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終章

終章

後來王寧澈挑了個時間，又叫上了葉濠辰他們幾個出去聚，這次選了個正經飯店，專門帶上了喬以湘。

喬以湘也聯系了江绮窈，江绮窈知道她和王寧澈結婚後隔着手機尖叫一聲，吵着一定要給她當伴娘。

喬以湘笑着說好。

他們在路上的時候，王寧澈手機就不停在響，是葉濠辰給他們幾個又拉了個群，他們三個都在問嫂子到底是誰，好不好看。

最後王寧澈煩了，紅燈的時候拿起手機回了一句：“你們都認識。”

韓庭生看到消息後深藏功與名地笑了笑，葉濠辰和沈确也猜到了是誰，震驚地兩兩相望握着手叫了半天。

何筠羨起初也猜到了些，現在倒也沒有多驚訝。

王寧澈牽着喬以湘推開包間門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葉濠辰和沈确的大型返祖現場。

王寧澈扯了扯嘴角：“你們是不是有毛病。”

“啊啊啊澈哥！你怎麽不早說還是小妹妹，我差點兒以為你移情別戀了。”葉濠辰吱哇亂叫道。

王寧澈挑眉：“除了她還能有誰。”

喬以湘忍俊不禁，跟他們幾個打招呼。

江绮窈是最後才匆匆趕來，一來就和喬以湘抱了個滿懷，然後飯桌上少不了還要和葉濠辰吵吵。

喬以湘覺得這一刻特別特別的幸福。

在安排回學校看老師們前，王寧澈獨自去了金家。

Advertisement

還是當時金遨策給他發過地址的那個地方，現在他再進去，裏面已經空曠地不像有人在住。

金遨策拎着瓶酒，一癱爛泥似的倒在沙發上。

聽到悶響，他才勉強睜開眼睛看去。

王寧澈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金遨策忽然笑了，費勁地坐起身，紅血絲充斥眼眶，整個人消瘦又滄桑。

“你來了啊，小王總。”

王寧澈眯了眯眼：“事到如今你還不妥協，又什麽好堅持的？”

“我不堅持，今天不都見不到你了。”金遨策又仰頭灌了一口酒，冰涼的烈酒灑出順着他的脖子流下他也不甚在意，随便一擦又擡眸看他。“聽說，你娶了喬以湘。哈哈哈，真有意思。”

王寧澈一把攥住他的衣領将他從沙發上提起來，眼神冰冷犀利：“你最好能把你知道的那件事爛在肚子裏，否則，就不止破産這麽簡單了。”

“哈哈哈……哈哈哈……王寧澈，你覺得我還會怕？”

金遨策瘋了般大笑，丢下酒瓶用力推開王寧澈自己踉跄了下扶着沙發才站穩。

“你把夏慧琳送進了監獄，我知道，下一個就是我。這些年我幹了什麽我自己清楚，我那個廢物爹幹了什麽我也知道。恭喜啊，你如願以償了。”

王寧澈自覺已經沒什麽好跟金遨策說的了，轉身欲要離開。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麽多年為什麽我一直都跟你過不去嗎？”

金遨策這句話讓王寧澈頓住腳步，轉過頭用質詢的眼神看他。

“當年宋星爍是我挑撥的，夏可昕和卓蓓看到的照片也都是我做的，是，我是不怎麽光明磊落，可是你好好的當你的校霸，偏偏要去喜歡其他女生做什麽？

“沒有人能配得上你，王寧澈，那時候你就每天逃逃課打打游戲多好。你要是聽王叔叔的話學理科，說不定咱們還能在一個班。哈哈哈，誰知道你抽了什麽風非要去學文，跑文A去就算了還看上那麽一個平平無奇的人。喬以湘？她哪一點配得上你。”

要是在以前，王寧澈肯定會出手打他，可現在，他已經懶得再去和他争執什麽了。

他只是淡然又輕蔑道：“與你無關。”

“與我無關？哈哈哈，王寧澈你他媽可真狠，從小到大都是。是，能和我有什麽關系？我不過就是……看上你了啊。”

王寧澈倏地瞳孔地震，平淡的面上終于多了幾分裂痕。

他匪夷所思地後退了一步，罵道：“你他媽瘋了？”

“是，我是瘋了，你第一天才認識我嗎？哈哈哈，你這張臉做出這樣的表情，可真好看。”

金遨策病态又貪婪的目光毫不遮掩地看向王寧澈，猙獰地咧嘴宛如撕下面具的毒蛇。

“看在你新婚的份上，我再送你個禮物吧。

“其實當年……是我爸找的人去那個公園，目的不是喬以湘，是你啊。

“他喜歡誰不好喜歡寧阿姨，自己都結婚了還妄想她給他當情人，後來才知道，她是王叔叔的未婚妻。

“寧阿姨和王叔叔感情很好，沒多久就懷孕了，然後十月懷胎有了你。或許是因為當時我還小他無暇顧及那麽多，直到六年後再見寧阿姨，他得不到就毀掉，把刀尖指向了你。

“寧阿姨看你看得緊，夏慧琳反正是做人販子勾當的，找不到機會最後又不能空手而歸，就找機會随便抱走了個小孩兒，大不了不要我爸的錢，來一趟也不虧。

“你知道為什麽這麽多年王叔叔都沒找到那個兇手嗎？我爸做賊心虛攔着一手，後來夏慧琳又嫁到韓家自己也有了避風所，王叔叔可能查出來了點兒眉目但不可能有實質性證據。要不是我告訴你，你以為你真的能把夏慧琳送進去？

“不過……不愧是我看上的人，後來還真能把韓家和我家搞垮，也算你有本事。哈哈哈，我為了你費了這麽多年，你還不感謝感謝我？”

王寧澈一時間表情管理失了效，扭曲地接收着金遨策說的這麽多消息。

最後他罵也罵不出口了，甩手離開。

王寧澈腦子一片渾濁，開車渾渾噩噩到了家，一下車就看到蹲在院子裏搗鼓着不知道在種什麽的喬以湘。

他狠狠揉了把臉，走過去到她身邊：“在幹什麽？”

“诶你這麽早就回來了？”喬以湘看見他起身，臉上有些癢忍不住用手背蹭了蹭，結果蹭得臉上都沾上了泥，“嘿嘿，我在和張姨種花，外面太空了，我選了白玫瑰和昙花，我還沒見過昙花開呢，不過他們都說不太好養，不知道能不能養活。”

王寧澈擡手擦了擦她臉上的泥點，忍不住又俯身親了她一下：“肯定能活，到時候我們一起看。”

“好。”

“走吧回去洗洗，臉上都是泥。”

喬以湘放下鏟子撇撇嘴跟上他：“那你剛剛還親。”

王寧澈揚眉：“我這是不嫌棄你。”

“切，你身上一股酒味兒，我還沒嫌棄你呢。”

王寧澈沒覺得，擡起胳膊聞了聞。

喬以湘趁他不注意又擡手将自己手上的泥往他臉上糊了一把，得逞後指着他臉上的泥哈哈大笑，在王寧澈抓她前跑上樓先一步搶占到了衛生間。

王寧澈看着她的背影失笑，不疾不徐地跟上她。

身上确實沾到了些酒味兒，王寧澈順勢洗了個澡，出來後見喬以湘還在洗漱臺前挑選着什麽，過去從背後抱住她。

喬以湘笑着側頭吻了下他的側臉：“我幫韓哥設計的裝飾圖先畫好了一副給他，他很滿意，給我結了定金再要十副不一樣的。我現在有了點兒閑錢，就給你挑了兩瓶香水，你聞聞怎麽樣？”

王寧澈倒是覺得她身上很香，按下她手裏的香水将人翻過身抱到臺上吻住。

吻了一會兒喬以湘察覺到不對勁，松開他不好意思道：“好了，這大白天又……”

王寧澈不聽：“在自己家想幹嘛不行？乖，放松點兒。”

喬以湘的手撐在冰涼的洗漱臺上，身上卻燥熱難耐。

“一一……老婆，叫叫我。”

喬以湘咬唇趴在他肩上，神色迷離又不太好意思地開口：“老、老公……”

王寧澈又狠狠吻上了她。

最後兩人躺在床上，喬以湘枕在他的肩膀上，戳了戳他鎖骨上的牙印後擡眸問他：“你怎麽出去了一會兒回來就心情不太好了？”

王寧澈還以為自己藏的挺好，沒想到還是被她給看了出來：“很明顯？”

“有點兒，有什麽不太好的事？”

王寧澈嘆了口氣握住她的手：“如果當年我再勇敢一點兒留下來，我們可能不會錯過這麽久。”

喬以湘笑着翻身壓在他身上捧起他的臉吻了一下：“你居然有一天會和‘多愁善感’四個字搭上邊，反正都過去了。”

王寧澈搖搖頭，心裏再感慨也沒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告訴喬以湘。

可他還是忍不住問她：“你小時候有沒有被人販子抱走過？”

喬以湘愣了下，點頭：“有，我六歲的時候奶奶帶我出去玩，可能是我不聽話亂跑就跑丢了，我也忘記了，反正最後是在派出所裏醒的。那時候治安不太好，我還記得我跑丢失時發現有個帥帥的小男孩兒好像被人盯上了，我就過去假裝是和他一起玩的，還爬樹來着，提醒他跟好他媽媽。”

王寧澈聞言怔愣看她，随後長長嘆了口氣，緊緊将人抱在懷裏：“對不起。”

“嗯？為什麽啊？”

“我們白白錯過了六年。”

喬以湘笑：“現在在一起就好啦。”

“以後都不要分開了。”

“好。”

等暑假結束學校開學後，王寧澈抽空帶喬以湘回了學校。

學校還是以前的樣子，還是那套醜不拉幾又非常耐造的校服。

王寧澈牽着喬以湘去了辦公室，羅思斓和紀秀儀居然還在一個辦公室，正好四個人坐在了一起。

羅思斓感慨：“沒想到過了這麽久你們還是在一起了。”

王寧澈笑笑，将準備好的喜糖分給他們：“到時候請老師們來參加婚禮。”

紀秀儀哼了一聲：“你小子說出國就出國，怎麽能連高考都不參加？”

王寧澈抓了抓後腦勺：“呃……當時情況有點兒複雜。害不就是一個英語狀元，我現在還是總裁呢，說出去不是更有面兒。”

紀秀儀看他一身的西裝确實和以前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不一樣了。

她閨女也都上小學了，時間過得真快。

兩位老師都還有課，王寧澈和喬以湘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腳下被風吹散的落葉軟軟的，他們牽着手走在熟悉的路上，從十六歲到二十五歲，走過了整整九年。

他們曾經青春昂揚，熱血沸騰，也曾經披荊斬棘，迷茫不前。

他們跌跌撞撞，最後依然緊握着彼此的手，在燈火闌珊下告白。

“一一，我好愛你。”

“嗯，我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