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得寸進尺
賀琮要爬山,顧衛卿只能奉陪,她望一眼高聳入雲的山頂,問賀琮道:“難得王爺雅興,怕是不達峰頂不會罷休吧?”
賀琮瞥她一眼道:“你激本王?爬個山罷了,本王總不會連你都比不過,只要你能登頂,本王自不會遜色。”
顧衛卿陪笑搖頭:“草民不敢,只是這青龍山歷史悠久,聽說從前這峰頂有過仙人在此修行,還留下諸多遺跡仙洞,草民怎麽也得盡一盡地主之誼。”
賀琮嗤笑道:“本王不信什麽長生不老,更不信什麽得道升仙,有卿卿相陪,于願足矣。”
顧衛卿只能垂首做羞澀狀,道:“王爺真會開玩笑,天下之大,王爺豈會耽溺于草民一人?”
賀琮一邊沿着山徑往上,一邊半是威脅半是警告的道:“是不是開玩笑,你早晚會知道,假若哪天你起了修仙之念,最好提前知會本王,本王自會親自替你挑一個山清水秀、風景絕倫的盛地。若是不辭而別,本王可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麽事來。”
最好她做事前想好前因後果,要麽就當真一輩子別讓他找到,否則她的下場如何,他都不清楚。
顧衛卿一味低頭看路,踩着積年落葉,在沙沙聲中道:“草民遵命。”
青龍山景色确實不錯,山勢奇峻,怪石橫路,皆是刀斧神工,兼具自然奇趣。沿途古木參天,遮雲蔽日,即使是盛暑時期,身在其中,也只覺得涼意沁人。
更有清澈小溪,環山繞嶺,有如綠色玉帶,水流潺潺,如珠玉四濺,其間水草豐美,更有游魚嬉戲,別添幾分風致。
賀琮拉着顧衛卿,沿着山石小徑,自在而行。顧衛卿體力不如他,走沒多久,就汗如雨下,口舌發幹,最要命的是胸口發漲,呼吸困難,好像要炸了一樣。她兩腿沉重,如同灌滿了鉛,腳心也是火辣辣的疼。
她不肯走了,叉着腰喘氣:“王爺,咱們好歹歇歇吧。”
這回出門就是一時興起,準備不足,只帶了一壺水,可全在顧尚那,賀琮自己就是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爺,沒人跟着服侍,哪裏知道要準備什麽?
兩人攀了這麽久,愣是一滴水都沒有。
顧衛卿這個後悔:現在下山行不行?
賀琮比她強不了多少,他雖是個大男人,可一向身嬌肉貴,哪吃過這種苦頭,因準備不足,腳底磨得生疼,若不是不願意被顧衛卿看輕,他早撂挑子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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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顧衛卿蛾眉輕蹙,柔弱堪憐的模樣,是又氣又恨。心裏罵道:叫你跑,不把你累慘了,你精力充沛,總想些有的沒的。
顧衛卿見他沒反對,一屁股坐在一塊天然、巨大、平坦、幹淨的大石頭上,捧着額頭,喘息道:“王爺,草民不行了。”
咱們回去吧?
賀琮居高監下的俯視她,嘲弄道:“這就不成了?”
“……”顧衛卿擺手,承認道:“是,打死草民,草民也爬不上去,王爺若興致不減,您請自便,草民在此恭候。”
賀琮嫌棄的看了一眼這石頭。也不知多少年了,歷經風雨,石面平得像一面鏡子,倒也幹淨,可再幹淨,豈是他這樣的人能坐的?但這回出門,并不曾帶着方源,沒人替他鋪設,說不得只好将就将就。
賀琮脫了外袍,鋪在石塊上,這才坐下,随手折了一枝大樹葉,權當扇子在自己臉前搖了幾搖,道:“本王一個人爬山有什麽意思?要爬山也是你陪。”
他本意就不是爬山,顧衛卿也清楚,原本她也是一時興起,既為圓謊,也為尋個事情。可走走停停,咬牙堅持了近兩個時辰,還只在山間打轉,那山頂看着近在咫尺,其實還千遙萬遠,她實在不想受這份罪了。
顧衛卿話都懶得說了,只托住兩腮,靜等躁動的脈搏和心跳平靜下來。
賀琮不肯走,她也不強求,只無奈的扯扯唇角,權當回答,她心跳如鼓,兩太陽穴發脹,實在難熬。
顧衛卿盯着自己腳尖,賀琮盯着她,因實在太熱,顧衛卿衣襟汗濕,胸前風光若隐若現,這比平素更讓人心動,此刻清風徐來,神清氣爽,賀琮想入非非,竟有些意動。
他伸手将顧衛卿提起來抱在懷裏,道:“看你這氣喘如牛的模樣,別真累死在這。”邊說邊替她撫着後背,觸手濕潤,不由滿是嫌棄的道:“大暑天,你這是穿了多少?看這汗出得……橫豎這裏沒人,你好歹寬寬衣裳,涼快涼快。”
顧衛卿驚慌的捂着胸口搖頭:“不用了,王爺。”說話就說話,總動手動腳的做什麽?
她衣裳不多,可胸口束着布巾呢,脫容易,真遇上人,穿可就不容易了,她寧可熱得起痱子。
賀琮哪是個好說話的,見說不動,索性自己上手,顧衛卿不肯,兩人一拉一扯,倒有點打情罵俏的意思。
顧衛卿臉都漲紅了,語帶哀求的道:“王爺就別戲耍草民了,草民實在是不宜在此……”
“不宜什麽?”
“不宜衣冠不整。”
賀琮低笑:“又不是叫你做些不軌之事,你怕什麽,衛剛等人也不是蠢的,但凡有人,早被他們清理了,本王一心為你,你倒推三阻四的。你不心疼,本王可心疼的緊,難不成你就不想讓它們也松快松快?”
越說越不堪,顧衛卿打死也不肯。誰要他的心疼?分明是他起了不軌之心,偏嘴上說得好聽。
把個賀琮逼急了,軟硬兼施的道:“本王只想于青天白日裏看得真切些,并不會做些出格的事情,可你若是逼得本王沒了耐心,本王将你就地正法,這地為床,天為被,曠野無人的,倒是格外的體驗,本王還沒試過呢。”
顧衛卿瞪大眼:“王爺?”你剛才還只說叫我涼快涼快,怎麽又發展成了看看?
“不,不行。這是什麽地兒,不定待會跳出什麽野物來……聽說這裏長年都有豺狼、熊等出沒。”
賀琮哪裏是吓大的,他懶得再廢話,順勢将顧衛卿一撲,道:“你說你圖什麽?明知違逆不了本王,還非要矯情,吃盡苦頭不說,虧兒是一點兒沒少吃,早早應了本王,不就什麽事過都沒有了?”他輕吻着顧衛卿的唇,含糊的道:“本王就親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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