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章

第 22 章

徐悠然看着屋子裏挂滿了謝君風的照片，再加上顧亦笙眼裏的偏執，她不由得驚訝的捂住了嘴。

她不禁懷疑謝君風是真的感覺不到他弟弟對他病态的依戀嗎？

“你竟然......他是你哥啊......”她哆嗦着嘴唇，再說不下一個字。

瘋子！都是瘋子！

顧亦笙甚至懶得多分一個眼神給她，喃喃道：“沒有人再比我愛他。”

“你不覺得自己很惡心嗎？這樣下去，你只會害了你哥，讓他在別人面前擡不起頭，一輩子被人戳脊梁骨！”徐悠然憤憤道，看向他的眼神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惡。

“怪不得謝君風要出國，怪不得他要離開你，他也覺得你很惡心吧！”

顧亦笙像是被人擊中了心底最不堪的一處，嘴唇顫抖着後退。

“不是的，不是的，我不會害我哥，我怎麽可能會害他呢？不是這樣的！”

顧亦笙只覺頭痛欲裂，渾身發冷。

他不明白。

他只是喜歡上了一個人而已，為什麽所有人都要來否定他。

父母離世後，他的世界裏就只剩下了哥哥，為什麽不能喜歡他呢？

他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依戀了。

“你要是真喜歡他，就該主動點兒離開他，還他一個正常的生活，自己去醫院治病吧！瘋子！”

徐悠然撂下這句話，摔門離開。

謝君風是顧亦笙唯一的軟肋，即使他已經出國離開，但顧亦笙還是不允許有任何一絲的可能再傷害到他。

徐悠然的那些話給他帶來了不小的沖擊，他能感覺的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差勁，精神也一天不如一天，每天都是恍恍惚惚的，學業也沒法正常進行下去。

林楊看着他現在的樣子不免擔憂，他知道悲劇再次上演了，但是他也不知道該如何阻止。

顧亦笙後知後覺自己生病了，不然他怎麽總是能看到哥哥的身影呢？他明明已經抛棄了這裏的一切去了國外。

在一次次撲空幻覺後，他去辦理了休學手續。

許是又想到了徐悠然說他會傷害哥哥，即使站在暖陽下，這個認知還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看着面前冰冷的高牆，他沒再猶豫，擡腳走了進去。

謝君風到德國之後就把他的微信從黑名單裏拉出來了，但也并沒有多說什麽，只是在每個月的1號會把生活費打給他，然後發一條消息告訴他。

【這個月的生活費打過去了。】

他那一側的語言欄只有這一句話，倒是顧亦笙在發現哥哥不拉黑他之後絮絮叨叨的給他發了不少消息，即使知道不會收到回複，他也一直樂此不疲的發着。

跟他分享着自己的生活，他們還從來沒有分開過這麽久呢！

每每看過去，他和謝君風的聊天框都是滿屏的綠色。

每個月的1號他都會捧着手機等待着哥哥的消息，然後再對着那條經久不變的消息傻笑半天，因為這句話讓他覺得哥哥一直都在自己身邊。

他不是沒動過去德國找他的念頭，但只要一想到哥哥看向自己時厭棄嫌惡的眼神他就退縮了。

不能再惹哥哥生氣了。

顧亦笙在醫院的這一年裏，意識并不總是清醒的。

他不敢告訴謝君風他沒有去學校，他只發消息說自己參加了大學生招兵項目，要去部隊兩年，這兩年內都不會回來了。

即使知道對方不會給他回信，他還是固執的編了個理由發過去，他知道未來有好長一段時間他都不能再給哥哥發消息了，他應該是高興地吧，畢竟不用受他叨擾了。

謝君風只回了個“哦”。

他怕謝君風不相信他，那些傷人的話說出來，他怕自己會瘋掉。

治療的過程很痛苦，謝君風的照片一直被他放在心口的位置，每當他要支撐不下去的時候，他就把哥哥的照片拿出來看看，他要做個別人口中的正常人，幹幹淨淨的站在哥哥身邊。

哥，你以前告訴我說我不用去乞讨別人的愛，但是現在我在一遍遍的乞求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叫我一聲阿笙......

對不起。

顧亦笙眼角的淚流下，他緊緊捂着心口的位置陷入了甜蜜的回憶中。

韓文晟是知名心理專家，年少成名，在美留學期間被校方留下任職心理課程教授。

他這次回國是受邀參加一場大型心理學術研讨會議。

會議就在A市舉行，一行人會後在專人的陪同下在醫院參觀。

韓文晟中間去了趟洗手間，再出來的時候和大部隊走散了，他沒讓人帶自己去和大家會和，自己一個人在醫院裏轉轉看看。

醫院在近郊的地方，倒是少了很多喧嘩。

從窗戶望下去，不少病人都在後面的花園裏活動，他的視線在看到某個身影的時候突然頓住了。

好半晌，他叫住路過的一個護士，問她知不知道院子裏在長椅上坐着的人是什麽病情。

護士并不是負責他的，只知道他的精神狀态有問題，其他的還是要去問他的主治醫生。

韓文晟點點頭，和人道了謝，自己下樓去找人了。

顧亦笙在醫院治療已經一年了，他覺得自己并沒有好起來，病房裏實在太悶了，他索性抱着恐龍娃娃出來曬太陽。

身邊的位置突然坐下來一個人，他眯着眼睛扭頭看過去。

韓文晟沖他笑笑：“你好啊！”

顧亦笙盯着他看了幾秒：“你好。”

“我叫韓文晟，你呢？”

“顧亦笙。”

“顧~亦~笙~”韓文晟一字一頓念道，“那我可以叫你阿笙嗎？”

顧亦笙思緒一頓，良久，他遲鈍的點點頭，又搖搖頭。

韓文晟不禁覺得好笑：“那到底是可以呢，還是不可以呢？”

顧亦笙慢吞吞道：“只有哥哥可以叫阿笙。”

韓文晟捕捉到哥哥這個字眼，又看了看被他抱在懷裏的恐龍娃娃，“這個娃娃也是哥哥送你的嗎？”

顧亦笙低頭，“哥哥，生日禮物。”

他了然。

他又和顧亦笙聊了一會兒，可以明顯的感覺到他的心理問題很嚴重，他把顧亦笙送回病房後讓人帶自己去找顧亦笙的主治醫生，他想要看顧亦笙的治療記錄。

按規定，這是不被允許的，但他還是這樣做了。

結果并不理想，醫院針對顧亦笙的情況并沒有給出什麽好的方案，甚至直接将他歸類到了精神病類裏進行治療，這是根本的錯誤。

“心理疾病和精神疾病是不同的！這對他來說又何嘗不是一種迫害！”

韓文晟簡直氣得發抖，他把桌子拍的咣咣響。

他找來顧亦笙的主治醫生，準備好了各種材料，将顧亦笙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