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差點餓着

差點餓着

“怎麽還不開飯？”

“廚子被叫去準備明日宴請千鶴門的席了，今晚沒飯吃！”

“一下午都在練劍，好餓啊……”

柳知味剛結束了穿越以來的第一天修習，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聽到同門都在抱怨晚飯沒得吃了。

“我們不能自己做飯嗎？”柳知問一旁的段石。

段石無奈：“我們無華峰弟子，劍術算不上頂尖，做飯卻是個頂個的難吃。女修之中有幾人廚藝尚可，可那幾人為了去見司淮，提前趕去主峰了！”

“司淮……”柳知味想起段石之前提過這個名字，傳聞此人性情孤僻，高深莫測，整日戴着帷帽，極少以真面目示人，只有千鶴門中與他關系密切的少數人知道他的長相。

“這情劫也不知是真是假，已經有不少男男女女沖着有機會成為他的道侶，去主峰搶位置了。”

“可是他們都不知道司淮長什麽模樣，這麽草率……萬一他長得很醜呢？”柳知味不解。

段石擺擺手：“這就是你不懂了。能與司淮那般強者結為道侶，今後的修煉之路必然坦蕩無比。何況親眼見過他本人的人都說，雖然遮住了臉，身上那種驚豔出塵的氣質是擋不住的。”

柳知味：“……受教了。”

八卦時間結束，段石臉上又浮現出哀愁：“唉，不知道能不能搶到昨天剩的饅頭……”

“去看看火房裏有什麽。”柳知味撸起袖子，躍躍欲試。

火房門口，兩人正巧撞見了幾個從裏面出來的同門，手裏拿着着滿滿當當的食物。

柳知味認出來，這些都是是平時和歐陽慶厮混的人，但不見歐陽慶，可能是像段石說的那樣，作為司淮的迷弟，早早地去主峰等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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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好了，還有吃的可以拿！”段石激動道。

“想得美，最後的都在我們這裏了。”其中一個同門瞥了他一眼，“不過，若是你幫我抄半個月的書，我倒是可以考慮分你一碗白米飯。”

段石：“孔師兄，我只想要吃一點墊墊肚子，而且之前也沒少幫你做事……”

“還想讨價還價？不吃拉倒，給你活幹是賞識你，你旁邊那個，連給本少爺提鞋的機會都沒有！”說完，幾個人帶着夠他們吃兩頓的食物離開了。

柳知味雖然知道歐陽慶及其走狗們嚣張跋扈慣了，也沒料到在這種事上也要如此欺負人，見段石眼淚汪汪，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別理他們，說不定裏面還有其他能吃的東西。”

進了比自己裝錢的口袋還幹淨的火房，柳知味陷入了沉默。

“來晚了，恐怕能直接吃的東西都被搶完了。”段石委屈，“哎，你在找什麽？”

“這裏有一塊羊腿肉。”柳知味在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有了新的發現，“晚飯有着落了。”

段石滿臉寫着驚恐：“這不能生吃吧！”

“當然是烤熟了吃。”柳知味看了傻孩子一眼，然後低頭開始處理羊肉，“幫忙找些樹枝來，硬一點的。”

段石将信将疑，但還是照做了。

找合适的樹枝花了些時間，他帶着一把樹枝回來時，柳知味已經将羊肉切成肥瘦相間的小塊。

“原來烤羊肉要切成這麽小塊。”段石驚嘆道。

“羊肉串是這樣的，塊小，熟得更快，調料入味足，吃起來也方便。”柳知味把玩着裝着孜然的罐子，已經在幻想撸串的美妙畫面了，這麽多羊肉，足夠他們大吃特吃了。

兩人一同把羊肉串好，又來到了之前柳知味所在的柴房小院子，生了炭火，開始最激動人心的步驟。

柳知味直接取了八串，每只手持四串，握着樹枝遠離炭火的一端去烤，不時翻面，游刃有餘。

初級燒烤學徒段石，小心翼翼地只拿了兩串，學着柳知味的樣子，緊張地手都在微微顫抖。

待到瘦肉變色，肥肉收縮，整個烤串開始滋滋冒油，這時柳知味騰出一只手，抓起一小把已混合好的鹽、孜然和辣椒粉，指間快速地碾着撒到羊肉串上，而後繼續在炭火上烤，濃郁的香味四散開來。

很快，他将羊肉串從炭火上方移開放到一邊，拿起一串吹了吹，用牙咬下一口肥瘦相連的肉。

“嗯……”柳知味發出極為享受的聲音。

烤好的羊肉串外酥脆內鮮嫩，油而不膩，保留了部分羊肉的味道卻絲毫不腥膻，調料的鹹淡也适中，一口下去，鮮香四溢。

兩人正吃得起勁，院子外忽然傳來聲音：

“誰在裏面！”

柳知味一口咬下兩塊羊肉，還沒來得及咀嚼，說話的人就闖了進來。

這位女修一襲紅衣，氣勢洶洶地進來，一副要發火的架勢，可看清他們在做什麽之後，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說什麽。

“師、師姐！”段石一陣慌亂，也沒了下文。

柳知味從原身的記憶中找到了這個人。無華峰的女修屈指可數，為首的便是眼前這個林筱柔，平日裏負責監管無華峰弟子的紀律。

“師姐，來一串？”柳知味遞出羊肉串，試圖打破尴尬的氣氛。

林筱柔：“？”

段石：“……”

“我記得你叫……柳知味。”林筱柔審視着他，“你們這是做什麽？我遠遠地就看見這院子裏在冒煙，幸虧沒失火，不然拿你們是問。”

柳知味答道：“我們在做燒烤。”

“燒烤？”

“沒錯，這是烤羊肉串。”柳知味向她展示。

段石見狀，補充說：“今天這不是沒晚飯嘛，夥房裏有沒有能直接吃的東西了，我們就拿了些生羊肉來烤。”

“師姐是不是也還沒吃晚飯？我們烤得多了些，一起吃吧。”柳知味試圖“推銷”。看過段石初次吃燒烤的反應之後，他不自覺地想讓這裏更多的人了解到燒烤這種食物的美味。

“不需要。這次算是意外情況，不和你們計較，但別再有下次了。”說罷，林筱柔轉身，還沒邁出一步，肚子卻不合時宜地叫了一聲。

“咕嚕……”

“師姐快來，我們兩個吃不完就浪費了。”段石也發出了邀請。

林筱柔臉頰染了紅，別別扭扭地說：“我幫你們分擔一點，就一點哦。”

“勉為其難”參與了撸串活動的林筱柔，連吃十串之後，打了個孜然羊肉味的嗝。

“這究竟是何方美食，這麽多年我還是第一次吃到。”

柳知味：“從鄰居那裏學來的。”确實，當年他就是在鄰居家開的燒烤店裏打的工。

“沒想到修煉上不曾見你有什麽出彩的地方，這……叫什麽來着，燒烤！燒烤的手藝倒是一絕！”林筱柔心直口快，眼裏滿是佩服。

柳知味笑了笑，欣喜之餘又有幾分苦澀。姑且把這當做對他的誇獎吧。

林筱柔又拱手道：“幸虧我把拿到的食物都分給沒搶到東西的師弟們了，不然也吃不到這等美味。我還要繼續巡視，先走一步，今天多謝了！”

柳知味和段石吃掉了最後剩下的幾串，把一切都收拾好，心滿意足地離開。

“小段，我看你頗有烤串天賦，假以時日必能成為我的燒烤大工。”

“大工是什麽，能吃嗎？”

……

今日的晚修取消，明日還要早起趕路，無華峰的弟子們天黑便回了住處。

柳知味一只腳剛踏進屋子，就發現好幾個同門弟子都在看着他。

“柳知味，王大壯那裏的肉圓子，是不是你偷吃的？”一人指着他的鼻子問道。

柳知味詫異，錯開身子，答：“不是。”

“別狡辯了，你是最後回來的，其他人回來得早，我們之間都可以互相作證。把肉圓子交出來就暫且饒了你！”

“還指望着他交出來？怕不是早就在外面吃完了吧！拿不出來就賠錢！”

……

柳知聽了一會兒發現，一心想搞事的只有那被偷了肉圓子的王大壯，和他的那個好兄弟，其他人不太想摻和進來，但又為了證明自己沒有偷，也不好說什麽。

“為什麽一定是最後回來的人在外面吃掉的？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偷吃的，有證據嗎？”柳知味反問。

原本吵吵嚷嚷大放厥詞的幾人突然沒了聲音。

這時王大壯湊到柳知味身邊，聞了聞，大聲道：“他身上有好香的肉味，就是他偷吃的！”

柳知味氣笑了：“我吃肉就一定是吃了你的肉圓子嗎？或者你再好好聞一聞，肉圓子是這種味道嗎？”

王大壯：“你——”

“我身上的味道中，最重的理應是孜然味。雖然我們無華峰很少做肉圓子，但據我所知，是從來不會放孜然這種香料的吧？”

話音剛落，柳知味感到胸前一股強烈的沖力，眨眼間，身體已經不受控制地向後飛了出去！

伴随着一聲悶響，他重重地摔到了屋外的地上，幾乎要爬不起來，更不用說能不能反擊回去了。

“啧……”柿子要挑軟的捏，道理都懂。柳知味即使知道這具身體沒什麽能耐，也不成想是個如此徹底的軟柿子。

“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王大壯摸了摸自己的拳頭，向他走來，似乎不打算就此停手。

“咳咳……”方才那用了些內力的一拳讓柳知味胸口難受，直想咳嗽，說不出話。

“誰在胡鬧！”這時，一道女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