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章

第 33 章

小溪在葉欣的極力慫恿下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原則，葉欣拿到微信便興沖沖地跑開了，小溪只能撇了撇嘴暗自嘟囔了一句見色忘友。

後續的進展小溪并沒有多問，但自此以後每天晚自習結束葉欣都會躺在床鋪上一遍快速按動鍵盤，一邊傻樂，每當這時候小溪心中就會有些許不快，可是又不能說什麽，要麽催眠自己趕緊睡着，要麽戴上耳機聽廣播。

“男生果然都是一個個賤骨頭，只要有女孩子往上撲就來者不拒！”

張勇打來電話，小溪沒接，打開飛行模式戴上耳機在舒緩的音樂聲中緩緩入睡，但她從未思考過自己不開心背後的原因是什麽。

小溪日思夜想的模特課終于來了，蕭老師讓整個畫室分成兩撥，一邊男生，一邊女生，小溪以為會有模特突然從門外走進來，但蕭老師讓兩撥人抽簽，抽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走到臺前，充當模特，她說：“就你們現在這水平還不值得去請模特，今天主要是讓你們熟悉一下，明白異性相吸嗎？男生畫女生，女生畫男生，這樣你們才有興趣畫。”

小溪一如既往的靠窗坐，只能看到臺上男生微紅的側臉，除了林恒和高志宇，她還從未像現在這樣認真地去觀察一個男生，利落的短發，濃密的眉毛，堅挺的鼻子，光滑的側臉……無不洋溢着青春的氣息，他和他倆是個完全不同的男生。

“找不準形？找不準就過去摸一下，怕什麽！”

“啊！不是！”

小溪不知道別的班什麽樣，但蕭老師的每節課都令她感到刺激，她的課從來都不古板，她的話從來都不乏味，小溪越來越喜歡上美術課了。

蕭老師再次強調了文化課的重要性，在月考中誰的成績退後超過十名便無限期暫停他的美術課，直到成績追回來為止，這和姚老師的教學方式天差地別，姚老師巴不得學生天天泡在畫室裏，于是現在，小溪感覺到壓力，更大了。

四個課時，小溪并沒有畫過瘾，等高志宇和林恒返校後，為了避免厚此薄彼，小溪以監督他倆寫作業的名義把兩人拉到操場，自己搬了畫板放在不遠處，把他倆當做模特。兩人被小溪強行拉來充當壯丁，即屈辱又羞澀，像極了昨天臺上那個男生。

“我們美術老師說了，搞藝術的就得臉皮厚，最好是不要臉。”

“我不搞藝術啊！我可是個理科生！”

“別廢話，乖乖寫你的作業，盡量保持一個姿勢不要動，速寫而已，很快的。”

“這個可有難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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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想不想讓我幫你們洗衣服了？坐好！”

傍晚的陽光暖暖的，照射在兩個男生身上好像鍍了一層金粉，寬大的校服并未遮掩住他倆俊郎的外邊，反而越發神聖，相比之下，小溪的外貌就要遜色許多，雖達不到難看，但也說不上漂亮，小溪輕嘆了口氣，心中的自卑感再次緩緩升騰。

“要想速寫畫得好，就要想象模特脫了衣服是什麽樣子。”

小溪忽然想到蕭老師說的這句話，她凝望着前方，仿佛能透過藍白相間的布料看到□□的本質，她忽然想起多年前那個夏天，他倆光着膀子在河灘邊打鬧，現在也和那時一般瘦小吧……小溪在落日餘晖中羞紅了臉。

千禧樓，縣城中唯一幾個上檔次的飯店，裏面的燈光、家具，甚至随意擺放的裝飾品都給小溪留下了深深的震撼，吃飯都沒吃痛快。令她念念不忘的是一瓶未知名的甜酒，瓶身上滿是字母，即便她學過這麽多年英語都沒認出幾個，這是她第一次喝到帶酒精的飲料，微醺，亢奮。

大師姐的身價今非昔比，從飯店裏出來便拉着衆人跑去做美容，大師姐很敏銳地察覺到兩個男生眼中猥瑣的神情，然後毫不猶豫地一拳一腳上去，說：“是去做美容！不是大保健！”

小溪跟在衆人身後忐忑地走進玻璃門，豪華的裝修，加上漂亮的前臺接待，比之剛才的千禧樓又高出一個檔次。無論前臺還是一旁站立的服務生都個個皮膚白皙透亮，與小溪暗黑色基調形成了鮮明對比，沒來由的，她心裏有些惴惴不安。

大師姐顯然是這裏的常客，她負責接洽，其他人洗臉準備。一切準備妥當，五個人在床上一字排開，暖色調的燈光令人昏昏欲睡，就連不安分的高志宇此刻都安靜下來，或許是因為服務生輕柔的按摩，或許是因為剛吃過飯，也或許是因為那瓶不知名甜酒的催眠，小溪覺得從未有過的放松，作業、美術、月考、單詞……通通都被抛在了腦後，僅僅十多分鐘之後她便睡了過去。

醒來後，小溪感覺自己全身上下四體通泰，似乎每個細胞都在歡唱着，不管這美容有沒有用，光是這舒服的感覺便物有所值了。照了照鏡子，不知是不是錯覺，小溪感覺到自己臉上的皮膚白了不止一個亮度，她摸着自己的臉喃喃自語道：“難怪你膚白貌美像個仙女。”

“姐的皮膚好可是天生的！我也是最近才迷上來這裏的，有時候累了就來這裏睡一覺，在睡覺時就把皮膚護理了，挺好。”

還沒完，從美容院裏出來，大師姐又帶着衆人去做指甲，高志宇指着自己的鼻間問道：“你們去做指甲，我倆幹嘛？”

“在一旁看着，多學着點，以後有了女朋友說不定會用的上哦！”羅佳寧打了個響指說道。

三中規定指甲不允許帶顏色，于是小溪便在大師姐的慫恿下做腳指甲，小溪雖然全身上下都黑黝黝，但一雙小腳确是白嫩嫩的，甚至比大師姐和羅佳寧的還要好看，這可能是小溪唯一能找回自信的理由了，只不過這雙腳極少有在衆人面前露面的機會。

一天的行程排得滿滿的，羅佳寧還想去電玩城，只不過已經到了該返校的時間，只能作罷。

坐在回學校的公交車上，小溪戴上耳機，耳機裏傳來播音員優雅的嗓音，她望着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街道兩旁次第亮起的多彩霓虹，看似平靜的臉龐下，腦海裏卻在不斷湧起波濤。

“這就是上流社會的生活嗎？還是要走出去啊！”

張勇再次打來了電話，第一遍沒有接，第二遍點的忽略，直到第三遍時小溪才皺着眉頭接聽了。

“爸……”

“在幹嘛呢？”

“坐車呢，出去轉了一圈，剛才睡着了。”

“吃飯了嗎？”

“吃過了，和同學一起吃的。”

……

突然而來的一陣沉默令兩人都很尴尬，父女倆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好好聊過了，幾乎每次通話都充斥着争吵，不肯妥協。

“你身上的錢不多了吧？我剛給你轉了兩千，沒用的東西少買，你正在長身體，吃喝上可不能馬虎，想吃什麽就買點兒，沒錢了就跟我說，大鍋飯如果不好吃就去要幾個炒菜，你現在學習緊任務重，不能缺了營養……”

張勇并沒有提起轉學的事情，小溪并不知道蘇老師和他談了些什麽，但這樣的結局無疑是最好的。挂斷電話，小溪心裏五味雜陳，她不知道張勇突然轉變态度究竟是好是壞，是在變成一個慈祥的父親，還是在壓抑着更大的怒火，無從得知。

快到學校時，再次有電話打進來，是葉欣。

“小溪，你們回來了嗎？”

“快到了，怎麽了？”

“一起吃個飯呗？”

“我在外面吃過了。”

“你表哥表弟呢？”

“我們一起吃的。”

“那就再吃一次，你可一定要給我些面子啊！我和閨蜜都已經說過了，這次一定要有些實質性的進展！”

“那你自己約吧，你又不是沒有他倆的微信。”

“我不好意思啊！再說了，我可是女生，我得矜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