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熄滅

熄滅

多虧了燒烤攤生意紅火，無華峰的靈藥餘量已經足夠所有弟子使用半年，短期內無需再因靈藥的問題顧慮。

還有個好消息是，宗門選定了一處新秘境，可供各峰弟子前往探索，收集靈藥和奇珍異寶，過不了多久就會開放了。

三人擺攤賣燒烤一如往常進行着。在擺攤的過程中，柳知味認識了不少其他峰弟子。其中有一人，前幾日主動提出，可以幫忙打造燒烤爐，于是他們現在兩個燒烤爐上同時烤，同一時間能做出更多的燒烤來。

無華峰的同門也有人過來幫忙，通常是幫着收錢，或者做一些處理食材、串烤串等準備工作，出了力，也得到了美味的燒烤，以及錢或其他報酬，兩全其美。

烤串主要還是柳知味他們三個人在做，在無華峰，或是放眼整個靈霄峰，都沒有人能比他們三個做得更好。

“‘儲值卡’昨天就已經售罄啦，現在只收靈藥或者錢了。”柳知味對一個想用寶石買燒烤的弟子說。

弟子聽了，臉上寫滿了失落，“可是我今天身上沒帶錢，也沒靈藥，好不容易跑這麽遠過來……”

柳知味把他點的烤串架到了烤爐上，“沒關系的，今天你先吃，等下次來的時候再付錢就好。”

“這樣真的可以嗎？”那人仍有些不敢相信。

“當然，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每天都在這裏擺攤。如果哪天不能來，大概會提前在這裏豎個牌子讓大家看到。”

“太好了，謝謝你，謝謝你們！你們的生意一定會長長久久，越做越好的！”

“哈哈哈，借你吉言。”

“我們青羽峰的師父也知道你們的燒烤，聽說我們都喜歡吃，還想着日後找個機會請你們來做客，大家一起吃燒烤，再給你們演示幾個我們青羽峰的獨門絕技。”

柳知味受寵若驚：“那真是我們的榮幸。”他沒想到自己這個修真廢柴，也能得到靈霄宗的大佬的青睐……

看來燒烤已經逐漸被修真界的大家接受了！柳知味不禁感到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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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讓一讓。”洪亮的聲音傳入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裏。

“怎麽回事？”

“好像是主峰的人來了。”

“他們吃個燒烤這麽大陣仗的嗎？”

“我看不像，他們還不會是來……”

幾名修士從天而降，站在了柳知味等人的面前。

其中一人擡手一揮，燒烤爐裏的炭火頃刻間熄滅。

“喂，你們做什麽？”段石見東西都烤到一半，對來人發出抗議。

為首的修士動了下手指，一個泛着金光的令牌在半空中浮現出來，他說道：“森羅長老有令，靈霄宗內擺攤買賣，有失修士身份，有礙修煉進取，即日起勒令停止。”

什麽？柳知味一時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其他弟子們也無法相信：“怎麽回事？”

“之前一直都好好的，為什麽突然就不讓賣燒烤了！”

“該不會是之前長老們不知道有燒烤，現在名聲大了傳進了他們的耳朵裏。”

“不應該啊，已經過了這麽多天，按理說他們應該早就知道了。而且我上次來吃燒烤的時候，還看到好幾個主峰的人，估計早就傳到主峰那邊去了。我記得最近也沒有哪位長老在閉關，雖然是和他們沒什麽關系的事，但這東西這麽新奇，應該也會有所耳聞才是。”

場面一度混亂，但是由于來的幾個人是靈霄宗主峰的，都是幾個長老們的門下弟子，地位與修為在宗門中皆處于頂端那一部分，又是按森羅長老的命令行事，普通弟子們不敢反駁，也沒有理由輕易違抗。

一些人聽到主峰弟子帶來的長老令，就悻悻離去了。其餘的人暫時還留在原地觀望，似乎想要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

有個人也許是和主峰的人有些交情，到為首的那個人身邊，壓低了聲音問：“師兄，這燒烤攤已經開了有些時日，怎麽突然就必須停止了？這其中的原因，可否透露一二？”

這個主峰來的人，并沒有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麽不近人情，私底下和人說話的語氣柔和了不少。他回答說：“燒烤攤剛出現的時候，主峰就已經有很多人注意到了，不過聽說是能合理分配靈藥資源，還增進了不同峰之間弟子的交流。甚至有個別峰的弟子，因為平時外出受師門規矩限制，為了能出來吃燒烤，格外努力，修煉效果得到了顯著提升。我們沒見到對靈霄宗有什麽不利之處，便放任燒烤買賣的進行，沒有人去管。”

“我還聽聞有兩位修士在買燒烤時偶然相識，一見鐘情，成了一段佳話。不過，為什麽變成現在這樣要禁止了？”

替長老傳令的這位弟子，神色也有些無奈，“我和你說實話，不過，你別往外說。”他又看了看柳知味等人，嘆了口氣，“罷了，燒烤确實是我在靈霄宗吃過最美味的食物，燒烤攤不能繼續擺下去，我也很遺憾。事到如今，也告訴你們吧，以後好多小心點。嗯……前提是你們要替我保密。”

“我們保證不說出去。”柳知味許諾道。

主峰修士确認這裏只有他們幾個人能聽到後，低聲說：“有人向森羅長老上報，大概的內容就是燒烤攤影響弟子們日常修習，讓大家好吃懶做、修煉懈怠。還說什麽靈霄宗不是民間市集，修士也不是商賈，在宗內擺攤買賣食物，不符合修真大門派的風範。”

柳知味：“……”他擺攤經過了這麽些天，可沒看出這些所謂不良影響，有真正出現過。反倒是前面說的靈藥資源交換，以及弟子們之間交流增多，是他真切體會到了的。

“總之，你們的燒烤攤不能繼續擺下去了，最好也不要想着換個地方再重新開始擺。如果是在你們自己的地盤，和同門之間吃，我們不會管。只要占用了靈霄宗公用的地方，還存在買賣交易，就不要再想了。”主峰的弟子和他們說道。

“了解了，感謝主峰的前輩們告知。”柳知味拱手，然後不只是有意還是無意，又加了一句，“能在長老面前說上話，并且讓他相信的，想必不是我這樣的普通弟子。”

“是啊。”主峰弟子意有所指，“對經常能見到的人，不能輕易放下防備。”

主峰的人離去後，原本來買燒烤的人也走的時得差不多了。

“你和剛才那個主峰來的人，在打什麽啞謎？”段石撓頭，“明明每個字都聽清了，放到一起，我怎麽就不懂是什麽意思呢。”

柳知味笑了笑，“能直接和長老說上話的弟子，一定不是我們這種最底層的弟子。按照剛才主峰的人的說法，燒烤在他們那裏也有些受歡迎，是他們向長老彙報那些話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能把那些理由說得讓人乍一聽覺得有理有據，也許在身份和立場上，有能讓長老相信他的因素。”

一直在觀望的司徒清，這時忽然出聲了：

“歐陽慶。”

“不會吧？大師兄！”段石驚訝不已，“他雖然和我們關系不好，但是也不至于……”

柳知味神情凝重：“不好說，是他的可能性還真不小。今天早些時候，我聽人說他去了主峰，結果現在長老的禁令就傳下來了。這未免太巧了。”

“他對那天午飯時的事耿耿于懷。”司徒清的眼色暗了下來，幾乎是用确信的語氣說道。

“唉，不過長老的命令已經下來了，我們今天的燒烤肯定是賣不成了。”柳知味開始收拾東西，把燒烤用具往萬象錦囊裏面塞，“收工！等會去再找人打聽打聽，萬一還有轉機呢。”

聽林師姐說，她今早和歐陽慶一同去的主峰，期間确實有一段時間，是歐陽慶單獨找了長老中與他相熟的森羅長老，不知道說了些什麽。

如此看來，那個向森羅長老提議禁止擺燒烤攤的人，應該就是歐陽慶，那個人模人樣，看似關心同門，實則在背地裏暗刺別人的大師兄！

回去之後，得知這件事的同門，都感到惋惜，或是替他們憤怒，但是沒人知道是否有挽回的餘地。

柳知味已經在愁，“儲值卡”剩下的那些餘額，要怎麽退還給其他峰的弟子們了。無華峰的同門還好說，其他的該不會要跑到各個峰去找人吧？想想就頭痛。

結果，他沒想到的是，轉機在當晚就出現了。

他收到了來自秦深的飛鴿傳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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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知味與秦深在原燒烤攤附近相約見面。

“真是服了，哪個狗東西想出來的馊主意……”秦深比柳知味這個最大的受害者還激動。

柳知味聽他抱怨了半天，安慰道：“消消氣，以後你可以來我們無華峰吃。”

昨天秦深趕到燒烤攤的時候，發現一個人都沒有，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又很想吃燒烤，便寫信去問柳知味。

柳知味雖然對秦深的行事風格有所質疑，但相處下來此人發現并無惡意，上次還把那天的玄衣人帶過來給他們道歉了。于是他在信裏将情況如實講述。

秦深說能幫忙解決，約他到這裏見面。

“時間差不多了，走，随我去主峰。”秦深拉起柳知味就要出發。

柳知味：“哎等等，為什麽去……”

“把手松開。”司徒清壓抑着情緒的聲音傳了過來。

柳知味懵了。司徒是什麽時候跟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