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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竹青收起蓮藕說：“我現在不餓，等餓的時候再吃。走，我帶你去泡澡，你肯定沒泡過熱水澡。”

他帶着芙蓉穿過片樹林，又是一處府邸，門外有人招呼看見竹青直接領他們入內，來到處露天湯池。

竹青拉着芙蓉跳下，濺起的水花打在芙蓉臉上，她打了個機靈熱氣傳遍全身，通體舒暢。

竹青立刻化成本體在水裏游來游去，游上兩三圈問芙蓉：“你怎麽不變成花，人形很舒服？”他們這種修行幾百年的小妖，多數保留做動物時的習性，做人并不是那麽舒服。

芙蓉也想，安靜地做只荷花在一個地方不用轉來轉去。她嘆了口氣，趴在池邊把她遇上陸澤後的事簡略的說了。

竹青聽畢化成人形，拍拍芙蓉的肩說：“陸澤啊……”無盡地感慨，最後化成幾個字：“別招惹他，以後見到他跑得遠遠的。”

芙蓉不明所以：“為什麽見到他要跑得遠遠的？”

竹青說：“你剛飛升不知道這裏的規矩。”

芙蓉對‘規矩’不感興趣，竹青說她耐心地聽：“你說。”

竹青問：“你來這裏時是不是見到一個胖胖的人，是我們的老大，別人都叫他老白。我們獸類修練飛升的基本上都在他們門下。看看……”

他指向湯池周圍來去的人，“他們都是獸類，那個是只鳥，那個是只豬，路上遇到給你胡蘿蔔的是只兔子精……”

都是獸類，無一個是植物，芙蓉問：“花兒，朵啊，草啊，樹什麽的呢？”

竹青說：“花兒，朵啊的他們有老大，統領的叫‘百花仙子’是朵牡丹花。聽說前幾天前百花仙子歷劫失敗。現在他們那邊群龍無首，害，亂成了一鍋粥。”

芙蓉心頭一動此‘百花仙子’難道就是她飛升遇上的‘百花仙子’？

“我還聽說不是她歷劫失敗，是陸澤把她打回到凡間的。”

“我跟你說，仙人跟人一樣分三五九等，陸澤跟我們這些小仙不一樣，他自出生起便是這九天之上的主人。而且他這個人性情殘暴，法力高強，仙界之人都懼他，怕他。比起魔界的魔修們，他更像魔修。雖然下凡歷劫時跟咱們有一段姻緣，但我們萬萬不可把他當成舊時故友看。小心他那天把你也扔到天河裏永世不得再入仙界。”

芙蓉見識過陸澤的手段，性情陰晴不定，動不動就削她頭發，還不讓她變回本體，和小魚完全是兩個人。

現在他把自己扔給時寒，估計不會再想起她。

芙蓉點頭：“放心，我以後肯定不會再遇上他。”

竹青怕她拿犯傻，雙目微瞪做出吓人的姿态說：“你也別主動找他，小心他吃了你。”‘啊嗚’一聲，音太大吵到了芙蓉，她往後縮了下說：“我不主動找他。”

竹青以為她真被吓到，目地達成，他翻身背靠在池沿上，雙腿化成蛇尾不停擺動：“你不知道，在仙界也是等級分明。靈植類的，就像你這樣的地位最低。再就是我們獸類，比你們高那麽點，然後是人修，再就是像陸澤一樣生來就在九天之上的仙人。”

芙蓉覺得這些跟自己沒什麽關系，但竹青說她就安靜地聽着，只聽不說不是好聽衆。

她問：“為什麽？”

竹青說：“因為戰鬥力，你們這種靈植類的沒有任何攻擊力，去打魔界時只能充當後備物資，上場殺敵不行。生來就在九天之上的人攻擊力強大，特別是陸澤，他一人能橫掃千軍。你是沒見過他殺敵的模樣。有一次我們去攻打魔界，他一劍下去便砍掉上千人的人頭。若是這般也還好，誰知他愣是把砍掉人頭的人，收集在一起，然後碾壓成血沫，啧啧……”

“作為一條蛇我都覺得殘忍。”竹青連連搖頭。

芙蓉見過陸澤殺魔的樣子，不想再看見第二次。

芙蓉問：“你們為什麽要和魔界打？”

這個問題把竹青給問住，他想了想說：“我也不知道，來到天上時就這樣。別管為什麽要打，就是要跟他們打。”

芙蓉應了聲：“哦。”閉上眼就睡着。

竹青也泡得通體舒暢，芙蓉在身邊似回到凡間時美好的時光，他以半人的姿态，纏繞匍匐在芙蓉腳裸上。

他們看來再普通不過的事情，但在某些人眼中卻是淫迷之及。

比如前來尋芙蓉的時寒，還有跟他一同來的陸澤。

要說陸澤為什麽今天來找時寒，還得從時寒拿芙蓉的蓮子入藥說起。自從用了加入了芙蓉蓮子的藥丸，藥效果大增。中了魔氣的仙人們身體得能恢複，仙界士氣大漲，陸澤帶領衆仙人與魔界人士來了幾場硬仗。計劃着一舉攻進魔界心髒，時寒這邊藥物的供給出了問題。

藥丸不像以前一樣能驅除魔氣，受傷的仙人們再次受魔氣傷害。

陸澤不得不親自上門，得知時寒帶着芙蓉來到老白處，他大可不必親自過來，或者說不必來老白處。然他鬼使神差的來到老白這。

沒遇上時寒，聽說他來找出來玩的芙蓉，又鬼使神差的找過來。

兩人在門口遇上，跟着時寒進浴池，進門就瞧見這幅情景，他的眼中是兩人親蜜無間纏綿在一起。

時寒眼中同樣，人身為成年的芙蓉和竹青這般，作為一個人‘人’，時寒覺得有傷風化同時更有種自家孩子被豬拱的錯覺。

兩人同時開口：“你們！”

陸澤在開口的同時，一道劍氣砍入池中，滿池的熱湯濺起四散開，劍氣砍到竹青的蛇尾，他一個機靈跳起疼得‘嗷嗷’叫，罵罵咧咧喊：“要，要，要不要做生……”話還沒說完，看見黑臉的陸澤，生生吞回肚子。

陸澤緊盯芙蓉，然而她正睡得香甜，全然不知夢外發生的事，更感受不到陸澤的怒氣。

陸澤還是緊盯她，雙眼迸出的寒氣足以削掉竹青半個頭，即便是這樣芙蓉還是沒醒，而陸澤就是不發出一點聲響。

竹青見狀，挪動身子‘呲溜呲溜’移到芙蓉身邊，推了她兩下：“唉，醒醒，醒醒。”

芙蓉慢悠悠的睜開眼，看見臉黑如墨的陸澤問：“你怎麽在這？”

站在陸澤一旁的時寒擠眉弄眼使眼色，芙蓉自是看不懂，更不會懂時寒的意思。好長時間沒看見陸澤，今天見到是有那麽點高興，她笑問：“我知道你也是來泡澡的，快下來一起泡。”再看四周，池子裏不剩一滴水，而她身上的衣服也幹了。

“沒水了。”她又笑着說。

她這一來一往自言自語的，時寒和竹青都是心驚膽戰，兩人偷偷地不停打量陸澤。空氣凝固氣氛極度壓抑，然而當事人芙蓉全然不覺。

時寒上前一步，拉起池中的芙蓉，拽她走：“我是讓你走走，沒讓你來澡堂子，你說你一個女孩子跟男人來澡堂子還在一個池子裏卿卿我我成何提統，走！跟我回去，禁足半個月。”

突來的怒氣，芙蓉不知為什麽，她說：“我沒有和小青卿卿我我。”

時寒：“行了別說了，再說回去罰你不睡覺。”

芙蓉聽到不能‘睡覺’，急道：“我才沒跟他卿卿我我，你放心我也不會跟他卿卿我我，我們是不同物種交，P都不行怎麽卿卿我我。”

時寒捂住她的嘴怒喝：“你一個姑娘家，跟誰學的詞？”這回是真生氣，額頭青筋暴出，轉頭狠瞪竹青，“畜生修成人形還是畜生。”

罵人的話在竹青這不管用，他本就是畜生，立刻化成本體，一尺來長的小青蛇‘滋溜滋溜’游出陸澤視線內。

氣氛不再凝固，說不明道不清的尴尬在幾人上空盤旋不散。

時寒拉着芙蓉不松手對陸澤說：“仙尊藥晚點讓人送到府上，我們先走了。”拽着芙蓉飄出浴室，眨眼間飄到竹林。

遇上啃竹子的老白罵道：“管管你的手下，別在芙蓉面前瞎說話，教壞了她以後別想從我這拿藥。”

老白嘴裏的竹子頓然不香了，在仙界最不能得罪的人便是時寒。他醫術高明小到頭痛腦熱，傷風感冒，大到便秘，吃什麽都不香的病他都能治。

沒了他在仙界的日子很難過。

“好好好，行行行。我敲打敲打我那幫徒子徒孫們。”至于敲打誰，時寒不說他也不問。

總之，這件事他答應了。

時寒是個醫癡，一生只愛一件事便是醫術，行醫救人懸壺濟世。

在凡間百年後，世人為了紀念他給他建廟立碑，受萬人敬仰膜拜。最後化身成仙飄到這九天之上。

他一生未娶無兒無女，此時他氣憤難當，算是明白‘孟母三遷’為何意。

一不小心帶壞了孩子，可不就得三遷。

時寒邊走邊說：“以後別來老白他們這邊，他們獸性難除非良人。”

芙蓉說：“小青很好的，我們在凡間時就認識。當年他未化成人形，我也只是一朵荷花到了夏天，他每日在我荷葉下睡覺。”

時寒說：“現在你不是荷花，他也不是一條蛇，在水中不能像剛剛一樣知道嗎？”

芙蓉想了想問：“你是不是覺得我跟他卿卿我我？”

時寒臉上一紅，話題不知該如何繼續。

芙蓉笑道：“時寒你們人真有意思，我一朵花，他一條蛇我們怎麽卿卿我我？你說你能會跟一棵樹卿卿我我嗎？”

時寒想像那個畫面，雙眉緊皺說：“不會。”

芙蓉：“就是啊，你們人就是想太多，想太多才睡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