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心魔再發作

第42章 心魔再發作

祈音身形一閃,就到了北昊的面前,握住他的手腕,使用了一些巧勁和神力,北昊的手一松,便松開了鐘離嬰的脖頸。

北昊轉眸瞧見祈音,神色一厲,好像是想動手,卻被祈音先一步施法定住。

“帶着他走開!”祈音将鐘離嬰甩過去,厲聲道。

晨衣和仲奎手忙腳亂地接住軟綿綿的鐘離嬰,聽話地抱着鐘離嬰迅速離開。

祈音手一揮,房門就被關上了。

正在祈音分心的一瞬,北昊就解開了定身術,以極快的速度抱住了祈音的腰,祈音一驚,差點一掌拍向他腦袋——好在沒有,不然可能北昊的頭蓋骨就被掀開了。

轉瞬間,祈音就被抱壓進了綿軟的床鋪裏,意識到北昊并沒有攻擊他的企圖,他就沒有再動手。

“阿嬰、阿嬰、阿嬰……”北昊的腦袋在他頸肩拱着,喃喃輕聲喊道。

祈音身形微微一僵,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麽。

“阿嬰!”北昊倏地擡起頭,雙手捧住他的臉,神色深沉又瘋狂,“阿嬰!”

他垂下臉,與祈音鼻尖對鼻尖,額頭對額頭,雙眸深深望進那雙漂亮的碧色眼睛裏。

“阿嬰,我真的喜歡你,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知道錯了……求你不要抛下我……”

祈音眼睛微微睜大:“……”你小子心魔發作不僅眼疾突然好了,還會哭求着撒嬌。

“阿嬰……”北昊忽地唇瓣一沉,印上了祈音的雙唇。

唇上一軟,祈音才從震撼中回過神來,用力地要推開身上的男人。可北昊更加用力,死壓着他不放,右手繞在他的頸後按住,令他不得不仰起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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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放開唔唔唔……”

祈音剛用了點法術就被北昊消解,剛起手又被壓制,好像北昊預判了他的行動,一時之間,祈音竟然沒辦法掙開北昊鉗制。乃至于唇瓣被碾磨舔吻了好一陣,說話的時候又張開了唇,令北昊趁此侵入,軟舌就滑了進去。

祈音又想起了北昊上次心魔發作的行為,簡直和這次一模一樣!

唇瓣被強行擠開,軟濕的舌被攪弄一片,止不住的水液從嘴角流出,四肢又被壓制住,祈音喘個氣都是問題。

“阿嬰,我愛你……”北昊舔着他唇舌道。

愛你大爺……祈音胸膛起伏,被吻得幾乎沒了力氣,眼睫微斂,生理性淚水從微紅的眼尾流落,看得北昊一陣心燥難忍,唇舌輾轉陣地,到了他纖美的脖頸,全身忍不住往他身上磨蹭緊貼。

祈音剛緩過一口氣,忽地全身一僵,那杵子似的東西直往他身上怼,引得他臉色難看陰沉。

別人心魔發作或發瘋殺人,或青絲變白發,或痛苦不堪,你這混賬直接發、情是吧!

祈音臉頰和脖頸泛起一片紅,淡紅的唇瓣微張,喘着氣,手已經往下,握住了腰間挂着的玉骨紙扇,雙眸一沉,趁身上的狗東西親親蹭蹭得正歡,反手就給北昊的腦袋敲了一個頭蓋骨碎裂!

剛才他真的是太心軟了,太讓北昊得寸進尺!

腦袋突然被法寶這麽一敲,頭蓋骨幾乎碎裂,金紅的神血滲了出來,即便北昊神軀愈合速度很快,但也扛不住這麽一個重擊,他暈沉地晃了好幾下,終于似乎不堪重負,暈了過去。

北昊再次醒來的時候,覺得腦袋又沉重又疼,讓他有種随時會再暈過去的感覺。

“醒了?”祈音坐在對面,雙腿交疊,神色冷漠。

“我怎麽了。”北昊捂着腦袋虛弱問道。

祈音冷冷地看着他,北昊一臉無辜地與他對視。

兩廂沉默地對望了好一會兒,祈音才重重地哼一聲道:“你心魔又發作了!”

北昊條件反射似的将目光挪到他的唇上,祈音額角跳了跳,陰沉道:“你看什麽?”

“沒。”北昊立刻偏開視線,回想着祈音紅豔豔又微腫的唇瓣。

“這次,我用扇子敲碎了你的頭蓋骨,下次,呵,可就沒這麽輕了。”祈音惡狠狠道。

北昊臉色微變,又摸了摸頭,啞聲道:“這麽狠。”

祈音瞪他,北昊輕咳一聲道:“我正在努力控制心魔。”

“但收效甚微是嗎?”

北昊斂下眸子,輕輕“嗯”了一聲。

“你知道你心魔發作的時候對鐘離嬰做了什麽嗎?”祈音問。

北昊疑惑地搖頭。

“你把他的骨頭都敲碎了,脖頸也擰斷了。要不是鬼族重在修魂,而不是身軀,他現在已經死了。”祈音微微傾身,看着他道,“他不是你的摯愛嗎,你怎麽舍得。”

北昊默了默,幽黑的眼睛凝望他,道:“不知道。”

“我還以為你心魔發作的時候是六親不認,但你卻對我……”祈音頓了頓,沒把被他壓制着又親又蹭的事說出來,太丢人了。

“對你怎麽?”北昊偏要問。

祈音深呼吸一口氣,咬了咬牙,道:“對我做那種事!”

“什麽事?”北昊刨根問底。

“你自己心裏沒數?”祈音下意識地摸上自己的唇瓣,臉熱了熱,又惱火瞪他,“行那種流氓事,真不要臉啊你!”

北昊恍然似的,“哦”了一聲。看起來油鹽不進,很不知羞恥!

祈音握拳,憤憤然道:“要不是你之前救過我,我早就、早就打死你了。”

“可能是本能。”北昊低聲道。

“本能?什麽本能,你發、情的本能嗎?”

北昊耳朵有點熱,有點譴責的意思:“你怎麽說得這麽放、蕩。”

“你就是這麽放、蕩,敢做不敢認?”

北昊捂住自己的半邊臉,哀嘆道:“我錯了……抱歉。”

“你趕緊解決你那個破心魔,別逼我下次親自解決你。”

祈音起身離開,北昊沉默地坐在原地,頭痛地閉上眼眸。

*

鐘離嬰醒來後,晨衣和仲奎紛紛詢問他發生了什麽事,他滿臉酸楚,搖了搖頭,一副什麽都不想說的樣子。

他哪敢說,他是去勾引北昊的,沒想到北昊突然發作就差點弄死他。現在回想起當時直面北昊暴戾的感受,仍是全身發冷,心驚膽戰。

晨衣走出鐘離嬰的房門嘆了一口氣,對仲奎道:“我很擔心鐘離和神尊陛下,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仲奎臉色陰沉,道:“神尊陛下心情不好就能這麽對鐘離嗎?這是不是對他太過分了?虧鐘離心心念念着他。”

“我們還不知道具體什麽狀況,你少說幾句。”晨衣蹙眉道。

“你是不是怕了?不管什麽狀況,都不是他把阿嬰的骨頭全部折斷的理由!”仲奎氣憤道。

“可我們現在還坐着神尊陛下的仙舟,還得靠着他回去啊。”晨衣小聲道。

“如果他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寧願不要他帶我們回去!我咽不下這口氣。”

“給什麽解釋。”

兩人渾身一僵,看向站在一旁的祈音。

祈音微擡下颌,示意他們跟着他走。

三人走到另一處坐下,祈音把玩着手裏的茶杯,淡淡道:“你們認識鐘離嬰多久了?”

晨衣道:“三年。”

祈音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角,擡眸望向他們,道:“區區三年,你們就自以為了解他了嗎。”

原來三年前就開始設套了。

仲奎擰眉,道:“您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只是想提醒你們一下,看人要看深一點。”

晨衣垂眸,若有所思。仲奎臉上不好看,但也沒敢說什麽。

“另外,北昊之前中了毒,有時候會控制不住自己,你們發現他不對勁的話就來叫我。否則後果可能會和鐘離嬰一樣。”

晨衣恍然又關切道:“原來神尊陛下是中了毒,嚴重嗎?”

仲奎好像松了一口氣般,道:“沒想到北昊神尊這麽強的上神也會中毒,鐘離知道神尊陛下不是故意的,可能就沒這麽難過了吧。”

“他自己的事你們自己去問吧。”祈音聳了聳肩道。

“總而言之,現在最累的是本座,你們一個個乖點,別再給本座添亂了。”

一個心魔時不時發作的強大神尊,一個來歷不明,目的不明的假貨——若非想看看假貨背後之人到底是誰,他方才就會趁機讓心魔發作的北昊殺了他。再加上兩個法力低微的小拖油瓶,祈音确實心累。

晨衣乖乖地點頭:“我一定不給尊上添麻煩。”

仲奎重重地點頭,道:“多謝尊上。”

人間此時正是三月,春寒未散,清晨更是涼寒,一片霧氣沉沉中,隐隐約約有哭聲傳來。

祈音等人剛下仙舟,就聽到了這一段幽幽嗚嗚的聲音,晨衣搓了搓胳膊道:“怎麽感覺瘆得慌,不會是鬼吧?”

鐘離嬰神情微妙地看了她一眼,晨衣反應過來道:“不是,不是你這種鬼,我是說那種人鬼。”

“你們妖族也怕鬼啊?”祈音好笑道。

“有些鬼就是長得很可怕啦~”晨衣笑道,“不過只要知道尊上在,就不怕啦!”

“很可怕啦~”仲奎小聲學道,“你同尊上說話為何要夾着聲音?”

晨衣臉上一紅,氣惱瞪了仲奎一眼道:“關你什麽事。”

祈音自然感覺到晨衣對自己的崇拜和親近,但他并不在意,畢竟崇拜愛戴他的人多了,習慣了。

現下見到仲奎酸溜溜的,只覺得好笑,八卦的心也隐隐作祟。他原本以為仲奎喜歡鐘離嬰,可現在又好像喜歡晨衣。這些年輕人真是奇怪。

哭聲仍是斷斷續續地傳來,聽起來頗為凄涼。祈音望着虛空微微眯起眸來,正想說話,就聽北昊道:“有怨氣。”

“嗯。”祈音颔首。

幾人往哭聲傳來的方向走去,走得越近,那哭聲就越清晰,能聽出來是女人的哀泣。

漸漸地,一個女人的身影就清晰了起來,女人雙眸含淚,神情絕望痛苦,正慢慢地走進湖裏。

湖面尚且還有些浮冰,湖水更是寒涼,這個女人若是就這麽走進去,恐怕不過一炷香就會被凍死。

祈音蹙起眉,還沒說話,身邊的晨衣就掠了過去,抱住了女人,喊道:“你不要沖動啊!姑娘!人生何處不相逢,何苦自尋短處!”

“是天無絕人之處,何苦自尋短見吧。”仲奎嘴角抽了抽。

女人驟然被一個突然出現的人抱住,頓時吓得尖叫,晨衣手忙腳亂地安撫,仲奎看不下去,也跟過去勸。

一套亂七八糟的勸說下來,女人精力耗盡,才停下掙紮和哭叫。

晨衣氣喘籲籲地把女人拉出了湖水,又把人拉到附近的亭子坐下,警惕地盯着她。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非要自尋短處?”晨衣嘆了一口氣道。

仲奎道:“是自尋短見。”

女人蒼白着臉,咬着嘴唇,渾身發着抖,怔怔地,好像沒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姑娘,有什麽事不能解決的,你說出來,興許我們能幫你。”鐘離嬰坐在一邊溫聲道。

女人搖頭,又哭了出來,只是哭,卻什麽都不說。

“怨氣這麽大,你死了也是一個厲鬼。”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傳來。

晨衣和仲奎都有些着急,怕祈音這句話惹得女人情緒更加糟糕,鐘離嬰就更加明顯的不滿,道:“尊上若是不想幫她,也不必說這種風涼話。”

女人咬了咬牙,恨恨地擡眸,卻雙眸一滞。

晨衣和仲奎心中一嘆,都以為女人真的被祈音的話刺激到了,鐘離嬰正想再安慰女人,卻聽到女人吶吶道:“好、好俊美的公子……”

晨衣、仲奎、鐘離嬰:“……”

并肩站在女人對面的祈音、北昊:“……”

“我其實已經死了對嗎,不然我怎麽會看到神仙哥哥,還是兩個!”女人哭着道。

鐘離嬰懷疑地摸了摸臉,難道他不夠好看?

然後就聽到女人轉頭看他,道:“你也好看!不過氣質不太行,還是差他們很大一截。”

晨衣:“……”看起來不像是會尋短處的姑娘呢。

“你心中有什麽怨,不如變為祈願。”祈音坐下道,“來,向我許個願。”

女人直愣愣地看着他,消化了好一會兒才理解祈音的意思,吸了吸鼻子道:“你真的是神仙啊,許願就能實現嗎?”

祈音微微一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

女人扁了扁嘴,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哭了起來道:“我有一個情郎,他強迫我把身子給了他,還說如果我懷孕了,他就娶我。可我真的懷了孩子,他卻說話不算話,推三阻四。我的貞潔已經沒了,什麽都給了他,他怎麽能說話不算數嗚嗚嗚嗚嗚……我還未成親卻有了一個孩子,若是被別人知道了……還不如死了算了!”

“神仙哥哥,我沒什麽好求的,”女人擡起頭,淚眼婆娑地看着祈音道,“我就想死,女人最重要的貞潔我已經沒有了,與其被其他人指指點點罵蕩、婦,我寧願去死。”

“不對,你怨氣這麽大,不可能只是想死。”祈音搖搖頭。

女人頓了頓,祈音的視線好像能看透她,她不得不偏過頭去,避開那道視線。

“我還想他和我一起死。”女人咬牙切齒道,“可我做不到。”

“哦……你這是詛咒啊。”祈音為難沉吟,“不如你換一個。”

“什麽?”女人一愣。

“比如,讓你受的苦讓他也受了。”

“那他也能懷孕嗎?”女人眨了眨眼。

祈音:“……”

祈音的意思是讓別的男人也“疼愛疼愛”那個渣男,但這位姑娘提出了一個他從未設想的道路。如果有生子丹,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恨他在玉檀國的時候沒拿幾顆出來。

“我有生子丹。”北昊突然道。

衆人刷刷地望向北昊,都神情微妙。

“你為什麽會有生子丹?”祈音奇怪道。

“玉檀國送的。”

祈音更微妙了,道:“玉檀國為何要送你生子丹。”

北昊淡淡擡眉,道:“拿回去給月華研究。”

“我怎麽不知你對月華這麽好。”祈音揚眉。

北昊:“到底要不要?”

“要。”祈音又看向女人,道,“許願吧。”

女人張了張嘴,似乎不知道該怎麽許願。

祈音道:“來,跟我說。”

“我,這裏填上你的名字,向音鈴花主祈音許願。”

女人跟着說:“我,許荷,向音鈴花主祈音許願。”

“祝願,這裏填上那個男人的名字,能得到一個長相老實的男人的寵幸。”衆所周知,長相老實等于長相不值一提。

“祝願沈紅楓能得到一個長相老實,精力無限的男人的寵幸。”

祈音瞥了她一眼,行,還會改詞了。許荷不好意思地垂眸。

“再祝願沈紅楓肚子裏能懷上一個活潑的嬰孩。”

許荷跟着老老實實說了。

話落,祈音從她頭頂拿出一團淡淡光暈,他接過北昊遞過來的生子丹,将光暈和生子丹合在一起,淡淡吐出一口氣道:“本座允了。”

緊接着那團光暈和生子丹就消失不見,去找它的主人去了。

許荷看着這一套神奇法術,雙目呆滞,其實她一直以為祈音在和她開玩笑呢,她也是看在祈音長得好看的份上配合一下。

沒想到是真的神仙啊!!!

“記住。”祈音看着她,“人生在世,最不重要的就是所謂貞潔。”

許荷微微張大眼睛,神情莫名變得嚴肅,好像在認真聆聽聖音。

“而是問心無愧和開心。”

“你們凡人才短短幾十年,若是都把時間浪費在哭嚎貞潔這等無聊的事情上,實在是浪費。當然,我并不是說別人欺負你,你就要不當回事。別人欺負你,你自然也要欺負回去,這樣才能痛快開心不是?”

“可他們都說女人的貞潔……”許荷忍着哭腔道。

“這都是那些無用的男人給你們的枷鎖,不要在意,不要管,就不會存在。自己有自己的底線便可。行了,別哭了。你若不想要孩子,我可以幫你拿掉。”

“那您不就是犯殺戒了嗎。”許荷搖頭道。

祈音笑了,道:“誰說神仙有殺戒這麽一說。只有佛才有。”

北昊提醒道:“但不能有殺孽。”

“不了。這個孩子……”許荷深呼吸一口,道,“随緣吧。”

祈音道:“随你。”他又給許荷遞了一顆七彩靈珠,道,“本座瞧你根骨不錯,大可以走修仙一道。”

“你若想修煉,這靈珠可助你修煉。”

許荷一臉驚喜收下,連連道謝。

“不會再尋短見?”

許荷堅定地搖頭。

“那就走吧。”

許荷起身,鄭重地給幾人拜了一拜,看着祈音道:“我想給神君供奉,不知神君道號是什麽,我該如何供奉?”

祈音正想說不必,北昊道:“供奉一棵音鈴花樹吧。”

“知曉了,多謝幾位神君!”

許荷又拜了一拜,起身擡頭的時候,卻見幾人已經不見了。她滿心激動地待在原地許久,才離去。

而此時五人已經進到了湖裏。是的,這個湖就是鬼界的入口,若不是碰巧他們要來這裏,恐怕他們是不會管有人在哭什麽的。畢竟世上傷心人這麽多,也管不過來。

施了避水咒後,幾人在湖裏可以說與陸地無異。

祈音扭頭對北昊道:“誰讓你搶我的話。”

“你和她的因果已經結下,且因果太大,她若不供奉你,以後難以飛升。”

祈音:“……”他也是一時沒想太多。

被突然教了一頓,祈音有點不服,舊題重挑道:“你到底拿生子丹做什麽。”

“到了。”北昊道。

幾人朝前看去,看見前方有一個高大宏偉的青銅門,門上有兩個猙獰的夜叉腦袋浮雕,夜叉腦袋嘴裏銜着扣門鐵環。

北昊走到門前,拿出玄靈骨匙,施用了一點神力,青銅門就從中間緩緩打開了。

他率先走了進去,祈音随後,其他三人跟上。

門後是一道長長的甬道,黑暗且陰冷,時不時有不知道哪裏傳來一道道凄厲的尖嘯鬼哭聲。

晨衣走在最後,抱緊自己的胳膊,突然,旁邊的仲奎表情嚴肅地伸出胳膊将晨衣摟住。

晨衣臉微紅,沒敢擡頭看他。仲奎也是繃着一張臉,目視前方,好像什麽都沒幹。

鐘離嬰走在中間,餘光瞥見晨衣和仲奎,眸底暗了暗。他身上的入情蠱果然弱了許多,連仲奎都吸引不了了。

他又擡眸望向走在前面那兩個并肩的身影,神色陰沉,自從那次北昊差點弄死他,他對北昊已經産生了恐懼心理。若非必要,他甚至不想出現在北昊的視線裏。

因為這種恐懼陰影,他已經放棄懷上北昊孩子以控制他的這個期望了。如今北昊已經進到了鬼界,他再努努力,大可以就在這裏把任務完成。

他定了定神,又把視線移到祈音的背上,視線剛停頓片刻,祈音就回過頭,冷冷地掃過他。

他連忙收回視線,垂下頭。只是這個祈音上神有點麻煩。

“看什麽。”北昊問。

“呵,看你家阿嬰呗。”祈音道。

北昊轉頭盯他,祈音道:“看什麽看。”

“我如果你是沈紅楓,你會怎麽樣。”

“誰是沈紅楓,這麽惡心,你才是。”

“假如。”

“沒有這個假如。”

“換個說法。”北昊道,“如果你意外讓別人懷上了孩子,你會負責嗎。”

祈音愣了一下,奇怪地打量了他兩眼道:“為什麽突然問這個問題。”

“好奇。”

“你也有好奇的時候?”

“嗯。”

祈音拿着紙扇抵着下颌,思考了一會兒道:“若只是意外,那肯定會負責啊。我又不是那種渣男。”

北昊默了默,道:“如若是設計的呢。”

祈音挑眉道:“你是說有人設計懷上我的孩子?”

“嗯。”

“這就是說我不是自願的呗。”祈音扯了扯唇道,“那我會一個都不留。”

北昊暗下吸了一口氣,沒有說話。

“怎麽,覺得我太心狠?那個人設計我之前應該先了解我就是這樣的人。”

北昊:“沒有。”

祈音的視線在他臉上轉了轉,忽地恍然,湊近低聲道:“該不會是鐘離嬰設計你,想懷上你的孩子吧?”

北昊微怔,想起之前鐘離嬰确實來找過他,但那時候他心魔發作……可能是鐘離嬰确實做了什麽,所以他的心魔才差點弄死他。

祈音瞧他的神情,驚訝道:“他不會真懷了你的孩子吧?”

北昊快速蹙了蹙眉,道:“沒有。”

“就算懷了,也是得來不正,你趕緊把他和那個孽種處理掉。”祈音言之鑿鑿道。

“都說了沒有,我碰都沒碰過他。”北昊神色難看道。

祈音:“沒有就沒有,兇什麽兇。都說是就算了……”

“就算也沒有!”北昊都快被他氣暈了。

“好好好,你說沒有就沒有。”祈音道。

北昊好像還是生氣,眸色幽幽地盯着他。

祈音舉手,眨了眨眼道:“我真的信了,你純潔無瑕,一點都沒碰他。你男德滿分,守身如玉,冰清玉潔,幹幹淨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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