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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籃球賽結束後，七班的氛圍一片祥和，熱情依舊未消，畢竟這是他們第一次在籃球比賽上贏過八班，大家都還在七嘴八舌地讨論着。

班裏組織着給大家買水喝，但是去買水的同學很久都沒有回來。

江蕙可想着自己作為班長肯定要關心一下的，自告奮勇地跑出了場館去看看怎麽回事。

蘇泠禾留在了場館裏。

江蕙可走在去小超市的路上，落日懸在西邊，挂在山頂上，橙色的陽光将江蕙可地影子拉得很長。

江蕙可迎着陽光看了一眼，有些不适地偏過眼，輕蹙着眉，心裏不自覺的有些發慌，連帶着腳步都沉重。

“班長！”

江蕙可聞聲看去，白謙明坐在涼亭裏，休閑地跷着腳，拿着MP3聽歌，看着江蕙可路過，舉起手揮了揮對江蕙可打了個招呼。

白謙明對籃球不感興趣，有這時間，他更願意多聽幾首歌。

本來想喊着許京辭一起來偷懶的，沒想到許京辭直接拒絕，說什麽那裏面有他感興趣的人。

以白謙明對許京辭的了解，他猜測許京辭說的是球館裏打球的人，心裏還吐槽道就那幾個大老爺們，有什麽好看的，于是白謙明更感覺無聊了，随便找了個清靜的地聽音樂，沒想到還能遇上江蕙可。

這會兒江蕙可出來了，估計籃球賽也快結束了，白謙明正好問問到哪一步了，能不能放學回去。

白謙明長腿一跳，幾步并作一步地跑到了江蕙可面前，開口：“班長，你們……”

還沒待白謙明将話說完，江蕙可直直地向他倒來。

江蕙可剛開始就有些頭暈，白謙明第一聲喊她的時候，她的眼前發黑，有種想吐的感覺，等到白謙明到她面前的時候，江蕙可實在撐不住倒了下去。

白謙明本能地伸手将人拉入懷中，但是實在是沒有這個經驗，白謙明的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看着江蕙可這幅難受的樣子，白謙明眼裏出現了些許慌亂，他擡頭此處張望，可是周圍卻一個人也沒有。

白謙明咬着牙：“班長，抱歉。”

白謙明心一橫，手撈起江蕙可的雙腿将人橫抱起來，朝醫務室狂奔而去。

江蕙可窩在白謙明的懷裏，身上還是特別的難受，只不過眼前能看清了一些。

她微微睜開眼，看見的就是白謙明略顯消瘦的下颚，俊秀好看。

此刻白謙明正在狂奔，粗聲喘氣，江蕙可隐隐還能聽見他快速的心跳聲。

江蕙可的嘴角彎彎。

白謙明抱着江蕙可跑到了醫務室，還好醫生還沒有下班。

在醫生的詢問下，江蕙可把最近在節食減肥的事給說了出來。

醫生轉身給她沖了一杯糖水。

醫生道：“你們這些個小姑娘，就是不愛惜自己的身體，你說說你現在才幾歲啊，就想着節食減肥。”

“就算是減肥你也要用正确的方法啊！”

江蕙可握着手中的杯子，低着頭聽醫生說話。

白謙明在旁邊愣愣坐着，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随後，江蕙可擡起頭，說：“白謙明。”

“啊……啊，怎麽了？”

白謙明剛才出神了幾秒，這會兒才回過神。

江蕙可喝了一口手裏的水，說：“你可以幫我去看看，班裏的人搬好水了嗎？如果搬好水了，你可以幫我喊蘇泠禾來一下嗎？”

她這會兒還關心着水到底搬好沒有，畢竟她就是因為這個出來的。

“噢好。”

白謙明答應過後轉身離開了醫務室。

而此時的場館內，水已經被同學搬回來了。

“累死了，今天怎麽那麽多人都要買水，害我們等了好久。”

許京辭周圍圍了許多人，嘈雜的聲音響着，但是話題都離不開中心人物許京辭，感嘆着他竟然那麽厲害。

程遇回說道：“看不出來啊許京辭，你這麽厲害。”

李鄭也說：“卧槽牛逼啊許京辭，你是怎麽打出來的，厲害啊！”

程遇回接過話：“我還以為你只有學習好，沒想到籃球也那麽好。”

“還好有你，我們七班終于贏了一回，等會兒回去和孫然說，他估計要高興死。”

許京辭唇角微揚，眼神不自覺地飄向蘇泠禾，卻見蘇泠禾此刻正尋找着什麽。

蘇泠禾看着去買水的人都回來了卻不見江蕙可，有些疑惑，正想詢問江蕙可的下落。

旁邊有人出聲。

蘇泠禾回過頭，發現來人是齊葶玉。

齊葶玉此刻微笑着，聲音輕柔：“蘇泠禾，你可以幫我拿一瓶水嗎？”

蘇泠禾偏過頭，那些水就放在和她隔一個空的位置上，齊葶玉要是想拿就得越過她，是有些不好拿。

蘇泠禾伸手拿了一瓶水遞給齊葶玉。

齊葶玉看着手中的水微微沉默，最後說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

白謙明趕來的時候就看到這一幕。

齊葶玉遞給許京辭一瓶水。

女生看起來有些羞澀，緊張。

而許京辭神态自若，先停頓了一下，不知道女孩兒說了什麽之後，他接過水後立即打開喝了，細看之下還有些喜悅。

白謙明震驚了一會兒，不過決定還是先尋找蘇泠禾的身影。

不過多久，白謙明就注意到看臺上的蘇泠禾，此刻她正坐在看臺上，好像在發呆。

他走過去，開口：“蘇泠禾。”

蘇泠禾回聲：“嗯？”

白謙明把事情最快速地說了一遍。

蘇泠禾聽完立即站起身向白謙明道了一聲謝，朝醫務室走去，走着走着又跑起來了，她怕江蕙可是有什麽不方便和白謙明說，要和她說的，所以她要盡快趕過去。

等蘇泠禾離開了，白謙明這才有閑心打量許京辭，只見他還拿着那瓶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白謙明跑到許京辭身邊，故意問道：“看什麽？那麽專注。”

許京辭看到來人，倒是有些驚訝，不過依然語氣淺淺：“你怎麽來了？”

白謙明語氣嘻嘻哈哈的：“不讓來？”

“還有你怎麽坐在這裏？”

“你不應該在看臺上嗎？”許京辭連着問了兩句。

“我剛才過來的時候聽見有人在讨論你什麽贏球。”

“你不是……”

說到這裏白謙明反應過來了，嘴唇成了微張，喊着：“許京辭，你會打籃球？？？”

老天啊，他竟然一直不知道許京辭會打籃球。

許京辭不徐不疾地說：“嗯，一直都會。”

“好啊，你都沒告訴過我。”

許京辭撇了他一眼，把玩着手中的水瓶，淡漠道：“你沒問。”

“你……”白謙明的話被這三個字卡在了喉嚨中。

白謙明看着他手中的水瓶，就是普通的礦泉水瓶啊，不明白他為什麽一直盯着看。

突然，腦海中一道念頭閃過兩人之前說的話。

那裏面有他感興趣的人。

誰？

不會就是剛才那個送水的女生吧！

叫什麽來着，好像是叫……齊葶玉。

白謙明咽了咽唾沫，緊聲道：“這水甜嗎？”

良久，原本白謙明已經做好許京辭不回答的準備了，沒想到許京辭又開口了，聲音有些輕：“甜。”

許京辭摩擦着手中的水瓶，他剛剛看見了這瓶水是蘇泠禾遞給齊葶玉的，剛才齊葶玉給許京辭的時候他是不準備接的。

可是當時的齊葶玉第一次送人水，有些緊張，見許京辭沒接，心裏有些着急，又怕許京辭拒絕，不知道怎麽就冒出來一句：“這是蘇泠禾給我的。”

許京辭這才把水接下，齊葶玉也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剛才說了什麽，只沉浸在自己的羞澀的興奮中。

白謙明可不知道這些，他心中就有一個念頭。

他的猜想可能是真的！！！

白謙明轉念一想，也許許京辭是真的覺得水甜而已，又想試探一番。

是直接問他是不是喜歡上齊葶玉了，還是婉轉一些……

白謙明糾結了一陣，連着往許京辭的身上看了好幾眼，才問：“你不會是看上給你水的這人了吧？”

白謙明只覺得自己聰明機智有內涵，還懂得顧及兄弟的面子，怕直接問出來他不好意思承認，這才婉轉一點。

許京辭沒出聲，他的腦海浮現了蘇泠禾那張精致清冷的臉，那張臉時不時地又會染上紅暈，濕潤的紅唇說話輕柔緩和。

蘇泠禾思考解題方法的時候，又會放松眼，把雙手合成拳頭疊在一起放在下巴處，靜靜地看着書中的題。

一旦思緒來了，或者解題受到了阻礙，蘇泠禾就會不斷地拿着草稿紙演算，有時時間長了，蘇泠禾會蹙着眉，懊惱地揉揉頭發，停幾秒後又一頭紮進理科的題海裏。

可是蘇泠禾沒注意到，她每次一揉完頭發後，碎發就會落下又雜亂地分布着，顯得她整個人可愛又靈動。

想到這裏許京辭不禁笑出了聲。

聽到這聲笑，白謙明驚恐地轉頭看向許京辭，像活見鬼了一樣。

只見他眉眼溫柔，似乎在回想什麽。

白謙明心中一怔。

完蛋了！

鐵樹要開花了！

完蛋了！

看着齊葶玉剛才的樣子，估計也是願意的！

搞不好還是什麽兩廂情願。

完蛋了！

他都沒脫單，許京辭這只老狐貍難道要脫單了？

而趕去醫務室的蘇泠禾此刻終于看到了江蕙可的身影。

她跑到江蕙可身邊，焦急地問道：“到底怎麽回事，聽白謙明說你剛才暈了。”

提到白謙明，江蕙可的思緒翻湧，又慢慢平複下來，說：“沒什麽，就是我最近在節食減肥，結果剛才低血糖暈了，別擔心。”

蘇泠禾這才放下心來，道：“你這個習慣不好，要改，看看這次多吓人。”

江蕙可滿口答應下。

蘇泠禾說：“還好白謙明遇到你，把你送到醫務室來了。”

江蕙可的笑意緩慢地收斂起來，想到了剛才白謙明抱她的樣子臉悄然變紅，轉而一臉的煩悶。

江蕙可在醫務室把糖水喝完了，又坐了一會兒，才和蘇泠禾走在回班級的路上。

太陽的位置漸漸向下，夕陽灑在兩人的臉上，十七八的年紀，如花一般美好的青春。

兩人并肩走着，一個清甜自然，一個爽朗大方。

江蕙可看着蘇泠禾的側顏，只覺得想把自己心裏的想法全部傾述出來。

她試探地問道：“小禾，你有沒有過一種心動的感覺？”

蘇泠禾一愣：“心動的感覺？”

在這個處于青春期的年紀，有這種對異性的好奇和喜歡其實挺正常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蘇泠禾還沒看透自己的心，反正現在的她是不認為自己對某個異性有這種感覺的。

江蕙可解釋道：“就是在那麽一瞬間，也有可能不是一瞬間的事，反正你對會不自覺地關注那個人，會反複地想起兩人之間相處的情景，會在腦海裏想着他的身影，見到他會開心，見不到會想念。”

“甚至……”

江蕙可咬了一下唇。

“甚至會想象自己和他說話會是什麽樣子的，會在什麽場景之下。”

“有個詞怎麽說來着……”

“期待，對，就是期待。”

一段一段的話讓蘇泠禾有片刻地懵，随後，她很認真地思考，自己有期待的嗎？

第一名？

不對，她就是。

她期待什麽？

對了，她期待考上大學，成榆大學。

蘇泠禾說：“我有期待的，我想考上成榆大學。”

江蕙可盯着蘇泠禾，眨了眨眼：“啊！”

“不是，你聽哪去了！”

“我說的是人，你對同齡人有沒有我剛剛說的那些感覺。”

蘇泠禾垂下眼眸，細長的睫毛不斷撲閃：“好像……沒有。”

“你有嗎？”

“啊！我……”

“好像有。”

江蕙可想了一下要不要承認，如果面前是別人那她一定不說，少女的心事總是私藏着的，但是在她面前的是蘇泠禾，她願意說。

蘇泠禾吃了一驚，她從來沒聽到過江蕙可的嘴裏說出這話。

“是誰啊？”

江蕙可看着那陽光，轉頭又望向那涼亭的方向，似乎那人沖出來的身影又在她眼前閃現。

似乎在哪虛空中有一道心思正在悄然滋長，而現在它被發現了。

她輕聲道：“其實我也不是完完全全的清楚，似乎是有了，等我确定了在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