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顧很慫

顧很慫

顧聿涔一時間有點百口莫辯。

不解釋吧容易被誤會。解釋吧……如果路父路母沒往那方面想,又顯得他思想不太純潔。

“……節目組要求的。”顧聿涔沉默了幾秒,把鍋推到了節目組那。也是在暗示,錄制中發生不了什麽。

“晚晚,聿涔是客人。這樣待客不禮貌,阿姨收拾個房間很快的。”

“噢。”

路晚後知後覺也覺得似乎是這樣,要是不熟悉的人,還以為是不歡迎留宿。

“那讓阿姨給你安排。”

說是收拾房間,其實每個房間都很幹淨,也就是鋪個床墊被褥。

路晚不被允許喝酒,他一杯倒還容易頭疼,因為腦袋受傷還縫了針,家裏人特別關注他的腦袋。

晚上九點多。

顧聿涔在二樓的小露臺上吹風。他喝了酒不多,只是沒什麽睡意。

路家大別墅在山腳下,距離市區不到半小時的車程,卻能獨享清淨,遠離市區的燈火通明,能看見天上閃爍的星星。

“看什麽?”

路君瀾端着咖啡,他的房間不在二樓,而是在四樓,他看見露臺亮着燈才走了過來。

“路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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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君瀾點了下頭,“睡不着?”

“嗯?”顧聿涔點了點頭,看見路君瀾手裏的咖啡,“路大哥,這麽晚還喝咖啡?”

“晚點有個視頻會議,時間還早,幹脆處理些文件。”

顧聿涔沒多問,晚上的視頻會議可能是到淩晨,一般是跨國的。他只好笑了笑道:“大哥注意休息。”

“這一個月,辛苦你照顧晚晚了。”

“路大哥說笑,沒什麽辛苦的。”

路君瀾不喜歡彎彎繞繞,沒有任何鋪墊,開門見山地問:“我想知道,你的回答,還是沒變嗎?”

顧聿涔頓了下,似乎是沒反應過來這句沒頭沒尾的話。路君瀾靠在露臺的欄杆上,側過臉看着他,不打算放過他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

“你說只把晚晚當成親弟弟。現在也是嗎?”

路君瀾刻意咬重了“親弟弟”三個字,顧聿涔心跳快了一瞬。

氣氛安靜了好幾秒。

但顧聿涔卻在頭腦風暴地思考要怎麽回答,不再是問心無愧,也沒能答的理直幹脆,避重就輕地說。

“……小路喊我一聲‘哥’,我照顧他也是應該的。”

路君瀾沒有要刨根追問的意思,就好像只是随口一問,也不是很在意他的答案是什麽,留下一句,“早點休息。”

“大哥,你也是。”

“嗯。”

路家是有電梯,但路君瀾在書房裏坐久了,就是想上下樓活動一下。正好去突擊檢查下,路晚是不是又打游戲打得忘乎所以。

路晚的房間在三樓,他高中畢業那年,家裏重新裝修,路晚喜歡大的房間,直接要求把三樓所有房間打通,衣帽間、影音室、電競房和畫室都連着。

整個三樓都是他的地盤。

聽到敲門聲,路晚趿着鞋,出卧室,穿過衣帽間,還得經過影音室才來到了房門口。

“大哥。”

“快十點了,還不睡?”

“小學生才睡那麽早。”路晚小聲地說。

“又打游戲?”

“沒有。”

路晚确實沒有打游戲,他忙着熟悉他那二百平米大卧室。

實在是太棒了,寬敞、通風、安靜。而且該有的都有,還有小吧臺和零食櫃。

不知道是不是路家人早準備接他回來,零食庫都填得滿滿的,都是他愛吃的東西。小吧臺擺了各式各樣的飲料,要是有個冰箱就更好了。

顧聿涔看了眼吧臺上喝了一半的果汁,笑着問他,“是不是沒找到冰箱?”

他眼睛倏地一亮,好奇地問,“大哥,你怎麽知道?”

“是藏在哪裏嗎?”

路晚知道有的家裝為了統一美觀,會把冰箱連同櫃門隐藏起來,做成隐藏式的嵌入冰箱。

“沒有。”

路晚從小就貪涼,有次熬夜打游戲還偷偷起來翻冰箱,喝了好多冷飲引發了急性腸胃炎。從那開始,路晚就被禁制翻冰箱。

後來家裏重新裝修,從小就學畫畫的路晚,還自學了室內設計,給出了三樓的設計圖紙,要求按照他給的裝修。

路父路母什麽都依他,唯獨冰箱不給他留。

路母的原話是:“什麽都給他安排上,他怕是連樓都不下。只要我們不在家,吃飯都要阿姨給他端上樓。”

路晚上學那會。

路氏忙着開拓海外市場,路父路母每天都很忙,雖然每晚都回家,但作息不同時,同住一個屋檐下,一周半月見不上面也正常。

也許是忙起來疏于管教,也許是家裏人對路晚沒有太高的要求,幾乎随他開心,沒人會在意他的成績好與壞。以至于高中那會,路晚過于放衆,經常逃課晚歸,而家裏人愣是不知道。

唯一和路晚同齡的路衍之忙着跳級,放學回到家就紮進自己的卧室學習。

那一段時間,幾乎沒人管着路晚。

路君瀾也想過,是不是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事做,而路晚不如路衍之成熟,他本就愛玩,也正值青春期,需要人關愛和陪伴。

路晚無事可做,無人管他,所以才導致缺乏關愛的路晚越發放肆,也虧後來多了個能降住路晚的顧聿涔。

“大哥,你這麽晚還喝咖啡?”

路晚剛才就想說了。

但一想到他大哥可是小說中“忙到沒時間吃飯,常年胃病”的霸總設定,又把話咽了回去。

可兩人坐吧臺上坐了一會,路晚見他全程沒碰過手機,也不像是有公事要忙。

“晚點要開會,現在提提神。”

路晚想到這月收到的好幾千萬零花錢,頓時有點心虛。頓時良心發現,明明他什麽都沒幹,卻随意揮霍路家的錢,而他的大哥還得熬夜給賺零花錢。

“明天要上班嗎?”路晚關心地問。

“明早不去,下午再去。”

路晚點點頭,能多休息半天也好,他給路君瀾出主意。

“那大哥開完會早點休息。要不讓阿姨做個宵夜,你吃完再睡,這樣你明早就不用起來早餐,能一覺睡到中午。”

路君瀾先是被路晚關心而感動,但又敏銳察覺到了不對。

“你熬夜打游戲,半夜翻冰箱,就是為了不吃早餐,睡到中午?”

路晚:“……我沒有。”

他确實沒有睡到中午,他都是熬通宵,第二天早上直接睡到晚上。

對上路君瀾的視線,路晚毫不心虛的和他對視。

“早點睡。”路君瀾摸了摸路晚的腦袋,“不許熬夜打游戲。”

“知道了,大哥晚安。”路晚乖巧地把人送到門口,

“晚安。”

路君瀾像領導視察一樣,查完二樓、三樓,查四樓,他又去關心了下自己的二弟,聽說他最近忙着企劃案,有點焦頭爛額。

時間還早,可以去點撥點撥。

路晚今天倒是難得的聽話,洗漱完後早早就睡了。

原本以為可能會失眠,來之前是因為緊張,現在是因為有點兒興奮,雖然是別墅,一大家人住在一起,但一人獨享一層樓,和大平層沒什麽區別。

簡直就是他的夢中情房,又大又溫馨。

路晚躺床上給顧聿涔發了個消息,沒什麽要說的,只留了句。

——晚安。

顧聿涔也回得很快,比他多發了兩個字。

——晚安,好夢。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顧聿涔的話,路晚确實睡得很好,還做了個夢。

夢裏他是一個五六歲大的孩子。

路父路母正在坐在餐桌上,召開家庭會議,共同讨論是否要給小兒子改名的問題。

“馬上要開學。要不要給他改個名字?”

路晚原名不叫路晚,他是被抱錯,養父母取名為:林晚。

但養父母對他并不好,所以路家人希望給小兒子改個寓意好的名字。

“星野怎麽樣?路星野。”許攸寧說“我從書上看見這行字,一眼就喜歡上這個名字。“希望他自由,無拘束。”

路辰華是老婆奴,老婆說什麽都是好的。他說。“我覺得可以。”

“叫星河吧,路星河。”路君瀾指着書上的字,“更大氣。”

路衍之轉頭問埋頭幹飯的弟弟。

“你喜歡哪個?”

“路星河,路星野……都不好。”

“哪裏不好?”一家人齊齊看向他。

“改個姓就好了,林改成路,就叫路晚。兩個字,簡單。”

“你哥哥都是三個字,你不想要三個字嗎?”許攸寧問。

“那可以叫賽羅嗎?或者雷歐?”

路父路母眼皮一跳,這都是什麽名字?

只有路君瀾冷靜地問,“為什麽叫這個?”

“因為賽羅和雷歐是我最喜歡的奧特曼。”

路家人:“……”

“賽羅和雷歐我都喜歡,要選哪個呢?”路晚很認真地思考了起來。

路辰華沉默了一秒,安慰許攸寧。

“算了算了,路晚也挺好。這是他自己的名字,讓他自己選吧。”

許攸寧連連點頭,別說叫路晚了,叫路早都行。只要不鬧着要叫雷歐或者賽羅。

名字定下來後,路父路母吃得飛快,生怕路晚突然後悔,要把自己變成奧特曼。

兩位大人一走,路晚眸色瞬間亮起,他既沒有想叫“賽羅”,也不想叫“雷歐”。

他只是不想改字。

“太好了,以後寫名字我只要寫兩個字,你們要比我多寫一個字。”

路君瀾無語:“多寫一個字能累死你?”

五歲的路晚很認真地告訴他,“我剛學會寫我的名字,換個名字我又要學好久。”

路君瀾:“……”

“他們都不教你嗎?”路君瀾憤怒。

路晚不可能承認因為自己上幼兒園不認真。

但受家庭環境影響,路晚從很小的時候就知道怎麽說話對他更有利。

怎麽樣才可以避免養父母吵架時被遷怒,怎麽才能在養父母不給他飯吃時,找鄰居蹭飯。

所以這個時候……

當然是賣慘。

他無辜地眨了眨眼,答非所問。“他們讓我學洗衣服和做飯。”

這話是真的,路晚沒有撒謊,只是添油加醋了。

“謝潮生喜歡打麻将,輸錢了會喝很多酒。喝多了會打人 ,有時候夜裏會突然叫我起來給他倒水,我不小心弄濕了他的衣服,他就讓我去洗幹淨。”

路君瀾一聽到這話,快要氣炸了。

“你洗了嗎?”

路晚點頭,路衍之聽了更心疼了,摸了摸路晚的腦袋,想說什麽,就聽路晚回答:

“我給洗爛了。”

路君瀾沉默了一秒,問:“你有那麽大力氣?”

路晚得意地揚了揚眉,“拿剪刀剪一個口子,然後搓一搓就爛了。”

路君瀾有點好笑,也知道路晚不知那種乖乖聽話的性格,但更多的是心疼,再怎麽多的鬼點子,一個五歲的小孩,能怎麽反抗?

“你洗壞了,他不打你?”

“打了,我會躲的,我又不傻。”路晚看白癡一樣地看着路君瀾,驕傲地說,“我躲床底下,他就打不到我。”

“所以那天,爸媽去接你,說你被關在着火的廚房裏……”

“他讓我學做飯,我不會啊,不小心把廚房燒了。”

路衍之想安慰的話頓時卡在喉嚨裏,最後是路君瀾問。

“真的是不小心嗎?”

路晚眨了眨眼不回答,路君瀾嘆了口氣,摸了摸他的頭發,“以後不進廚房,也不碰火,好嗎?”

“嗯,我還可以再吃一個烤蛋糕嗎?”路晚問。

“不行。媽媽說你只能吃一個。”路君瀾收起了心疼,嚴厲拒絕。

路晚眼淚汪汪地看着他,“對不起,我不是貪吃,我只是以前在那個家裏沒吃過。”

路衍之頓時心軟,眼巴巴地望着路君瀾。

“大哥,給他吃吧。”

“嗚!大哥給我吃吧。”

路君瀾眼皮直跳,“只能多吃半個。”

“好。”路晚沖他甜甜的一笑,“大哥是我見過最好的大哥。”

隔天,路晚醒的還挺早。

他第一時間給顧聿涔發了消息。

——你醒了嗎?

——在一樓。

路晚飛快起床洗漱,他不是路君瀾,能少走一步路,他絕對不多走。所以路晚直接坐電梯下的一樓。

“小少爺,起這麽早啊。”

“嗯,早啊。”

“先生和夫人在餐廳用餐,顧少爺也在。”

路晚應了聲,直奔餐廳,不只是顧聿涔,路家人都在。

“晚晚,你起這麽早?”許攸寧有些驚訝,“劉姨,給晚晚熱杯牛奶,把烤好的小蛋糕也拿出來吧。”

“好的,夫人。”

“你大哥昨晚特意吩咐劉姨給你烤了小蛋糕,要吃一個嗎?”

路晚用力地點了點頭,一臉感動的看向路君瀾,“大哥,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大哥。”

路君瀾只覺得這話過分熟悉,又讓他有些懷念。每回路晚有事求他,也都是這句話。

“你……”

路晚回家的第二天,似乎和他們的關系更親密了一些,這是一件好事。路君瀾心想。

暫時想不起來也沒關系。

吃了早餐,路母陪路晚熟悉了下環境。他昨晚回來沒帶兔兔,因為不确定會不會長住,也不确定家裏人有沒有對貓毛過敏。

但目前來說,路晚還是挺喜歡現在的家庭氛圍。雖然都住一起,但又有足夠的私人空間。

路君瀾昨晚熬了個通宵,吃完早餐也沒有立刻去睡覺。就算總裁不去公司,也是需要提交假條,但昨晚開會可以算是加班,換一天假期也是可以。

走完程序後,他出來院子裏找路母和路晚。

路衍之倒是想在家裏多和路晚相處,可好端端的他不能不去公司,吃完早餐就和路父一起奔向公司。

顧聿涔沒有留太久,雖然路晚極力挽留,但目前作為客人賴在路家也不好,“我先回去了。改天請你吃飯。”

“好。”

路君瀾将兩人的“依依不舍”看在眼裏,不知道的還以為顧聿涔是要出國了,還是三五年內都不回來的那種。

倒是許攸寧笑呵呵地說,“他們倆感情還是這麽好。”

路君瀾眼皮一跳,“您不覺得好得有些過分?”

許攸寧點頭,“你也這麽覺得喔?”

“人家聿涔怎麽就能讓晚晚這麽快的接納他,哪怕失憶了感情也這麽好。你還是晚晚的親大哥。”

路君瀾頓了下,說:“親兄弟也沒他們倆那麽膩歪。”

許攸寧一想,覺得好像也是,“緣分真奇妙,要不讓就讓晚晚認聿涔當二哥。”

“衍之會跳腳的。”路君瀾提醒他。

“害。”許攸寧嘆了口氣,“也不知道衍之什麽時候出生的,說不準晚晚才是老二呢。”

路衍之和路晚被抱錯,但沒人知道路衍之具體是哪個時間出生的,只知道大概是那幾天,他們都是按路晚的生日給路衍之過。

後來路晚回來,因為是最後一個入戶口,所以才會了讓路晚喊路衍之二哥。

但路晚不認,他們倆都是同齡,憑什麽喊路衍之二哥?沒準是路衍之該喊他二哥,兩人因為這個也沒少吵。

“那就讓衍之也認聿涔當二哥嘛。”許攸寧想的很簡單,“聿涔今年二十五,衍之喊他一聲哥,也沒問題的。”

“媽,要是以後晚晚和聿涔以後不當兄弟呢?”路君瀾問。

“不當兄弟?”

許攸寧看向了還在難舍難分的顧聿涔和路晚,眉頭擰在一起,露出了非常難以理解且不贊同的神色。

“當、當姐妹也不合适吧。”

路君瀾:“……”

虧他昨晚還覺得母親格外警覺。

“晚晚說要和顧聿涔睡一張床,你為什麽要盯着顧聿涔看?”路君瀾問。

“因為你們都看着他。”許攸寧說。

路君瀾:“……”真是個讓人驚喜又意外的回答呢。

以前還覺得路晚和他們都不太像,就比如他們一家都很好強,但路晚沒有遺傳到這種良好的基因。

不過某些方面,路晚和許攸寧還是很像的。

比如腦回路都很清奇。

“君瀾,你不去睡一下嗎?熬了一晚上。”

“剛吃飽,消消食。”路君瀾說。

“晚晚。”

路晚目送着顧聿涔離開,慢慢踱回了許攸寧的身邊,“媽媽,大哥。”

三人進門,路晚又看到了大門兩邊的雕像,上面的墨汁有些褪色。他終于能問出了令他非常好奇的問題。

“大哥,這是我一個人弄的嗎?二哥沒有份?”路晚只是覺得,他和路衍之既然是同齡,那家裏不可能只有一個熊孩子。

“你想起來了?”許攸寧很驚喜。

“沒有,就是覺得,不該只有我。”路晚眨了眨眼,看向路君瀾。

路君瀾面無表情地說,“你是主謀,他是從犯。”

路晚:“……”

許攸寧頓時笑了出來,“你們倆可不只弄髒了這個小雕像。”

“還有什麽?”路晚好奇。

許攸寧看向了路君瀾。

那是路晚回家後的第二個夏天。

路晚和路衍之6歲,路君瀾14歲,已經上初二了。

路君瀾參加辯論賽,因為周末學校不給進,路君瀾帶着隊友們到家裏備稿。

“君瀾,聽說你有個弟弟。他在家嗎?乖不乖啊?”

“我有個妹妹好像和你弟差不多大,她可乖了,每次幼兒園回來都會把老師給她的小紅花送給我。”

“幼兒園的小朋友應該都很可愛吧?”另一個同學說,“好羨慕,我獨生,沒有弟弟妹妹。”

那人驕傲的說,“我下次帶你們見見我妹妹,她還會學貓叫。”

他們還沒來得及驚訝和誇贊,路君瀾面無表情地說,“我弟會狗叫。”

“哈?”

他們時間不知道路君瀾是在誇還是在貶,有妹妹的同學又說。

“男孩子當然沒有女孩子可愛了,我妹妹又乖又軟,”

這個年紀攀比心一下就上來了,路君瀾昧着良心說。

“我弟也又乖又軟。”

剛說完,路君瀾遭遇了偷襲,突然被滋了一臉水,他伸手一摸,黑漆漆的墨汁,還往下淌。

同學們頓時呆愣在原地,大氣不敢喘。

“君、君瀾啊,我們要不還是改天在練吧,我突然想到家裏還有事。”

“對對對,我去看他家看看有什麽事。”

三個人見情況不對,立刻跑路,生怕路君瀾發火連他們一起揍。

路君瀾臉色沉沉,“路晚,滾出來。”

路晚穿着綠不拉幾的草裙,緊張地走了出來,看見路君瀾臉上的兩道墨汁,只覺得兩眼一黑,他是要滋路衍之的。

“大、大哥,我……我這就去教訓路衍之。”路晚将水槍踢進了對面的草叢,臉不紅心不跳地栽贓陷害。

“他太過分了,怎麽能故意拿墨汁滋大哥,還兩次。”

路君瀾拎起他的後領,回頭看見右邊草叢裏冒着的人,一把拽了起來,一手一個。

“大哥。”路衍之慫噠噠的,“我、我不是故意的。是晚晚說要玩草叢大作戰,我們沒看到你。”

路晚連連點頭,“對,路衍之沒看到你。你不要生他的氣,我幫你教育他。”

“閉嘴。”

路晚眨了眨眼,拿起水槍,一副壯士斷腕的決心,往自己臉上滋了一臉墨。

“大哥,我錯了。我已經替你教訓過我自己了。”

路君瀾:“……”

“你要是還生氣,就滋路衍之吧。”路晚很大方的把路衍之推出去。

路衍之:“?”

“他還沒得到教訓。”路晚說。

路衍之立刻滑跪認慫,“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滋晚晚的。”

最後路君瀾不讓兩個人洗臉,硬是等到路父路母回家,看到兩張黑得像煤炭似的臉,忍着笑,口頭教育了下,才讓兩人去洗掉。

雕塑上的墨跡,就是在那個時候染上的。

路晚摸了摸鼻子,熊孩子路晚和現在的路晚有什麽關系呢?

“對了,晚晚。”許攸寧突然認真起來,“聿涔這麽照顧你,你有沒有什麽想法,就是表示一下感謝?”

“想法?”路晚沒有。

“是啊,他本來就不愛上什麽綜藝。如果不是為你,他也不會接這個綜藝的。”

路晚忽地想起,他曾經問過顧聿涔為什麽要接綜藝,顧聿涔的回答是:還人情。

還誰的人情?

不是陳泊,那就只能是他,或者是路家。

“按照禮數你要表示感謝,也得懂得回報。人際關系都是這樣你來我往的。”

路晚點點頭。

許攸寧又說。

“聿涔是個好孩子。他對你那麽好,肯定是把你當親弟弟照顧的。”許攸寧說,“你以前還故意在衍之面前喊他二哥。”

路晚聽到“親弟弟”三個字,心底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

所以顧聿涔在綜藝上對他的照顧,不僅是因為他是個失憶的病人,還因為……顧聿涔把他當親弟弟?

路晚的性格直,有什麽問題也都是直接問。她一邊聽許攸寧誇顧聿涔,一邊拿出手機給顧聿涔發微信。

【免免免兔】聽說你一直拿我當親弟弟?

顧聿涔抱着手機,猶豫着要怎麽回,那邊路晚又發來一條消息。

【免免免兔】親過嘴的弟弟?

晚晚:重新定義親弟弟

老顧,這題好好答。不然罰你追不上老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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