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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他輕輕搖頭： “不行，千音門明令禁止借法力！”

凜樂哀嘆一聲，“這是不是又是師尊定下的規矩？”

葉修鶴默然，算是承認了這事。

他當年是看門下弟子太過散漫，無心修煉。每逢百年一次的試煉，總有耍聰明的弟子找修為高深的仙人借法力作弊，這才定下這條規矩。

初衷是好的，但想不到現在竟給凜樂帶來不小的麻煩。

他從袖中取出一枚瓷瓶，而後倒出一粒丹藥到凜樂手中，道：“這是去憶丹，你把它給柳祺娘吃了，她便不會再有這段記憶，往後只是條普普通通的草魚。”

“這作用挺像忘情水的。”

凜樂好奇地将它湊到鼻尖聞了聞，有陣青檸的香氣，像顆糖一樣。要不是葉修鶴提前告訴她這是去憶丹，她怕是都會忍不住将它給吃了。

柳祺娘的原身太大，尋常的木桶根本裝不了它，凜樂喂她吃下去憶丹後，将她收到儲物戒中，才讓葉修鶴騰雲載她，将柳祺娘放生到錢塘江。

錢塘江離蘇州雖遠，但于仙者來說，不過是一柱香的時間就到了。

凜樂也是擔心趙老爺哪天一時興起，又将柳祺娘從蘇州河裏釣起來吃了，這才将她放生到如此遠的地方。

趙達衍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他以為他們師徒倆是将柳祺娘放生到蘇州水河，所以才不到半個時辰就回到趙府。

他生性喜葷，這輩子讓他不吃魚，那是絕不可能之事，頂多這一輩子不吃草魚，畢竟柳祺娘帶給他的陰影實在太大。

他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草魚本就刺多，怪不得柳祺娘的性子如此尖銳，趙達衍也怪自己太過倒黴，吃條魚而已，竟然差點引發兩條命案！

要是趙家就此絕後，他怎有臉去見趙家列祖列宗？

好在上天庇佑，天降貴人，保下他趙達衍一家老小。他坐在趙闵床前，看着他伸手接過丫鬟遞過來的苦藥，道：“闵兒，你可怪爹害了你？”

先前他執意要娶柳祺娘時，趙闵曾極力勸阻過他，可趙達衍那時心裏想的都是那條魚，甚至還龌龊地把趙闵往壞的一方面想，以為他是怕往後家中添個弟弟，會與他争奪家産，所以才不喜他迎柳祺娘入門。

父子兩人還為此冷戰半年，直到後來趙闵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差，趙達衍再也坐不住，主動為他延醫問藥，父子關系才有所緩和。

趙闵眼看父親為給自己治病這般奔波勞累，柳祺娘之事便被他一直壓在心裏。再說，兩人當時婚都成了，他又能說什麽？

總不能做個不孝子，強逼自個的父親休妻吧？

趙闵一口氣将藥喝完，沉沉嘆了一口氣，“我從未因此怪過爹！要追究起來，其實我的錯處才是最大，要不是我将柳娘領進府裏，她也不會嫁給爹，更不會将您差點給吃了……”

方才枞容園一事，整個趙府都可都傳遍了。

趙達衍臉色讪讪，“如今最要緊的就是你的頭發。”

他趙府大公子總不能一直是個禿頭不是？

先前吸人精氣的柳樹妖已被凜樂給除去，趙闵的陽氣只要一回來，頭發本來就能慢慢長回來。方才給趙闵開藥的大夫，就是給他開了固本培元的草藥，道他只要好好将養身子，不到三年，頭上必能長出烏黑濃密的墨發。

可趙老爺那裏等得了？

他道：“凜仙子既然能将你的不舉治好，想必也能讓你的頭發迅速長出來！”

趙闵卻猶豫道：“這會不會太過麻煩她？”

“麻煩一次，還是兩次又有什麽差別？凜仙子本就是為渡你而來，我兒放心好了！我們又不是白占他們師徒便宜，倒是我們趙府多出些銀子給他們就好。”趙達衍一語定話，馬上派管家去請凜樂師徒過來。

凜樂現在身無法力，哪有什麽能力讓趙闵迅速長出頭發來，她擡頭看了眼葉修鶴，希望他能像上次一般，給她一瓶藥丹。

可葉修鶴就是沒動，任憑她朝他眨多少次眼睛，他都跟瞎了一樣。

凜樂忍住脾氣，對管家道：“請趙公子稍等，我去煉生發丹。”

說完，她還有模有樣地換了一件道袍，從儲物花戒中拿出爐鼎、何首烏、栗火草、仙雪靈芝，還拔了她身上的一片羽毛，扔進爐鼎裏，足足煉了三個時辰，才煉出一瓶丹藥。

要知道煉丹可是極費精力，更何況她現在的小身板就只要六歲，做起許多事情都要比成人費很多力氣。

凜樂用手擦擦額頭上的汗，用力握緊手上的瓷瓶。反正趙闵一介凡人，只要吃上一枚生發丹，就能迅速長出頭發。剩下的丹藥她為何不賣給貔貅仙子，賺更多的錢，氣死葉修鶴這個摳門師尊。

她拿出玉鏡，迅速聯系貔貅仙子。

［一只富可敵國的夢貘：東家，我煉制了一瓶生發丹，我們要不要合作一場，一起大賺一筆靈石？］

［吸金貔貅：可！我現在正愁萬裳閣新品該做什麽呢？小夢貘，你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

［一只富可敵國的夢貘：我現在是在蘇州，你只要下到凡間，打聽禿頭的趙家公子，就能知曉我具體位置。］

［吸金貔貅：我知曉了。］

貔貅仙子回完凜樂的消息，就迅速乘着她的金鳳到人間，她怕吓到凡人，到趙府也一直是隐身。

她同凜樂認識已久，算是十分熟悉她的味道，都沒用玉鏡聯系凜樂，就在雨霖閣找到她。

貔貅仙子很是震驚，“阿樂，你怎麽變小了？”

凜樂道：“在人界用了點石成金的法術，觸犯門規被罰了。”

“啧啧！當年我就是聽千音門有這個規定，所以才沒入門。”作為一只吸金貔貅，點石成金的法術可是貔貅仙子最精通，也最喜歡用的。

她繞着凜樂走了兩圈，笑着道：“你這個樣子還是蠻可愛的，可愛得我都想抱兩下！”

凜樂往後退了兩步，“可別！我剛才煉了好久的仙丹，現在都是一身藥味！”

神獸的嗅覺可是最靈敏的，貔貅仙子說了句确實，而後掐了個清塵訣，還給她換了件鲛紗裙。

那裙子分外豔麗，橘紅紗緞如夜空晚霞，明媚又招搖，要是凜樂現在就恢複成少女般的麗容，定然惹得人都舍不得挪開眼睛。

貔貅仙子再次感慨自己會做衣裳，生就是賺錢的料，她蹲下身子同凜樂道：“你就穿這套裙子給趙公子喂生發丹，到時這兩樣東西絕對能在上仙界大賣！”

凜樂點頭，佩服貔貅仙子不愧是吸金神獸。

在她想着賺一份錢的時候，貔貅仙子就能賺到雙份錢。

同是神獸，差別為何這般大？

凜樂默然反思後，就打算帶着她去見趙家父子。

貔貅仙子搖頭道：“這不妥，倘若趙公子見到我的美貌，不可自拔地愛上我怎麽辦？我可不想搞什麽仙凡戀，怪折騰神獸的！我還是隐身好了！”

凜樂：“……”

管家聽凜樂煉好仙丹後，也不管現在天色已晚，直接帶她去見大公子。

貔貅仙子隐在暗處，一直跟随在她們身後。葉修鶴則不知去了哪兒，遍尋不到他的蹤跡，凜樂現在一心想着賺錢，只派了小仙鶴出去尋他。

她則和貔貅仙子相互配合，将趙公子一吃下生發丹，就長出茂密黑發一幕上傳到仙訊上。

上仙界的仙者都驚了。

［夢雀：我沒看錯吧？凜樂怎麽忽然變小了？］

［穆雅斓：虧心事做多了喂！］

［木霭：你們關注的地方是不是偏了？重點不該是那瓶生發丹嗎？］

［宋知微：錯，重點是那個凡人那麽俊秀，居然是個禿子！］

［夢雀：現在已經不禿了啊？］

［宋知微：其實不管他禿不禿，他都長得挺俊的！］

［沉蓉：你是想搞仙凡戀嗎？］

［宋知微：我不是，我沒有，你別瞎說啊！］

［召辰：這生發丹看着好像挺有用的，我想給我的一位仙友買一瓶。］

［诏雲：無中生友，禿頭的就是你吧！］

［木霭：凜樂穿的這套仙衣好好看！］

貔貅仙子見那套鲛紗終于被人議論起來，就在仙訊上發了價格。

［吸金貔貅：暮霞鲛紗――888枚紫金靈石；生發丹――166枚紫金靈石。生發丹先購先得，前十名購買生發丹的仙家，萬裳閣無償贈送上一期新品凫褲。］

萬裳閣的每件仙衣都是限量的，上次萬裳閣新出的凫褲才沒出多久，就被東海、北海兩族給買空了，好多仙家可都是求而不得。

這此見萬裳閣這般大氣，好多仙人都蜂蛹購買生發丹，就盼着自己能搶到前十，好占到便宜。

好多女仙頓時都疑惑了。

［宋知微：怎麽搶生發丹的男仙那麽多？他們到底是沖着凫褲去的，還是他們其實……也是個禿子？］

［木霭：疑惑行為！］

［沉蓉：我也疑惑！］

［穆雅斓：這萬裳閣心真夠大的，好好做仙衣不就好了，為什麽連生發丹也做？這不是搶仙醫飯碗嗎？］

［一只富可敵國的夢貘：你家住北海邊嗎？管得真寬！］

穆雅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