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選角

選角

路晚其實沒有想太多,他就是聽到許攸寧這麽說,腦袋裏忽然就浮現了那句渣男經典語錄:

雖然我們牽過手,親過嘴,但我們只是好兄弟。

而不知道路晚所想的顧聿涔,此時正在頭腦風暴。

據他了解,路家人不關注娛樂圈的。但不代表他們不關注路晚啊,難道他們看到綜藝上他和路晚演的那部劇?

顧聿涔拍了六年的戲,早就不純在拍戲的羞恥感,可現在心底卻浮現出難以言喻的複雜情緒。

大腦不受控制地想着。

路家人看到了會怎麽樣?

難道路君瀾看出了什麽?所以昨晚才會突然那麽問他?

顧聿涔抱着手機回到了家裏,消息反反複複的看,唯獨不知道該什麽回複。

好像怎麽回複都不對。

難道說,那只是在演戲?

路晚能不知道那是在演戲嗎?

又或者,直接承認他對路晚其實有別的心思?路晚會怎麽看他?路家人會怎麽看他,趁着路晚失去記憶,仗着路晚對他的依賴……

顧聿涔第一次有了心虛的感覺。

他甚至都不敢直面自己的這種心裏,不可否認他對路晚的那點兒心思,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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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聿涔從沒有陷入過這種糾結。

他坦坦蕩蕩二十幾年,到底是從什麽時候起,純粹的兄弟情變成了現在這樣讓他自己都不敢直視的感情?

他開始反思。

第一次見到路晚,他只是12歲的小學生。這麽一想,顧聿涔覺得自己更禽獸了。

從他出道起,所有人都覺得他是個認真、上進,熱愛演藝事業的藝人。

顧聿涔其實算不上什麽學霸。

他高中起就已經決定了要考藝校,既不是省狀元,也不是市狀元。他就只是學校裏普普通通的校第一名。

不知道是不是夏如月的營銷太過,還是因為他除了拍戲,甚少露面,所以留足了神秘感。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起,他就成了圈內的一股清流,從勤勤懇懇、認真敬業的新人,再到現在拿下了幾個影帝獎後。

他在娛樂圈裏突然就被神化了。

所有人都覺得他品德高尚,不為流量,堅持初心。上學時一定是家長們口中的“別人家孩子”,是學校品學兼優的三好學生。

哪怕是同人文裏,他也是被塑造成清冷學霸或者學生會會長之類的,顧聿涔從前不在意別人是怎麽看的。

雖然他從沒問過路晚,但他覺得,在路晚的心裏他大概也是這樣的形象。

可只有熟悉顧聿涔的人和他自己知道。

他哪裏是什麽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顧聿涔高中可比路晚叛逆多了。

他有一對控制欲極強的父母,他們的目标是将自己的孩子培養成優秀的繼承人。無論大事小事,事無巨細都得彙報給父母。

還得以郵件的形式上報,父母甚至為他和哥哥研發了一款APP,兩人每天都得按時打卡。從上小學一年級,顧聿涔就學會了寫日報,周報,月報。

要讓父母知道,他每個時間段做了什麽,又有哪些時間是被荒廢的,全都要精确到分鐘數。還有每周一次的例會,哪怕父母不在家,也得遠程開會,聽父母下發任務。

小到想吃冰淇淋,都要先打報告申請,父母的私人秘書審批通過了,才允許家裏的保姆拿給他。

顧聿涔上下學有專門的人接送,有時遇上老師拖堂,導致出校門晚了幾分鐘,他也得說明原因,父母會讓秘書找老師核實,确定他沒撒謊。

父母還不允許他們的卧室上鎖,他屋子裏所有的物品父母全都了如指掌,連少了根筆,或者拿錯同學的橡皮等等…保姆也要彙報。

遇上有同學多和他說上一句話,不管男女,哪怕是學習上的問題,父母也要把那人的背景身世調查個一清二楚。再由秘書轉告他,每個人的家世背景,和值不值得深交。

經過小學和初中的極度壓抑,顧聿涔在高中的時候爆發了。他不用人教,學會了叛逆,父母厭惡什麽,他就做什麽。

成績下滑,抽煙喝酒打架,甚至染發和紋身……除了不早戀,他幾乎按照“壞孩子”的标準,把能做的都做了。

終于,他從父母口中聽到那句“對你很失望”的話。

父母試圖管過,但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顧聿涔總能找到機會溜出去,而且對于反抗父母這件事越來越得心應手。再後來,如果不是他哥拉着,顧聿涔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更堕.落。

一直到現在,顧聿涔都謹記着他哥和他說過的話,多年不變的遵守着他們倆的約定。

“你可以不按照父母的指令走,但選擇自己想要的生活和堕.落是兩回事。堵上自己的未來,只為了反抗父母,是一種很愚蠢的行為。你還記得你的初心是什麽?“

顧聿涔從小就有演員夢,但在父母看來,所有和繼承家業無關的事,都是在浪費時間,浪費生命。以至于顧聿涔差點忘了,他的反抗不是為了堕落,他是為了擺脫控制才去反抗。

他可以不服管教,可以不聽從父母的安排,可以不學理科,可以不選經管專業,可以不進公司。但這和他好好學習,考進理想院校并不沖突。

這些都是路晚不知道的過往。

就像沒失憶前的路晚,以為他們的初遇是在醫院裏。但實際上,當顧聿涔還是那個紋身、染發、曠課的問題學生,他見到了還穿着小學校服的路晚。

那時候路晚個子不到一米五,背着個大書包,剛出校門口沒多遠就被隔壁初中部的學生攔住了。

“小同學,穿這麽貴的鞋,你父母一定很疼你吧?”

小學生路晚,瞅了他一眼,一臉不高興地回答:“關你屁事。”

“艹?”一個黃毛伸手要去薅他頭發,被同伴攔了下來。他極力裝成好哥哥的樣子,“哥哥在隔壁上學,想問你借點錢,改天還你。”

“對,我們要的不多,50就好。”

其中一人揚眉,“穿着名牌,不會連50元都沒有吧?”

“有。”路晚忽然乖巧回答。

幾個人頓時一喜,路過的顧聿涔只覺得這個小孩有點蠢,但想了下小學生感到害怕是正常,不等他去上去見義勇為,就聽小蠢蛋語氣嚣張的說。

“但我不借。”

一句話把所有人幹沉默。

“我們好聲好氣的和你借,你要是不聽話。那我們只能動手了。”

“再給你一次機會,自己拿出來。”

路晚把書包從肩上脫下,幾人眼睛一亮,卻見路晚忽然大叫一聲,“救命啊,搶劫啦。殺人了,欺負小孩了。”

鬼哭狼嚎,幾人頓了好一會才反應過來要去捂他的嘴。

顧聿涔就是這個時候站出來,趕跑了這幾個欺負小學生。但他忘了,在小學生看來,他身高一米八,一頭藍毛,戴着耳釘,手上貼着紋身貼,穿着破洞牛仔褲,腳踩球鞋。

比那幾個初中生更像壞人。

于是,路晚嚎得更大聲。

顧聿涔下意識去捂他的嘴,然後就被咬了一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他捏着路晚的下巴,逼着人松了口,但咬了人的路晚又“呸呸呸”幾聲,似乎顧聿涔是什麽髒東西。

“你別叫,不然揍你。”

顧聿涔兇神惡煞的盯着他,路晚安靜了半秒。

“我剛是在幫你,你不識好歹還咬人。”

路晚抱着書包警惕地看着他,半信半疑地試圖要從他身邊溜走,顧聿涔本來沒想攔。但一看路晚防賊一樣的眼神,而自己明明是做了件好事,卻被路晚誤會,他又起了點欺負人的心思。

“喂,你真的有50元?”

他一句話吓得路晚整個人都炸起來,顧聿涔只覺得好笑,搞了半天也只是裝兇啊。

“我不借那麽多。”顧聿涔語氣随意,“20……啊。”

顧聿涔話音未落,腦袋被人拍了一下,“哥,疼。”

“能耐了,逃學就算了,還學會欺負小孩了?”顧向涔又給了顧聿涔一巴掌,看向了愣在那的路晚,語氣溫和的安撫。

“別怕,他沒有要你的錢,故意捉弄你呢。我幫你揍他。”顧向涔拉着顧聿涔上前,“給人家道歉。”

“我沒有欺負他,他還咬我呢。”顧聿涔把手上的咬痕指給哥哥看,“他咬我,你怎麽不讓他道歉。”

“誰讓你欺負他,又沒破皮又沒出血的,有你飙車摔斷腿疼?”

顧聿涔閉嘴不說話,路晚則站在哪裏,盯着顧向涔看了好幾眼,霧藍色的眸子全是欣喜,“哥哥,你長得真好看。”

顧聿涔:“?”

顧向涔笑眯眯地看着他,“謝謝,你長得也很好看,眼睛很漂亮。”

路晚傻笑了兩聲,“真的嗎?”

看着兩人互捧互吹,顧聿涔嘴角抽了抽,又聽路晚問,“哥哥要是找我借錢的話,我會借。”

顧聿涔:“?”

“不要你的錢,我弟弟逗你玩的,你快回家吧。”顧向涔對着又乖又軟的小朋友很有耐心,還摸了摸他頭發,“需要送你回去嗎?”

路晚用力的點點頭,“需要。”

然後又盯着顧向涔的臉看,好像怎麽也看不夠。

顧向涔捏了捏他的臉,“別遇到長得好看的就沒有警惕心,萬一我也是壞人呢?”

路晚眨了眨眼,“我知道,你長得這麽好看,還這麽溫柔,不是壞人。”

顧聿涔不高興了,見義勇為的是他,憑什麽他哥拉滿了好感值?

“我不好看嗎?”顧聿涔站到路晚的面前,冷着臉問。

路晚上下看了他一眼,非常誠實的說,“難看。”

他指的不是外貌,而是顧聿涔不良少年的打扮。在同齡人看來,顧聿涔無疑是又帥又酷,但在小學生看來,還是長相柔和俊美,脾氣溫柔的大哥哥更讓人喜歡。

顧向涔被他哄得心花怒放,“想吃東西嗎?哥哥請你。”

路晚連連點頭,顧聿涔全程臭着臉,雖然他也得到了哥哥的冰淇淋,但這并不讓他高興,他幾口吃完,還要去搶路晚的。

“你幼不幼稚?和小孩搶東西。”顧向涔無語。

顧聿涔那時候也混,“就搶。”

分開時,路晚只對顧向涔說了“謝謝”,有依依不舍的告別,對着顧聿涔多餘的眼神都沒有。

顧聿涔恍然意識到。

路晚從小就對長得好看,性格溫柔的人沒有抵抗力。

就連後來說喜歡他,也是因為:你長得好看,性格溫柔,會照顧人。

他甚至沒有意識到,他去照顧路晚,其實也是學着他哥的方式,盡可能的去哄他,雖然偶爾忍不住藏不住心底的,會想欺負一下。

但從始至終,他都沒打算告訴路晚,他們的第一次相遇并不算和諧。

一直到現在,顧聿涔自己也都快忘記了。

但也正因為顧聿涔曾經是個叛逆少年,所以他在引導同樣在叛逆期的路晚會比其他人更得心應手,甚至路家的人更知道怎麽拿捏了路晚。

而路晚不過只是一個不愛讀書的學生,愛玩而已,并不算多叛逆。軟硬兼施,還是很好引導。原本路家都做好路晚考不上高中,就送他出國。結果顧聿涔拍戲的同時還能兼職盯梢路晚。

還真讓路晚考上的了。

想到往事,顧聿涔不由唾棄自己。

一開始的悉心照顧,真真切切是當成弟弟養的,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顧聿涔雖然沒談過戀愛,但也不至于遲鈍到連喜歡都分不清,最開始只要不去多想,好像就可以當做不存在,直到最近,原本的小火苗突然有了燎原之勢。

難不成真的是單身久了,不當人,直接當禽.獸了?

沒得等顧聿涔想好要怎麽處理,路晚沒等到回答,一個語音電話打了過來,顧聿涔手一抖,直接挂斷。

【傷心小玫瑰】?

【傷心小玫瑰】消息不回,挂我電話那麽快?

顧聿涔給了路晚的備注,還是因為路晚之前發給他的表情包。沒等他回複,路晚又發了個語音過來,這回顧聿涔秒接。

“我不小心按錯了。”不等路晚問,顧聿涔解釋。

路晚勉強信了這個回答,“你還沒到家?”

“到了。”

“到了也不跟我說一下,虧我還擔心你。”路晚輕哼一聲,“別說忘了,借口。”

“對不起,沒忘。”顧聿涔深吸了一口氣,實話實說,“沒有不回,是在想怎麽回。”

路晚大概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他是怎麽想就怎麽問了,其實他也不知道想要聽顧聿涔回答什麽。

“這個問題,很難回答?”

“你為什麽會突然問……”顧聿涔沒把後面的話說出來。

“想到了就問了。”

顧聿涔:“……”這個回答,就很路晚。

“因為我媽媽說,你很照顧我,讓我要懂得知恩圖報。她說你把我當弟弟照顧,所以我就問問,是不是以後我可以直接喊你一聲‘哥’了。”

路晚沒再說後面,他自己也說不清為什麽會這麽問的話,不太合适。

許攸寧告訴他:顧聿涔有個哥哥,但在他高中畢業後車禍身亡,同在一輛車上的顧聿涔卻被哥哥護得很好,只受了點輕傷,連住院都不需要。

許攸寧的原話是:

“聿涔也很可憐,哥哥去世了,他一定是最傷心的那一個。但他父母卻把這件事怪在他的頭上,讓他背負着害死哥哥的重責,他哥哥去世後,他就離開家,他父母也真是的不管不顧,一分錢也不給他,剛畢業的高中生……”

“算了,那些都過去了,媽媽的意思是他這麽照顧你,一定是把你當成家人,雖然你失憶了,但也不要只享受着別人的照顧,你也可以把他當成家人,他一定會很高興的。”

聽完這些,路晚突然有點後悔給顧聿涔發了那句消息。

他突然不是那麽想要顧聿涔的回答,他是怕“親弟弟”惹顧聿涔想到了傷心事,所以打電話來,但又不想問得太小心翼翼,萬一顧聿涔本來沒多想,反倒被他惹傷心了。

“不是。”

顧聿涔說不出口,他不想當路晚的哥哥。路晚已經有兩個哥哥了,他為什麽非要上趕着去當他哥哥?

路晚的一聲“哥”都準備喊出口,突然被顧聿涔這聲“不是”給整不會了。

“你,我就随便說的。你生氣了?”

路晚有點不确定了,顧聿涔和父母關系都不好,只和他哥哥最近親。而他最後一句話,對別人來說可以是玩梗,但對顧聿涔來說,可能并不喜歡這種“親兄弟”的梗。

“我知道那是演戲,我沒當真,我也不是要你解釋什麽,我就是随便……玩個梗。你別生氣。對不起。”

路晚的解釋出口,顧聿涔也沉默了,兩人對着手機沉默,最後還是顧聿涔幹巴巴的開口。

“我沒有生氣,你不用道歉。”

“啊?噢。”

兩人又一次沉默了,路晚不知道要說什麽,“那,下期錄制見?”

聽出他要挂電話的意思,顧聿涔忽然喊住他。

“等等。”

“試鏡安排出來了,就在後天。我陪你一起去。”

“你不是說還得一兩個月嗎??”聊到正事,路晚放松了許多。“原本是找不到男主,現在已經找到了。導演打算順帶把幾個重要配角也定下來。”

“行,上午還是下午。你把地址發我,我……”

“下午,我去接你。”

聽到這句,路晚想着顧聿涔應該是沒有生氣的,說話也不那麽拘束,和他玩笑了一句,“好,那我請你吃飯,你可以先開始期待了。”

“好,我很期待。”

一句話,兩人之間的束縛瞬間消散,好像又可以肆無忌憚開玩笑。

星期三,顧聿涔比約定的時間早到了半小時。

路家人都去公司,家裏只有管家和保姆在,客客氣氣的将他迎了進去,“小少爺在樓上臭美呢。”

聽到管家的話,顧聿涔彎了彎眉眼。以前路晚參加一個表演,也是這樣遲遲不下樓,連換好幾套衣服,不管大家怎麽誇,路晚還是不夠滿意。

最後要不是路君瀾直接把人塞車裏,路晚還沒試夠。

“他又讓你幫着選了?”

管家笑了笑,“是,我說小少爺長得好看,穿什麽都好看。他說我不懂審美,要不還是顧少爺上去給看看?”

顧聿涔還沒上去,路晚又啪嗒啪嗒往樓下看,“陳叔,你看我這套好看 ……涔哥,你來了。”

“你說我穿這套好看嗎?”

路晚站在他面前轉了一圈,還展示了下寬大的袖口的紋路,“你說讓我演戲子,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件廣口的披風。”

他身上的披風是偏日常,并不是漢服,偏薄款,适合早春初秋,夏季在空調房裏穿着也是可以。

顧聿涔:“好看。”

管家:“好看。”

路晚:“……”

算了,指望不上他們。

“就這個,很合适。”顧聿涔說完,有看向路晚的頭發,有點驚訝于路晚竟然還沒去搗鼓他的頭發,“你頭發……”

“就這樣。”路晚說,“試的古裝戲,我頂着一頭發膠去多不合适,這而且真身衣服,就适合自然點的發型。”

顧聿涔點頭,穿着打扮上,路晚很有自己的想法。他的審美不需要別人指導,反正路晚确實穿什麽都好看的。

為了更貼合角色,路晚還是有自己的小,他連腕表都沒帶,而是很有心機的配了個綠松石手串。

是稀有的菜籽黃,黃調和青調相搭,泛着玻璃的光澤,嬌豔嫩綠,非常漂亮。

“好看嗎?”

路晚把手伸到顧聿涔的面前。

“好看。”

“那走吧。”

一開始說什麽也不願意去的路晚,此刻倒是很積極。顧聿涔知道,只要路晚答應的是,哪怕不願意,他也為盡力做到最好。就像那場演出……

“走吧。”

“陳叔,我走了,晚上不回來吃飯了。你和媽媽說一聲。”

“好的。”

管家把兩人都送出門,笑呵呵地看着他們離開。

試鏡的地方是定在一個酒店,今天試鏡的角色不少,劇組包下了一層樓。

總導、副導、劇本導演、美術導演、服裝導演、選角導演還有導演助理等等在內的二十多人,三四個人為一組,同時展開面試。

“會先給劇本嗎?還是臨上場了才給?”

“主角一般會先給劇本,配角的話是上去後再給。”

“那我就是坐着等叫號?”

顧聿涔點頭,“文景馬上就到,讓他陪着你。我答應導演要幫着選角,等會見。”

“啊?”路晚瞪大眼睛,“那你一定要力推我。”

顧聿涔被逗笑,知道路晚開玩笑,但也認真和他解釋。

“這可不是一言堂,最終定角是由幾個導演一起讨論才能定的。”

“我知道啊。”路晚朝他眨了眨眼,“那至少多了一個會堅定選擇我的人”

“我。我來了。”文景跑得氣喘籲籲,“遇到剮蹭堵車,我還怕趕不上呢,還好。”

“那我進去了。”顧聿涔給路晚指了個方向,“那邊是等候室,可以去坐着休息。”

路晚和文景一起進去,等候室不止一間,裏面擺滿了凳子,只要有空位都可以過去坐,沒規定一定要在哪間等着。

每個等候室都放着一臺顯示器,輪到了會彈出名字,并顯示在哪個房間面試。只要自己注意看就行了。

“沒想到人這麽多。”

文景也是第一次跟着來試鏡,兩人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對啊對啊,哥你可以一定要選上,我還沒跟過劇組,給我個機會吧。”

“好。”路晚答應的爽快,兩人有說有笑,卻聽旁邊的一個青年冷笑了一聲。

“一個綜藝出道,靠炒CP吸粉的十八線還真有自信。”

路晚扭頭看去,說話的是一個黑發青年,旁邊不知道是助理還是試鏡的藝人,小心地拽了他一下。

“拉我做什麽?要不是他拉着顧老師炒CP,能有現在的流量?再怎麽樣,也改變不了他是一個沒有人任何作品的十八線,就綁着顧老師一個人吸血。”

路晚眼皮都不擡一下,語氣平淡的回答。

“有本事你也去綁着他炒?我攔着你了?”

“你……臭不要臉。”黑發青年唾棄。

路晚完全沒生氣,還拿出手機照了照,滿意地說。

“我臉這麽好看,還是要的。”

黑發青年:“……”

旁邊的青年又拉了他一下,看似在勸,其實在潑髒水。

“你別說了,他沒準都是內定。”

原以為他們倆陰陽能激怒路晚,沒想到路晚眼皮一掀,臉色波瀾不驚,卻用很誇張的語氣說。

“真的嗎?你竟然知道內幕,是被內定的時候,聽到我名字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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