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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鄭藝涵的母親離開後,于策遠走向郁寧,看她目光放空,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沒有多問。
他沒問,倒是郁寧先開了口。
“你說我該不該放過鄭藝涵?”她問他。
看她心情低落,又十分迷茫的樣子,于策遠難得一見的正經起來,他說:“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做了壞事就該受到懲罰,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她的行為對你造成傷害是事實,你有權追究她的責任。”
他作為局外人,沒有理由幫她做任何決定,但就這件事來說,在他看來,郁寧是受害者,事後鄭家那些人的所作所為看似是在道歉認錯,可實際上就是明目張膽的道德綁架,更何況那些人裏還有郁寧的親生母親。
原本那天他和郁琛在見一個客戶,郁寧給郁琛打電話求救的時候他就在身邊,所以他才會和郁琛一起去了鄭家。
當看到郁寧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的樣子,就連他都氣得想動手,郁琛作為郁寧的哥哥,怕是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從郁琛接到郁寧的求救電話到他們趕到鄭家,将近二十分鐘的時間,也就意味着郁寧在地上躺了二十分鐘,甚至更久。
沒人報警,沒人叫救護車,而那時候站在郁寧身邊的人竟然是她的親生母親,就這樣眼睜睜看着她躺在哪裏,沒有任何施救行為。
難以想象當時的郁寧有多絕望。
要是她傷到頭或是傷得重一點,耽擱那麽長時間,後果不堪設想。
可想而知郁琛有多憤怒,如果不是顧及彭敏是郁寧的親生母親,鄭家早就玩完了。
郁琛目前還沒有對鄭家下死手,但不會一直放任鄭家逍遙自在的。
郁寧從小在郁家長大,有長輩疼愛,有哥哥呵護,沒受過什麽委屈,被人那樣對待,郁家豈會善罷甘休。
但現在見了罪魁禍首的母親後,郁寧似是動了恻隐之心。
而她之所以心軟,或許是因為……
以前于策遠就時常聽郁琛說起兩個妹妹,說起郁嘉時,郁琛大多數時候無奈嘆氣,很是頭痛的樣子,但說起郁寧,郁琛總是一臉欣慰。
人前的郁琛說一不二,高冷嚴肅,但與郁琛關系親近一些的人都知道不茍言笑的郁總其實是個寵妹狂魔。
不管是叛逆驕縱的郁嘉,還是聰明乖巧的郁寧,她們都是郁琛的妹妹,是郁家的千金大小姐,郁琛把她們保護得很好,特別是郁寧。
在郁寧受傷之前,于策遠一直以為郁寧和郁嘉一樣和郁琛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直到前幾天郁寧出事後,于策遠才知道郁寧是郁琛的堂妹。
後來郁琛和他說了一些郁寧小時候的事,因此他才知道郁寧和彭敏的關系。
她年幼喪父,沒多久母親改嫁,把她扔給了郁琛的父母。
聽郁琛說,郁寧的父親是為了救郁寧才出的意外,郁寧親眼看着父親死在自己面前,那時她還很小,但已經記事了。
她父親去世後她有近一年的時間不哭不鬧也不與人交流,郁琛的父母帶着她四處求醫,得到的診斷結果都是她得了自閉症,之後又帶她去看了好幾個心理醫生,沒有任何氣色。
好在沒過多久她就開口說話了。
據郁琛說,她就是從那時候起就變得很懂事,之後就一直比同齡的孩子要乖巧聽話。
現在于策遠好像有點明白郁琛為什麽會希望她能像郁嘉那樣任性了。
這個女孩善良得讓人心疼。
郁寧哪裏會聽不出來于策遠是在安慰她,平時兩人鬥嘴鬥慣了,他突然這麽正經,她反而有點不适應了。
“謝謝你安慰我。”她微笑接受他的善意。
于策遠看她笑了,也就放心了。
“時間差不多了,我得回學校了,下午你可別偷懶,必須按照課表完成任務,晚上我會抽查的。”
郁寧笑着,拔高了聲音應了一聲。
“知道了,于老師!”
郁嘉睡醒已經下午三點,她從樓上看郁寧一個人坐在那裏認真看書,随口問了句,“怎麽不見于策遠,他走了嗎?”
郁寧擡頭,反應稍有些遲鈍,眼神帶有幾分茫然,“姐,你醒了,餓不餓?”
郁嘉摸摸肚子,點了點頭,随後又問:“哥新請的廚子還沒來嗎?”
郁寧已經醒過神來了,思維清晰,理解能力也恢複了。
“于策遠就是哥請來的廚師,在劉姨回來之前,他給我做飯。”
郁嘉有點懵。
“你說誰?”
郁寧回答:“就于策遠啊,他現在是我的家教老師,兼職咱們家的廚師,他做菜挺好吃的,下午他有課回學校了,下課後過來做飯。”
郁嘉驚訝不已,大步來到郁嘉面前,再次确認,“你說的是于策遠,我應該沒聽錯,對吧?”
郁寧點頭,“對啊,就是他,一會兒他應該就過來了,今晚你可以嘗一嘗他的手藝。”
話說完,郁寧又有點擔心郁嘉。
“姐,你對他……”
郁嘉打着呵欠,擺了擺手,“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買賣不成仁義在嘛,他不做我男朋友,來咱們家當廚師,怎麽說也是我占上風啊,是他伺候我,我有什麽好在意的,也就你這種小孩子才會想這麽多。”
郁寧一時無言,在她看來,表白被拒,卻又狹路相逢這種情況實在是挺尴尬的。
但顯然是她想太多了,作為當事人的郁嘉完全沒放在心上。
不過想想也是,郁嘉換男朋友的速度和換衣服差不多,應該已經習慣了應對這種尴尬場合,久而久之也就不足為奇了。
郁嘉沒吃午飯,确實是餓了,廚房裏被于策遠收拾得幹幹淨淨的,什麽都沒給她留,她又上樓去了,沒幾分鐘郁寧就見她抱着一堆零食下來。
“姐,哥不是不讓你在家屯零食嘛,你把這些零食藏在哪裏?”
郁嘉得意地說:“劉姨才不像哥那樣冷酷無情呢,我事先就和劉姨串通好了的,她給我收拾房間的時候就當看不見,就藏在我床頭的櫃子裏,哥他總不能去搜我的房間吧,也就你膽子小,把他的話當聖旨,你別什麽都聽他的。”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把零食藏在觸手可及的地方還不被發現,郁寧突然有一種智商被按在地上摩擦的感覺。
其實也不是郁琛什麽都要管,而是郁嘉的生活習慣太不健康了,飯量小,平時零食不斷,晚上經常熬夜,喝酒什麽的沒個度,苦口婆心勸說無效,郁琛只能采取強硬措施,不許郁嘉在家裏屯零食,要是被郁琛發現,郁嘉的零食就會全部被扔進垃圾桶裏。
郁寧向來聽話,飲食習慣良好,作息規律,郁琛倒是一點也不擔心。
郁嘉打開一袋薯片,自己先吃了兩片,而後遞給郁寧。
“喏,這是你最喜歡的味道。”
郁寧接過郁嘉遞過來的薯片,看了眼包裝袋,确實是她平時比較喜歡的原味。
随後郁嘉自己又開了一袋,吃了兩片就放下了,又打開其他的零食,就這樣,她幾乎把所有零食的包裝袋都撕開嘗了一遍,有些興致缺缺。
郁寧看她這麽浪費,欲言又止。
郁嘉看她這反應,倒是收斂了一點,沒再繼續,而後往沙發上一坐,拿出手機登錄游戲。
她眼睛盯着手機屏幕,手指靈活操作,漫不經心說:“我忘了告訴你了,剛才是哥打電話把我吵醒的,他說下班就回來了,帶我們去外面吃飯。”
郁寧訝異。
“去外面吃?”
郁嘉眼也沒擡,手上繼續操作,一心二用絲毫不影響她的速度。
“對啊,好像是逾白哥來了,說要請我們吃飯。”
郁寧咀嚼薯片的動作停下,薯片含在嘴裏,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郁嘉。
“姐,你剛才說的逾白哥就是早幾年來咱們家住了一個暑假的那個大哥哥,是吧?”
郁嘉這才掀了掀眼皮,慢悠悠地說:“就是他啊,也不知道抽什麽風現在突然出現。”
郁寧笑了笑,說:“對我來說是突然出現,可對你來說好像不是吧,我記得每年假期你都去A市找他玩來着。”
郁嘉否認道:“哪有每年去找他,最近這兩年我可沒去。”
有一個詞叫欲蓋彌彰,現在用在郁嘉身上很合适,郁寧沒和她争辯,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原來是因為馬上要見到初戀對象了,你才起床的啊。”
林逾白的媽媽和郁琛的媽媽是好朋友,林逾白和郁琛年紀相仿,他們從小就一起玩,是很鐵的哥們兒,只不過後來林家搬去了A市,見面的機會就少了。
因為年齡相差好幾歲,郁寧和林逾白沒有什麽交集,不過郁嘉對林逾白很不一樣。
只不過故事并沒有按照甜蜜的青梅竹馬套路發展,郁嘉喜歡林逾白,以前是暗戀,剛上大學那年她就去A市找林逾白表白了。
遺憾的是表白失敗,當時林逾白已經有女朋友了。
也就是那次從A市回來以後郁嘉開始頻繁換男友。
郁寧知道的內情不多,只知道郁嘉向林逾白表白沒成功,後來郁嘉就沒再與林逾白聯系過了。
所以郁寧才會認為郁嘉對于策遠多少會有點尴尬,但從郁嘉的态度來看,于策遠似乎與郁嘉以前的那些前任沒什麽不同。
在郁嘉這裏,大概只有林逾白是不一樣的,就算過去了這麽久,也還是能牽動郁嘉的情緒。
郁寧沒有像郁嘉一樣特別喜歡過哪個男生,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情窦初開的少女暗戀溫文爾雅的鄰家大哥哥是一件浪漫又心酸的事。
圓滿的故事結局是兩情相悅終成眷屬,遺憾的故事結尾是一廂情願終成兄妹。
郁嘉和林逾白屬于後者。
聽郁嘉說郁琛要回來,郁寧還是給郁琛打電話确認了一下,因為她的腿行動不便,出去吃飯會很麻煩,為了不掃興,她其實可以等着郁琛他們吃完打包回來給她。
郁琛在電話裏說他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很快到家,讓郁寧通知郁嘉趕緊去收拾一下自己,因為郁嘉每次出門前都要準備很久。
結束通話後郁寧趕忙讓郁嘉把堆了一沙發的零食收起來。
“姐,哥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這些東西要是被他看到,你以後可能就沒機會藏了。”
聽說郁琛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郁嘉猛地一下從沙發上站起來,急急忙忙把零食往購物袋裏塞,邊收拾邊嘀咕。
“哥也太腹黑了吧,剛才給我打電話時還說要下班才回來,敢情他是想搞突襲啊,真是太陰險了。”
郁寧一臉的幸災樂禍。
“姜還是老的辣。”
郁嘉點頭表示贊同,“說的沒錯,這大概就是他快三十了還沒脫單的原因,像他這樣,哪個女孩子敢和他處對象,一點自由都沒有。”
郁寧莞爾,“咱哥這麽優秀,喜歡他的女孩多的是,而且你忘了嗎,前兩年哥他不是交了個女朋友的嗎,他們好像處了兩年的吧。”
郁嘉不以為然,輕哼道:“你說的那個女人我知道,她是帶着目的接近咱哥的,依我看吶,咱哥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對女人有心理陰影了,才會一直單身。”
在吐槽郁琛這方面,郁嘉可是個能手,當然了,她們也只敢在背地裏吐槽幾句,當着郁琛的面是萬萬不敢的。
半個小時後,郁琛回到家,郁嘉已經換好衣服,化好妝了。
郁寧沒什麽可準備的,就多看了會兒書,按照于策遠的要求完成學習任務,還拍了照發給于策遠留證據。
于策遠晚上不過來給她做飯了,抽查的事也就推到明天了,但她是個有原則的人,說到做到,從不食言,不會因為晚上于策遠不來就偷懶。
然而,于策遠卻說晚上抽查繼續,他不過來郁家了,但會和她開視頻。
郁寧對他盡職盡責的表現無語了。
她把于策遠的要求告訴了郁琛,還想着讓郁琛幫她教訓一下于策遠來着,沒想到郁琛不僅沒訓于策遠,還說要給于策遠發獎金。
一旁的郁嘉聽得直咂舌。
“啧啧啧,我親愛的霸道總裁哥哥,你這是想讓我們小寧考狀元還是怎麽的,她都受傷了你還這麽逼她。”
郁琛一個眼神掃過去,郁嘉秒慫。
“也是哈,我們家小寧這麽優秀,區區一個狀元算什麽,輕輕松松随便考。”
壓力山大的郁寧:“……”
郁琛之所以親自回來就是打算帶郁寧一起去,至于郁嘉和林逾白之間那點兒事,郁琛再清楚不過,林逾白怎麽想的他也很清楚,郁嘉因為表白失敗就單方面和林逾白斷了聯系,這種做法太幼稚了。
等郁琛換好衣服後,他們就出發前往餐廳。
餐廳是林逾白提前訂好的,林逾白已經在餐廳等着了,不好讓人家久等。
郁嘉原本想自己開車,吃完飯就回學校的,但郁琛不讓。
郁琛說吃完飯他會送她回學校的,她的車暫時不用開了。
姐妹倆可以說是郁琛一手帶大的,對他的脾氣再清楚不過,向來是說一不二,他的決定是不會輕易改變的。
現在他打算沒收郁嘉的車,目的是讓她以後都安分些。
郁嘉沒和郁琛争辯,仿佛對郁琛的決定沒有異議,但郁寧知道事情沒那麽簡單,只不過他們不想在她面前争吵而已。
一路上郁嘉都沒怎麽說話,去到地點以後郁嘉先下了車後就在一旁看着,沒有上前幫忙的打算。
郁琛停好車後,先從後備箱裏把郁寧的輪椅拿出來,然後再把郁寧從車裏抱出來,然後親自推着郁寧進餐廳。
沒想到的是,竟然會在這裏見到陳暄和。
陳暄和與林逾白站在一起,兩人不知道在說着什麽,看到他們進來就停止交談,陳暄和的目光落在郁嘉身上,緊張無措的樣子。
多年沒見,郁寧對林逾白的印象還停留在那個夏天,戴着眼鏡的溫文爾雅的大哥哥,多年後再見,好像什麽都變了,只是比陌生人多點熟悉感罷了。
郁嘉的目光從林逾白身上掠過,落在陳暄和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
陳暄和快步走向郁嘉,想牽她的手被她避開了,他失落地站在郁嘉身邊,低着頭不說話。
林逾白微微一笑走了過來,替陳暄和向郁嘉解釋。
“小嘉,你別生小軒的氣,他并不是有意隐瞞你的,你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聽他解釋之後你再考慮要不要原諒他。”
小軒?
郁寧和郁琛對視一眼,兄妹倆疑惑的表情神同步。
林逾白歉然一笑,像以前一樣摸了摸郁寧的頭,“小寧都長這麽大了,還真是女大十八變,越長越漂亮了。”
郁寧不太喜歡和不熟的人太過親近,但她坐在輪椅上想避也避不開。
看她表情不自在,林逾白收回手。
“小丫頭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郁琛笑道:“你別逗她了,入座吧。”
林逾白看了眼站在一邊的郁嘉和陳暄和,無奈嘆氣,“爸媽離婚後,我跟着我爸,小軒跟着我媽,我媽再婚後就給小軒改了名字。”
林逾軒是林逾白的弟弟,當年那個暑假,林逾白帶着弟弟在郁家住了一點時間,郁寧是有印象的。
但現在很難把陳暄和與當年的林逾軒聯想到一起。
她記憶中的林逾軒長得胖胖的,而且還是個喜歡把頭發染成黃毛的非主流少年。
眼前的陳暄和高高瘦瘦、白白淨淨的,身上哪有當年那個叛逆少年的半分桀骜不馴。
看得出來陳暄和很喜歡郁嘉,就算被當衆分手,他還是放不下,可憐巴巴地求郁嘉原諒。
這頓飯吃得最歡快的就是郁寧了,她不用和別人客套交談,只需要認真吃大餐就好,她坐在郁琛身邊,郁琛時不時給她夾菜。
飯桌上氣氛還算融洽,林逾白和郁琛有很多話題聊,林逾白偶爾和郁嘉搭話,郁嘉也都應了,雖然有點冷淡,但關系也算是破冰了。
吃完飯,林逾白兄弟倆和他們一起回了郁家,郁寧只是個陪襯,無論是在外面還是在家裏,她都是最自在的一個。
回到家後,郁寧自覺去自習了,她嚴格要求自己不可松懈,學習使人進步,學習使她快樂……
于策遠給她發視頻請求時已經快到九點了,郁寧剛做完一套數學卷子,正好可以向他炫耀一下。
視頻接通,郁寧看到的是一頭濕漉漉的短發,她下意識來了一句。
“你在洗澡嗎?”
于策遠調整了一下角度,露出整張臉,額前兩縷碎發很有型,直男式的怼臉拍,他的臉竟然還是很好看。
“早已經洗好了,只是頭發還是濕的。”他回答。
郁寧‘哦’了一聲,突然覺得有點尴尬,幹巴巴地問了句,“你吃過飯了嗎?”
屏幕裏只露出一張臉的于策遠笑眯眯地說,“還沒呢,泡面剛泡上,還得等幾分鐘。”
郁寧撇嘴,“泡面吃太多了對身體不好,你們學校食堂是倒閉了嗎,你竟然連飯都吃不上。”
于策遠好笑不已,解釋道:“剛才打球錯過了飯點兒,懶得出去外面吃飯,就吃面頂一頓了,偶爾吃沒事的,我沒那麽嬌氣。”
末了,他又問:“今天給你安排的學習任務完成了嗎?”
郁寧把卷子往手機鏡頭前晃了晃,頗有幾分得意,“下午的任務我早就完成了,晚飯後我回來還做了一套數學卷子。”
于策遠在鏡頭裏豎大拇指。
“很厲害。”
得到誇獎的郁寧笑得很開心,因為鏡頭裏看不到他脖子以下,她就好奇地問了一句。
“你沒穿衣服嗎?”
于策遠愣了一下,随即搖頭失笑,把手機放遠了些,讓她看到他的上半身。
他身上穿着一件軍綠色的背心,身材一目了然。
“誰說我沒穿衣服,這可是宿舍,我就是想不穿也不能啊,那麽多人看着呢。”
郁寧沒好意思看他的身材,岔開話題,“人在哪裏呢,我怎麽一個沒看到,你那頭靜悄悄的,什麽人都沒有啊。”
于策遠輕笑,“有人的啊,怎麽會沒人,還是一個超級大帥哥呢,你想不想看?”
郁寧兩眼放光,作出興致勃勃的假象。
“我看看你說的超級大帥哥到底有多帥。”
于策遠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而後眨了眨眼睛示意,壓低聲音說了句,“低調一點,我悄悄給你看。”
話說完,他就開始調整手機的方位和鏡頭,很快鏡頭裏真的出現了一個長得很英俊的戴着耳機抱着筆記本敲的男生。
長得好看又認真的男生,随便一個姿勢都是魅力無限的。
只是半分鐘左右,于策遠把手機鏡頭調回前置對着他的臉了。
郁寧略有些失望,“我還想再看一會兒呢。”
于策遠很不要臉地說:“哥哥我可比他帥多了,放心吧,看在咱們有這麽深的交情,給你看我的臉,我不收錢的。”
張口閉口不離錢字,郁寧給了他一個眼神讓他自己體會。
于策遠低笑出聲,将手機鏡頭往下偏了一點,讓郁寧看到他手上的泡面碗。
只聽他唉聲嘆氣感慨道:“生活艱難啊,不像你頓頓吃大餐。”
郁寧默了默,覺得他好像真的挺可憐的,連飯都吃不上,按照一般男生的飯量來說,一袋泡面根本就不頂事。
她想,大不了以後他每天來給她做飯的時候,她都留他吃飯,多讓點肉給他吃好了。
于策遠三兩下解決了一碗泡面,又喝了幾口湯,大大方方的,沒有任何遮掩,郁寧看他的吃相,泡面都被他吃出了山珍海味的感覺。
等他吃飽以後,他把碗一放,開始檢查她的學習成果了。
郁寧覺得很神奇,他都已經高中畢業三年了,而且他是理科生,可他好像什麽都懂似的,還真有老師的樣子。
不過他提出的問題都比較簡單,她回答得很輕松,抽查完畢,他說等他幾分鐘,他去洗碗了。
視頻通話仍然保持着,只不過于策遠走開後郁寧的手機屏幕上出現的一面白牆。
就在郁寧覺得無聊的時候,她聽到郁嘉的聲音在她房門外,接着就是陳暄和輕聲細語哄郁嘉的動靜。
然後她又聽到‘啪’的一聲脆響,很明顯是有人被扇耳光了,她趕忙出去看。
她從輪椅上站起來,拄着拐杖一步一步往外挪,到房門口的時候頓了一下,先探出頭去看了一眼。
眼前看到的一幕讓她傻愣愣地立在原地,沒好意思出去打擾。
于策遠洗了碗回來,發現她手機的鏡頭對着的天花板上的燈,就試着叫了一下她的名字。
“郁寧,你還在嗎?”
郁寧剛才起身的時候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放,就忘了再拿起來,聽到于策遠的聲音,她回過神來,又轉過身,一步一步往桌前挪。
她房間裏這張小桌子是郁琛特地讓人給她送來的,以便她可有在房間裏看書寫卷子。
腿腳步便,她光是坐下這個動作就用了将近兩分鐘的時間。
于策遠看她氣喘籲籲的,皺眉問:“你做什麽去了,怎麽累成這樣?”
郁寧說:“沒做什麽,剛想站起來走一走,但是還不習慣用拐杖。”
于策遠叮囑道:“你的腳雖然沒傷到骨頭,但傷得不輕,醫生說了半個月內盡量不要走動,你還是安分點吧。”
知道他是好意,郁寧沒有反駁,乖乖應了聲知道了。
于策遠看她有點奇怪,又問:“你臉好像有點紅啊,你沒開空調?”
聽他這麽說,郁寧的臉更熱了,支吾道:“空調開、開着的,可能溫度調太高了……”
于策遠一臉懷疑,并不相信她的說辭,但也沒拆穿。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閑聊着。
郁寧主動找話題聊,掩飾尴尬。
“剛才你給我看的那個帥哥哥是誰啊?”
于策遠打趣道:“怎麽,你對他有想法了?”
郁寧一本正經地說:“人對美好的事物總是向往的,我也一樣啊,那個哥哥長得還真挺好看的,我覺得他更符合我姐的審美,反正你也拒絕了我姐的表白。”
于策遠扶額失笑,嘆道:“唉,那郁嘉已經沒機會了。”
郁寧來了興致,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他有女朋友了嗎?”
于策遠點了點頭後又搖頭,“算是吧。”
郁寧滿臉黑線,他這算什麽回答。
“到底有還是沒有,什麽叫算是吧!”
于策遠笑道:“你急什麽,難不成你真看上他了?”
他又說:“你姐那樣的他可看不上,你還是死心吧。”
郁寧腦海裏總浮現剛才看到的那一幕,她探出頭就看到郁嘉和陳暄和竟然在客廳裏接吻。
是的,她不小心看到了兒童不宜的畫面。
郁琛和林逾白在樓上,郁嘉和陳暄和也不知道怎麽的就來了一樓,而且離她的房門很近,好在兩人吻得難分難舍的,沒注意到她。
不然尴尬的就是三個人了。
沒聽到她的聲音,于策遠把手機拿起來看了一下,發現她竟然在發呆,表情十分古怪,心下很是疑惑。
“郁寧,你在想什麽呢?”
郁寧捂了捂臉,有點不好意思,回了句沒什麽就把視頻挂斷了。
挂斷視頻後,郁寧更加躊躇了,她想出去喝水,但又怕郁嘉和陳暄和還在外面,撞上更尴尬的一幕。
猶豫了一會兒,她又拄着拐杖,小心翼翼去到門後,像剛才一樣探出頭去。
外面已經沒人了,她松了一口氣,這才一瘸一拐走了出去。
她給自己倒了杯水,小口小口地喝着,心裏琢磨着郁嘉與陳暄和這事兒。
照目前這種情況來看,郁嘉和陳暄和大概是和好了,不然也不會有剛才那一幕。
可她仍有疑惑,郁嘉之前喜歡的人是林逾白,而陳暄和是林逾白的弟弟,這關系有點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
還有于策遠。
在今天之前,她都覺得郁嘉對于策遠是有那麽點意思的,可是今天發生了這些事情後,特別是林逾白兄弟倆出現後,她又不确定了。
郁寧心想,難不成姐姐她同時喜歡着幾個人?
這種想法要不得,她忙甩了甩腦袋,把這些奇怪的思想甩出去。
郁嘉感情上的事不是她能插手的,她想那麽多幹嘛,郁嘉自己的感情只有郁嘉自己最清楚。
就在她甩頭的時候,郁嘉出現在她身後。
“小寧,你做什麽呢,搖頭晃腦的。”
郁寧冷不防被吓了一跳,被自己的水溢出來濺在她手背上,好在水并不燙,她忙擦了擦手背,回頭看身後的郁嘉。
“沒做什麽,姐你怎麽在這兒?”
郁嘉回答:“我來是想提醒你,明天你該去醫院做檢查了,出院前醫生交代過的,明天要去複查,我看哥應該很忙,明早我陪你去醫院。”
郁寧反應過來,點了點頭後又說:“如果你明早有課的話,我們下去也行。”
她知道郁嘉的性子,要是她說明天早上去的話,郁嘉多半是會翹課的。
去醫院檢查用不了多久,可是比較麻煩。
郁嘉剛想說沒事,身後傳來輕微的腳步聲,姐妹倆循聲看去,是郁琛朝她們走來。
郁琛來也是要和郁寧說明天去醫院檢查的事。
“小寧,我明天可能會很忙,沒辦法陪你去檢查,所以我讓策遠送你去,你看行嗎?”
郁寧下意識看了眼郁嘉,“剛才我姐正和我說這事呢,我姐說她陪我去。”
郁嘉剛要表态,郁琛直接否決了。
“她明天有課一整天都有課,而且在她的表現沒能讓我滿意之前,她沒機會碰車的。”
表現什麽?
郁寧不明所以,郁嘉跺腳抗議。
“哥,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你憑什麽像看管囚犯一樣管着我!”
郁琛厲聲說:“但凡你做事靠譜一點,我也不會這麽累,郁嘉,你能不能懂點事,讓我少操點心。”
郁嘉生氣了,扭頭就走。
郁寧項圈又不知道該怎麽勸。
“哥,我覺得你有時候對我姐過于嚴厲了些,我姐的脾氣你是知道的,管得太緊了怕是會适得其反。”
郁琛頭疼地扶額。
“暫時不說她了,明天送你去醫院檢查的事就這麽定了,策遠辦事我放心。”
為了能讓郁琛心安,郁寧接受了他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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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

離婚後,霍總夜夜下跪求複婚!
結婚三年,阮安暖都未曾捂熱霍寒時的心。
于是她決定,不捂了!
五年後。
她帶球回國搞事業,卻直接被他堵在了牆角,“懷了我的孩子就想跑?
!”阮安暖欲哭無淚,說好的禁欲不近女色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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