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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汪星，我們高一的時候好歹相互幫助過幾回，這一次，你看……”

虞夢摳着手指，她沒幾個朋友，除了羅珂玥，汪星勉強算一個，高一她被傳早戀的那會兒，班裏除了羅珂玥，只有汪星公開維護她，她對汪星特別感激，由此發展出了一段友誼。

在虞夢看來，汪星是難得的好人，所以她覺得自己求他一下他是會願意幫這個忙的，沒想到汪星的回答卻是——

“抱歉啊，真不行，”汪星把一根面條吸溜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我跟盛澤的交情也沒那麽深，況且我還有求于他，如果我幫了你，他生氣不搭理我怎麽辦？”

虞夢的想法落空了。

所謂盛澤高嶺之花的傳聞果然名不虛傳，就連和他關系那麽好的汪星都不敢向他開口提要求。虞夢只好咬牙繼續請盛澤吃午飯……

當然請盛澤吃飯也不全然是一件壞事，虞夢感受到了久違的同學的關愛。虞夢所在的班在全年級算是比較好的，正是因為大多數人成績好，不太想受到幹擾，所以有意無意和虞夢這種高一傳過早戀且名聲不太好的學生疏遠，大家都是表面上和和氣氣，內心卻是不打算與虞夢深交。

以前虞夢找那些成績好的同學講題，總有人在旁邊陰陽怪氣，有的同學迫于壓力直接不給她講題了，總有些同學臉皮薄嘛，現在卻不同了，有幾個女同學主動請虞夢吃東西，有的還把自己喜歡的發卡啊首飾啊送給她，當然虞夢都沒有要，男同學則大方地把自己的筆記和複習資料借給虞夢。

以前課間的時候，虞夢想和周圍的同學聊天，除了羅珂玥都沒人理，現在一說話所有人都安靜下來，認認真真聽她說，然後熱情地和她聊天，把她拉入對話之中。

就連當衆和她吵過的方磊也主動向她道歉，對她比以前不知道和藹了多少倍。

虞夢是性格遲鈍，不是笨，還是明白這些改變都是因為盛澤。

女同學對她好是因為喜歡盛澤，想讓她牽線搭橋，男同學對她好，一方面是因為盛澤的好人緣，另一方面是因為盛澤校霸的威嚴，班裏有些不安分的男生怕他……

“你倒是看得挺透的嘛。”課間休息時，盛澤帶着一幫人出去打籃球了，羅珂玥便坐到了她的前面。

虞夢一手撐着頭，翻着英語書：“雖然但是，我還是不想和他一起坐，要是能像以前一樣自己一個人坐就好了。”

羅珂玥點點她的額頭，“同學，你這個想法很不利于你的成長啊，你是朝氣蓬勃的高中生，是早上十點的太陽，不要這麽孤僻，要敞開胸懷，自由舒适地生長。”

虞夢面無表情地看了她一眼：“只要有狠人同桌在我旁邊，我就感覺不到自由和舒适。”

羅珂玥挑了挑眉，餘光看到操場上打籃球的男生們，皮膚白皙，身材精瘦，一舉一動或矯健或活潑。

默默拿出了化妝鏡，對着自己的臉一邊仔細研究一邊說：“你就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得了便宜還賣乖了，你坐在全校第一帥的帥哥旁邊欸，你這話要是被別的女生聽到，她們會打你的好嗎？”

虞夢也看向操場上的男生們：“說實話，坐在盛澤旁邊，我心裏也不是沒有一絲絲竊喜……但是一想到他欠我錢不還，還要每天薅我羊毛，我的心就痛。”

對她來說，錢比帥哥重要得多，帥哥不一定屬于她，帥哥還可能誣陷她暗戀他，但是拿在手裏的錢是踏踏實實的。

照鏡子的動作一頓，羅珂玥看着她嘆了一口氣：“看來鄭冉喆對你的後遺症很大。”

虞夢沒否認：“不可謂不大。”

高一的時候她和鄭冉喆同桌，她英語好數學差，鄭冉喆數學好英語差，兩個人剛好互補，虞夢起初對他挺欣賞，直到有一天鄭冉喆對她表白了。

虞夢很清楚自己的成績要爬上去很吃力，根本沒空也沒心情談戀愛，關鍵這是早戀啊！于是禮貌地婉拒了，然而鄭冉喆居然開始給她送東西，她不收鄭冉喆就威脅說如果不和他交往，他就告訴全校他喜歡她，讓她知道他的誠意。

鄭冉喆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也不真誠，眼神中還帶着惡作劇，虞夢第一次遇到這樣的情況，整個人都被吓到了，她沒想到一個青春期的男生可以這麽可惡。

她當然沒接受。

所以鄭冉喆還是把這事傳了出去，然後就是全校瘋傳她早戀，她像猴子一樣被全校學生在教室外圍觀，有人嘲笑她長相平平還早戀，有人甚至說她醜人多做怪……

你才醜！你們全家都醜！我只是長相平平好嗎！

“開心點吧妞兒。”羅珂玥收起化妝鏡，上前摘下她臉上的黑框眼鏡，捧着她的臉瞅着，“你長得其實也還可以……這個周末我有生日會，你好好打扮一下，在生日會上長長臉。”

虞夢正要說我不屑化妝，就聽到一道高亢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你生日會啊，不邀請咱們？”

教室後門口，汪星抱着籃球，身旁站着比他高一個頭的盛澤。

即使那麽随意地站着，盛澤也比其他人要吸睛。

虞夢注意到他的額發被汗浸濕了，濕漉漉的，襯得那雙眼睛更加深邃。

虞夢拉了拉羅珂玥的衣服想和她說點什麽，羅珂玥卻不假思索：“那你們一起來吧。“

看到汪星臉上的青春痘，又補了一句：“都打扮一下啊！”

汪星卻笑嘻嘻地拍了拍盛澤的肩膀：“咱老大這顏值，需要打扮？”

期望落空，虞夢心如死灰，看了盛澤一眼，脫口就道：“還是打扮一下吧，不打扮都不像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