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校運會

校運會

如同在海市的時候一樣,祁越當真開始了處處和鐘徹的較勁。

他轉學到了三班,日常就是各種“偶遇”鐘徹。

這家夥和他的娃娃臉外表并不相符,從來在嘴皮子上不饒人,各種刺激挖苦他,就是為了激起鐘徹從前的好勝心。

可是鐘小少爺這幾個月來,已經變化了許多,甚至能對祁越故意的激怒面不改色,讓祁越心裏越來越驚訝,繼而沉思起來。

他已經看不太清自己這位老朋友的真實想法了。

這一切,到底是怎麽改變的呢?

皺着眉思考着鐘徹這幾個月發生的事情,祁越又想到自己聽到的鐘徹來到碧市的原因,眼眸動了動,裏面的思緒轉瞬即逝。

他的目光越過人群,落到和夏薇一起進入四班教室的阮阮身上,臉上浮起饒有興味的神色。

他可要好好探究探究,是不是他想的那樣。

鐘徹照樣對祁越不理不睬,祁越好似灰了心,也不再主動去招惹他,這讓一些暗地裏等着看好戲的人納悶非常。

尤其是吳哲和陳金。

因為上次送顏料的事情,吳哲遇見鐘徹的時候被對方冷冷地看了一眼,心下更是讨厭他。

聽說鐘徹的死對頭從海市來了,他心裏原本還有一絲興奮,主動地想和祁越搭上,好一起對付鐘徹。

哪知他的如意算盤落了空,祁越根本就沒有跟他“聯手”的打算,甚至對他也愛理不理的,這讓他們更加惱火。

海市來的了不起?就能看不起人了嗎?一個個恨不得眼睛挂在頭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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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辦法,吳哲陳金只能靜觀其變,伺機在他們倆中間添一把戰火。

沒等來他們倆之間的硝煙彌漫,等來了各個班級之間的戰意澎湃——校運會要來了。

11月底是全校運動會,對此阮阮聽見鐘徹不爽地表示,祁越喜歡跟他在運動會上較勁。

這種公開的競技場合,輸贏一定程度上是關乎面子的事情。偏偏祁越和鐘徹兩個人都是運動健将,就算贏了對方,也是精疲力竭地贏。

“這個讨厭的跟屁蟲!”聽見鐘徹這最後總結的略帶賭氣的話語,阮阮噗嗤一聲笑了。

鐘徹瞪了她一眼,“笑什麽笑?”

“沒有,你肯定能贏。”阮阮大眼睛看着他笑了,“你不是一直都是最厲害的那個嗎?”

聽到這話,鐘徹才滿意了。

校運會那天,源中也流行放氣球。每個學生在開幕式後都會一起放飛手裏的氣球,那場面很是壯觀,就是之後去回收氣球麻煩了些,不過那都是學校的事情了,學生們就不用考慮這些,光顧着高興了。

很多人都會在屬于自己的那顆氣球上面寫字,阮阮也不例外。

她偷偷在上面畫了個心,不知道為什麽,好像心裏有着自己的小秘密一樣快樂。

鐘徹和祁越都報了好幾個項目,像是非要和對方對着幹一樣,報的項目幾乎都是重合的。

阮阮在後勤處看着兩個人在賽道上較勁,遙遙領先第三名,心裏也就越緊張。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太累了,兩個人的動作都有點慢了下來,阮阮皺了下眉頭,看見鐘徹如常的動作,心裏掠過一絲擔憂。

“還有三百米……”她口裏不自覺地喃喃着,緊緊盯着那越來越近的終點線,當看到鐘徹第一個沖過了終點線,高興地幾乎要跳起來,馬上拿着葡萄糖水準備過去。

真是太棒了!

可是幾米之外那高挑的少年跑過了線正被人挽着慢走的時候,忽然停住了,半扶着自己的小腿處,氣喘籲籲地被人扶着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阮阮又驚又急地快步跑過去,才發現是他的小腿抽筋了。看來,她剛剛的擔憂不是多餘的,鐘徹的身體是真的出現了不對的地方。

鐘徹在後面跑到終點的時候就發現了自己的小腿不适,可是他還是堅持跑了下來。因為跑步也是他擅長的項目,只是接下來的比賽他恐怕無法參與了。

可是他已經替班裏拿了好幾個冠軍,作為班長,想必也沒有人會怪他。

“鐘徹,”祁越慢慢地從隔壁班的大本營裏走了過來,神色複雜地看着他,“算你狠。”

他是真的體力有些不支了,以為鐘徹速度慢了一點也是因為快竭力了,沒想到是小腿抽筋了,這讓他很是懊惱。

鐘徹淡淡瞥了他一眼,接過阮阮遞過來的葡萄糖水,“你什麽時候能夠不這麽無聊?”

聞言,祁越的娃娃臉上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卻是哼了一聲,“你管我?先管管你的瘸腿吧。”

一場校運會,他也得到了幾枚獎牌,不跟這個傷員計較了。

他的目光掠過鐘徹身邊微皺着眉目露關切的阮阮,臉上忽然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來,“阮阮同學,你想不想知道鐘徹以前的事情?沒人比我知道的更多了。”

阮阮望着他,眼睛微微眨了眨,“我可以問鐘徹啊。”

她怎麽看這家夥都壞壞的,像是……來釣魚的漁夫?

也不對,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想法……阮阮腦子裏亂糟糟的,怕洩露自己的真實情緒,只得低下頭去。

沒想到這話似乎讓桃花眼少年很愉快,鐘徹斜睨了祁越一眼,“姓祁的,你別以為你沒有黑歷史。”

祁越皺着眉,看着鐘徹欠扁的臉越發不順眼,心裏更升騰起一股煩躁之感。

以前鐘徹可不是這樣的反應,他很不習慣死對頭這樣的改變。

那個暴躁的家夥去哪裏了?

“怎麽來碧市你就這麽弱爆了?”祁越自上而下地俯視着他,娃娃臉上帶着一絲玩笑之意,眼裏卻半是認真半是揶揄,“到時候回到海市你可還怎麽混?”

回到海市。

這話讓阮阮和鐘徹都愣了一下,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又不知道為什麽飛快地移了開去。

“你管的那麽多做什麽?”鐘徹不耐煩地看着祁越,“羅裏吧嗦的,跟個老媽子一樣。”

阮阮抿了抿唇,沒有說話。卻是悄悄地握了握自己的小拳頭,感受到掌心的微微刺痛,才精神了一點,沒有流露出什麽。

祁越看看鐘徹,看看阮阮,忽然哼笑了一聲,自顧自地走開了。

依他看來,鐘徹是真的沒救了。

“別理他,他就是個瘋子。”鐘徹轉頭認真地看着阮阮,桃花眼閃了閃,“如果要回海市,我也不會不辭而別。”

這話有些深沉和複雜,阮阮咬了下唇,點了點頭。

低垂的眸子裏卻閃過一絲失落。

她知道鐘徹遲早都要回海市,而自己雖然也下了決心帶着外公外婆離開大院,但她明白前者永遠比後者來得快。

“想什麽?”鐘徹忽然湊近了她,盯着她的眼睛,那俊美的臉龐近在咫尺,讓她心跳驟然漏了一拍。

“沒,沒什麽……”阮阮結結巴巴地把手裏的東西往他懷裏一塞,轉身就往後勤處的根據地跑去了。

鐘徹眯起眼看着那小小的背影,忽然就笑了。

桃花眼裏似有星光閃動,灼灼盛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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