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是啊，所以呢？

是啊，所以呢？

江路遼第二天一早就輕手輕腳地出了家門，因為時間還早所以他先去吃了早飯，順便給陸合予帶了包子和米粥。

到陸合予家卻沒人開門，江路遼不死心又敲了敲門，還是沒人。

江路遼心想，可能是時間太早了，所以把包子挂在陸合予家的門把手上，轉身離開了。

剛才來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書店，想去買點輔導書和新的習題冊。

在書店逛了逛，給陸合予也挑了兩本合适的習題冊之後，已經快中午十二點了，江路遼吃了午飯，又去了一趟陸合予家。

門外挂着的包子已經涼透了，江路遼再次敲門，依舊沒人開門。

不知為何，江路遼的心不大安定，可是他沒有辦法再靠近陸合予一步，他們之間始終隔着一扇門。

江路遼嘆息一聲，最終還是離開了，直到周一才見到趴在課桌上補覺的陸合予。

“陸合予。”

陸合予迷迷糊糊地擡起臉。

簡澤和杜姜吓得氣都不敢出，生怕他直接動手打人。

“江路遼？怎麽了？”陸合予揉了揉眼睛，意外地情緒平和。

“不是說好周末補課嗎？我去找你，你家怎麽沒人。”江路遼站在窗外示意陸合予出來。

“我好困，等晚上再說吧。”陸合予又趴下睡覺了。

江路遼有些不快，還站在原地看着陸合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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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姜起身小聲解釋道：“我同桌他真的特別困，上節課老郭讓他站起來聽課，他都睡着了，吓得老郭趕緊讓他坐下了，學霸，我看你還是等他睡醒再說吧。”

“……他昨天晚上幹什麽去了？”

“不知道啊，誰知道呢。”杜姜搖頭。

晚自習下課，陸合予打着哈欠等江路遼上來，他還是困得不行。

“你晚上沒睡覺？”江路遼看着困得一個哈欠接一個哈欠的陸合予，十分不理解對方為什麽這麽困頓，“你白天不是睡了嗎？廣播通報沒停過，一直點你的名。”

“我也不知道啊，我怎麽跟睡不夠一樣。”陸合予困得下一秒就能睡着，“不行，我要回去睡覺了，周末我睡過頭了，不好意思啊，又讓你白跑了，你別生我氣，我回頭想想辦法。”

兩人一起下樓，陸合予扶着欄杆閉上眼跟夢游一樣，“我手機又找不到了，回頭讓宋文竹再買兩個吧，咱倆也方便聯系。”

江路遼伸出手虛虛護在對方身前，忙道：“不用！”他才不要拿宋文竹的東西。

“你別急。”陸合予懶洋洋地說，“弄兩個小靈通，能打個電話、發個短信就行，又不貴，再說宋文竹人傻錢多，你別在意。”

江路遼還是拒絕，“那也不行，我和他又不熟。”

“好好，那我給你買一個好不好？別拒絕我嘛，江路遼？”陸合予睜開眼睛輕輕拉了一下江路遼的袖子，貓抓癢一樣搔動了他的心。

“……你這樣，我會很不好意思的。”

“為什麽？”陸合予不明白，“就當是我為了方便差遣你，那也該是我不好意思啊。”

江路遼認真地搖搖頭，“我不傻，感受得到你對我的好。”

“是啊，所以呢？”江路遼一時也被問住了，是啊，所以呢？

“我對你好，是因為你值得我對你好啊，你也給了我很多幫助，你知道嗎，我這次考試進步很大，這多虧了有你幫我。”陸合予睜開眼對着江路遼笑了笑，在他伸出還未收回的手臂上捏了下，“不要不好意思，我們是朋友啊，相互幫助也是應該的。而且我覺得你給我的幫助，遠比我對你的好更重要。”

江路遼被這輕松的情緒影響，也笑了笑，“對，我們是朋友。”他應該記住這件事，他們是朋友，他們只是朋友。

“等你養好精神再學習吧，不然強撐着學效果也不好。”“你放心，我明天就不困了。”

兩人下樓分別，陸合予被冷風驅散了些困意，裹緊衣服回到了家。

宋文竹果然已經在他家等着了，一聽見門開就撲了上來，“陸陸！你今天回來得還挺快。”

“我好困，你別煩我。”陸合予三下五除二脫掉衣服換上睡衣就要去洗漱。

“明天要降溫，我來給你送厚衣服啦，馬上就走。”宋文竹指了指卧室，“已經把厚衣服挂上了，你明天穿厚點，別感冒了。”

“嗯。”陸合予半閉着眼緩慢地刷牙，忽然想起來手機的事，吐出牙膏沫子對宋文竹道：“我手機又丢了，你幫我買兩個，要小靈通，能打電話就行。”

“兩個？”宋文竹不關心陸合予為什麽天天丢手機，憑他現在丢三落四和什麽都不放在心上的性格，哪天把自己丢了都有可能。

“對，記得辦兩張手機卡。”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為在學校不能時時刻刻看見我傷心，好的呢陸陸，我會天天給你打電話的。”

“滾，另一個是給江路遼的。”陸合予洗了一把臉，擦過臉後随手把毛巾塞給宋文竹，“我睡覺，你走吧。”

“陸陸！”“別吵！”陸合予不想任何聽一句打擾自己休息的話。

宋文竹皺着眉把手裏的毛巾展開挂回原處，看着陸合予躺上床，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關上燈和門離開了。

陸合予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想起來周三是宋文竹的生日，還沒決定送他什麽禮物就睡着了。

果然周三宋文竹一臉期待地看着陸合予，“陸陸，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十一月十一，孤寡節，還有別的嗎？”眼看對方的臉色沉了下去，陸合予不緊不慢地從桌洞裏拿出一個小盒子，“生日快樂，宋文竹！”

“我就知道你肯定記得！”宋文竹接過了盒子塞進兜裏，“我要拿回家自己拆！你別告訴我是什麽，讓我感受一下驚喜！”

“好，随你。”陸合予帶着淺淺笑意。

宋文竹清了清嗓子，得寸進尺地繼續提要求：“那你晚上能不能請一節課假，早點回去陪我過生日？”

“嗯……”陸合予想了想，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好吧，不過你不許喝酒，也不許勸我喝酒。”

宋文竹欣喜若狂，“好的！你放心吧陸陸！”

陸合予看着他這麽高興，心情也有些放松，拿着小靈通去廁所給江路遼發了消息，“我晚上提前回去，你放學直接回宿舍就行。”

吃晚飯的時候江路遼才看到這個消息，“為什麽？”

陸合予立刻回了短信：宋文竹過生日。

江路遼看了一眼，把小靈通重新塞回兜裏，所以沒能看到陸合予的問題：你生日什麽時候？

一分鐘，三分鐘，陸合予盯着沒再有回信的手機嘆了口氣。

江路遼不會又生氣了吧？這次自己提前告訴他了啊！

陸合予哼了一聲，憤憤把飯塞進嘴裏，要是江路遼這次再生氣，自己、自己才不哄他呢！

“陸哥，怎麽飯不合胃口嗎？”

“太酸了，可能醋放多了。”陸合予朝簡澤笑笑。

宋文竹提前兩節課就走了，一路哼着歌回到小區，摸着口袋裏那個盒子更加開心，他就知道！雖然陸合予嘴上很嫌棄他，但還是對他很好的。

他高興地連電梯都沒等，興沖沖地爬了八樓，感覺自己渾身有用不完的勁。

宋文竹剛按開密碼門準備進家，身後卻響起了他這輩子都不會忘記的、好聽的、軟糯糯的女聲，卻讓他立刻頭皮發麻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文竹哥哥。”

他轉身的動作像生鏽的機器人，難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蘇佳期，“你！你怎麽在這！”

蘇佳期慢慢從電梯門口走到宋文竹面前，“今天是你的生日啊，我想來看看你，順便給你過生日。”

宋文竹擡手掐住蘇佳期的肩膀，把人拖到屋裏按在門上，幾乎咬牙切齒地說道：“你是存心不想讓我過個好生日是吧？”

蘇佳期的肩膀撞地生疼，眼淚在眼眶裏不住打轉兒，“文竹哥哥，你弄疼我了……”

宋文竹這才放開她，側身背對蘇佳期，“你沒讓你哥看見你吧？”

“沒有。”蘇佳期上前抱住了宋文竹的胳膊，少女身上特有的清香讓他喉結一緊，軟言溫語近在耳畔，“我想你了。”

宋文竹立即跳開，站在蘇佳期一米之外，“停！你別來這一套，我不吃！”

蘇佳期聞言微微瞪大了雙眼，颦眉楚楚可憐地看着宋文竹，“文竹哥哥……”

“你不用跟我裝，我知道你是來看你哥的，不過前幾天你給你哥打電話可剛挨了一頓罵，就這麽不長記性嗎？”宋文竹說着走近用手捏住了蘇佳期的下巴，臉上帶着玩味的笑，“對，你喜歡你哥，他怎麽樣都是好的。”

蘇佳期剛想伸手掙脫宋文竹的手，就被宋文竹鉗住手握在掌心，輕輕摩挲她的手指，“怎麽，這就受不了了？我可還沒說重話呢。”

“那你哥罵你，你怎麽聽得下去的？他可是讓你去死呢。”宋文竹繼續捏住蘇佳期的臉，好以整暇地想要欣賞她眼裏的仇視，卻只看到了傷心和難過的淚光。

他一愣，捏她的力度小了些。

“怎麽了？這樣看着我？蘇佳期，當初你追我的時候總也這樣可憐巴巴地看着我，我以為你很喜歡我呢，結果你喜歡你哥，他是你同父異母、有血緣關系的親哥，你喜歡他幹什麽？我真的是想不明白。”

宋文竹說着把蘇佳期甩在沙發上，自顧從桌上抽了一張濕巾擦手。

随後打開空調，他哼道：“你當初既然選擇了我，為什麽不能一直騙着我呢？非要做那件事，把你哥害得瘋瘋傻傻，人不人鬼不鬼，你現在高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