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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陸淮知穩穩勾住時綏的腰, 不讓人倒下去,“還不能停,往前走走再歇。”
時綏已經完全脫力了, 任由陸淮知抱着往前走。
與其說抱, 不如說拖。
“不走。”時綏喘着氣, “你放我下來。”
他現在只想躺地上。
陸淮知腳步不停,還将試圖逃走的時綏拽了回來,一手扶着他的腰,一手拉住搭在他肩上的手臂,帶着時綏慢慢往前走。
時綏磨了磨牙, 右手一拳錘在他的肩膀上。
陸淮知躲都沒躲,只是感受到力道, 偏頭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時綏臉瞬間紅了,幸虧跑步後臉本來就很紅,蓋住了那點顏色。
他冷冷掃了陸淮知一眼:“看個屁!”
他現在不光走不動路,估計打人都沒力氣,就跟撓癢癢似的。
可他不死心, 又不痛不癢地錘了陸淮知幾拳,見沒有效果,悻悻地放下了手。
下次再揍。
池青跟汪城也跟了上來。
汪城顯然還沒有從連續兩次抱空的打擊中走出來,看着時綏乖乖被陸淮知抱着走路,酸溜溜道:“爹, 你是真有新歡了呗?”
汪城正站在風口, 還正在時綏前面,風一吹, 他身上的沙子嘩嘩往時綏臉上揚。
“呸呸。”時綏吐掉進口的沙子。
陸淮知擡手擋在時綏面前,“汪城, 你走遠點。”
汪城心碎了一地,捂着臉抱着池青哭訴:“這兩個人狼狽為奸!”
池青聽着他的假哭,以及蹭到他肩上的沙土,也忍不下去,将人推開:“你能不能把你身上的沙抖幹淨再說話?”
被衆人嫌棄的汪城原地跳了一下,沙子落了一地。
他愣了愣,哭的更大聲了。
——
運動會持續了兩天,後續各項目都進行的很順利,賽事在周五下午圓滿落幕。
一中以極小的分差輸給了三中。
不過沒人覺得沮喪,他們一中在成績上碾壓三中,運動還跟對方不相伯仲,一點都不丢臉。
校長落幕致辭的時候臉上都笑開花了。
輪到教導主任鄧為本發言,“大家這兩天表現得很好,不過月考在即,運動會後大家趁着周六周末收收心,好好沖刺月考。”
汪城在底下小聲吐槽:“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一套套的。”
“不過——”汪城越過時綏,看向最後面的陸淮知,“學霸,有一件事我很在意,你不是寫了很多加油稿嗎?我怎麽一個沒聽見?”
據陸淮知說的,昨天下午他就把加油稿送上去了,可他等了一天,都沒聽到自己的名字。
時綏本來仰着頭看天上的白雲發呆,聞言思緒一下收攏,皺眉道:“運動會都過了,你想那麽多幹嘛?”
“我不是可惜嗎?學霸寫了那麽多呢!是不是廣播員漏了?”汪城越說越起勁,“還有,昨天下午不是還有人寫稿子給你告白嗎?怎麽樣,之後來親自找你沒有?”
加油稿并沒有署名,所以誰也不知道昨天大膽在運動會上給時綏寫情書的是誰。
這一個個問題砸的時綏耳根發紅,“告白個屁。”
至于陸淮知後面的加油稿,他跑完三千米就去升旗臺上都要了回來。
要是他沒猜錯,陸淮知根本沒給汪城寫,全是肉麻唧唧寫給他的。
陸淮知站在時綏身後,看着那一點點蔓延成紅色的耳根,開口道:“可能我寫得不好,被攔下來了。”
“啊?怎麽會?”汪城以為陸淮知是說加油稿被廣播員篩選掉了。
“可能我寫得不合他的心意。”陸淮知語氣帶了一抹笑,“沒事,我下次争取寫好一點。”
聽懂潛在意思的時綏選擇低頭裝作沒聽見。
運動會結束,學生有序離場。
汪城大大伸了個懶腰,朝他們建議:“網吧去不?放松一下,這兩天累死了。”
就算時綏幫他分擔了不少項目,可這運動負荷還是超過了他的預期,累得要死,現在結束了,他只想好好玩。
時綏拒絕:“不去,我要回去洗澡。”
他今天項目不累,可還是熱出了一身汗。
最近溫度越來越高,今天運動會學校直接在看臺上方支起了棚子,還有醫生在旁邊候着,生怕學生熱中暑。
池青也搖了搖頭:“馬上月考,我也該看書了。”
池青是幾人中成績最好的,每次大考前絕對不去網吧。
汪城撇了撇嘴,“那行吧,我也跟班長預約一下時間,看看能不能救救我這個菜鳥。”
幾人在校門口分開,時綏看着往他這個方向走的陸淮知,問道:“你不是住安和小區?”
陸淮知回家的方向跟他相反。
“今天別視頻了。”陸淮知說,“有些知識點還是當面講更容易懂。”
時綏擡眼,語氣慢吞吞的,“去我家?”
陸淮知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頓了頓才開口:“嗯。”
時綏就知道這小子打的這個主意:“不行。”
大不了之後放學在教室補習。
陸淮知:“教導主任說最近一直有學生放學後濫用教室空調,說從下周起,放學後教室斷電。”
也就是說,他們沒有空調吹了,而且高二三班是向陽面,下午教室特別熱。
時綏本來每次補習就躁,更不會有心思學。
陸淮知直接封掉了他的退路。
時綏抿了抿唇,沒說話。
“我之前答應了欣欣給她看貓,她催了我好幾次了。”陸淮知又加了一句,“還說要是再看不到貓,她會很傷心,還會一個人偷偷掉眼淚。”
時綏:“……”
一個小時後,時綏洗完澡,木着臉跟欣欣一起在小區門口等陸淮知帶貓過來。
“時綏哥哥,你人真的太好啦!”欣欣仰着頭,拽着時綏的衣服下擺,一臉真誠地拍彩虹屁,“我媽媽今天包了餃子,說等會給你們送點當晚飯!”
時綏扯回衣服,“不吃。”
他泡面都沒吃完。
欣欣像是沒聽到時綏的拒絕,自言自語道:“算了,我等會讓媽媽多煮一點送過來好了,不然哥哥肯定偷偷煮泡面吃。”
時綏低頭瞅了她一眼。
現在的小孩都這麽精嗎?
還是被陸淮知教壞了?
“哥哥,糖糖來了!”欣欣大聲朝前方喊道。
時綏還沒看到人,突然被一只柔軟的腦袋蹭了蹭褲腿。
他低頭,跟一雙藍汪汪的眼睛對上。
“瞄~”糖糖軟乎乎地朝時綏叫了一聲,還擡起爪子往上站直身子,試圖去蹭時綏的手指。
明明糖糖跟欣欣互動最多,可它明顯更喜歡時綏。
時綏僵硬地任由糖糖蹭了一會,陸淮知才過來将貓拉開。
陸淮知将糖糖脖子上的牽引繩解下來,讓它更舒服。
欣欣嘗試地摸了摸糖糖的耳朵,好奇問道:“糖糖好像很喜歡時綏哥哥,為什麽呀?”
糖糖來了連陸淮知都沒看,一個勁圍着時綏轉圈。
陸淮知随口回道:“可能貓随主人。”
時綏:“?”
欣欣恍然大悟,“因為陸哥哥喜歡時綏哥哥,所以糖糖也喜歡時綏哥哥!”
糖糖出衆的外貌本來就引來了小區衆多的目光,欣欣直白的話更是讓經過的人都看了過來。
偏偏陸淮知還無比自然地應下:“對。”
時綏深呼一口氣,告誡自己不要在小孩子面前跟陸淮知計較,俯身,一把将繞着他轉圈的貓抱起來,“先回家。”
糖糖雖然是貓,可是體型很大,被陸淮知牽着過來的時候威風凜凜,時綏本來怕抱着它姿勢不對會不舒服,沒想到糖糖半點沒掙紮,乖乖窩在時綏懷裏,還仰頭蹭了蹭時綏的下巴。
時綏偏頭躲,糖糖就努力仰着頭蹭。
欣欣一臉羨慕:“糖糖好粘你。”
陸淮知淡淡看了眼時綏懷裏的貓,伸手,“它很沉,我來抱。”
時綏剛想說一只貓能有多沉,可還是怕抱不好,就交給了陸淮知。
幾人一同進了時綏的家。
陸淮知環視一周。
時綏應該是提前收拾過家裏,地上拖過,有點濕,玻璃茶幾也很幹淨,沙發上放了兩個還帶着标簽的軟墊,垃圾桶的袋子也是新換的。
欣欣來過好幾回時綏家裏,一下就發現了變化,“哥哥,你做衛生了對不對!”
“是專門迎接陸哥哥的嗎?”
“當然不是。”時綏避開陸淮知直勾勾的目光,語氣含混,“只是怕貓亂舔髒東西生病。”
不過貓很快就讓陸淮知抱到對門欣欣家去了。
理由是——
太纏人,影響他們補習。
陸淮知把貓送走回來的時候,時綏正在清理身上被粘上的毛,聽到推門聲,沒看陸淮知,反而往陸淮知身後看了眼。
空空如也。
陸淮知還真把貓放對門了。
陸淮知敏感地捕捉到時綏眼裏的那點失望,“你喜歡它?”
時綏拍了拍褲腿上的浮毛,“不讨厭。”
有個貓在他跟陸淮知中間,能讓他不過分關注陸淮知。
且糖糖的長的真的很漂亮,就算時綏心再硬,被這麽纏着撒嬌也沒辦法一直坐視不管。
陸淮知在時綏身旁坐下:“那就更要送走了。”
不光礙事,還很吸引時綏的目光。
他們在地上墊了張紙,坐在茶幾周圍寫題。
而陸淮知現在坐的位置之前一直被糖糖占據得牢牢的,抱走還會挪過來,硬生生插在兩人中間,欣欣在沙發上用凍幹都誘惑不走。
本來時綏還沒理解陸淮知前一句的意思,就聽陸淮知繼續說道。
“你剛剛摸了它五次。”
時綏:“?”
他明明做的很隐蔽,陸淮知怎麽發現的!
他還沒狡辯,陸淮知就細數了他的摸貓行為。
“摸了兩次耳朵,三次尾巴。”陸淮知語調淡淡的,“我吃醋。”
那只貓卻跟人相處了不到一小時就得到了時綏的青睐。
“不是,陸淮知你——”時綏都不知道怎麽形容自己的心情,無語又好笑,“你跟自己的貓吃醋?”
陸淮知點頭:“嗯。”
“下次不帶它來了。”
語氣還挺認真。
時綏輕飄飄掃了他一眼,“不用糖糖當借口你還想進我家?”
陸淮知詫異擡眼。
“真以為我傻?”時綏背靠在身後的沙發上,語氣懶散,“視頻用貓當借口,到我家補習也是用它,一步步的,你還挺會算計。”
糖糖估計都沒想到,它做了這麽大貢獻,竟然輕易就被陸淮知抛棄了。
真是翻臉不認人。
陸淮知沉默片刻,緩緩開口:“可你還是讓我來了。”
原本以為把握主動權的時綏表情一滞,坐直身子,語氣有些不自在:“我只是怕欣欣哭,跟你沒關系。”
他說完不忘補充,“沒下次了。”
陸淮知垂下眼,看着茶幾上的卷子,手上的筆飛速轉了幾圈。
“如果我說,面對面補習,我能保證你這次月考進前四百名。”陸淮知說,“你還不讓我來嗎?”
時綏:“真的?”
他知道自己基礎很差,對這次考試沒報太大希望,只想着成績不難看,奶奶那裏總能交差。
卻沒想到陸淮知抛出這麽大一個餌。
陸淮知點頭,“真的。”
時綏抓了抓頭發,不得不說,陸淮知真的釣到他了。
他糾結半晌,豁出去了,“來就來!”
不就多點電費嗎?
反正這件事中他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夏天我家可能會有奇怪的味道。”
“沒事。”
“我家也沒空調,只能吹吊扇。”
“嗯。”
“要是有蟲子你不許嚎,第一時間叫我。”
“好。”
“最後一點。”時綏說,“不包晚飯,餓了只有泡面。”
這次陸淮知沒有立刻回答,“能不吃泡面嗎?”
時綏表情冷酷:“不行。”
再不吃他家泡面要放過期了。
不過他們終究沒吃上泡面,欣欣把他家的餃子送過來了,附帶調好的蘸料。
欣欣還将貓還了回來,“媽媽說貓咪不能離開主人太久,欣欣下次再來陪糖糖玩。”
說完看了眼時綏家的冰箱,提醒道:“哥哥,餃子可以配着泡菜吃,很香的。”
時綏這才想起之前欣欣媽媽給他送了泡菜。
兩人就着泡菜和蘸料,吃了一頓頗為豐盛的晚飯。
糖糖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陸淮知的醋味,這次乖乖躺在沙發墊子上,沒去粘着時綏。
兩人吃飽後開始幹正事。
“這次的物理試卷是我們任課老師出的,他最後一道大題很喜歡出與滑輪相關的受力分析。”陸淮知将練習冊中的幾頁紙折了起來,在幾題上劃了一個圈,“你主要把這幾題練一下,先看例題。”
時綏接過練習冊,開始埋頭苦學。
陸淮知已經提前将基礎的知識點給他理了一遍,加上例題,那些例題他差不多能解出前兩小問。
不過最後一道分值最高的卡到一半就解不出來了。
好幾題都是。
時綏看的腦子漲,将筆扔到桌上,煩躁地揉了揉太陽穴。
筆撞到茶幾面,“咚”的一聲。
沙發上本來睡覺的糖糖被吓了一跳,簌地擡起了頭。
陸淮知擡手安撫地拍了拍糖糖的腦袋,糖糖眯眼蹭了蹭他的手心,又安穩垂下腦袋繼續睡。
“哪裏有問題?”陸淮知問。
時綏已經丢掉筆低頭開始玩手機,“我歇會再寫。”
開心消消樂誇張的消除音效這次卻沒壓下時綏心底的煩躁。
剛剛那幾題他就算把前面幾問解答出來,也很費勁。
更遑論他是剛剛做過相似度幾乎有80%的同類題型。
有種別人把飯喂到嘴邊了,他卻沒有能力吃下去的焦慮感。
反觀陸淮知,在他寫那幾題的時候,已經快刷完半張物理試卷了。
這種顯著的差異讓時綏格外憋悶。
就連外面接連不斷的蟬鳴和頭頂吊扇的咯吱聲都讓他心煩意亂。
時綏面無表情地想,等有空,他要拿個杆子把外面樹上的蟬都粘下來,送給汪城去南巷擺攤油炸。
手指随意在手機屏幕上劃拉,開心消消樂這一關毫無意外地失敗,時綏正準備繼續,一只手伸了過來,抽走了他的手機。
時綏看向陸淮知,說:“還給我。”
繃着眼皮的樣子很兇。
陸淮知握着手機跟人對視。
頭頂的吊扇慢悠悠地轉,将時綏頭上的發往上吹。
可能是剛洗完澡,時綏發質更顯蓬松,在燈光的映照下,呈現出一種很淺的琥珀色,難得地多了一絲柔軟。
盡管表情比平時更冷,可在陸淮知看來,更像是一個受了委屈在努力保護自己的小狗。
“別玩了。”陸淮知頓了頓,擡手,很輕用指尖碰了碰時綏的翹起來的那縷頭發,“我會教你。”
陸淮知聲調平穩,不疾不徐,卻輕松壓過了周圍聒噪的雜音,也神奇地讓時綏安靜下來。
他手指扣了扣茶幾邊緣,繃着唇沒說話。
最後時綏還是拍開了陸淮知的手,“說話的時候別動手動腳。”
盡管他還想想硬氣地說不用教,可看着陸淮知寫得滿滿當當的草稿紙和完成大半的物理試卷,又頹喪地低下了頭,将筆撿了回來。
陸淮知将他的動作盡收眼底。
時綏真的不會隐藏自己的心思,在卡題的時候,會焦躁地咬自己的指節,還偷偷朝他的方向看,不是求助,而是在看他寫題的進度。
陸淮知當時在想,要不他也裝作寫不出來好了。
可最後,他還是照常寫,速度甚至比平時更快。
可他剛剛看着時綏的表情,突然後悔了。
他或許不該給時綏這麽大的壓力。
他想說要不別做了,可時綏卻把筆拿了起來,微微仰頭看他,等着他教。
時綏像是一株頑強生長的野草,比誰都堅韌,更不需要他多餘的擔心。
——
有陸淮知幫忙梳理思路,時綏沒幾分鐘就将最後一問解答出來。
觸類旁通,另外幾題也是。
做完這幾題,時綏呼了口氣,唇角甚至翹起了一個小弧度。
陸淮知偏頭看他:“高興了?”
時綏立馬将嘴角的弧度壓下去,“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陸淮知沒拆穿,“有水嗎?我有點渴,還想順便吃感冒藥。”
時綏下意識從書包裏拿出自己的水杯,“水應該還是溫的。”
他說出口才意識到這句話包含的關切意味太濃。
不過已經說出口,他也沒辦法收回去,只得僵着手舉着杯子。
陸淮知伸手接過杯子,“時綏,我感冒了,用一個杯子喝水會傳染。。”
昨天在操場的時候時綏就心大地把杯子給他喝水。
“這有什麽?”時綏不認為自己的抵抗力低到了這個程度,“再說,我之前感冒的時候不也用過你的——”
話說到中途,時綏想起什麽,眼睛瞪大。
陸淮知的感冒不會就是這樣來的吧?
陸淮知坐實了他的猜測:“就是這樣傳染的。”
時綏在心底罵了一句髒話。
饒是他神經再粗,也知道用同一個杯子,互相傳染感冒這種事很暧/昧。
時綏很想把自己遞出去的杯子搶回來。
陸淮知看着時綏虎視眈眈的表情,拿着杯子的手頓了頓,“你家裏有其他的水嗎?就算不是溫水也沒關系。”
時綏:“……”
還真沒有。
就算重新燒開也要等涼,一來二去太耗費時間了。
陸淮知見時綏這麽糾結,笑道:“其實沒那麽容易傳染,杯子洗幹淨就行,你別怕。”
都說到這個程度了,時綏感覺現在反悔倒真像是他心裏有鬼,只得閉上眼,“算了,随你。”
旁邊傳來杯子被擰開的聲音。
時綏閉着眼睛胡思亂想。
他什麽時候用過杯子?好像剛剛寫題的時候就灌了一口。
杯子邊不會有餃子味吧?
他吃完飯漱口沒?
時綏眼睛是閉上了,眼珠子卻不受控制地在眼皮底下轉。
他形容不出那種奇怪的感覺,像是事情的發展漸漸不受控制。
時綏想,要是對面的人換成汪城或者池青,他肯定不會覺得怪。
對了!
時綏頓時有了主意。
他努力将旁邊的人想象成汪城或者池青。
這樣一來,心情果然輕松了。
旁邊漸漸傳來塑料包裝被撕開的窸窣聲。
時綏覺得自己冷靜了,睜開了眼。
陸淮知将杯子放在了茶幾上,正将藥片從包裝中剝出來。
他的額發有些散,底下的眸子微微垂着,瞳仁很黑,逆着光看時顯得深邃又沉靜。
只一眼,時綏剛剛做的心理建設就崩塌了。
陸淮知不是汪城,不是池青。
陸淮知就是陸淮知。
他怔怔地看着陸淮知拿起杯子,仰頭,将藥丸跟水一起送進口中,喉結滾動。
陸淮知吃完藥,放下杯子,恰巧跟時綏的目光撞上。
時綏慌忙挪開眼,餘光卻不經意瞥見陸淮知濕潤的唇,在燈下折射出朦胧的水光。
……
時綏腦海裏突然清楚的記起,自己用杯子喝水是在19分鐘前,打開開心消消樂的時候。
當時是19點50分,現在是20點09分。
腦海中随着時間節點出現的,還有一個他從來沒想過的詞——
間接接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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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魏爾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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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