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驚為天人
驚為天人
柳知味跟着段石風風火火趕到集會地點,如此“劇烈”的跑步運動讓人回想起了曾經在學校裏,被一千米支配的恐懼,而且現在這具身體的體質這麽差,他差點喘不過來氣。
然而,接下來的眼前所見,太過震撼,以至于他瞬間忽略了身體上的不适。
不遠處那個站在師父旁邊,身形挺拔而修長,渾身上下散發着清冷氣息的“好看的師弟”,不正是那日他迷路時遇到的暈倒的人嗎?
難道這個人就已經被梁正初收為徒弟了?可是為什麽會出現在荒郊野嶺,還昏迷不醒……
柳知味也想知道,自己當天是怎麽一覺醒來就回到無華峰的,這位師弟是不是也被人救了呢?
無數個疑問湧入腦海,柳知味來不及整理思緒,就聽到梁正初在衆人面前說道:
“徒弟們,這是我新收的弟子,司徒清。從今天開始就是你們的師弟了。”
梁正初說完,看向司徒清,看樣子是等他自己說些自我介紹的話。
弟子們也都靜靜的望向他,眼裏盡是驚喜與好奇。
與梁正初滿懷期待的模樣不同,司徒清仿佛并沒有意識到大家的等待。
他面上沒什麽起伏,鎏金色的眼眸卻微動,似乎在人群之中尋找着什麽。
柳知味這才注意到,司徒清有這樣一雙動人心魄的眼睛。那日緊緊地閉着,便讓他錯過了。如今即使隔着一段距離,他也不由得被這非同尋常的眼深深吸引。
以及,與之對視。
等等……對視?
柳知味後知後覺地發現,這雙眼睛的主人正在往他這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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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更貼切地說,在看他。因為一起來的段石已經跑到前排湊熱鬧去了,而現在,他所在的位置,沒有其他人。
金色的眼睛像鎖定了獵物一般,視線落在他身上之後,就沒再離開。
所有人都在看司徒清,而作為焦點的司徒清,只把目光分給他一個人。
一種微妙的感覺席卷了柳知味。
柳知味不禁猜想,難道司徒清認出他來了嗎?可是那天司徒清一直沒醒過,除非是在他睡着之後……
不管了,先回應一下意思意思。柳知味這樣想着,略為拘謹地把手擡到肩膀的高度,對司徒清揮了揮。
随後,他隐約看到司徒清的嘴角動了下,幾乎微不可察,若不是他盯着對方看,也許根本發現不了。
“咳,咳咳。”梁正初終于意識到此時的尴尬狀況,放棄了等司徒清的主動介紹,清了清嗓子,自己接着說:“他擅長輕功,但除此之外的日常修煉,尤其是在劍術方面,還需要大家多包容和引導。今天時候不早了,修煉與休息都要合理安排,切勿忘記明日的早修。”
梁正初在交代了明天的修煉任務之後,便去忙自己的事了。接下來就是無華峰弟子們的時間。
“師弟師弟,你是哪裏人?我在靈霄宗還從未見過像你這樣如此……”
“我的劍術在師門裏還算不錯,以後有什麽問題盡管找我……”
柳知味眼看着各位同門一窩蜂地圍了上去,有些才第一次見面,就像是有很多話要同司徒清講,也有些人看起來只是想離近點去觀察這位新師弟。
雖然司徒清一看就沒有要通通回答的打算,除了點頭,就是僵硬的微笑,但面對大家的熱情,還是難以脫身。
這下有點傷腦筋,他暫時沒機會找司徒清說話了。
“我聽說這位司徒師弟,修為和劍法樣樣不行,一身輕功讓師父對他贊賞有加,破格把他收進來的。”段石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柳知味身邊,小聲說。
“你怎麽不過去看看?”柳知味問。不在第一時間跑去看熱鬧,這不是他所認識的段石的風格。
“當然是因為今天早些時候,我就打聽的差不多了。”
柳知味無奈:“那你剛才還那麽急拉着我過來。”
“這不是之前沒見到本人嘛。”段石擺擺手,又撇撇嘴,“這下見識到了,啧,确實驚為天人。這樣貌,這氣質,唉!我多看了幾眼就覺得傷自尊了。”
柳知味:“……很難不贊同。”
“說起來,你也不差嘛。”段石忽然語氣一轉。
柳知味有些走神,“你指什麽,輕功嗎?”
“想什麽呢!”段石斜了他一眼,“我說的是臉啊。你也蠻好看的,之前和你不熟悉的時候沒好意思說。今天和你說實話,單看臉的話,你在我們無華峰的男修之中,能超越大師兄,排行第一!”
柳知味聽了有點不好意思了,“謝……”
“只不過呢,把身材啊、修為啊、氣質啊這些都考慮進來的話,你就進不了前三了。”段石惋惜道,“你看起來太柔弱了。而且在我們這種練劍為主的師門,審美也關乎劍術和修為。你懂吧?”
“我謝謝你啊。”柳知味眯着眼睛看着段石,笑得很勉強。
柳知味還想從段石這裏問一些關于司徒清的事,正要開口,其他同門所在的那邊有什麽引起了轟動。
“司徒師弟,我是無華峰的首席弟子歐陽慶,也就是這裏的大師兄。日後在修煉上遇到困難,可以找我幫忙。”他停了停,着重說道:“哦,對了,尤其是劍術。”
司徒清轉身,淡淡地回以注視,禮貌道:“謝過師兄。”
“不如現在司徒師弟與我比試一番,好讓師兄我看看你的實力,之後指導起來也更得心應手。各位師弟師妹們是不是也認為這樣比較好?”歐陽慶用不容拒絕的語氣說。
“我怎麽感覺他這架勢是在挑釁?”段石托着下巴,察覺到不對勁,“大師兄是不是又犯毛病了,看新師弟這麽受大家歡迎,還長得比他帥,就想要找茬。”
“明知道司徒清劍術很差,還偏要在這麽多人面前同他比試,我看這可不是為了以後方便指導,八成是為了要他難堪。”柳知味分析道。
兩人說話的工夫,司徒清那邊已經接下了歐陽慶發出的比試邀請。由于離得仍有一段距離,柳知味沒注意到司徒清是否說了什麽,不過從歐陽慶那不太好的臉色來看,或許司徒清什麽都沒說。
“大師兄恨不得成為整個修真界的中心,所有人都圍着他轉才好,最受不了別人對他愛搭不理的。”段石評價道,“說起來,歐陽慶,司徒清……這兩個名字念出來,怎麽給人感覺有點相似之處。”
柳知味:“押韻了。”
“他們以後不會經常打起來吧?”段石有些擔憂,同時又有點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意味。
“不用等以後,馬上就要打了。”柳知味說着往前走了些。
司徒清接過一位熱心同門遞過來的劍,拔劍出鞘,仔細端詳着。
風吹過掀起衣角,他身上面料與做工極為普通的一襲白衣,卻顯得華貴而氣質不凡。
如玉的面容,清冷的眉目。
赤金的眸子沒帶什麽感情,卻仿佛能把一切看穿。
“開始吧。”歐陽慶蓄勢待發。
司徒清挽了個劍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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