邀請他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王寧澈聽懂了，他也來了。

“……嗯。”喬以湘側頭吻在他的手心，虔誠又熱烈。

黑色西裝和白色連衣裙在這個夜晚交織糅合，喬以湘身側無力的手被王寧澈順着她的胳膊撫過，緩緩撐開，十指相扣。

大手用力包裹小手，骨節分明的手上青筋凸起，彰顯着在房間裏爆發的荷爾蒙。

倏地，粉嫩的指尖緩緩扣在他的凸起上，由着力道漸漸泛白。

喬以湘側頭滑下淚珠，看到王寧澈和她相扣的手上，無名指上圈着一枚銀色素戒，晃得她視線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