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第33章

費何意對尚時也是有幾分恨鐵不成鋼,同時順便感嘆一下上司的膽子是真的大,連秦瑾的人都敢碰。

比起尚時來,他可是窩囊了不少,一直都是有賊心沒有賊膽,要是真的敢随心所欲,就不會被身後的這個保镖盯着了。

尚時眉頭輕皺,為了這個角色,他還特意修了眉,所以他現在的眉形略細長,眉色也較淺,即便是皺着眉,也是讓人瞧不出半分兇戾。

他擡手揉了揉眉心,很快就接受了這個事實,感嘆這不愧是強制愛小說中的劇情,就是刺激。

畢竟是強制愛文,少不了虐身虐心,身為主角攻的秦瑾察覺到自己的心上人對被人有了好感,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這次把屠明知叫來演戲一定就是虐心劇情了。

尚時放下手,“他什麽時候過來?”

這段時間尚時比較忙,沒抽出時間去醫院看屠明知,不過他倒是給屠明知打過電話,屠明知只在醫院裏住了幾天就離開了,尚時勸屠明知在醫院裏多住已經,可是屠明知不肯,要他住院也行,但是尚時必須來陪他。

尚時抽不開身,這件事情就不了了之了,他還一直擔心秦瑾什麽時候再對屠明知下手,所以偶爾也會打電話問問屠明知的近況,屠明知最近一直待在家裏,一切正常。

就在他想秦瑾怎麽沒有行動了,這不,秦瑾就想出了新的“強制愛”的手段,新奇中還夾雜着刺激。

費何意見尚時如此滿不在乎,他這個旁觀者頓時是怒火中燒,也不管身邊還有個保镖在盯着他了,幾分咬牙切齒道:“你明不明白現在的狀況?要是屠明知真的來了,你會被秦瑾……”

費何意的話總算是激起了尚時的好奇心,他正擡眸等着費何意繼續說下去呢,結果費何意身邊的保镖打斷了費何意。

“尚先生,兩天後,你會在劇組見到屠明知。”

尚時點點頭,“好,我等着。”

等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尚時是轉身就走,哪裏還去去管眉頭皺成小山丘的費何意,他的休息時間可是很寶貴的,可不想要都浪費在費何意的身上。

但是該說不說,站在費何意身邊的保镖樣貌不差,甚至是有點小帥,皮膚小麥色,是和其他人不太一樣的硬漢形象,下颚線清晰堅韌,可能因為他是保镖,存在感也是比較低的,所以會被人忽略也不足為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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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镖看着費何意,削薄的唇微啓,冷聲警告,“費少,做好秦董吩咐的事情,不要節外生枝。”

費何意現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可是他憋着一口氣也發出來了,擡眸森然的看着保镖,“你算什麽東西?我的事情你也敢管。”

保镖沒有才關色厲內茬的費何意,他在野外的時候見過不少像費何意這般被逼入困境的猛獸,但是無論那猛獸低吼的多麽厲害,牙有多麽鋒利,被逼入困境就是被逼入了困境,無論再怎麽掙紮,這只猛獸其實都難逃他最後的結局。

而他從來都不會為了這樣的猛獸的死而感到悲傷。

……

保镖說了只兩天之後,結果第二天,尚時就在劇組內見到了屠明知。

屠明知依舊是穿着深色的衣服,廉價又普通,即便是在炎熱的陽光下,男人也是很少出汗,常年不見陽光的肌膚透着幾分不算健康的白。

他今天沒有戴口罩,與秦瑾十分相似的面容就展露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但是氣質與壓迫感上沒有秦瑾那麽令人喘不過氣來,更加不會讓尚時感受到腿軟。

尚時盯着屠明知的那張臉,微微有些失神,因為不久之前,他剛剛見過了秦瑾,還是被人接到了錦繡城。

這次,侍者依舊是把他帶到了包間的門口,他倒也想要盡職盡責,幫尚時打開門,可是門口守着兩個五大三粗的保镖,他衡量都不用衡量,直接把尚時扔下,自己就跑了。

站在門口的保镖剛好是熟人,尚時昨天在費何意的身邊見過他,不過他依舊冷着一張臉,例行公事的給尚時打開了門,微微彎腰,“先生,請進。”

這“尚先生”的确是人人都可以叫,但是當着秦瑾的面,保镖只敢稱尚時為“先生”。

包間內的冷氣十分充足,可以說是在會所外面要熱死,進到會所內後要冷死。

氣壓略低的男人坐在白色的真皮沙發上,他穿着黑色的襯衣,所有的扣子都扣的整整齊齊的,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頸,以及十分性感的喉結。

秦瑾交疊着修長的雙腿,酒杯中淺紅的影子落在他冷白的手腕上,腕表泛着極為淺淡的冷光,一張暈染着成熟的面容在柔和的燈光下少了幾分陰翳,多了些許的夢幻。

尚時站在門口的這個位置剛剛好,可以看清楚秦瑾的臉,又不會覺得腿發軟,但是總不能夠一直站在門口。

他緩緩往包間內走,這裏就只有他們兩個人,他每走一步發出的輕微的響聲,在這裏都尤為明顯。

尚時的腿開始發軟,而秦瑾的臉也開始變得模糊不清,他停在了可以接受腿軟程度的距離上,可是秦瑾卻有些不太滿意他站的那麽遠,他微微擡起手中的酒杯,對着旁邊的沙發就是一點,“尚先生,請坐。”

尚時的确不可能永遠站着,他挑了離秦瑾最遠的一個地方坐了下來,小腿更軟了,他只能故作無事發生。

秦瑾遞過來杯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抓取東西的時候更加好看,指節微微凸出,尚時見他伸過手來,腿更軟了,并且這種軟綿的感覺一直往上蔓延。

尚時接過了杯子,裏面裝得不是酒,而是新鮮的西瓜汁,飄着淡淡的甜香味,他下意識的擡眸秦瑾,輕抿了一口西瓜汁。

他專注于杯中的西瓜汁,沒有注意到秦瑾一直放在他身上隐晦又充滿侵略性的目光。

尚時因為身子太過軟綿而覺得有些不舒服,他盯着手中的杯子,不去看秦瑾,那種腿軟的感覺就會弱一點,“秦董,你找我來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嗎?”

他也無奈,秦瑾的人都來劇組接他了,五大三粗的保镖往那裏一站,不用說什麽,就足夠讓人避之不及了。

秦瑾交疊着雙腿,神情淡淡,眼尾輕壓着,涼薄的唇被酒潤濕過,有一種難以說明的妩媚,“我留給你的名片呢?”

“……還在。”尚時怔了怔,回秦瑾話的時候,也就忘記不應該去看秦瑾的臉,等他看到了,再想要移開視線,這腰都軟了大半,腰都直不起來,也只能輕靠在沙發上,來掩飾他的異樣。

秦瑾給他的那張名片,尚時是留着,但是早就不知道扔在家裏的那個角落裏了,可能與某些雜志放在了一起吧。

秦瑾薄唇微不可查的揚了揚,眸中的陰翳淡了不少,只是這種變化實在淺,他起身走到了尚時的身邊。

從男人身上落下的淡淡的影子落在了尚時的身上,那種居高臨下的目光充滿了壓迫感,尚時想要忽略也忽略不了,想要不看秦瑾也是做不到的。

可是這一擡頭,尚時的整個身子都泛軟,動一下都費勁,腦子越來越暈,他還未好好的緩一下,身前的男人微微彎下腰,他又聞到了熟悉的檀香味,心煩意亂的情況下又怎麽能夠做到真正的清心寡欲。

“劇本看過了嗎?”

“屠明知應該很喜歡你吧?他對我的時候,都沒有那樣不要命過。”

秦瑾的聲音低沉,充滿磁性,聽完他說兩句話後,還想要繼續聽,尚時也是這個樣子,可是他現在就和踩在軟乎乎的棉花上一樣,完全穩不住身子。

這是吃醋了?

那的确應該是醋,他都把強制愛文裏主角攻最好的主角受給搶走了,秦瑾要是不吃醋就說不過去了。

尚時擡手撐住太陽穴,“……所以呢?”

秦瑾手撐在尚時身側的靠背上,輕垂着羽睫,“所以,我希望你能夠狠狠的抛棄他,最好是讓他傷心欲絕,就在劇組拍戲的這段時間裏。”

尚時下意識舔了舔下唇,他現在腦子暈乎的厲害,秦瑾每說一句話,他都要仔細思考好久。

這是要讓狠狠的傷害屠明知的心呀,然後秦瑾就可以趁虛而入,好好地安慰屠明知,據他對強制愛小說的了解,日後這件事情必定會暴.露,然後又要虐心一波。

“如果我不答應……”尚時緩緩擡起眼眸,眼中蕩着些許醉意,他這是沒有喝酒就醉,“你是不是會叫我在這個城市裏混不下去。”

他見小說劇情都是這個樣子的,所以順口就說出來了,但是一般強制愛的男二也算是有權有勢,不像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演員。

秦瑾目光輕滞了一下,身上的氣壓柔和了許多,“你可以答應下來,我會給你更好的資源,讓你一夜爆紅。”

尚時微微搖了搖頭,“用不着……”

“這些東西對我來說沒有用。”

他說的是實話,因為他在世界裏原本就是一個過客,過不了多久,他就會徹底離開這裏,所以這裏的錢與名對他來說只能快活一陣。

這是尚時拒絕的真正理由,可是秦瑾聽到的卻變成了另外一種意思,以為尚時可以不要爆紅的機會,而選擇屠明知。

他緩緩起身,黑色襯衣勾着他的腰線,冷白的手輕扯了一下領口,喉結上下滑動了兩下。

尚時以為秦瑾要對他發難,或者是發火,因為他搶走了秦瑾的心上人,可是這些統統都沒有,不但如此,面前的這個男人還肆無忌憚的對他釋放着荷爾蒙,生怕自己不會被他吸引過一樣。

他對自然界的雄性動物略有了解,往往他們求偶的時候,就喜歡打扮得花枝招展,以此來吸引異性。

雖然秦瑾不是動物界中發.情的雄性,但是不得不承認秦瑾充滿了魅力。

“你應該多考慮一下,這件事情對你只有益處,沒有害處,你與屠明知相處了一會兒,也應該知道屠明知與尋常人不同的地方。”秦瑾依舊用着他低沉的嗓音在誘導着尚時。

尚時現在的意識和堅定是半分錢的關系都沒有,可是他只知道面對秦瑾時否決就可以了,無論秦瑾說什麽。

他其實也很好奇,為什麽面對秦瑾時身體會有這樣的反應,這難道就是攻一天生克制攻二。

他搖了搖頭。

秦瑾眸色逐漸幽深,并沒有因為尚時再一次拒絕而動怒,反倒是唇角揚起的弧度越發的清晰,他放在尚時腦側的手在緩緩靠近尚時,“這樣對你沒有好處,越屠明知相處的越多,你就會發現屠明知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純良。”

尚時暈乎乎的腦袋先是點了點,随後又搖了搖。

他其實并不明白秦瑾既然如此喜歡屠明知,為何又要一直貶低屠明知,他這個攻二都看不下去了。

他擡起手臂擋了一下秦瑾的手,“……你對屠明知很了解?你憑什麽要這麽說屠明知?你對他做了特別過分的事情吧?”

秦瑾聽完尚時的話,微微側了一下頭,半張俊美的側臉隐沒在陰影中,心情在不斷攀升,“所以,你現在要為他讨回公道。”

尚時薄唇輕抿,手腕一轉,杯中的西瓜汁倒在了地上,還有不少濺落在了秦瑾奢侈的皮鞋上,他意味不明的翹起唇角,“公道?什麽樣的公道?”

“你在可憐他?你想要保護他?”

秦瑾的問話在尚時這裏聽來是有點怪怪的,因為秦瑾似乎巴不得快點承認他肯定的答案,這一點都不像是在對付自己的情敵。

尚時還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兒事,秦瑾離得他太近了,實在是影響他的思考,可是他又不想要表現出來,讓秦瑾找到拿捏他的方法。

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又一陣嘈雜的聲音,尚時看過去的時候,季宏剛好擺脫保镖的糾纏闖了進來。

季宏的形象着實算不上太好,反正比起尚時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差了很多,從季宏平時的穿着上來看,季宏是非常将就細枝末節的人,可是現在的季宏衣衫淩亂,頭發也是亂糟糟的,脖子上還有掐痕,不難看出來他剛剛與發生了争執。

保镖就跟在季宏的身後,對上秦瑾的視線後,他微微低了低頭,退出了包間,但還是站在了門口。

尚時盯着滿身腱子肉的保镖,因為此時腦子不好使,就多看了兩眼,越看越覺得不太對勁,保镖實在不像是打不過季宏這種公子哥的,何況這也不是真的要他打死季宏,只是攔住季宏就可以了,不至于這種程度都做不好。

秦瑾看到闖進來的季宏,他站直身子,走離了尚時,尚時得到了可以喘息的機會。

“季少,有事嗎?”秦瑾的語氣平淡,從中聽不出任何情緒,亦如秦瑾本人一般令人難以捉摸。

季宏唇瓣抿成了一條直線,秦瑾對待尚時有“特殊關照”,但是對別人可不會,季宏是真真正正在面對着秦瑾對他的壓迫感。

他視線轉移到尚時的身上,微微颔首,“是有點事情,我提前和尚哥約好了。”

尚時挑了挑眼尾,趁着秦瑾背對着他的時候,他站起了身子,但是手還得撐在沙發靠背上,季宏說的信誓旦旦,但是他對這件事情完全不知情。

還有季宏對他的那個稱呼,他也是今天第一次聽,覺得滿新奇的。

秦瑾微微側眸看向身後的尚時,“是這樣嗎?”

尚時看了看季宏,又看了看秦瑾,如果秦瑾今天找他過來就是為了讓他拒絕屠明知的話,那他完全沒有興趣。

他對秦瑾點了點頭,“提前約好了,我還晚點了。”

秦瑾的瞳孔的顏色逐漸加深,唇角不見一點弧度,變得冰冷無比,他擡起手整理了一下領口,尚時不會去看秦瑾的臉,但是這并不影響他看秦瑾身上的其他地方。

秦瑾的動作一下子就讓他想起來,之前秦瑾說過的話,秦瑾好像是不喜歡別人看見他的身子,“身子”這兩個字在秦瑾這裏是飽含了脖子的。

“抱歉,是我耽誤了你的事情,尚先生。”

“沒……沒什麽。”

秦瑾驟然變冷的語氣讓尚時不知道該怎麽應答,他從秦瑾身邊經過時還略微有些提心吊膽,總覺得秦瑾會突然将他攔下來。

不過,他有些多慮了,秦瑾并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看着他從自己的身邊經過。

直到走出包間,尚時才覺得身上那種柔軟的感覺沒有了,腿又變成了他的腿。

尚時此時的表情有些呆愣,仿佛沒有從方才的事情中緩過神來,整個人看上去有點驚魂未定,季宏面色凝重,抿着唇看向尚時,把尚時帶到了一個角落裏。

“你對秦瑾了解多少?”

季宏皺着眉,一上來就問這種尚時回答不上來的問題。

尚時與季宏對視了一眼,“沒有多少。”

季宏聽完後眉頭皺的更緊了,神情嚴肅,似是怕周圍有人偷聽,他壓低了聲音,“秦瑾他……”

他斟酌了一會兒,對上尚時清明又詢問的眼眸,忽然不知道這件事情該如何說出口了,突然轉變了話題,“秦瑾對他父親的态度很奇怪吧?哪有人的父親死了快一個月,才想起來要舉行葬禮的。”

“秦瑾的父親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他的掌控欲特別強,從不允許秦瑾忤逆他,如果秦瑾做了讓他不開心的事情,秦瑾他……”

尚時看着季宏的表情忽然變得極為糾結和痛苦,仿佛親身經歷過一般,大概就知道了秦瑾有一個瘋子父親,秦瑾是在絕對父權下長大的。

這倒也不奇怪,美強慘攻一嘛,他能夠理解,這樣的攻一才會叫人又愛又恨。

季宏緊張到舔了舔唇,“這種事情我無法和你形容,但是秦瑾絕對是在某一定程度上的虐.待下長大的,他與他的父親一樣,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件事情本就很奇怪,與窦文钰大張旗鼓的追求秦瑾不同,季宏一直都是默默關注秦瑾,會留意所有和秦瑾有關的事情,但是這麽多年過去了,他對秦瑾的了解很少,直到最近,他收到了一份來自秦瑾父親的“禮物”。

這份“禮物”是有關秦瑾小時候所經歷過的一些事情的記載,有文字,有圖片,上面的內內容大多數雜亂無章,語句還會有不通順的地方,像是自述,又像是觀察日記。

但是,季宏覺得應該是前者,因為那字跡絕對是出于秦瑾之手。

季宏原本就沒有那麽喜歡秦瑾,他當初第一次見到秦瑾的時候還很小,是單純被秦瑾那張臉所吸引,他對秦瑾感興趣,但是和喜歡與愛還是有一段距離的,所以當他看到這些東西時,沒有對秦瑾産生絲毫的憐憫,因為之前他一直把秦瑾當成沉穩的正常人來對待,但現如今看來,秦瑾太過不正常了。

或許秦瑾一直都把窦文钰玩弄于股掌之中,對這樣的人,他只覺得膽戰心驚,從未有過半分憐憫。

“嗯,我知道了,你來找我就是為了和我說這件事?”

季宏可是豁出去半條命來找的尚時,但是尚時神情上不見一點後怕,語氣平緩,是一點劇不覺得方才自己深陷陷阱,甚至多多少少還有幾分無所謂。

“尚時,我是認真的,你覺得在父親虐.待下,終日被關在閣樓裏的孩子長大後會成什麽樣子?”

季宏不是多麽有正義感的人,之所以把自己搞得這麽狼狽也要把事情告知尚時,是因為他雖不喜歡秦瑾,但是也花了不少時間去關注秦瑾,可以說是為了關注秦瑾,他忽略了身邊所有對他抱有好感的人。

他只是替自己感到不公,關注了這麽久的人結果就是這個樣子,他感覺就像是被辜負了一般,反觀尚時,好像更符合他對夢中情人的幻想。

尚時無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後腰,這裏的軟麻感已經沒有了,他垂下的羽睫輕顫了兩下,忽然換了一個話題,“你怎麽知道我在這裏的?”

季宏怔了怔,脫口而出:“費何意說你在這裏,讓我過來看看你,害怕你會出意外。”

“他告訴你?他怎麽會告訴你?我和你……應該算不上是太熟吧?”尚時很快就發覺不對勁的地方,他與費何意還有季宏都不熟,費何意為什麽會想要來救他,還把季宏找來了。

季宏眸光微微閃爍了兩下,語氣突然生硬了下來,“費何意不可能把這件事情告知文钰,且不說他們兩個人不對付吧,即便是文钰知道了你現在的處境,他都沒有辦法來救你,他被關在家裏了。”

季宏沒有騙尚時,窦文钰的确是被困在家裏了,還是被窦父關起來的,沒有什麽原因,只是因為窦文钰最近的做所作為太過離譜了,先是在秦家葬禮上大鬧,還叫人被困住塞進了衣櫃裏,讓秦家的人給送了回來,要多麽丢人就有多麽丢人。

這還沒有完,窦文钰又開車撞了人,好在屠明知傷的不嚴重,也沒有要追究的意思,賠了點錢就這麽過去了。

窦文钰被關在家裏,自然是各種不服氣,各種發火的,可是房間裏能砸的東西都砸了,依舊沒有人來搭理他。

暫時冷靜下來的窦文钰幹脆把方長恒當成了一切的罪魁禍首,但方長垣倒也不完全是被冤枉的,有些事情也是方長恒在背後推波助瀾的。

窦文钰眼底滿是兇戾,磨了磨後牙槽。

尚時聽着季宏越說越變味的話,急忙将人打斷,“好了,我知道了,今天晚上謝謝你,我先回去了。”

他就是好奇季宏怎麽會來管他的閑事,但是季宏是越說越不對勁。

……

尚時看着比他早到劇組的屠明知,緩步走了過去,男人比他要早到劇組,存在感很低的站在一旁,垂着眼簾,似乎非常局促。

但是這種局促在見到尚時時完全打破了,他看向尚時,清澈的眼眸裏暈染了淡淡的光暈,邁着修長筆直的腿快步走向尚時,可是即将走到尚時的身邊,他又停下了腳步,輕聲道:“對不起,我并不知道你也在這裏工作。”

“我現在開不了車了,那天的車禍給我留下了一點心裏陰影,我看到方向盤,手指就會發顫。”

屠明知之前就是靠着開計程車賺錢,若是換個人來,在自己掙錢的工作被毀了後,肯定沒有屠明知這般毫不在乎,還用極為輕松的語氣談起這件事情來。

屠明知擡起他的手,“我想換份工作,就找到了這裏,他們說缺個演員,要我來演。”

尚時皺了皺眉,欲言又止,想要說的話到了嘴邊又變了,“劇本你看過了沒有?這個角色可能還挺有難度的。”

他是沒有想到秦瑾把屠明知騙到了劇組,屠明知對秦瑾的所作所為是毫不知情,還以為是憑着自己的努力才找到了這份工作。

尚時瞧着屠明知眉宇間的欣喜,要戳破他的話實在是說不出口,可是尚時有一點誤會了,屠明知的确高興與興奮,但不是因為他找到了一份薪水不錯的工作,而是因為他見到了尚時。

“我學東西很快的。”屠明知淡淡的揚了一下唇角。

這原本就不是學東西快不快的問題,但是尚時不好戳破,他以為屠明知就是随口說說,但是屠明知化上妝,裝扮上後,與劇本中所描述的那個角色還是有幾分相似。

屠明知看過劇本,了解了他這個角色後,看到穿上裙子的尚時,面頰又紅又滾燙,目光移開後,又悄無聲息轉了過來。

原本是沒有屠明知現在這個角色的,但是為了給尚時加戲,便添了這麽一個角色,如今想來,尚時倒是覺得為了添進來屠明知這麽一個角色,才給他加戲的。

尚時之前還在想為什麽要給他這個一點都不出名的演員加戲,他又沒有靠山,也沒有背景,給他加戲屬于費力不讨好的事情。

如此一看,給他加戲的事情很有可能是秦瑾做的,就是為了讓他在劇組裏狠狠拒絕屠明知。

尚時撩了一下額前的碎發,他只能說秦瑾的這個攻一很有作為強制愛文中主角攻的自覺,能想出來各種花樣。

屠明知拿到的這個角色也是蠻有意思,平時看上去人模人樣,外表也老實,就是一個平平無奇的鄰居,話也不多,偶爾被樓下的大媽嗆一句,或者去菜市場買菜,有人給他缺斤少兩,他即便是知道了,也不會去和人争執,所以經常吃虧。

旁人都知他性子老實,常常欺負屠明知,他也都忍受下來了,可能無人會想到他日後會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屠明知是喜歡住在樓上的尚時,從見第一眼就喜歡,兩只眼睛都看直了,可是他從未和人說起過他的感情,就這麽一直壓抑着,尚時自己也不知道。

是有一次,尚時被一個醉漢調戲,屠明知恰巧路過,見到尚時被人欺負的一幕,眼睛驟然就紅了,也一改平時老實的性格,直接沖上去把人推開了。

屠明知是長得人高馬大,但是打架的事情他沒有幹過,他是空有力氣,卻不知道該如何用,醉漢雖然被他“擾了興致”,但是沒有繼續糾纏尚時,倒是屠明知身上都是傷,還鼻青臉腫的,走個路都費勁,搖搖晃晃。

尚時是不太喜住在他樓下的屠明知,盡管屠明知老師,但是屠明知看他的目光太過古怪,讓他極為不舒适。

但是眼下,屠明知是為了救他才受傷的,就算他再不喜歡屠明知,也不能夠把屠明知丢在這裏不管不顧。

所以他上前,微微猶豫後,他對屠明知伸出了手,扶起了屠明知,嘴上問着關心的話,他這裏是真心的,所以也就沒有注意到屠明知看他的視線。

尚時不清楚自己現在的處境,還覺得自己之前太過以貌取人了,或許屠明知就是寡言少語了一點,人并不壞。

屠明知平時是不壞,這是他表現出來的,但是還有一部分沒有表現出來,誰又能知道那部分是好是壞。

尚時想要好好感謝一下屠明知,可是誰知他把屠明知送到了家門口,屠明知突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黑白分明的眼眸裏充斥着濃濃的、炙熱的感情,看得人心驚。

尚時脫離戲中,來到戲外,還是會被屠明知這樣的演戲而驚到,他先前還害怕屠明知會在鏡頭面前怯場,如今屠明知表現的是比他這個半吊子演員好多了。

不過,和屠明知對戲,不會覺得自己被壓了一頭,反倒是讓他更加投入這段劇情中。

屠明知最終還是難控自己的感情,沾了雨水的手拉住了尚時手臂,強行将尚時留了下來,尚時還一臉懵,下意識對着屠明知投向詢問的目光。

可是他的疑惑無人回答他,他看着屠明知緩緩欺壓下身子,這吻就暈染在他的唇瓣上,雖然只是輕微一點,但他還是很震驚。

當初說好了,是要錯位的,如今位置是錯開了,那個吻就是輕輕而過,立馬就消失了,這讓尚時真不知道該說什麽可好。

屠明知親完之後,就要輪到尚時反應了,按照提前說好的,他會惱羞成怒,用力的甩開屠明知的手,然後再反手給屠明知一巴掌。

前面的動作不難做,但是後面這個……他極其害怕掌握不好力度。

有的時候,越害怕什麽,越會出現纰漏。

尚時擡手打了屠明知,可是這巴掌要落到屠明知的臉上時,他下意識的放輕了力道,如此一來就不出效果了,導演喊了停。

導演輕皺着眉,看正方才的拍攝片段,如果不是那麽精益求精,方才的片段不是不能夠用,何況他原本就不是精益求精的人,這個片段所呈現出來的效果絕對夠讓他滿意了,可是……

導演隐晦的目光落在了穿着黑色外套的屠明知的身上,他只感偷偷瞧着,不敢用正眼瞧。

尚時第一次扇人巴掌,害怕掌握不好力度,他用的力氣不是很大,站在他對面的屠明知臉上就已經泛紅了。

上過妝的屠明知膚色黑了一點,唇色淺了不少,即便這樣,五官線條依舊是好看的,除了被尚時打到的那一塊。

尚時是越看越愧疚,雖說這只是在演戲,但是心裏上總是有那麽些許過意不去的,他擡起手碰了碰屠明知臉上微紅的地方,“沒事吧,疼嗎?”

屠明知的眼神一變,純良溫和在慢慢褪去,随後變得陰翳執拗,他似是安慰尚時般的笑了一下,

“不疼。”

“喜歡被你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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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