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送她素戒
送她素戒
傅淮墨沖出去的時候溫舒寧沒有絲毫準備,本來兩個人互相攬着胳膊興致勃勃來捧場別人的表白現場,不時說說笑笑羨慕哪個女孩子能這麽幸運,結果不知為何她的反應如此之大。
由于傅淮墨沖過去連帶的慣性使得溫舒寧也一個踉跄,堪堪站穩之後身旁的人已不在。
溫舒寧來不及想為何,更不會聽聲音辨認出程卓,畢竟她對程卓是陌生的,即便他的帥是學院盡知的事情,可她不在意。
只知道事出必有因,她要去傅淮墨的身邊,面對一切即将未知的事情。
于是她也毫不猶豫地掙脫人群與她并肩而立。
表白現場突然沖出來一個女生把現場的氣氛頂到高潮,旁邊的人唏噓聲起,已經開始交頭接耳讨論着。
傅淮墨的雙頰微紅不知是凍的還是氣極所致,長卷發有些淩亂,站定後攏了攏被擠得變形的外套,絲毫不在意滞留在她身上的他人的目光。
“程卓,你不是說明天回來嗎?”她語氣如常不帶氣氛。
手捧紅玫瑰的程卓看見傅淮墨的第一秒是驚愕的,手輕微抖動過後,重新一副從容的模樣,随即下一眼看向了孫雪晴。
本來嘴角帶笑的女主角孫雪晴一時也嚴肅了起來,唇抿成了一條線,眼神如利刃一般直戳對面的男人,和外表的溫婉形成了極大的反差。
他看着傅淮墨眼神閃躲,“我……對不起,我們的問題能不能過後再談?”
這樣的場面就是十足的笑話,他額頭滲出絲絲細汗,涼風拂過如同冰碴鑽進皮肉。
“不可以,就現在,我們劃清界限,就在你跟別的女孩表白之後。”
如此一來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孫雪晴都會知道他程卓腳踏兩只船,還讓傅家小姐做備胎。
傅淮墨看着孫雪晴下垂在腹部的雙手因為緊握而繃出的青筋一時有些懊悔和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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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無形之中她也毀了一個姑娘對愛情的幻想,可是她必須這麽做,為了自己也為了讓孫雪晴知道眼前的男人不值得,在某種意義上兩個人情敵的身份之外應該還是共同踹掉渣男的盟友。
“傅淮墨,我從來都沒有喜歡過你,之前之所以跟你虛以委蛇都是對你的死纏爛打不勝其擾,你不會真的以為是個男人都要把你捧在手心裏吧?”
程卓一副無辜和不耐的神色,顯然已經對傅淮墨砸他場子這件事懷恨在心,不覺得自己對不住別人在先而是抱着你不仁我便不義的的報複心态。
傅淮墨聽聞後紅唇微動輕哼一聲,仰頭輕觸碎發,直勾勾盯着程卓向前兩步朝他走去。
手臂揚起,對着男人的臉就是清脆的巴掌聲。
溫舒寧驀地睜大了雙眼,不敢相信平時随和的傅淮墨是有多生氣才能做出打人的舉動。
“你幹什麽?”孫雪晴吼着出聲,第一時間伸手去察看程卓的臉。
程卓強壓着暴怒,舌頭抵着後槽牙,血腥味漸濃。
“所以是我的死纏爛打給了你勇氣用你的自卑和不負責任來打壓我嗎?偷換概念我不如你,別人捧着我跟你腳踩兩只船沒有必要關聯,不主動不拒絕在感情裏邊對方不會覺得你恭敬有禮只會覺得是渣男,而我喜歡你這件事撞了南牆自己認。”
“你打這一巴掌我受着,其他的我無愧于心,我不跟那些讨好你的虛榮男一樣,我有自尊。你說我不主動不拒絕,沒錯,我就是想看看傅大小姐求愛的模樣。”
溫舒寧都覺得不可理喻,傷害了別人怎麽可以如此坦蕩。
愛情收尾階段多少伴随不堪。
傅淮墨雙手垂在兩側,猩紅的雙眼似是要噴薄而出,冷靜理智全都抛諸腦後,第二聲脆響再次震驚在場的所有人。
溫舒寧上前兩步站在她的身側,攬着她的雙臂撫慰她愠怒的情緒。
程卓這次沒有忍受,推開孫雪晴,丢掉紅的滴血的玫瑰,直接上前一把推倒了傅淮墨。
嘴上咬牙切齒般怒吼道:“別以為是大小姐我就要慣着你!”
男人的臂膊青筋暴起,用了十足的力氣,即便是溫舒寧在後邊托着傅淮墨也毫無抵擋的餘地,也被帶倒。
地上的雪濕滑,被扔出的花束不堪一擊應聲而散落滿地,兩個女孩子被推到地上,周圍都是後退的人群。
唯有兩個健碩的身影逆着人流而上,不待看清是誰,只聽悶哼一聲,程卓被來人一拳打倒。
另外一個人則是焦急地扶起地上的女孩子。
溫舒寧看到熟悉身影的那一刻有些不可思議,傅淮硯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那沖出去揍程卓的又是誰?
程卓沒有防備被迎面的拳頭沖擊倒地兩米的距離,随後搖晃了下腦袋試圖清醒,緊接着又是一拳。
處于上風的林昭亦拳頭又急又硬,站在人群之外看到傅淮墨被推到的那一刻心髒驀然一空。
她可以愛別人,但不能受委屈。
因為向後的慣性,傅淮墨的手腕着地鈍鈍地疼,衣服上也蹭到了髒污。
只是被哥哥扶起後才發現單方面碾壓的林昭亦。
以及在一旁吓得花容失色的孫雪晴。
傅淮墨怕事情鬧太大對林昭亦不利,只能踉跄着站穩後對着他們喊到:“住手!”
林昭亦擡起的胳膊停在半空中,回眸望着稍顯狼狽的傅淮墨,呼出一口郁濁之氣,随即站起擺了擺淩亂的衣服,又恢複精英人士的模樣。
一步一步走向傅淮墨,拉起她的手腕徑直離開。
溫舒寧還想跟上去,欲張未張的口唇微動,算了,還是不打擾為好。
自己微涼的手腕處随即也傳來一股溫熱,手的主人缜着臉周身都是肅殺的冷寂。
溫舒寧不自覺打了個寒顫,順從地跟着他的腳步也離開。
徒留人群離散狼藉的場地,以及充滿諷刺意味的紅玫瑰。
學校門口是傅淮硯的座駕,陳沉見兩人出來忙打開車門,溫舒寧坐進去後,被溫熱包圍,心髒也被安撫不再狂跳。
車外陳沉跟傅淮硯交代着自己的見聞。
“傅總,剛才林總和小姐吵架了,小姐被兇哭了。然後他就把人帶走了!”
“你就看着他把小姐帶走?”
絲毫不記得剛才他的親妹妹也是被林昭亦從他的身邊帶走的。
陳沉局促地低着頭,十分為難,老板的家事他哪裏管得了,再說林總他也惹不起,只能如實彙報情況。
似是接受了事實,傅淮硯嘆息着說道:“算了,看他們的緣分吧!”随後眼神劃過一絲冷冽:“從今以後我不想再在明城聽到程卓這個名字。”
上車以後傅淮硯才觀察到溫舒寧被凍的發白的臉色變得紅潤。
“怎麽樣?受傷了沒有。”
溫舒寧閉着眼不發一言,他不知道又是哪裏惹到了姑奶奶不高興。
看她不為所動,傅淮硯幹脆上手檢查她的身體。
“你幹什麽?”溫舒寧對他的觸碰很是敏銳。
“你不是不理我嗎?”
“我只是在見識了一個極品男人之後無法正視另一個男人!”
人大多對美好的事物幻滅後而變得敏感性極強,且帶有消極傾向。
傅淮硯有被她的‘連坐’殇到,只能默默坐直身體,然後輕吐委屈的話語:“我們之間難道不是你一直想甩了我嗎?怎麽反倒惡人先告狀。”
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只要他們待在一起話題總是圍繞離婚展開。
溫舒寧沒接他的抱怨,身體放松閉眼休息。只是他委屈巴巴的語氣一直在心頭萦繞。
車子開到清桐別墅,田嫂聽見聲音響起立即明白是傅淮硯回來了,忙着出去迎接。
只是兩夫妻的氣氛沒什麽變化,依舊不鹹不淡。
天色已晚簡單洗漱過後便開始休息。
時隔半個多月兩人再次同榻而眠有些東西在微妙變化着。
溫舒寧背對着他,雖閉着眼睛耳朵很是靈敏,知道他翻來覆去睡不着,許是知道她抗拒他并沒有像以前一樣從後邊擁着她。
兩個人都心照不宣,不知過了多久傅淮硯才揣摩着出聲:“你不想知道我為什麽會出現在明城大學嗎?”
溫舒寧仍閉着眼,語氣淡淡:“不想知道。”
明天就是聖誕,情侶總是抓住一切能在一起的機會,她的冷淡試圖能把他的堅持擊退。
身後的熱源在靠近,溫舒寧覺察到腹部的右手被他拿起,之後掌心握住了一個圓狀的東西。
大概被他攥了太久,溫溫熱熱的,觸感很明顯,是一枚戒指。
她不能收下,順着他的手就要還給他。
傅淮硯知曉她的舉動順勢又緊握住她的手:“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從不見你帶婚戒,怕你覺得太招搖,這是一枚素戒,不用現在就戴,你收下我便心滿意足了。”
許是覺得沒有說服力,又加了一句:“萬一有一天你願意戴了呢?
他想,等他把周家的事情處理幹淨,接回溫奶奶她一定會願意的。
黑夜吞噬萬物像是餍足的怪物,徒留靜的發慌的困籠。
他越是對她好,溫舒寧的悸動越難以覆滅,感情如燎原不時起伏不定。
僵持的身體不知過了多久,手上的溫熱有沒有離開溫舒寧都不知道,她只記得素戒在手裏緊緊攥了一夜,在她的內心深處很想回應他,她願意。
只是她沒有勇氣,也不能。
第二天枕側不見傅淮硯,如同往日一般照常上班。
她找了一個精致的盒子把戒指放了進去,也試圖塵封搖擺不定的心。
吼吼吼傅總可憐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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