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夫夫共有

夫夫共有

“周霄。”

周霄像只被踩了尾巴的貓,反應很大,“幹什麽?”

“你要拿着空碗出去?”

周霄頓了下,顧聿涔已經從他身邊離開,徑直地走到餐廳。

“你怎麽打這麽少?”路晚一眼就注意到顧聿涔的碗,湊到他身邊小小聲地問。

“不愛吃面,等會就結束了,等會陪我再去吃點?”

路晚總覺得顧聿涔的心情不太好,但又無法從顧聿涔的臉上看出什麽異樣。

“是不是周霄和你說什麽了?”

“沒有。”

顧聿涔笑了下,“你覺得周霄能和我說什麽?”

路晚半信半疑。

“真沒有?他要是說了什麽,你別和他較真,他有時候說話不過腦,不是誠心的。”

“那如果有,你會怎麽辦?”

聽出顧聿涔語氣裏的調侃,路晚不滿他的故意敷衍,“我和你說認真的。”

“真沒什麽。”顧聿涔朝他眨了眨眼,“我只是不喜歡吃面。你等會陪我去吃點別的,我就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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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你們倆講什麽悄悄話,是大家不能聽的?”姜桃一下注意到說悄悄話的兩個人。

“對啊,你們別自己聊得高興,也說出來讓大家一起高興高興。”

【小情侶又背着大家聊什麽】

【就是說出來讓大家一起聽聽】

【我看到涔哥和晚晚說話時滿眼笑意,小情侶真的好甜啊】

路晚半開玩笑地說,“我和涔哥要去開小竈,不帶你們。”

“你們又要被着我們約飯?真的假的?”

“你是不是瞧不起桃子姐的泡面。”王佳佳晃了下姜桃的胳膊,“桃子姐,記仇本上一定要給他們倆狠狠記上一筆。”

“陳導,你還沒說上午游戲的懲罰是什麽?”路晚仗着贏了游戲,有幾分肆無忌憚。

“輸的人必須在微博上挂其中一位嘉賓的照片,配字‘男神,我可以追你嗎?’或者‘女神,我可以追你嗎?’”

此刻姜桃、餘問和路晚三人看熱鬧不嫌事大,認為自己贏了游戲可以淡定看熱鬧,殊不知…

冉祈和王佳佳正在密謀。

“基于我們對贏家的尊重,那我們就挂他們三個的照片吧。”

“好啊。”

冉祈的一句話得到了大家的高度認可,幾個輸的人比贏得還興奮。

”陳導,他們輸了,應該讓他們互相發。”姜桃并不想贏了游戲還要被挂在微博社死。

“這不是得跟随自己的心意嗎?桃子姐,我要發你的照片嘿嘿。”王佳佳躍躍欲試地打開手機,“桃姐,讓我拍一張你的美照呗。”

“小路…”顧聿涔眉眼裏帶着笑意,“那我發你的照片。”

“不行。”

路晚想也沒想,果斷拒絕。

開玩笑,他好不容易贏了一把,憑什麽被懲罰的又是他?

“晚晚…”周霄一雙亮閃閃的大眼睛望着他,“我和他們不太熟,只能發你的了。”

“陳導說要挂三天才能删。”餘問在一旁幸災樂禍。

冉祈:“親愛的問,要是沒人挂你的照片,你該多可憐啊。那我就勉為其難當一次你的追求者吧。”

餘問:“……”

餘問:“大可不必。”

“陳導,這懲罰究竟是為了懲罰他們五個,還是懲罰我們三個?”姜桃發出了質疑。

路晚連連點頭,“建議讓他們五個人互相傷害。”

“我贊同。”餘問舉手。

“建議無效。”冉祈已經拿出手機,拍了張餘問特別猙獰的照片,開開心心地發微博。

【男神,我能追求你嗎?】

冉祈已經點了發送,不到一分鐘就有直播間的觀衆們嘻嘻哈哈去留評。

路晚看了眼餘問那張慘不忍睹的照片,立刻說,“你給我好好拍,不許發醜照。”

顧聿涔輕笑,“好。”

十分鐘後,路晚終于選出了一張還算滿意地照片。

勉為其難允許顧聿涔和周霄發。本來以為只他這三天不上微博,裝沒看見就好了。

結果微博剛發出去,路晚就收到了顧聿涔@他的提示,緊接着…七月工作室也跟着轉發顧聿涔的微博,同時@了他們兩人。

【這是什麽,官宣嗎?】

【????一覺醒來給我幹懵了,我嗑的CP成真了】

【是什麽游戲懲罰吧???】

【沒時間蹲直播,所以這是涔哥被懲罰還是晚晚被懲罰?】

【晚晚是不是游戲黑洞,他怎麽又被懲罰了,我笑死】

【有沒有可能晚晚贏了,被懲罰的是涔哥?】

回去的路上。

路晚還記得顧聿涔午餐沒吃多少,扒拉着手機找餐廳。

周霄厚着臉皮蹭了顧聿涔的保姆車,顧聿涔倒也沒說什麽。大概是周霄心虛,一路上都安靜如雞,沒敢去杠顧聿涔。

就連路晚都察覺到了不對勁。

“你們倆真沒事?”

顧聿涔打趣,“有事我能讓他上車?”

路晚心想,好像也是。

“我們去這家店吧。”路晚把手機遞給顧聿涔,“吃的喝的都挺多。”

顧聿涔沒意見,路晚又看向周霄,“要不要一起?”

路晚其實也想找機會和周霄聊一下,節目上不方便,邀請周霄的時候倒是挺真誠。

“我、我就不去了吧。”換做平時周霄肯定去,但他總覺得自己中午說的話有些過分,可他拉不下臉去道歉。

沉默的顧聿涔忽然開口,“一起吧。”

路晚聽到顧聿涔的邀請,懷疑自己耳朵出問題,詫異地看向顧聿涔。

“看我幹嘛?”顧聿涔好笑,“你不是想和他聊聊?”

路晚遲鈍地點了下頭,又把視線轉向周霄,他小雞啄米似的點了下頭。

“正好,我有這兒的會員,可以免預約。”

半個小時後,三個人一起進了餐廳,有服務生進來協助點餐。

路晚車上水喝多了,讓兩個人先點,自己去了洗手間。

顧聿涔點了幾樣菜,又把菜單遞給了周霄。原以為是因為路晚在,顧聿涔才對他和顏悅色,卻沒想到對方好像真的沒有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

“好的,先生稍等。”

服務生離開後,顧聿涔開門見山的問,“你中午的話是什麽意思?”

周霄剛放下的心又懸了起來,放心太早了。

“我…”周霄半天憋不出一句話。

顧聿涔:“你認識我大哥?”

周霄莫名其妙地看着顧聿涔,他認識顧大哥不是很正常嗎?可是看顧聿涔不像是明知故問的樣子,也有些疑惑。

“你真不知道?”

周霄滿臉不可置信,怎麽可能不知道。他都知道這件事,顧聿涔是顧大哥的親弟弟,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顧聿涔把自己的微信二維碼打開,推到周霄面前,“麻煩加我一下,方便聯系。。”

周霄不太想加,誰會加情敵的微信。可看顧聿涔深色認真,還是添加了好友。

路晚回來的時候,就見兩人各玩各的手機,笑着緩和一下氣氛。

“周霄,你下期還參加嗎?”

“簽了兩期。”周霄說。

路晚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

“下一期就是這一季的最後一期,陳導說會玩點不一樣的。涔哥,你和他關系這麽好,知道他想搞什麽嘛?”

顧聿涔搖頭,“不知道,他可不會透露給我。”

周霄從一開始坐如針紮,到最後發現只是自己過于緊張,也逐漸放松下來。三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會,最後顧聿涔還大方地把周霄送回了家。

“我還以為你倆不對付,看來我想多了。”

“我和一個沒長大的小孩計較什麽?”顧聿涔笑着說。

路晚蹙了蹙眉,他和周霄一樣大,顧聿涔變相的說周霄幼稚,難道也還是把他當成小孩?

“也就差五歲。”路晚說,“你是不是也把當小孩,我二十了。”

“沒有。”顧聿涔立刻否認,給他順毛,“你比他成熟多了,也乖多了。”

路晚半信半疑,“真的?”

“當然。”顧聿涔漆黑深邃的眸子望着他,“我沒把你當小孩。”

他說的是實話。

雖然曾經确實把路晚當小孩照顧,但那是過去式。真要說起來,也只是想把路晚當男朋友照顧。

但顧聿涔沒把這話說出來。

“回去好好休息,後天你不是要和吳詩晴去錄音棚錄歌,我能去看看嗎?”

“當然。”路晚語氣裏帶着點他自己都沒擦覺的驚喜,“你感興趣?”

“你的事我都感興趣。”

路晚摸了摸發紅的耳根,顧聿涔的語氣聽起來很真誠,卻又像是哄他的回答,偏路晚還不能問,或者說不知道怎麽問。

正好保姆車開到家門口,路晚忽略有點快的心跳,“我,我到了。回去再聯系。”

“好。”

路晚窘迫得甚至忘記了社交禮儀,顧聿涔把他送到他家門口,他理應問一句對方是否要去他家坐坐。

顧聿涔看着他急切的身影,很淺地彎了下眼角。

“涔哥,回去嗎?”

“去趟路氏。”

“都是你。都是你害死你哥的,你已經十八歲了,為什麽不能成熟一點。如果不是為了找你,你哥根本不會死。”

“顧聿涔,你害死了你哥哥,現在你高興了?”

“我當初就不應該生你。”

“我們顧家最沒出過你這麽離經叛道的孩子。”

那些話,時隔多年。顧聿涔還清清楚楚的記得,自虐般的的回憶着。

午夜夢回,顧聿涔也會經常夢見,大哥鮮血淋漓的樣子。

他緊緊地護着顧聿涔,明明自己被撞得,還緊張得問顧聿涔“有沒有傷到”,聽到顧聿涔說沒有,還溫柔地安慰他“不要怕”。

手術室的燈滅了。

護士和醫把顧向涔推出來,朝他們搖了搖頭,留下來句:“盡力了,節哀。”

短短的五個字像是詛咒,時常萦繞在顧聿涔的夢裏,将他牢牢困住。

顧聿涔記得那天下了好大的雨,母親哭倒在地,被姑姑攙扶着,雙眼又紅又腫,完全沒有平日的端莊儀态。

記憶中,顧聿涔都很少見過母親素顏的樣子,她在人前永遠保持着最好的狀态,那天素面朝天,發絲淩亂,幾天的時間蒼老了十歲。

“顧聿涔,你滿意了?”母親歇斯底裏的樣子印在腦海裏,她手指顫抖,明明都站不穩,卻還是用盡了全力,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地打了顧聿涔一巴掌。

“你滾,我不想看見你。”

“你有什麽臉站在這,你是害死你哥的兇手。”

那天的場景很混亂,所有人都忙着安慰痛失骨肉的顧夫人。

瓢潑大雨中,一把黑色傘替顧聿涔遮住了雨。

顧聿涔茫然地擡起頭,已經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路大哥。”

“聿涔,這不是你的錯。”路君瀾撐着傘,“你不要把過錯全都攬在自己身上,這只是個意外,你母親只是太悲傷,你別……”

“如果死的是我……”

“顧聿涔。”路君瀾蹙眉,“你哥哥希望你好好的,這件事和你沒關系。錯的那個人不是你,也不是你哥。他一定是這個世界上最希望你能幸福的人,你不要說這樣的話惹他傷心。”

“你哥以前經常和我提起你。”路君瀾眸色黑沉沉,顧聿涔無助地看着他。“他說你其實很聰明,從小就比他成績好,還說你很乖,特別聽話。”

路君瀾也很疑惑別人家聽話的弟弟是什麽樣,反正他弟弟只會氣人。“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還記得嗎?”

“你和人打架,被老師請家長。你哥走不開,我替他去的。”路君瀾唇角帶着淡淡的笑,“我當時想着,顧向涔的弟弟也沒比我弟弟乖到哪裏去,至少我弟弟不打架。也不會讓我去學校丢臉。”

“但是你哥哥和我說,‘少年人就是要活潑一點,又不是誰都像你一樣無趣’。在你父母眼裏或許你不是最優秀的,但在你哥哥心底,你是他最寵愛最在意的弟弟,是你父母也不比不上的家人。”

“他和我說過,父母的期許他一個人完成就可以。他希望你無拘無束,不被任何人改變,只做你自己,做任何你想做的事,他會永遠站在你這邊。”

“不要鑽牛角尖,你沒有錯。”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又如潮水般退去。

顧聿涔沒有直接上樓,而是先打了個電話問問,接電話的是路君瀾的秘書,不到十分鐘…路衍之親自下來接他。

“你找大哥什麽事?怎麽不直接上去。”

顧聿涔也沒想到路君瀾會讓路衍之下來接他,道了聲謝,“一點私事。大哥在忙嗎?”

“他有個會,馬上結束了。”

路衍之和路君瀾不是一個部門的,部門會議和他關系不大。“你怎麽一個人來的?晚晚沒和你一起?”

“我送他回家了,他不知道我過來。”

路衍之停了更迷惑,但顧聿涔沒說,他也就沒再多問,如果打算告訴他,也不會問一句答一句。

二十分鐘後。

顧聿涔被帶到路君瀾的辦公室,“路大哥。”

“聿涔,這麽急着來找我,什麽事?”

見到人了,顧聿涔想問的話反而卡在喉嚨裏。

他要問什麽?

又要怎麽問?

問路君瀾和他大哥有多熟?

還是問路君瀾知不知道他大哥可能是同性戀?

“路大哥,你當時說的那些話是安慰我的,還是你…還知道什麽我不知道的事。”

路君瀾收整理文件的動作頓了下,擡眸看向顧聿涔,他知道顧聿涔已經不是十七八歲時的毛躁性子,也知道在顧向涔這件事上,顧聿涔沒法釋然。

“聿涔,你…”

“路大哥,你知道的對吧?”顧聿涔垂下眼睫,他自認為在那個家裏,只有他和大哥兩個最為了解彼此,可到頭來發現…好像并不是。

周霄知道。

路君瀾知道。

而他什麽也不知道。

“不是我不告訴你,這件事除了你父母,只有我和…另一個同學知道。”路君瀾提到那個人的時候頓了一下,“你父母也是意外撞破的,向涔不想你知道。”

顧聿涔只覺得嗓子幹疼,下午喝了不少水,可說話時聲音已經變得有些沙啞,“那…”

“我會告訴你。”路君瀾拿了一次性杯子,倒了杯溫水推到顧聿涔的面前,“你喝口水。”

“你哥哥是同性戀。”

路君瀾會知道也是個意外,那時候他和顧向涔都參加了校企聯合的“創業管理和決策的模拟賽”,他們倆是競争對手,學校裏很多人都在猜路君瀾和顧向涔誰能摘金牌。

路君瀾也把顧向涔當成最具競争力的對手。

然而顧向涔沒有參加決賽。路君瀾很順利且毫無懸念的拿到了金牌。

可他并不高興,他一直把顧向涔當成競争對手,不管是在學校裏,還是未來的商場上。

那天他沒有急着回家,而是去找了顧向涔。

顧向涔不是A市人,他在校外租了房子,路君瀾問了好多人都不知道他住哪,明明顧向涔看起來比他熱絡,比他受同學歡迎,但竟然沒人去過顧向涔校外的家。

最後還是問了輔導員,才找到。

路君瀾沒有多想,要了地址就找過去了。然而那天他敲了很久的門,來開門的卻不是顧向涔。

路君瀾以為自己敲錯門,說了聲抱歉,剛轉身就聽到顧向涔懶洋洋的聲音從裏面傳來,“是誰?”

“不知道,找錯門了吧。”開門的男生回答。

“我找顧向涔。”路君瀾立刻停下腳步。

男生神色不虞地看了他一眼,沖着裏屋喊,“找你的。”

路君瀾進門後才知道什麽叫後悔,他看見顧向涔穿着件睡袍,腰帶系的松松垮垮,頂着一頭亂發。

“呦,大學霸,稀客。你怎麽來了?對,今天決賽,你拿獎了嗎?別告訴你失利了,來找我哭訴的。”

語氣散漫又輕佻,和學校裏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到底有多少個床伴?”屋子裏的另一個人顯得很不爽,他拿起沙發上的衣服,“我走了。”

顧向涔送了他一個飛吻,“周末再來。”

他們倆毫不避諱路君瀾這個外人。

路君瀾攥着拳頭,有點想離開。直到門被關上,顧向涔才重新看向他,“無事不登三寶殿,大學霸有事找我?”

“你今天為什麽…”

“不想去,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你之前明明做過很多努力,還…”

“你這人真無趣。”顧向涔輕笑一聲,“人生不是除了學習就是比賽,偶爾也要懂得放松一下。”

路君瀾對他的放松方式不敢茍同,好半響沒別處一句話, “我走了。”

“這麽急幹嘛?”

顧向涔沖他笑了笑,不是往常見過的那種溫柔的笑意,而是他從未見過有點痞,甚至讓路君瀾産生了眼前這個人只是和顧向涔長得很像,并不是一個人。

“和我說說吧,比賽的事,雖然沒參加,但我還挺好奇。大學霸是不是秒殺全場?真可惜,沒能看見。”

路君瀾想說點什麽,卻在顧向涔前傾拿杯子的時候,看見了藏在浴袍裏的暧昧吻痕,整個人尴尬又茫然。

“你說你,成天對着那些數據報表,不難受?偶爾就沒點叛逆心裏?”顧向涔似乎真的很疑惑。

路君瀾顯然也很疑惑,比如他不理解為什麽要叛逆。

路君瀾不知道說什麽,只能幹巴巴地應了一句,“我父母沒有逼我,是我自己喜歡。”

有那麽一瞬間,他似乎從顧向涔的眼裏看見了詫異,還有點他看不懂的神色,

“怎麽可能,你父母不逼你,你為什麽學這麽枯燥煩人的專業,為什麽參加比賽。別告訴我你的興趣愛好就是比賽。”

“對,我喜歡追逐的感覺。”路君瀾說。“專業是我自己選的,比賽也是我自己想參加的。”

他回答完也很疑惑地看了顧向涔一眼,他一直覺得他和顧向涔是一類人,他們都喜歡這種參賽的刺激和快感。

“不是,哪有人會喜歡這個?”

顧向涔好笑地看着他,“你說都是你自己喜歡,但你不是未來的繼承人嗎?這難道不是因為你必須承擔這些責任嗎?”

“不是。”

路家從來沒有這麽要求路君瀾,沒有誰一定要承擔所謂的責任,這是許攸寧告訴他的。

“我母親說,她和我父親希望我做的任何選擇都是因為自己喜歡,而不是所謂的責任。”

“那如果你不繼承,你們家這麽大的家業誰繼承?”顧向涔反駁他。

顧家很傳統,是從各個方面,顧向涔從小就被灌輸要延續、繼承顧家的責任。

“企業內部培養,提拔能力突出的員工。或者引入職業經理人,由董事會外聘管理…課上不都學過嗎?”路君瀾說得理所當然。

“是學過,但大多數世家都會選擇子承父業…”顧向涔的聲音很輕,說到後面他忽然停住了,然後笑了下,“大學霸,我們不一樣。”

“你的父母很愛你,也很尊重你,支持你的任何選擇。但我的父母不是。”

那時候路君瀾還不是特別能夠理解,只以為顧聿涔的父母比較嚴厲。而兩人也因為他的突然闖入,從普通同學變成了好友。

當然,是顧向涔太過熱情。

路君瀾第二次見到那個人,是在學校裏。

“有人找你。”

“誰?”顧向涔問。

“上次那個人。”

路君瀾好半天都沒想出來要怎麽形容,他并不知道對方的名字。

顧向涔像是故意的,“哪次。”

“…你、的、床、伴、之、一。”

路君瀾覺得這話不應該從他的口中說出來。

顧向涔笑得不行,“去掉之一,只有他一個好吧。”

路君瀾愣了一下,他以為顧向涔…

“你真的以為我私生活這麽混亂啊?”顧向涔搖了搖頭,又想到什麽,好笑地問,“真稀奇,我要是這樣的人,你竟然還願意和我交朋友?”

眼看路君瀾要生氣,顧向涔立刻改口,“錯了,錯了。我口無遮攔。我說的是真的,只有他一個,我…喜歡他。”

那是顧聿涔第一次承認自己的心意,但表白的對象并不在場。

路君瀾:“你和我說做什麽?”

“因為我不能和他在一起,當初說好了好聚好散…我和他是在酒吧認識的,他看起來就床伴很多的樣子,我怎麽知道他、他也第一次。”

路君瀾被迫聽了兩人的情史,有點無語,“他喜歡你?”

“當然,不然怎麽會找到這來?”顧向涔說這話的時候有點得意。

“那為什麽不能在一起?”路君瀾不理解。

“不行,我父母不會同意。而且…如果我們接觸的太頻繁,我父母會發現的 。”

“只有你知道這件事,要替我保密。”

其實顧向涔不說,路君瀾也不會把別人的私事說出來。“後悔招惹他了?”

“那沒有,他活好。”

路君瀾:“…”

“而且我不知道他是周家的…大少爺。”

“那你以為他是?”

“酒吧遇到的,那當然是男模啊。”

路君瀾:“……”

“我本來想着,他圖我錢,我圖他身子,挺好的。誰知道他想和我談戀愛?”

後來就是…

顧向涔以學習唯由,暑假沒有回家,顧父顧母突然造訪…撞破了兩人的關系。

毫不意外,爆發了争吵,顧父氣得動手,顧向涔不躲不避,被沖動的顧父打傷了腿,顧家認為這是丢人的事,沒讓任何人知道,對外只說摔斷腿。

顧父顧母認為這是一件難以啓齒且讓顧家蒙羞的事,認為顧向涔在外面學壞了。

他從小到大那麽聽話,是顧父顧母最完美的作品,不應該有半點瑕疵。更不應該喜歡男人。

和女人結婚,傳宗接代,陰陽互補才是正确的。

顧父顧母要顧向涔和周家大少爺斷個幹淨。

顧向涔本來就沒和周大少爺談,但聽膩了父母的打着“為他好的”的借口管控他,顧向涔第一次和父母爆發了争吵。

“難道你也要學你弟弟那樣成為社會敗類,給我們顧家蒙羞嗎?”

顧向涔不理解,弟弟只是不願意學經管,他喜歡演戲,想進娛樂圈,怎麽到父母口中就成了社會敗類。

而讓顧向涔最不能接受的是……

“我們可以改他的志願,也能改你的性向,這個暑假你別出門,我會讓人來教教你什麽才是正常的性向,一個男人喜歡男人本身就是一件惡心的事。”

顧向涔第一次在父母面前失态。

“誰準你們改他志願了,你們憑什麽改他的志願?從小到大,你們要求的,我都做到了,為什麽不能放過聿涔。”

“這就是你和父母說話的态度嗎?你們是我的兒子,被我管是天經地義的事。”

路君瀾是在晚上十點接到顧向涔的電話。

他從不去酒吧,但那晚他察覺顧向涔的語氣很不對,不太放心,所以還是去了。

路君瀾還沒到,顧向涔一個人喝了很多悶酒。

不用問,他也知道是和父母吵架。

然而…路君瀾剛到,顧向涔卻和他說。

“大學霸,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你讓我改你弟的志願?”路君瀾覺得顧向涔是和迷糊了。

“是我父母偷偷改了我弟的志願,在截止時間前,你能不能幫他改回去?”

路君瀾不知道說什麽,“你怎麽不直接幫他改?”

“我父母的掌控欲很可怕,他們一定會在截止前一天去确認的,你在時間截止當天幫他改回來就行。我父母很快就會讓人來找我,他們會把我關起來,像小時候那樣,別說改志願,我都聯系不到外界。”

“那你和…”

“其實我已經和他說好了,不再聯系的。只是故意氣我父母才…反正他們嫌丢人不會鬧到外人面前……等我弟弟到A大報道,你也多幫我照顧照顧他。”

“你、你別…”

“擔心我做傻事?”顧向涔笑着說,“我在你眼裏就這樣啊?你也太小看我了。”

“不會,我才不幹這種事。我會繼承公司,會替我弟弟鋪好前面的路,以我父母的掌控,你還是少聯系我,免得他以為我又勾搭上了路家。這次回去,短時間內不會再回A市了,我們有緣再見。”

“說好了,你替我照顧弟弟,我在C市只能在父母前面替他打打掩護,A市我只有你一個朋友。”

後面的事,顧聿涔也知道。

那天晚上顧向涔喝了酒,接到弟弟來深夜來A市的電話。不放心去接人,“你喝酒了,不能開車。”

“我讓人去接他,你別…”

“不行,我聽他情緒不對,他防備心強着呢,你幫叫個代駕…你手上有沒有空房子,我想讓我弟住過去,不想讓我爸媽知我弟也在A市。”

路君瀾:“有,我陪你去吧。”

“不用,很晚了,你回去吧。地址發我,我自己去。咱倆的關系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顧向涔是自來熟的性格,但其實他外熱內冷,看着陽光開朗,其實很少和誰交心,也從未不客氣過,他待人接物面面俱到。

在路君瀾看來,這件事怪誰都怪不到顧聿涔身上。

如果不是顧父顧母逼迫在前,不是他們篡改顧聿涔的志願,顧向涔和顧聿涔都不會在那天晚上出現在郊區。

貨車司機疲勞駕駛導致車禍,代駕是當場死亡,顧聿涔被顧向涔緊緊護着,而顧向涔送去醫院已經失血過多昏迷,最後搶救失敗。

“我也不清楚,但你哥哥很愛你。他希望在你面前,他是個完美的哥哥,他不想讓你知道他是同性戀。”

顧向涔縱然知道弟弟向着他,但他也怕弟弟會和父母一樣,不能接受他是個同性戀的事實。

路晚到咖啡館時,已經有人在等着了。

“你就是我兒子要追的人?”

女人趾高氣揚,瞧不起路晚。

路晚把剛要出口的禮貌問候咽了回去,學着女人的輕蔑的語氣。

“你就是顧聿涔…生物學母親?”

顧母皺了皺眉,從未見過這麽沒教養的小孩,以及什麽叫生物學母親?只有親子鑒定才會寫的這麽客觀生疏。

顧母來之前甚至沒找人調查過路晚。在看見路晚後,顧母更确定自己的猜想。

路晚身上穿的是高級定制,行為舉止再到氣質都挑不出錯,一定是個善于僞裝,經常周旋于豪門之間,愛慕虛榮的人。

也不知道被多少人調教出來的,真惡心。

“你要多少錢才肯離開我兒子?”

路晚挑了下眉,知道眼前的人誤會了,但他沒打算解釋,笑眯眯地伸出了一根食指。

“一百萬?”顧母嘲笑了一聲,“給你就是,拿着這個錢,離開…”

路晚漫不經心地接話,“一個億。”

“你瘋了?”

顧母從未見過胃口這麽大的人,“給你三百萬都是擡舉你。”

路晚朝她笑了笑。

“那就沒什麽好聊。”

“你別得寸進尺。”顧母怒視他,“你以為我兒子有多喜歡你,他根本沒和我提過你。”

“那說明你們母子關系真一般。”路晚臉上始終挂着笑意。

如路晚所猜測,顧母臉色變得奇怪,卻也不上當,意識到自己差點被路晚牽着鼻子走,她很快又端起架子。

“我不可能同意。”

“為什麽要你同意?”路晚似乎真的很疑惑,“我是他談戀愛,又不是和你談。”

“就算以後我們結婚,好像和你關系也不大?”

“我是他媽媽,他結婚當然要我同意。”女人聲音高了幾分。

“是嗎?”

路晚全程表現得游刃有餘,主打一個胡言亂語。

“那你作為他的母親,難道不知道我們已經結婚了嗎?”

“你在胡說什麽,不可能。他怎麽可以和一個男人結婚。他是顧氏繼承人……”

“據我所知,是你們顧家把他趕出來的。”

“既然你們顧家不要,那我們路家要了。你剛說三百萬是吧?”

路晚彎了彎眼角,從口袋裏拿出一張支票,溫和有禮地說。

“一千萬,離開你兒子。”

“你!”顧母氣急敗壞,“你一個糊咖哪來的錢?”

路晚這才注意到顧母不知道他是誰,于是笑得更甜。

“你兒子給我的呀。”

“你憑什麽……”顧母話沒說完就被路晚打斷了。

“憑他是我老公,我合法擁有夫夫共有財産。”

路晚故意放慢語調,什麽氣人說什麽。

“雖然我不會賺錢,但是他每個月都給我一千萬,讓我随便花。”

“阿姨憑什麽覺得區區三百萬,我會放在心上?”

“只要我不離開他,我一輩子都衣食無憂,我這身…高定你知道的吧,他說只有貴的才配得上我。”

顧母氣極反笑,“你就自信他會一直喜歡你。”

“應該是比您自信一些。您背着他聯系我……”路晚頓了下,像是驚訝,“難道是不敢聯系他嗎?”

“看來母子關系不是很好。不過沒關系,您兒子很優秀,謝謝您帶他來到這個世界,我和我、父、母都很喜歡他。”

涔哥不在——

晚晚:離開你兒子。

涔哥出現——

晚晚:阿姨好兇嗚嗚嗚,上來就說讨厭我(無辜)(茫然)(弱小)(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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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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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