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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5 章

兩個婦女坐在堂屋裏閑侃,胖丫媽對着子女喜歡撒開性子大呼小叫,正經說起話來還是很有一套的。

她給客人倒了茶,把客人認真地看了幾眼,真心實意地誇獎人家長得年輕,是個享福的好命。

再說起人家的丈夫,看有看相,家底殷實,為人和氣,嫁了這樣的男人一輩子都爽利。

王香聽得心裏熨帖,兩個女人互相吹了一陣,再客氣一陣,胖丫媽又說起王香的兒子,聰明穩重學習好,是個天生的文曲星。

然後王香開始誇獎胖丫,性格開朗、大方、嘴甜……

再然後就扯到兩個孩子最近形影不離的友好關系上了,然後又是新一輪的互誇。

兩個女人興致勃勃地說了半個小時,最後說到了正事上。

“觀水是幹大事的人,俗話說得好,先成家才好立業,心定下來了,背後有個窩等着,才好踏踏實實幹事業。”

“低頭娶媳婦,擡頭嫁姑娘”,本該是男方帶着禮物上門提親,王香沒想到女方這麽主動直接,她心裏一百個願意。

“那就先把好事定了,孩子們高興,咱們心裏也穩了。”

兩個女人聊得親親熱熱,“親家”都叫上了,王香是土生土長的村民,并不覺得二十歲結婚太早,何況只是訂婚。

王香臨走前表示回去跟丈夫商量一下,十之八九不會有問題,只是把日子确定一下。

觀水帶胖丫去打獵,被眼尖的張春林看到了,大呼小叫着跟上來,到了山上又沒眼色地提起另外一個人:“唉,四缺一,要是芳草回來的話……”

觀水打斷他:“你以為是打麻将?”

胖丫一個松果丢在他頭上:“閉嘴,你個大燈泡!不是四缺一,是多了一個燈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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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麽就燈泡了?”張春林轉眼看到兩人刻意握在一起的手,張嘴結舌:“你們……什麽時候好上的?我怎麽不知道呢?水哥,芳草知道嗎?”

胖丫踩他一腳:“你是真蠢還是故意的?”

張春林痛叫:“我是真不知道哇!風水變得太快,滄海桑田啊!”

訂婚的酒席在半月之後,請了廚子和幾個村民做幫手,就在家裏辦了幾桌酒席。

酒席就擺在門口的空場上,當天村裏來了個中年人,頭發略長,看氣質像個古董,他沒有穿長長的袍子,衣服卻是複古的對襟衫。

有人指着那個奇形怪狀的人叫:“最近怎麽老是有怪人到咱們這塊來?”

“早上就來了,先在塘邊轉,轉完了又跑到梨樹林裏去了,不知道幹嘛的,咱們這裏藏了寶貝?”

“咱們這裏風水太好了,盡招些怪物,不用理他們。”

酒席上客人随口議論,王香和胖丫心裏各自慌張,把父子倆往屋子裏趕,被客人們拉住灌了幾杯。

朱望山和觀水互相扶着進屋,父子倆敬了一圈酒,又被回敬了幾輪,都喝得有些暈乎乎的,各自倒頭睡了。

王香在場子裏招呼客人,酒席吃到下午三點多鐘才散,把鍋碗瓢盆收拾幹淨了,父子倆還昏睡不醒。

朱望山睡到太陽落山才爬起來,頭昏沉沉的,到兒子房間一看,睡得像是在冬眠,搖首彈臉都沒有反應。

朱望山不打算叫醒他,兒子第一次喝這麽多酒,多睡會兒也正常。

晚飯就把中午多下來的菜熱一下,湊合着吃一頓,夫妻兩個對面坐着還沒吃幾口,朱望山突然覺得渾身不對勁。

他放下筷子:“大香,我好像是病了。”

“病什麽呀,中午酒喝多了,是不是頭暈呀?”

朱望山搖頭:“不對,我覺得渾身都暈。”

王香笑了:“趕緊吃飯,吃完了躺着去!”

“大香,我真的病了,渾身都癢,裏裏外外都在癢。”

“那是酒精過敏。”

王香說完這句就發現自己犯傻了,丈夫說他“裏裏外外都在癢”,難道不是在撩她,暗示晚上的娛樂活動?

王香看着丈夫的臉,還帶着酒後的微紅,皮膚細膩,顯得格外俊美,好像比平常年輕了十歲。

正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兒子的訂婚喜酒,當爸爸的也跟着煥發出青春光彩。

王香的目光溫柔纏綿,朱望山心裏冒着粉色泡泡,低頭扒飯。

王香把碗筷擱下,專注地盯着自己英俊迷人的丈夫,她覺得丈夫每吃一口飯,就年輕了一歲,顏值“噌噌”地飛升。

朱望山被她盯得不自在:“吃飽了嗎?”

“看飽了。”

朱望山腦子裏得意地冒出一個成語“秀色可餐”,不過用在自己身上不合适。

王香覺得自己過于花癡了,還有半輩子呢,還怕沒有看的時候。

她低頭吃飯,把剩下的半碗飯解決,一擡頭,對面的人眼睛裏映着她的驚怔。

她發出急促的一聲尖叫:“啊!”然後她的碗掉到地上。

胖丫回到家裏,她今天淺淺喝了幾杯,睡了個午覺起來了,想起中午看到的陌生人,心想十有八九就是先前那個被打跑的道士的師傅。

越想越不安,問她媽:“媽,道士走了嗎?”

“什麽道士?酒還沒醒呢,飯還熱着,趕緊起來吃。”

“就是那個外面來的人,穿着對襟褂子的,頭發披到肩膀上那個。”

“那個人呀,到梨樹林方向去了,你怎麽知道他是個道士?你認得他?”

胖丫沒有回答,反問:“去梨樹林幹嘛?”

“誰知道呢,果子沒熟,讓他摘幾個也沒啥,咱們這裏又沒有寶貝給他挖。”

胖丫急匆匆穿好衣服:“誰說沒寶貝?我得去看看!”

她總覺得有什麽事要發生,老道士不可能白來一趟,她到達梨樹林的時候,太陽已經西沉,林子裏靜悄悄的。

披肩發的中年人背着手在樹林裏閑走,姿态像是在欣賞風景,過了一會兒就蹲在地上不知道擺弄什麽。

胖丫走過去,站在他身後丈遠點地方,把地上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

地上是一個巴掌大的八卦圖,圖裏面畫着奇怪的符號,中年人嘴裏輕輕的念着“塵歸塵土歸土……”

胖丫心髒跳得急切,再往前湊了湊,直接站在中年人面前。

“大師,你在做什麽?”

中年人驚悸了一下,看到是個年輕的女孩,松了口氣。

“這麽晚了,還不回家去。”

胖丫不動,執着的問:“大師,你在做什麽?”

中年人敷衍道:“玩個小把戲而已。”

胖丫蹲下去,用手去摸那個奇怪的八卦圖,不知道是用什麽東西畫的,摸不到實質,蹭也蹭不掉。

中年人略微不悅,同時也有點小小的得意。

“你蹭不掉的,快回家去。”

“這不是小把戲,大師,你騙我!”

“對,這當然不是小把戲,村子裏有兩個異物,我幫你們把它們清除掉,不用謝我。”

中年人氣定神閑,一副活雷鋒的樣子。

胖丫看着他:“我當然不會謝你。”

中年人驚訝地看着面前表情嚴肅的女孩,只見這個女孩把她的左手拿出來,慢騰騰地伸出一根手指,一根金光閃閃的小手指!

她把這根金色的手指往八卦圖上一戳,一頓狂翻亂攪之後,八卦圖神奇的消失了。

中年人驚得語無倫次,呆呆地望着面前普通又神奇的女孩,腦子裏糊成一鍋稀粥:“這……這是怎麽回事?手指……”

胖丫的金手指上沾着灰黃的泥巴,她姿态端莊地收回來,用一片樹葉輕輕擦拭,像對待一柄絕世寶劍。

她口氣平淡,帶着點驕傲:“這村裏妖怪真多,對吧?”

胖丫丫:幸虧當年沒有啃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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