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吃貨

吃貨

“司徒去那裏站着之後，生意真的好起來了。”段石用圍觀烤串的客人聽不到的音量，對柳知味小聲說道。

柳知味擡頭往那邊瞧了一眼，恰好看到兩位年輕女子被司徒清吸引了目光，她們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就見司徒清側身，一言不發二話不說，給她們指了指燒烤攤。姑娘們看看司徒清，又看看燒烤攤，然後猶豫着朝燒烤攤走了過來。

想出這個馊主意的柳知味本人，都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

“這個是什麽啊？”有人站在他們面前，端詳着懸在炭火上方的肉串。

柳知味介紹道：“這些都是燒烤。你現在看的這個是烤雞胗，旁邊的是雞脆骨、雞翅、雞爪。雞脆骨馬上就要烤好了，可以免費試吃一塊，滿意的話再買。”

“聞起來好香……”

“這個怎麽賣啊？”

“頭一次見到有做這個的，真稀奇啊。”

“老板，多少錢一串？”

“我先嘗嘗，好吃的話多買點！”

……

圍觀的人逐漸多了起來，柳知味把門面擔當叫回來一起幹活，段石則主要負責介紹和收錢。期間眼看着來的人越來越多，雞卻不夠了，還去集市上買了些要烤的部位回來現串。

“雞翅還沒好，再等等……雞皮？雞皮已經賣完了！”柳知味手上動作不停。

從第一份燒烤賣出去開始，燒烤攤前的人就沒少過。三人從一大早忙到中午日頭高懸，下山前帶過來的食材，以及到這之後買的都用完了，他們才收工。

“正常在燒烤店的飯桌上，一大桌燒烤好幾個人吃，大家都是每種按五串十串這麽點的，一次只一兩串，完全不夠吃。”柳知味快要累癱了，坐在地上休息，“不過這裏沒人認得燒烤，來買的都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我們準備的也不夠多，這麽一看，一點一點地買賣也不錯。”

Advertisement

“錢賺夠了！”段石晃着錢袋子驚喜道，“買完牛羊肉和調料，還能剩下不少！”

“好，再歇一會兒，我們去一趟鐵匠鋪！”

“诶，你要買什麽？”

“到那你就知道了。”

-

傍晚，三人逛夠了之後在鎮上吃了頓晚飯，準備返程時，每個人都拿了不少東西。

司徒清最辛苦，禦劍回去不僅要身後載着柳知味，前面手還要擡着燒烤爐。

柳知味對此有些難為情。只好用“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這句話讓自己不要太慚愧。畢竟他和段石确實拿不動啊！

但是他真的很需要一個現代用的那種燒烤爐，于是到鐵匠鋪當場讓人做了一個形狀差不多的，這樣就方便以後同時烤很多串了。

“司徒，謝謝。”回去的路上，柳知味對着司徒清的後背，聲音悶悶的，“今天真的辛苦你了，不僅要當吸引顧客的門面，還要拿這麽重的東西。”

“無妨，不重。”司徒清看着前方的路線，沒有回頭，“和你們一起，很放松。”

“很放松？你不會感到累的嗎！”

司徒清沒有回答，唯有一聲輕笑消散在夜風之中。

-

“大家都是同門，不用這麽客氣的。”柳知味做燒烤的同時騰出一只手，把同門弟子塞給他的錢推了回去。

“偶爾蹭一頓還好，我總不能每次都白吃白喝。給你，拿着吧，以後我也經常要來吃的。”這個人又把錢給了柳知味。

另一位在等燒烤出爐的同門，把一個小瓶子塞給柳知味，“我也是這麽想的，你就收着吧。今天忘帶錢了，這瓶靈藥有益增進修為，你拿去用，我還有很多，一個人用不完。”

柳知味推拒不成，又考慮到日後食材的可持續供應，最後還是接受了，“那就謝謝各位客官捧場！”

那兩位同門吃着熱乎燒烤心滿意足離開後，在一旁石板上處理餘下的肉的段石湊到柳知味身邊，“我們就應該心安理得收下他們給的東西才對，偶爾給他們做燒烤給他們吃，是請客，以後若是五次三番不收報酬給他們吃，那叫被白嫖！”

“我之前也沒料到會有這麽多人來吃。”柳知味感嘆，“我們在這麽偏僻的小院子裏，居然還能有這麽多人找過來。”

“這說明我們的燒烤攤口碑好。一傳十，十傳百……呃，我們無華峰好像沒有那麽多人。總之據我觀察，除了大師兄以及和他走的很近的那夥人，其他同門都來吃過燒烤了，評價一致的好。”

“幸好大師兄到現在都沒來找我們的麻煩。”

段石：“大師兄最近忙着修煉、忙着交際，顧不上我們的小攤子。這種事情按理說林師姐也許會管，但我們用燒烤征服了她的味蕾，一開始就把她那關過了。哎哎哎院子門沒關，我們養的雞要跑出去了！”

柳知味看到雞屁股從院門那裏一閃而過，沖了出去，“別跑啊我的食材——”

這時司徒清恰好從外面正要往院子裏走，見狀腳下一點，一躍而起，眨眼間攔在了溜達雞前方，躬身下來伸手一撈，就把雞抓住了。

“看來我們需要做個圍欄。”段石托着下巴道。

柳知味：“或者在院子門口立一個‘随手關門’的牌子。”

“還是圍欄吧。”司徒清通過肯定段石的提議，不着痕跡地否決了柳知味的奇思妙想。

柳知味剛才只顧着把食材抓回來，現在再聽到司徒清說話，這才注意到，司徒清的臉色不太好。不是那種心情不好導致的臉色差，而是更像身體抱恙。

“司徒。”柳知味關切地問，“你還好嗎，身體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司徒清神情不變，藏在背後的手卻暗暗收緊，“沒有。”

“你看上去有些累了，是有什麽事在忙嗎？”柳知味斟酌着，“最近很多時間裏，你都沒有和我們在一處，尤其是每天吃飯的時候……不是指夜宵吃燒烤，是每天固定和同門一起吃的那幾頓飯。”

“我沒事，只是習慣獨自修煉。”司徒清的聲音溫柔，末了，又加了一句，“不必擔心。”

柳知味将信将疑，還是囑咐道：“如果遇到什麽難事，一定要和我們說。”

“好。”司徒清嘴上答應着，心思已經飄到了燒烤爐，視線也是。

柳知味眼尖，“想吃燒烤了？現在正好有已經串好的牛肉還沒烤。”

段石抓起一把烤串，往爐子上一放，“你們都歇着，我來烤！今天有人說我烤的沒有柳知味的好吃，我可要好好練練……”

剛才的話題就這樣結束了，柳知味依然不免擔憂。他之前律師沒問過司徒清平時不出現在大家視野中時，在哪裏、做什麽，司徒清幾乎都是用“在山間沒人的地方”“在修煉”來回答。

可他隐隐約約覺得，司徒清是在回避着什麽。

最近他尤為注意的一點是，除了隔三差五一起做燒烤吃烤串，他好像從來沒見過司徒清吃東西。唯一一次看到司徒清出現在大家吃飯的地方，還是在司徒清第一天入門時，主動坐到他身邊，當時也是沒有動任何食物。

辟谷的可能性就不用考慮了，如果司徒清已經到了那種境界，根本不用來到無華峰修煉。

柳知味這麽想着，看向站在燒烤爐邊，寸步不離等待燒烤出爐的司徒清。

這人時不時就說餓，說想吃燒烤，怎麽會有人辟谷了還這麽貪吃的！柳知味果斷排除辟谷這個可能。

“阿嚏——”司徒清打了個噴嚏，全然不知自己在某人心目中已經成了吃貨。

柳知味剛好看到這一幕，心說司徒清今天肯定身體不太舒服，這不，在暖和甚至有點熱的的烤爐旁邊站着，還能打噴嚏。

“柳知味快來，馬上就烤好了！”段石呼喚着。

柳知味起身，拍了拍塵土。至于司徒清是不是真的在隐瞞什麽，又或是有着難言之隐，都不會影響他們幾人的日常，之後再慢慢去了解吧。

現在和夥伴們享受夜宵時間，才是最重要的。

-

這日入夜後，柳知味掂量着錢袋子，坐在小院的角落裏，若有所思。

“幹什麽呢？”段石背完了書過來找他，“真羨慕你們這些記性好的，不會像我一樣經常因為記不住被罰。”

“老天給我關上一扇門，總要打開一扇窗。若是修煉和學習樣樣不行，我在靈霄宗可就徹底待不下去了。”

段石看了看他手中的錢袋子，唉聲嘆氣，“什麽時候才能再下一次山啊，好不容易賺了些錢可以買更多好吃的肉，現在也花不出去。”

柳知味：“把錢花出去的途徑倒是不缺，只怕是不夠花。”

“你有什麽很貴的東西想買嗎？”

“我從林師姐那裏聽說，玄月峰很多弟子手上都有一法寶，名為萬象錦囊，無論收納多大的物品，系上以後都能完成恢複到普通的錦囊大小。如果我們能拿到，日後到多遠的地方采買食材都不成問題，燒烤爐也可以攜帶了。”

“原來真有這種好東西！”段石眼睛發亮，“我之前聽說過這種納物的袋子，還以為只存在于神話故事裏，沒想到我們身邊就有！”

“但是怎麽拿到，是個問題。制作萬象錦囊的材料十分罕見，制作的過程又需要強大的修為支撐。即使同屬于靈霄宗弟子，他們想必也不會輕易把錦囊給我們。”柳知味思忖道，“這可能不是錢多就可以解決的。”

段石聽了咂咂嘴，認清現實之後反而釋懷了，還開起了玩笑：“不如色｜誘吧。聽聞玄月峰有雙修的傳統，把司徒帶過去，騙個錦囊回來不成問題。”

“你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