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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江行深說完那句話之後,傅舟臉上的表情立馬臭了下來,冷着神色一個人去把垃圾倒了,随後徑直路過他,一言不發地走了。
江行深見狀,也沒說什麽,跟在後面上了樓。
回到他們班所在樓層,一上來就看到走廊上四散開來的人群。
吳想湊上來,小聲問道:“江哥,你跟他怎麽在樓下停那麽長時間?”
他腦海裏浮現當時的場景,一個哆嗦:“你們不會約架了吧。”
那架勢看起來還真挺像的,傅舟又是個人高馬大的Alpha,江行深一個Beta,打起來肯定很懸。
“沒有。”江行深搖了搖頭,走進班裏,一眼就看到了傅舟提着書包從後門離開的背影。
“就是對誰去倒垃圾的事起了點矛盾。”他回頭,對吳想說道。
吳想本來還想說要是約架了把他帶上,他好歹也是個Alpha,輸人不輸陣,聽到這句話後愣在原地,看江行深收拾好東西從身邊走過去,有些發懵。
倒垃圾?最後不是傅舟倒的垃圾嗎,難道他沒牛逼過江行深?
不愧是江哥,這麽厲害!
-
江行深是走讀生,家住在白橡路,和學校離得不遠不近。
回家的公交會經過一個菜市場,他在菜市場附近下車,買了一點食材,然後步行走回家。
回到家後,他先是放好書包,然後去洗手做飯。
家裏只有他一個人住,他有時間的時候會自己做飯。
雖然做出來的經常不盡人意。
但江行深對吃的要求也不高,熟了能吃就行。
他吃完飯洗好碗,準備洗澡前拿起手機打開看了一下,這才想起來在學校看到屏幕上有個愛心的事。
愛心依舊在左下角的位置。
他輕擰了一下眉,試着點了一下這個愛心,竟然還真點開了。
點開之後是一片空白,就在江行深以為是什麽病毒要關掉的時候,屏幕上跳出來兩行字。
“恭喜用戶激活‘友愛同學’app賬號!”
“為了建設和諧友愛校園,請用戶依照app指示完成任務。”
什麽鬼東西。
江行深眉頭皺得更緊,覺得這內容簡直莫名奇妙,不假思索地按了返回鍵。
下一秒,手機上卻出現一條提示。
“拒絕任務會導致身邊朋友遭遇意外,請警慎選擇,确認返回嗎?”
他想着這是個惡作劇軟件,就沒有理會,按下确定返回。
第二天是周六,江行深洗漱好吃完早餐,拿起手機的時候發現吳想給他發來了兩條消息。
吳想:[江哥,你下周能把老師上課的筆記給我看看嗎?]
吳想:[我昨晚急性闌尾,做了手術後要住院兩三天,可能趕不上周一了。]
江行深目光停留在第二條消息上,忽然想起昨天那個app說的內容,面色逐漸變得有些凝重嚴肅。
他回了吳想消息,重新點開app,上面顯示的竟然還是确認返回嗎。
難道這軟件來真的?
江行深看向下面的選項文字,手指移了個位置,抱着試探的心理點了取消返回。
“友愛同學人人有責,請用戶對周圍與自己關系不和的同學表達關愛友好,化解兩人矛盾,攜手共建美好校園!”
“A.同意 B.不同意”
江行深仔細看了一下這幾行字,從裏面提取出幾個關鍵字眼。
“周圍”,“關系不和”。
他幾乎立馬就找到了與之對應的人。
傅舟。
江行深太陽穴狠狠地跳了跳,有點不想接受這個現實。
但是要說他身邊的朋友,唯一能稱得上的也就吳想一個人,可按照剛才的情況來看,總不能拿他去冒險吧。
江行深沉思起來。
他在吳想遭遇不幸和化解傅舟矛盾這兩個選項裏面真真切切地糾結了一下。
其實說來吳想命還挺大的,上回曠課被老師追,從樓梯上摔下去都沒事。
半晌過後,他嘆了一口氣,在選項A上點了一下,不管真的假的,總不能拿別人來冒險吧。
他麻木地想,他和傅舟之間也不算是深仇大恨,應該沒什麽大不了的。
剛點完,屏幕上就立馬出現了一段話。
“用戶的友愛行為自行判斷,以下給出幾個示例:包括但不限于為對方送溫暖,照顧關心對方,答應對方請求等等。”
“溫馨提示:友愛程度越高則進展越快,達到标準之後即可解綁app哦。”
江行深看了幾秒,還是欺騙不了自己,有些頭疼地放下手機,拿了衣服去洗澡。
周一早上。
江行深來到教室,班裏已經齊了一大半人,不過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他看到吳想正在座位上啃包子,面前放着一個塑料檔案本。
今天輪到吳想值日查風紀,但他不是在住院嗎。
江行深來到座位上,問:“你出院了?”
吳想忙不疊地點頭:“對,可能因為我是Alpha,體質好點,很快就恢複了。”
江行深看他挺生龍活虎的,忍不住想,是不是自己同意了app給的任務,所以産生了這種結果。
既然這樣,看來任務是要完成了,不然解綁不了app。
他一向有比較好的接受事物的能力,在這兩天勉強說服了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設,此時不動聲色地往後排看了一圈。
傅舟還沒來。
“吳想。”江行深喊了一聲,看着那本檔案本,有了主意。
吳想塞了滿嘴的包子擡頭,“怎麽了江哥。”
“今天我幫你查風紀吧。”
吳想聞言趕緊喝了一口水順下包子,“江哥,不是——”
他回頭看一眼,小聲道:“這都快上自習了,傅舟還沒來呢。”
他話中的意味很明顯,傅舟這次估計又遲到了,如果江行深去查風紀的話,兩人指定得碰上。
“我知道。”江行深點頭,淡然道:“沒事,我今天不太想上早讀了,剛好替你查。”
不想上早讀?!
在吳想的印象裏,江行深學習成績優秀,但他以為江行深會是個自律守規矩的好好學生,結果沒想到這麽随性的?
吳想半信半疑地把檔案本遞給他,“那你注意一點別和傅舟碰上了,到時候就不記他名兒了。”
江行深答應,“行。”
他接過檔案本,吳想又交代道:“學校裏那幾個翻牆的點兒,你還記得嗎?”
“我知道。”
吳想放心了,“那就行。”
這些翻牆點是校方知道的,因為還沒來得及修補,所以要求查人的時候這幾個地方也要去。
江行深終于拿着檔案本出去,其實他知道的翻牆點比這些要多多了。
剛來這個學校,他就先逛了一圈校園,記下了每個可以出去進來的地方,為的就是哪天方便翻出去。
他一開始在學校門口查人,不過沒幾個學生遲到了還從大門走,有也是有正當理由的。
所以等過了規定時間幾分鐘之後,江行深就去了學校說的翻牆點。
走了一圈查到幾名學生,但數量比他上回要少了大半,其中也沒有傅舟。
估計是很多學生知道了這幾個地方有人專門看着,就另辟蹊徑了。
江行深替吳想查風紀,主要就是希望在人不多的情況下找到傅舟。
因為app說了要化解矛盾友愛同學,所以他就想先為周五放學倒垃圾那會兒的事道個歉什麽的。
他一個Beta,大人有大量。
江行深等查不到人之後,開始往自己知道的其他幾個地方走,忍不住想,傅舟今天會不會不來了,或者自己剛好沒碰上。
學校這麽多可以翻牆的地方,碰不上的概率太大了。
正這麽思索着,前面牆邊的草叢傳來動靜,一道略顯耳熟的少年聲音響起。
“就這麽高點,你跳不下來啊?”
另一道也聽過的聲音回道:“操,你腿長可以跳下去,能不能考慮一下我啊!”
“行了別廢話,趕緊跳。”少年有點不耐。
江行深加快了腳步,幾步走過去,果不其然看到了傅舟,以及牆上正要往下跳的程傑文。
程傑文所處的位置高,率先看到了江行深,被驚了一下,跳下來的時候差點崴到腳,疼的龇牙咧嘴。
傅舟察覺到有人,看見是誰之後皺了皺眉,渾身氣質變得不爽起來。
程傑文看到他手上拿的本,驚呼一聲,“卧槽,學校連這裏都知道了?”
江行深看了他一眼,随後翻開檔案本,拿筆在上面寫了幾個字。
傅舟沒有管他記不記名,轉頭招呼程傑文,“快點走了。”
“學校不知道這裏。”清冽幹淨的嗓音傳來,江行深合上筆蓋,繼續道:“我剛好路過。”
傅舟聞言垂下視線,語氣帶有幾分明顯的嘲諷,面帶不善,“那還真是天底下的巧合都讓你趕上了。”
“嗯,其實不算巧合。”江行深擡起眸子看向他,“我是來找你的。”
江行深的眼睛是透亮的琥珀色,看人的時候像是能望進眼底。
傅舟有一瞬間愣住,随後反應過來,嗤了一聲,“怎麽,想約架?我可沒功夫陪你玩這些。”
“我主要是想說。”江行深努力調整了一下情緒,最後自認還算誠懇認真地開口,“昨天說你可能有表演型人格的事是我不對,對不起。”
傅舟臉色一僵。
一旁的程傑文使勁憋了幾秒,最後沒忍住,放肆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哈,什麽表演型人格啊,我笑死了。”
傅舟瞪了一眼程傑文讓他閉嘴,然後不耐煩起來,“你費勁過來,要說的就是這個?”
就知道江行深不會好端端的來道什麽歉。
江行深點了一下頭,從程傑文的反應中估摸自己可能說錯話了,有些心累的輕嘆了一口氣,“對。”
“是嗎。”傅舟盯着他,忽然笑了一下,薄唇動了動,“這事兒你說道歉就道歉了?”
此時早自習的上課鈴聲響起,江行深眉頭皺了皺。
早知道就不過來了,誰想到傅舟是個麻煩事。
鈴聲結束,周圍又恢複安靜,他開口道:“那你說怎麽辦。”
其實傅舟只是故意想刁難他,聽到這話後眉頭一擰,目光落在他臉上掃視一番。
江行深吃錯藥了?
但這個機會他當然不會白白放過,片刻後說道:“我先記下這一次,到時候再告訴你。”
江行深現在沒有別的選擇,想了想就答應了。
三個人都在一個班級,走的時候也都選擇了最近的路,不可避免地成了一塊走的景象,氛圍逐漸沉默下來。
程傑文覺得這氣氛有些令人尴尬,主要因為江行深在這,傅舟就跟裝逼似的一聲不吭,他一個人也說不起來。
就這麽又走了一段路,程傑文瞄到江行深手上的檔案本,往他的方向挪了幾步,“既然學校不知道剛剛那個翻牆的地方,那你也不用記我們的名字吧?”
“我沒記名字。”江行深說的言簡意赅。
“欸?”程傑文看起來沒有相信,“我不是看你拿筆了嗎。”
江行深把檔案本打開,翻到今天那頁,“我只是簽個值日生名字。”
程傑文掃了一圈,發現還真是,有些悻悻地摸了摸鼻子,“那就好。”
雖然兩人說話聲音不大,但前面的傅舟還是聽見了,步子微頓,回頭瞥了江行深一眼。
-
中午吃完飯,江行深從食堂往教學樓走,路過籃球場的時候看到有挺多人在那打球。
他的位置和籃球場還是有一段距離的,加上他有點近視,那些少年在他眼裏就變成了跳動模糊的小人。
江行深沒有特意去尋找,但還是從一堆小人中看到了傅舟。
因為傅舟的個子和身形太過出衆,而且這人自帶了一種散漫纨绔的獨特氣質,讓人不想注意到都難。
他眯了眯眼,沒有再多看,轉頭邁步離開。
另一邊的籃球場上,傅舟跳起精準投進一個三分,而後注意到某個方向的某個人。
他擦了把汗,去場邊的休息區拿了一瓶水,擰開瓶蓋灌了一口,再次看過去的時候,人就已經走了。
“傅哥。”有人喊他,把籃球扔了過來,“下午上課,還繼續打嗎。”
傅舟接住籃球,在手上轉了幾圈,收回視線,說道:“打。”
下午的第一節課是英語,英語老師是個女老師,也是所有科目中最嚴厲的老師,上課之後她注意到後排空了三個座位,揪了距離最近的一個人問,“這三個人去哪了?”
那個同學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英語老師讓他坐下,又問,“今天查風紀的值日生是誰。”
吳想一邊拼命給江行深投去求救的眼神,一邊慢吞吞地站起來,“老師是我。”
英語老師放下課本,不怒自威,“他們三個哪去了你應該知道吧。”
吳想低頭,都要把桌上的書盯出一個洞,他硬着頭皮開口,“老師,我好像不——”
“我知道。”
熟悉的聲音此時在吳想耳朵裏聽來簡直如同救命天籁,他面露感激地看向江行深。
江行深幅度很小的彎了彎唇,随後又壓平了嘴角,恢複平時的樣子,淡淡開口道,“其中一個是傅舟,他好像逃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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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